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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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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黄昏的时候,太阳已经慢慢接近地平线了,赵远颓废地坐在操场上,他的身旁是一个黑白相间的足球,余辉洒过来,勾勒出一张俊朗的脸,刚刚的那场比赛他输了,他的袜子上一片殷红,膝盖上也多出了一块淤青,然而他似乎丝毫没感觉到疼,脸还是没有表情的面朝着余辉,这个落寞的身影让这个黄昏变得更加萧条和阴霾。 
看台上还有两个人,是一对兄妹,张鹏默默地走过来拍了拍赵远的肩:“别这么哀怨,不过是一场球,你这样连小姚都看不起你”赵远回过头看到看台上正向自己走过来的女孩便站了起来...... 
这个操场的角落里还是有一个人被忽视了,五月的难过不比任何人少,甚至不亚于赵远,从很早很早,她就一直默默关心着这个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的男孩,她学文,他学理。赵远住在五月的楼上,可即使这样近,他们还是从没说过一句话,五月常常在放学的路上看见赵远骑着车飞快的从她身边经过,偶尔他的前面也会坐着一个叫张姚的女孩,那个和五月一个班,却是一个让老师头疼的女孩,五月总会在地铁里看见她和一群社会青年混在一起,嘴里说着一些脏话,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和别的乘客打架,她也从来没和五月说过一句话,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做值日的时候,她不和班里任何人说话,她总是很没有礼貌的顶撞老师,没人喜欢她,也没人敢理她。 
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操场上只留下五月空荡荡的回忆伴着她..... 
秋天来了,五月在地铁站口看到赵远和张姚的身影,赵远也看见了她,五月下意识地赶忙转身向通道走去,地铁里还是那样的闷热,五月睡意袭来,不久之后,五月被一只手拽了起来:“让个座!”五月一个踉跄坐在地上,那几个青年霸道地坐在了五月的座位上,当然,几个青年中还有她,她没有看五月,五月默默地站起来走到了门边,望着门外,可门外只是一片漆黑,车到站了,些许乘客走出地铁,留下了几个空位,五月坐在了离门最近的一个座位上,那几个青年快速的围上来:“妹妹,借点儿钱花花。” 
“我没钱。”五月用很微弱的声音胆怯的看着他们说。 
“妹妹你大点儿声,你说什么?”其中一个青年低下头把耳朵冲向五月 
“我....没” 
“没钱,是吧?”那青年没等五月说完便拽起五月的头发:“你看我傻么?你现在要是听话掏钱咱们没事儿,你要是再跟我斗心眼儿,我饶你,我这帮弟兄也不饶你。” 
五月的脸一阵红:“我但凡有一块钱我都掏给你,可我...”那青年摇了摇手,慢慢地站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记重重的拳头,五月的头狠狠的撞在了车厢的墙壁上,旁边的乘客迅速的躲闪开,几个青年拽下五月的书包,翻扯了许久,从书包里拿出mp3和手机,五月颤栗着站起来,那青年看着五月的脸愤愤地说:“这个怎么也够500了吧?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早点儿拿出来何苦挨打呢?” 
五月壮着胆子冲上去:"我这就回家给你拿钱去,别把它们拿走,我求你了!"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颤抖哽咽, 
但这样却适得其反的让那青年又一次重重的出手扇了她:"你他妈怎么那么多废话!"那青年仍不依不饶地走上前去 
"得了,装得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了!"一只手挡在了青年的胸前 
那青年征了征:"没你事儿!" 
"干嘛?你还真想犯浑啊?"张姚喝斥道。 
"你躲开,我今儿还真就得让这丫头怕了我." 
"你他妈就这么没出息,就会跟女的动手,你丫是个男的么?"张姚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 
"姚姚,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把东西还给她,放她走,我就这个意思,明白了么?" 
"我不明白!"那青年指了指天:"今天天儿太闷,你脑袋糊涂我不怪你……" 
车到站了,五月猛地一下被张姚推向门外,青年扑了上去,却被张姚用力撞了回来,门关上的一刹那,张姚冲五月挥着手:"你放心回去,在家门口等着我....."她没来得及说完便被那青年掐住了脖子,五月想冲进去帮她,脑海里闪现出她遍体鳞伤的模样,五月的心一下下抽得越来越紧,疲惫的回到了家,五月的腿还在颤抖。 



