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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兜兜的糖◆雾都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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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楼2007-01-22 12:24回复

     奥立弗一见有这么多绅士不禁大吃一惊,浑身直哆嗦,干事又在背后捅了他一
    下,打得他号陶大哭。由于这两个原因,他回答的时候声音很低,而且很犹豫,一
    位穿白色背心的先生当即断言,他是一个傻瓜。应该说明,预言吉凶是这位绅士提
    神开心的一种重要方法。

     “孩子,”坐在高椅子上的绅士说道,“你听着,我想,你知道自己是孤儿吧?”

     “先生,你说什么?”可怜的奥立弗问道。

     “这孩子是个傻瓜——以前可能就是。”穿白背心的绅士说。

     “别打岔。”最先发话的那位绅士说道,“你无父无母,是教区把你抚养大的,
    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先生。”奥立弗回答时哭得很伤心。

     “你哭什么?”穿白背心的绅士问道。是啊,这确实太不可理解了,这孩子能
    有什么值得哭的?

     “我希望你每天晚上作祷告,”另一位绅士厉声说,“为那些养育你,照应你
    的人祈祷——要像一个基督徒。”

     “是,先生。”孩子结结巴巴地说。刚刚发言的那位先生无意间倒是说中了。
    要是奥立弗为那些养育他,照应他的人祈祷过的话,肯定早就很像一个基督徒了,
    而且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基督徒。可他从来不曾作过祷告,因为根本没有人教他。

     “行了。你上这儿来是接受教育,是来学一门有用处的手艺的。”高椅子上那
    位红脸绅士说。

     “那你明天早晨六点钟就开始拆旧麻绳①。”白背心绅士绷着脸补充了一句。 
      ①用来填塞船板缝,属于囚犯和穷人的工作。

     
     为了答谢他们通过拆旧麻绳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工序,把授业和传艺这两大善
    举融为一体,奥立弗在邦布尔的指教下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被匆匆忙忙带进一间
    大收容室,在那里,在一张高低不平的硬床上,他抽抽答答地睡着了。好一幅绝妙
    的写照,活现了仁慈为怀的英国法律。法律毕竟是允许穷人睡觉的。

     可怜的奥立弗。他何曾想到,就在他陷入沉睡,对身边的一切都毫不知晓的情
    况下,就在这一天,理事会作出了一个与他未来的命运息息相关的决定。已经定了。
    事情是这样的:

     该理事会诸君都是一些练达睿智的哲人,当他们关心起济贫院来的时候,立刻
    发现了一个等闲之辈绝对看不出来的问题——穷人们喜欢济贫院。对于比较卑贱的
    阶级,济贫院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公共娱乐场所,一家不用花钱的旅店,三顿便饭带
    茶点常年都有,整个是一个砖泥结构的乐园,在那里尽可整天玩耍,不用干活。
    “啊哈!”看来深知个中缘由的理事先生们发话了,“要想纠正这种情况,得靠我
    们这班人了,我们要立即加以制止。”于是乎,他们定下了规矩,凡是穷人都应当
    作出选择(他们不会强迫任何人,从来不强迫),要么在济贫院里按部就班地饿死,
    要么在院外来个痛快的。为此目的,他们与自来水厂订下了无限制供水的合同,和
    粮商谈定,按期向济贫院供应少量燕麦片,配给的情况是每天三顿稀粥,一礼拜两
    次发放一头洋葱,逢礼拜天增发半个面包卷。他们还制定了无数涉及妇女的规章制
    度,条条都很英明而又不失厚道,这里恕不一一复述。鉴于伦敦民事律师公会①
    收费太贵,理事们便厚道仁慈地着手拆散穷苦的夫妇,不再强迫男方跟以往一样赡
    养妻小,而是夺走他们的家室,使他们成为光棍。单凭以上两条,如果不是与济贫
    院配套,社会各阶层不知会有多少人申请救济。不过理事会的先生们都是些有识之
    士,对这一难题早已成竹在胸。救济一与济贫院、麦片粥挂上了钩,就把人们吓跑
    了。 
      ①以前伦敦专门处理遗嘱、结婚、离婚的机构。

     
     奥立弗·退斯特迁回济贫院的头六个月,这种制度正处于全力实施之中。一开
    始花销颇大,殡仪馆开出的账单很长,又要把院内贫民穿的衣裳改小,才喝了一两
    个礼拜的稀粥,衣服就开始在他们那枯瘦如柴的身上哗啦啦地飘动起来。济贫院的
    人数毕竟和社会上的贫民一样大为减少,理事会别提有多高兴。
    


