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巧克力被咬碎的声音渐行渐远。
SPK总部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待尼亚的发言。尼亚右手卷着银白的卷发,左手却没再拿着玩具了,灰色的眼没有焦点,却又确实盯着一个地方。良久才呓语般喃喃道:“死神吗?原来,L是被死神杀死的?”说这儿尼亚竟然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其他成员都沉浸在梅罗的离去中,只有利多娜看见尼亚微微扬起的嘴角,略微苦涩,竟然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他。
“杰邦尼”尼亚把头抬向杰邦尼的方向,眼睛却依然没有聚焦。“什么仪器可以让人把不想说的话说出来呢?”像个小孩天真的问问题一般,这句话却把三个成员也问住了。
“这个。。。”杰邦尼想了好半天,也抓不住尼亚说话的主题,不由得有些思绪飘忽。“酒,,吧。”
“酒?”尼亚小小的顿了一下“没有喝过呢。”
“啊??”这句话同时使其他三个成员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声音,同时又感觉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闭嘴了。偌大的总部因为这个惊吓后的沉寂显得有些尴尬。他们不是惊讶尼亚没喝过酒,像他这种人除了玩具大概没有接触过其他东西吧?可是在获得如此重要的情报的情况下,他没有想抓捕基拉的方案,却破天荒的讲了些不着边际的话,SPK的三位成员一致认为是梅罗的拜访扰乱了尼亚的进程。至于扰乱了什么,大概当事人也不知道吧?
“杰邦尼,有女朋友吗?”尼亚的这句话彻底把还在呆愣中的杰邦尼吓着了,尼亚到底发什么疯了?
“···曾经有过”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杰邦尼还是说出来了。是的曾经有过,一个漂亮的美国女孩,是他在美国的时候的邻居,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暗恋她,直到两年前才对她表白。可是已经晚了不是吗?曾经的朝夕相处,却并不知道好好珍惜,等生命线不在连在一起的时候才发觉那个人已经在自己生命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在来日本之前他已经把什么都处理好了,在同伴被梅罗杀掉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的死的觉悟。当初或许选择进CIA的时候他就应该这样做。
“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不是了,青梅竹马呢,,,”不知是尼亚的情绪传染了杰邦尼还是感觉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杰邦尼也变得异常的多话了,竟然对着那个不懂感情的尼亚说出这些。
总部又是一阵沉默,似乎死神带来了死亡的气息。窗外夜空明月高悬,却射不进这个充满回忆的房间。
地上的尼亚动了动,竟站了起来,大概是在地上蹲得太久了,尼亚的身体有些僵硬似乎立刻又会倒下去。站得最近的利多娜本想上去扶住他,却见尼亚转过身来------和他合作三年来第一次尼亚站起来面对了全部成员。原来那个15岁的小孩依然没有长大啊,瘦小的身体被过于宽大的衬衣包裹着,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想要立刻睡过去似的。利多娜突然觉得这时候的尼亚终于像一个正常的小孩了,似乎什么东西在梅罗离开总部的时候从尼亚内心苏醒了,虽然当事人可能并没有发现。
“今天放假吧。”
“啊??!”尼亚的话语再次震惊了三个成员。
“今天放假吧”尼亚又恢复了冰冷没有表情的脸,“杰邦尼,有想要见得人吧,或许利多娜也有,何不趁放假的时间去见见想要见的人呢?”
“明晚这个时候记得准时回总部”
“尼亚,可是。”
“雷斯塔利指挥官”雷斯塔利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尼亚阻止了“抓捕基拉也很重要,不过也不能急于求成是吧。走吧,做好最后一战的觉悟。我和L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雷斯塔利还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出声,良久便缓慢的朝着门口走去。“尼亚,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玩具与游戏的。那么,明天见了。”
杰邦尼和利多娜相互看了一眼也一起朝门口走去,“尼亚,明天见,还有,谢谢你。”
“杰邦尼”尼亚又坐在了地上,“可以···帮我拿一瓶酒过来吗?”
尼亚坐在总部的窗前,第一次他手里拿着的是除玩具以外的东西。他右手捏着酒杯试探性的拿到鼻下嗅了嗅,陌生却又熟悉的味道飘进神经里,渗进不曾开启过的心里。尼亚把手放在了眼睛上,似乎有什么要挣脱他的束缚,是什么要出来了?带着二十年的积蓄,在这个寂寞的夜里要一泄而尽。尼亚强制自己咽下那口酒,苦的,就像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