1楼2006-12-27 11:29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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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吃过晚饭,五月焦急地在楼下等待,她常常看到张姚从大门口沿着草坪跑进来,只是此刻赵远的位置换成了五月,20分钟过去了,一个身影在路灯下渐渐清晰,五月认出了张姚和她手里的书包,五月迎过去诚恳地说了声:"谢谢!"张姚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说:"你看看少没少什么。"五月接过来看也没看便挎在肩上:"我信你!"五月的眼睛盯在张姚的领口上,扣子已经松垮的吊挂在衣领上,张姚似乎察觉出什么,迅速地握住了衣领,借着灯光,五月看见张姚手臂上的淤青和那张肿起的脸,五月握住张姚的手:"他们干的?"五月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儿:"对不起,你不该帮我...." 
    张姚抽出手:"不怪你,我自找的。"张姚转身要走,五月拉住她:"这样回去会让父母知道的,上去清理一下吧,还有你的扣子!" 
    张姚转过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你不欠我什么。" 
    "不光为这个,我想帮你就像刚才你帮我一样,心里想帮!没想过亏欠和报答,说到底...你还是怕欠我的。" 
    张姚笑了笑:"你说的这些话都把你自己感动了吧?" 
    "信不信由你,上去清理一下吧,你这样回去会吓着你父母的。" 
    五月把还在迟疑的张姚拉进了家,张姚很礼貌的脱下鞋子,五月把张姚满手的灰尘和擦痕清洗干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把衣服给我吧,我帮你把扣子缝上。" 
    "我缝吧,我自己的东西我了解,自己弄得舒服" 
    五月把针线交给她 
    "这是你们一家吧?"张姚指着五月卧室床头的相框说。 
    "是" 
    "你妈妈很疼你吧?" 
    "呵呵"五月笑了笑:"怎么不疼?那是我妈啊!"这句话让张姚的脸上划过一丝苦闷的笑容,她不再说话。手里的针有节奏的穿梭于她的抬起放落间,门外响起脚步声,五月打开房门走向客厅:"妈,回来了。"张姚听到一个女人疲惫的声音:"谁来了?"女人推开房门看见张姚。 
    "妈,我的同学,张姚,刚才在地铁里...." 
    张姚打断了五月正在继续的话:"刚才在地铁里,我被人群绊倒了,摔成这幅德行,多亏五月帮我,打扰您了。" 
    女人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乌黑的马尾,深邃固执的眸子,一张干净的脸潜藏着女孩里少有的英气,女人笑着说:"别客气" 
    关上门后,五月坐在张姚身边:"怎么不说实话?" 
    "让你妈知道我是个混混?让你妈知道你在地铁里被欺负再担心你?" 
    五月没有作声,"怎么没见你爸爸?"张姚拿起相框端倪着。 
    "在铁路上,一个星期回来一次。" 
    "那也好啊,干什么的?" 
    "刑警" 
    张姚诧异的看着五月:"危险么?" 
    "你把我问住了,谁希望有危险啊,我说不准." 
    沉默了片刻,张姚抬手看了看表:"差不多了,我回家了"五月本想多聊聊,但没等开口留,张姚已经开了门:"阿姨我走了。"女人放下遥控器:"天黑小心点儿,五月,送送。" 
    走出家门,张姚不禁往楼上瞟了一眼,五月全看在了眼里。五月一直把张姚送到大门口。 
    "你回去吧,我丢不了,反倒是你回去了我更放心." 
    "别再跟那帮人混在一起了,他们和你不一样。" 
    张姚没有再说话,径直朝闹市区走去,五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需要这样一个真诚的朋友。 
    第二天,五月照例跑去阳台边吃早饭边认真的聆听楼上阳台正在晨读的赵远空灵的声音,赵远流利的英语让五月觉得像是一个标准的播音员,只是楼上的男孩从来也不知道楼下有一个女孩这么专注的追逐着他的每个声调 

    (三) 

    中午的太阳亮得耀眼,食堂里挤满了人,五月端着饭无处落脚 
    "五月!" 五月回过头看见张姚在招手:"跟我来"张姚把五月带进学校西面的图书馆,电梯一直升到了五层。五月疑惑的看着张姚:"在往上就是楼顶了" "对,就去那里"张姚不由分说,走上旋梯,张姚推开了顶层的那扇铁门,风霍然间吹遍了五月全身,凉爽又温柔,五月迈进铁门,来到楼顶的天台,她即刻便看到了赵远,他的身旁还有张鹏,"这是五月,赵远,你的老邻居阿"张姚拉着五月走向他们,五月的心跳的猛烈,一下一下,像打鼓,"小姚,你脸怎么回事儿?" 
    


    2楼2006-12-27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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