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听到一个熟悉的戏谑的声音:你太胖了,根本跳不动。
她不理睬这个只知道打击挖苦的男人,执意走到聚光灯下。
如此广阔的舞台,如此华丽的背景,她曾无数次的憧憬过,沐浴在世人的目光中,尽情地起舞。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她与自己的舞台擦肩而过了呢?
“拿去改,把你上个世纪的审美收起来,我不需要.....”
尼禄捂了捂耳朵,将那个男人讨人厌的打击挖苦声阻隔在梦境之外。
眼前的舞台已是她不可奢求的完美。
她亲眼看着它一点一滴从图纸变为现实。有个狂妄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家伙对她说,他要告诉世人什么才是伟大的艺术。
更难以置信的是,她居然至今还深信不疑。
3
“醒醒!”相当不温柔的推搡将她一下子惊醒。
“唔~ 弄完了?”迷迷糊糊的,尼禄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猫呢?别被你憋死了。”说着男人冰凉的手掌就直接伸进了尼禄的半敞开的大衣领。
“嘶~”这下她彻底醒了。“做什么!周围有人....!”
吉尔伽美什一把捞起趴在她肚子上的恩奇都,没好气道“早就走光了。”
尼禄挣扎着起身,果然剧场早已空无一人。微弱的过道灯光打在男人金色的发梢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全部都走了?”尼禄小心翼翼推开走廊大门。
“你想找谁?”男人很讨人厌的挑了挑眉毛。
尼禄谁都不想见到。如果被剧团里的人看到酷似阿尔托莉亚的自己和编导在一起,无论是对自己本身,还是担当剧团首席的姐姐都会带来巨大影响。阿尔托莉亚为了舞台付出难以想象的艰辛,自己不能给人留下任何攻击她的把柄。
“别躲躲闪闪了,你这样子谁还认得出来?”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尼禄像惊醒一般转身冲进洗手间。
好吧,只是两天两夜没洗脸,眼妆花了而已。精致的眼线早已糊的堪比万圣节烟熏妆。她叹了口气,掏出化妆包开始补妆。望着镜子里的人,她悲哀的盘算着按照现在的生活方式,她的皮肤迟早溃烂。
知道外面等的人一向没耐性,所以她只是把熊猫眼修补成能见人的小烟熏,十分钟不到。但走出去时,吉尔伽美什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虽然只是轻轻一碰他,他就睁开了眼睛。
“走吧。”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对“大白天浓妆艳抹的都是丑女”这一话题高谈轮廓一番。但现在出奇的安静,大概是真的累了吧。
“老样子,下个街区口等我。”
说完她就走进了安全通道,然后下楼。
推开剧团后门的刹那,下午阴沉的天光居然也能刺得她睁不开眼,眼皮酸涩难当。
但是从捂着眼睛的指缝间隙,她看到阿尔托莉亚的巨幅海报,挂在街对面的大楼。古老的街道一刹那归于寂静,下一个瞬间,又喧嚣四起。
她垂下眼,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拢到耳后,匆匆走过。嘴角浮起不易觉察的笑容。
走到安静的背街,编导少爷招摇的跑车已经停在路口。她坐上驾驶座。
“你不知道**最喜欢找我这种车的麻烦吗?”男人躺在放倒的座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趴肚子上的猫。
“抱歉,只是在我设计的伟大艺术作品前,稍微自恋了一下。”
“不准学我说话。”
“想去吃点什么?”她笑着望着男人。
“速战速决。”
“那我就去麦当当的DRIVE THROUGH解决。”
“你敢。”大少爷蓦地睁开眼睛,恶狠狠瞪她!
尼禄很久没笑得这么欢畅了。两人每天都累得像死狗,更别提留出精力拌嘴。
最后尼禄将两人载到以前去过一家甜品店。下午三四点,这已经是最优选项了。
吉尔伽美什没有说什么,尼禄早已将他的口味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吃完去哪里?”她看到男人将食物送进口中时,握着叉子的手在轻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