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
那大约是Fernando从Sergio的生活中撤出的第23天，他在宿醉的头痛中清醒，老气横秋地感慨着自己的身体和酒精对抗的能力好像退步了。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唰地拉开厚重的窗帘。被窗帘隔绝在外的阳光顷刻间倾泻进屋，几乎要刺伤Sergio的眼眸。眼眶中瞬间蓄满泪水，他摸索着拉紧窗帘，把自己藏在密不透光宛如极夜的房间里。
嘿，这是怎么了？Sergio看着镜中的自己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我怎么好像……我他【河蟹】妈的怎么好像都不认识我自己了。这两个月，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变得连阳光都需要躲避。三个月，竟然只过了短短的三个月，怎么好却像过了三百年。
他将所有的MDMA倒进马桶里，看着他们被冲走，然后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打包进行李箱中。他和Iker道别，说他即将离开马德里，大约半年，去巴塞罗那，把被自己荒废了两年之久的室内装潢设计重新捡起来。Iker看起来吃惊又欣喜，Sergio嘲笑他那副表情就好像听说自己的女儿即将嫁入豪门似的。后来他觉得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随时保持联系吧，”最后Iker对他说，“缺银子就告诉我，在那边没有我罩着你，可别再胡闹了。”
“得了吧，拜托你千万别用弃恶从良这种恶俗的词形容我，我只是……过腻了灯红酒绿的日子，想做些改变。哦，这么说好像也挺恶心的……谁知道呢。”Sergio耸了耸肩，用脚尖划着地上的落叶。
Iker吹了一声口哨，用那种“我都懂的”的内涵表情看着他，“他真有那么重要？”
“抱歉，你在说什么？”Sergio愣了愣，随后问。
Iker却不再重复，只是替Sergio拦下一辆出租车，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这样也好，照顾好自己，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安顿下来之后记得给我报平安。”Iker知道Sergio即将开始完全不同于这两年耗在酒吧的时光的生活，他知道他该庆幸终于有一个人的出现促使他做出了改变。没准儿他还可以顺便庆幸自酒吧开张至今，因为Sergio惹出的事而不断前来砸场子的人们也终于可以消停一阵子了。
其实那之后Fernando不是没有想过来找Sergio。但必须承认的是，Sergio那一天的话以及毫不留情摔上的门确确实实伤害到了他。他认为和Sergio认识后的两个月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地试图融入他，了解他，迁就他。或许他说的没错，也许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曾在某个晚上装作路过地来到酒吧门口，却透过玻璃窗看见Sergio正在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魔术取悦身旁衣着鲜亮的女人，那女人饱满的胸部撩拨着Sergio的肩，Sergio的长发从耳边滑下来遮住半个面部。他看见女人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Sergio的脸上滑来滑去，嚣张地把一叠欧元从Sergio的T恤宽大的领口里塞进去。Sergio低着头，把手中的小药片丢进面前的玻璃杯中，仰头饮尽，耳垂上廉价的透明耳钉折射着酒吧天花板上彩色的灯光，亮过任何一颗星星。
他很想问问Sergio，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很有趣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糟？他甚至不肯再在夜晚经过这里，他试图把Sergio从自己的生活中删除。他似乎是成功了，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他不再去找Sergio，不再泡酒吧，看似生活规律却一点儿也不好。带孩子们训练时有几个曾经和他们一起踢过球的孩子也曾问起过Sergio，Fernando微笑着搪塞过去，却没有办法忘掉那天下午他迎着阳光用脑袋颠球的样子。
后来他在商场遇见Iker。许久不见倒也不觉得生分，他们互相寒暄，聊着彼此的近况，最后决定去喝一杯。Fernando的指尖在玻璃杯口来回地敲动，他几乎是犹豫了一个世纪才终于开口，“Sergio他最近好吗？”
Iker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笑，“看来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巴塞罗那。”
“巴塞罗那？他去了多久了？去干什么？”Fernando问，语速快得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
“你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什么放他堕落将近一个月？”Iker避开他的问题。
“我那时只是……有点失望。”Fernando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他去巴塞罗那学习室内装潢设计，你知道，他大学学的就是这个。他从塞维利亚过来和我一起生活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严肃，这倒真让我感到吃惊了。这么说来，还是要谢谢你。”
“为什么？”Fernando停止摇晃酒杯中的液体，把目光定格在Iker脸上，自嘲道，“难道他是为了躲开我才决定去的么？我才不信我有那么重要。”
“哦伙计，别这么低估你自己。你让他在乎到了甚至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一些改变的地步。你只是觉得失望，却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对你说那些。我曾经以为他对你就像对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只想骗点钱缓解一下自己的经济危机，可是后来我居然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Iker说，“我想他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愿意作出改变……而这不过是因为他受不了自己的世界没有你。”
“可是我想我得提醒你，千万不要去巴塞罗那。”Iker补充道，“给他选择的时间吧，如果他在巴塞罗那的生活给了他新的东西，让他释然或者放开，也请尊重他的决定。”
Fernando把杯中剩下的酒精饮料悉数灌进胃里，“我答应你，在他来找我之前我不会去找他。我可以等他回来。”