    6楼2007-01-22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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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奥立弗犯下了一个亵渎神明、大逆不道的罪过,公然要求多给些粥,在以后的
      一个礼拜里,他成了一名重要的犯人,一直被单独关在黑屋子里,这种安排是出自
      理事会的远见卓识与大慈大悲。乍一看起来,不无理由推测,倘若他对白背心绅士
      的预见抱有适度的敬重之意,只消把手帕的一端系在墙上的一个铁钩上边,把自己
      挂在另外一端,保准将一劳永逸地叫那位贤哲取得未卜先知的名望。不过,要表演
      这套把式却存在一个障碍,就是说,手帕向来就被定为奢侈之物,理事会一道明令,
      便世世代代从贫民们的鼻子底下消失了。这道命令是他们一致通过,签字盖章,郑
      重其事地发布出去的。另一个更大的障碍则是奥立弗年幼无知。白天,他只知伤伤
      心心地哭,当漫漫长夜来临的时候,他总要伸出小手,捂住眼睛,想把黑暗挡在外
      边,他蜷缩在角落里,竭力想进入梦乡。他不时颤栗着惊醒,身子往墙上贴得越来
      越紧,他仿佛感到,当黑暗与孤独四面袭来时,那一层冰冷坚硬的墙面也成了一道
      屏障。

       仇视“本制度”的人不要以为,奥立弗在单独禁闭的这段时间享受不到运动的
      好处,社交的乐趣,甚至宗教安慰的裨益。就运动而言,这时候正值数九寒天,他
      获准每天早晨到石板院子里的卿简下边去沐浴一番,邦布尔先生在场照看,为避免
      奥立弗着凉,总是十分殷勤地拿藤条抽他,给他一种全身火辣辣的感觉。谈到社交
      方面,他间天一次被带进孩子们吃饭的大厅,当众鞭笞,以儆效尤。每天傍晚,祷
      告时间一到,他就被一脚踢进那间黑屋子,获准在那儿听一听孩子们的集体祈祷,
      借以安慰自己的心灵,可见他远远谈不上被剥夺了宗教慰藉的益处。理事会特意在
      祷告中加了一条,呼吁孩子们祈求上帝保佑,让他们成为高尚、善良、知足、听话
      的人,切不可犯下奥立弗·退斯特所犯的那些个罪孽和劣行,这一番祈祷明确宣布
      他处于恶势力的特别庇护之下,纯系魔鬼亲自开办的工厂制造出的一件产品。

       奥立弗就是处于这么一种吉星高照、备受关怀的境地。一天早晨,烟囱清扫夫
      甘菲尔先生走到这边大街上来了,他心里一直在盘算如何支付欠下的若于房租,房
      东已经变得相当不耐烦了。甘菲尔先生的算盘敲得再精,也凑不齐所需要的整整五
      镑这个数目。这一道算术难题真是逼得他走投无路,他手里拿着一根短棍,轮番地
      敲敲自己的脑门,又抽一下他的驴,经过济贫院时,他的眼睛攫住了门上的告示。

       “呜——唔。”甘菲尔先生冲着驴子发话了。

       驴子这会儿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它可能正在寻思,把小车上的两袋烟
      灰卸下来以后,是不是可以捞到一两棵白菜帮子作为犒赏,因此,它没有听见这道
      命令,依然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甘菲尔先生咆哮起来,冲着它的脑袋就是一通臭骂,重点针对它的眼睛。他赶
      上前去,照着驴脑袋就是一下,幸亏是头驴,换上其他畜生肯定已经脑袋开花了。
      接着,甘菲尔先生抓住宠头狠命一拧,客客气气地提醒它不要自作主张,这才让它
      掉过头来。甘菲尔先生随后又在驴头上来了一下,要它老老实实呆着,等他回来再
      说。甘菲尔先生把这一切搞定了,便走到大门口,读起那份招贴来了。

       白背心绅士倒背着双手站在门边,他刚刚在会议室里抒发了一番意味深长的感
      想。他先已目睹了甘菲尔先生与驴子之间发生的这一场小小的纠纷,又见那家伙走
      上前来看告示,不禁,冶然自得地微笑起来,他一眼就看出甘菲尔先生正是奥立弗
      所需要的那一类主人。甘菲尔先生将这份文件细细看了一遍,也在微笑:五英镑,
      不多不少,正中下怀。至于随这笔钱搭配的那个孩子,甘菲尔先生知道济贫院的伙
      食标准,料定他将是一件合适的小行头;正好用来清扫烟囱。为此,他又将告示从
      头到尾,逐字看了一遍。然后,他碰了碰自己的皮帽,算是行礼,与白背心绅士攀
      谈起来。

