变得顺滑起来。
忽米心怦怦跳着,用力蹬车轮。快赶快赶,八点了八点了,忽烈大鼓表演结束,老板果
桉先生已经在吧台上预备好一大杯冒着泡泡的金黄啤酒,等着慰劳他那大汗淋漓的鼓手了。
啤酒对忽烈来说,也许只是一种漱漱口的东西,关键是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甜点
酒、利口酒、烈酒,一样不落灌进喉咙......忽烈就像草原上脱缰的野马啦,愈灌愈猛,愈
喝愈烈......
那一样样注得满满的酒色在忽米眼前晃荡,杯子里酒水的水平面飞快地降低、降
低......忽米也越骑越快,人都要飞起来了。车轮子刷拉刷拉蹭着平整的路面,几乎要冒出
星星点点的火星。
忽然,一阵奇异的香气,像凭空伸出一根手指,忽地钩住了忽米的鼻子。没等她用力呼
吸,一大片芳香兜头网住了她。先是奶油欢快地跳着蜜黄的泡泡舞,然后深栗色的烈酒蜿蜒
渗入,还有苦香的可可粉在松软的手指上飞飞扬扬......
车龙头稍稍一偏,忽米减不了速度,失控地朝着一堵黑黝黝的墙撞去。
哗啦倒地,车子连带着人一起摔远。
忽米甚至没来得及喊疼,那片芳香呼啦抱住了他,让忽米觉得自己只是摔了一个软绵绵
的跟斗,降落在一片奶油的云朵里。
惊险过后就是美妙。一扇门轻轻打开了,一只软软的手覆在她的额头,掠过一阵清
凉:“没摔坏吧?喔,这里肿起来了。疼不疼,疼不疼?”
忽米被一个姐姐牵着手,踏进一个半圆形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忽米感觉自己掉进了
一个栗子壳里。可不,栗色的护墙板,深栗色的地板,地板的中间铺了一块浅褐色的椭圆地
毯。
那个姐姐套着鹅黄的罩衫,好瘦。她眉毛细细的,单眼皮,大耳朵,笑吟吟站在地毯
上,好像一颗馥郁的果仁。
咦,怎么觉得那个姐姐是果仁呢?忽米抽抽鼻子,马上恍然大悟:那个姐姐就是那种奇
异的芳香味道的源头。可是奇怪哦,真的靠近了她,那种香气反而变得若隐若现了。
带着果仁的馥郁味道得鹅黄色姐姐绞了两条杏黄毛巾,细细替忽米擦干净了脸还有手,
再用创可贴包好了忽米蹭破的手掌。
这个过程中,忽米一直晕晕乎乎的,脸上的表情呆呆的,只是鼻翼使劲抽呀抽,用梦呓
般的声音发问:“什、么、味、道啊?”
果仁姐姐忽然拍拍脑袋:“啊,差点忘了!”她转身端出一个白色细瓷的椭圆盘子,装
着一块咖啡色的点心,滑滑的,分为两层。
“吃吧,我做的。”她递过来一把细长的银色小调羹,“甜品是可以镇痛的。”
忽米轻轻插下一块,入口酸酸的,还有一丝丝咸味。上层是滑而冰凉的,下层却是暖而
温和的,含在嘴里渐渐变成了甜,却不是蜜一般,只是暖暖的,在口腔里悠悠回旋。
吃了一口又一口,忽米突然觉得那个姐姐正用探询的眼神看着她呢。
“嗯,吃上去觉得蛋糕在嘴里跳舞呢!”忽米咽下了最后一口蛋糕,舔着嘴唇说。
“哈,我成功了!”姐姐一拍手,“这种蛋糕叫‘伦巴’,在蛋糕中属于很活泼的一
类。谢谢你的品尝,明天我就可以推出新品了!”
“不过,”忽米舔舔嘴唇,茫然若失,“刚才闻到的不是这种味道。”
“你等着!”鹅黄的果仁姐姐神秘地说。
忽米傻傻地坐在栗色木纹的靠背凳里等,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急着想去干什么的。
她一头撞进一件甜美的屋子,五脏六腑都被一种馥郁勾去了。她想品尝那个香喷喷的姐姐做
的下一道美味甜品,她都忍不住要口水长流了。
姐姐又香喷喷地出来了。这次她端出来的是一块双层咖啡蛋糕,软软的,有点像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