那大约是Fernando从Sergio的生活中撤出的第23天，他在宿醉的头痛中清醒，老气横秋地感慨着自己的身体和酒精对抗的能力好像退步了。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唰地拉开厚重的窗帘。被窗帘隔绝在外的阳光顷刻间倾泻进屋，几乎要刺伤Sergio的眼眸。眼眶中瞬间蓄满泪水，他摸索着拉紧窗帘，把自己藏在密不透光宛如极夜的房间里。
嘿，这是怎么了？Sergio看着镜中的自己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我怎么好像……我他【河蟹】妈的怎么好像都不认识我自己了。这两个月，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变得连阳光都需要躲避。三个月，竟然只过了短短的三个月，怎么好却像过了三百年。
他将所有的MDMA倒进马桶里，看着他们被冲走，然后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打包进行李箱中。他和Iker道别，说他即将离开马德里，大约半年，去巴塞罗那，把被自己荒废了两年之久的室内装潢设计重新捡起来。Iker看起来吃惊又欣喜，Sergio嘲笑他那副表情就好像听说自己的女儿即将嫁入豪门似的。后来他觉得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随时保持联系吧，”最后Iker对他说，“缺银子就告诉我，在那边没有我罩着你，可别再胡闹了。”
“得了吧，拜托你千万别用弃恶从良这种恶俗的词形容我，我只是……过腻了灯红酒绿的日子，想做些改变。哦，这么说好像也挺恶心的……谁知道呢。”Sergio耸了耸肩，用脚尖划着地上的落叶。
Iker吹了一声口哨，用那种“我都懂的”的内涵表情看着他，“他真有那么重要？”
“抱歉，你在说什么？”Sergio愣了愣，随后问。
Iker却不再重复，只是替Sergio拦下一辆出租车，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这样也好，照顾好自己，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安顿下来之后记得给我报平安。”Iker知道Sergio即将开始完全不同于这两年耗在酒吧的时光的生活，他知道他该庆幸终于有一个人的出现促使他做出了改变。没准儿他还可以顺便庆幸自酒吧开张至今，因为Sergio惹出的事而不断前来砸场子的人们也终于可以消停一阵子了。
其实那之后Fernando不是没有想过来找Sergio。但必须承认的是，Sergio那一天的话以及毫不留情摔上的门确确实实伤害到了他。他认为和Sergio认识后的两个月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地试图融入他，了解他，迁就他。或许他说的没错，也许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曾在某个晚上装作路过地来到酒吧门口，却透过玻璃窗看见Sergio正在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魔术取悦身旁衣着鲜亮的女人，那女人饱满的胸部撩拨着Sergio的肩，Sergio的长发从耳边滑下来遮住半个面部。他看见女人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Sergio的脸上滑来滑去，嚣张地把一叠欧元从Sergio的T恤宽大的领口里塞进去。Sergio低着头，把手中的小药片丢进面前的玻璃杯中，仰头饮尽，耳垂上廉价的透明耳钉折射着酒吧天花板上彩色的灯光，亮过任何一颗星星。
他很想问问Sergio，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很有趣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糟？他甚至不肯再在夜晚经过这里，他试图把Sergio从自己的生活中删除。他似乎是成功了，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他不再去找Sergio，不再泡酒吧，看似生活规律却一点儿也不好。带孩子们训练时有几个曾经和他们一起踢过球的孩子也曾问起过Sergio，Fernando微笑着搪塞过去，却没有办法忘掉那天下午他迎着阳光用脑袋颠球的样子。
后来他在商场遇见Iker。许久不见倒也不觉得生分，他们互相寒暄，聊着彼此的近况，最后决定去喝一杯。Fernando的指尖在玻璃杯口来回地敲动，他几乎是犹豫了一个世纪才终于开口，“Sergio他最近好吗？”
Iker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笑，“看来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巴塞罗那。”
“巴塞罗那？他去了多久了？去干什么？”Fernando问，语速快得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
“你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什么放他堕落将近一个月？”Iker避开他的问题。
“我那时只是……有点失望。”Fernando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他去巴塞罗那学习室内装潢设计，你知道，他大学学的就是这个。他从塞维利亚过来和我一起生活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严肃，这倒真让我感到吃惊了。这么说来，还是要谢谢你。”
“为什么？”Fernando停止摇晃酒杯中的液体，把目光定格在Iker脸上，自嘲道，“难道他是为了躲开我才决定去的么？我才不信我有那么重要。”
“哦伙计，别这么低估你自己。你让他在乎到了甚至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一些改变的地步。你只是觉得失望，却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对你说那些。我曾经以为他对你就像对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只想骗点钱缓解一下自己的经济危机，可是后来我居然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Iker说，“我想他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愿意作出改变……而这不过是因为他受不了自己的世界没有你。”
“可是我想我得提醒你，千万不要去巴塞罗那。”Iker补充道，“给他选择的时间吧，如果他在巴塞罗那的生活给了他新的东西，让他释然或者放开，也请尊重他的决定。”
Fernando把杯中剩下的酒精饮料悉数灌进胃里，“我答应你，在他来找我之前我不会去找他。我可以等他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