       “先生,这地方是不是有个小孩,教区想叫他学一门手艺?”甘菲尔先生说。
      


      8楼2007-01-23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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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办法来把他填肥。

         “别把眼睛哭红了,奥立弗,好好吃东西,不要忘恩负义,”邦布尔先生端着
        架子说道,“你要去当学徒了,奥立弗。”

         “当学徒,先生。”孩子战战兢兢地说。

         “是啊,奥立弗,”邦布尔说,“你没爹没妈,这么多善良的正人君子,他们
        可都是你的父母,奥立弗,为了送你去当学徒,自谋生路,长大成人,教区花了三
        镑十先令呢——三镑十先令,奥立弗!——七十先令——百四十六便士!——就为
        了一个顽皮的孤儿,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孤儿。”

         邦布尔先生的口吻令人肃然起敬,说完这番话,便停下来歇歇气,可怜的孩子
        伤心地发出一阵阵抽泣,滚滚泪水从脸上掉落下来。

         “唉唉。”邦布尔先生的调子不那么高了,眼见自己的口才效果颇佳,他心里
        真舒坦。“好啦,奥立弗。用袖子把眼睛擦一擦,别让眼泪掉进粥里,奥立弗,这
        可是蠢透了的事。”这话倒是不假,粥里的水已经够多的了。

         在去治安公署的路上,邦布尔先生嘱咐奥立弗,他要做的事就是显得高高兴兴
        的,当推事问他想不想去学徒的时候,就回答说他太想了。对这两条命令,奥立弗
        答应照办,再说邦布尔先生还客客气气地暗示,倘若任其一条出了漏子,到时候怎
        么处置他,可就谁也说不准了。到了治安公署,奥立弗被关进一间小屋,邦布尔要
        他在那儿呆着,等自己回来叫他。

         这孩子在小房间里呆了半小时,一颗心卜卜直跳,这段时间刚过,邦布尔先生
        突然把头伸了进来,连三角帽也没戴,高声说道:

         “喂,奥立弗,我亲爱的,跟我去见推事大人。”邦布尔先生说着换了一副狰
        狞可怕的脸色,压低声音补了一句,“记住我对你说的话,你这个小流氓。”

         听到这种多少有些前后矛盾的称呼,奥立弗天真地打量起邦布尔先生的面孔来,
        然而那位绅士没容他就此发表观感,就立刻领他走进隔壁一间房门开着的屋子。屋
        子十分宽敞,有一扇大窗户。在一张写字台后边,坐着两位头上抹着发粉的老绅士,
        一位在看报,另一位借助一副玳瑁眼镜,正在端详面前放着的一小张羊皮纸。利姆
        金斯先生站在写字台前的一侧,甘菲尔先生脸都没擦干净,站在另外一边,两三个
        长相吓人的汉子穿着长统马靴,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戴眼镜的老绅士冲着那张羊皮纸片渐渐打起盹来。邦布尔先生把奥立弗带到桌
        子面前站定,接下来有一个短暂的间隔。

         “大人,就是这个孩子。”邦布尔先生说道。

         正在看报的老绅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扯了扯另一位的衣袖,那位老先生这才
        醒过来。

         “噢,就是这个孩子吗?”老绅士发话了。

         “就是他,先生。”邦布尔答道,“向治安推事大人鞠一躬,我亲爱的。”

         奥立弗直起身子,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他的目光停留在治安推事头上的发粉
        上,心里一直在纳闷,是不是所有的推事大人生下来头上就有那么一层白花花的涂
        料,他们是不是因为有这玩艺才当上推事的。

         “哦,”老绅士说道,“我想,他是喜欢扫烟囱这一行了?”

         “大人,他喜欢着呢。”邦布尔暗暗拧了奥立弗一把,提醒他识相些,不要说
        不喜欢。

         “那么,他乐意当一个清扫夫罗,是吗?”老绅士盘问道。

         “要是明天我们让他去干别的什么营生,他准会马上溜掉,大人。”邦布尔回
        答。

         “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傅吧——你,先生——要好好看待他,管他的吃住以及诸
        如此类的事情——是不是啊?”老绅士又说。

         “我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甘菲尔先生倔头倔脑地答道。

         “你说话很粗鲁,朋友,不过看起来倒是一个爽快的老实人。”老绅士说着,
        眼镜朝这位奥立弗奖金的申请人转了过去。甘菲尔那张凶相毕露的面孔本来打着心
        狠手辣的烙印,可这位治安推事一半是眼神不济,一半是想法天真,所以,是人都
        能看出的事,却不能指望他也看得出来。

         “我相信自个儿是这样,先生。”甘菲尔先生说话时眼睛一瞟,样子实在恶心。
        


        10楼2007-01-23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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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奥立弗单独留在棺材店堂里,他把灯放在一张工作台上,怀着敬畏的心情怯生
          生地环顾四周,不少年龄大得多的人也不免产生同样的心情。一具未完工的棺材放
          在黑黝黝的支架上,就在店堂中间,每当他游移的目光无意中落到这可怕的东西上
          边,看到它是那样阴森死寂,一阵寒颤立刻传遍全身,他差一点相信真的看见一个
          吓人的身影从棺材里缓缓地抬起头来,把自己吓疯过去。一长列剖成同样形状的榆
          木板整整齐齐靠在墙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一个个高耸肩膀,手插在裤兜里的
          幽灵似的。棺材铭牌,木屑刨花,闪闪发亮的棺材钉子,黑布碎片,疏疏落落撒了
          一地,柜台后边的墙上装饰着一幅形象逼真、色彩鲜明的画:两个职业送殡人脖子
          上系着笔挺的领结,守候在一扇巨大的私人住宅门旁,一辆灵车从远处驶来,拉车
          的是四匹黑色的骏马。店铺里又问又热,连空气也似乎沾上了棺材的气味。奥立弗
          的一条破棉絮给扔在柜台底下凹进去的地方,那地方看上去跟坟墓没什么两样。

           使奥立弗感到压抑的不仅仅是这些令人沮丧的感觉。他于然一身,呆在一个陌
          生的场所,众所周知,处于这么一种境地,就是我们当中的佼佼者有时也会感到凄
          凉与孤独。这孩子没有一个需要他去照看的朋友,或者反过来说,也没有朋友可以
          照看他。他并不是刚刚经历了别愁离恨,也不是因为看不到亲切熟悉的面容而觉得
          心里沉甸甸的。尽管如此,他依然心情沉重,在缩进他那狭窄的铺位里去的时候,
          仍然甘愿那就是他的棺材,他从此可以安安稳稳地在教堂墓地里长眠了,高高的野
          草在头顶上轻盈地随风摇曳,深沉的古钟奏响,抚慰自己长眠不醒。

           清晨,奥立弗被外边一阵喧闹的踢打铺门的声音惊醒了,他还没来得及胡乱穿
          上衣服,那声音又愤怒而鲁莽地响了大约二十次。当他开始拉开门闩的时候,外边
          不再踢了,有个声音说道:

           “开门,开不开?”那声音嚷嚷着,它与刚才踢门的那两只脚属于同一个人。

           “我马上就来,先生。”奥立弗一边回答,一边解开链条,转动钥匙。

           “你大概就是新来的伙计,是不是?”透过锁眼传来的声音说道。

           “是的,先生。”

           “你,多大了?”那声音问。

           “先生,我十岁。”

           “哼,那我进来可要揍你一顿。”那声音说,“看我接不揍你,走着瞧吧,济
          贫院来的黄毛小子。”那声音许下这一番亲切诺言,便吹起了口哨。

           对于奥立弗来说,“揍”是一个极富表现力的字眼,这一过程他领教过无数次
          了,因而丝毫不存侥幸心理,管他是谁,反正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要极其体面地履行
          诺言的。奥立弗的手颤抖着拍下门闩,打开铺门。

           奥立弗朝街的两头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街对面,他以为刚才透过锁眼跟自己打
          过招呼的陌生人想暖暖身子,已经走开了,因为他没看见其他人,只看见一名大块
          头的慈善学校学生,坐在铺子前边的木桩上,正在吃一块奶油面包。大块头用一把
          折刀把面包切成同嘴巴差不多大小的楔形,又异常灵巧地全部投进嘴里。

           “对不起,先生,”奥立弗见没有别的客人露面,终于开口了,“是你在敲门
          吗?”

           “我踢的。”慈善学校学生答道。

           “先生,你是不是要买一口棺材?”奥立弗天真地问。

           一听这话,慈善学校学生立刻现出一副狰狞可怕的样子,宣称倘若奥立弗以这
          种方式和上司开玩笑的话,过不了多久就需要一口棺材了。

           “照我看,济贫院,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慈善学校学生一边从木桩上下来
          了,一边摆出开导别人的派头继续说道。

           “是的,先生。”奥立弗应道。

           “我是诺亚·克雷波尔先生,”他说,“你就属我管,把窗板放下来,你这个
          懒惰的小坏蛋。”说罢,克雷波尔先生赏了奥立弗一脚,神气活现地走进店铺去了,
          这副派头替他增光不少。要让一个身材粗笨,面容呆板,大头鼠眼的小伙子显得神
          气十足,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在个人尊容方面替他增加魅力的
          


          15楼2007-02-01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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