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曾经非常渴望爱情。
不顾一切地追求它,跨越年龄国度、放弃家庭,就为了追寻她所爱的人。
如今,她受够了爱情的气。
「小春,小心点,有梯级。」碧安琪搀扶著三浦春,让她把一半的力卸到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著。
那次意外中,三浦春除了左胸中弹外,右脚也扭伤了,至今还未完全康复,走路时需要拐杖或别人的扶持。
「是!」小春应道,花了不少力气才走过那几级阶梯,走进岚守府时,已满头大汗了。
她坐下沙发后,擦了擦额角的汗,仰起红扑扑的脸笑说 :「谢谢你啊,碧安琪姐。」小春呶呶嘴,不觉别扭,反有种自然的可爱稚气 :「要不是隼人要出任务,就不用麻烦你了。」
碧安琪到厨房倒了两杯水,动作纯熟得如同在自己家 – 这是因为她三不五时便来玩弄,不,是探访自家小弟。
她挑眉,像发现了什麼有趣事物似的 :「啊? 『隼人』? 何时开始叫他『隼人』的?」
小春这才掩住口,惊觉一些不能说的话出了口,慌忙乱挥著手解释 :「这、这……碧安琪姐听错了!!! 我、我是说『隼人先生』,不!!! 是『狱寺先生』!!!」
「啊,那是我幻听了。」错漏百出了啊,小春。
她喝一口水,状似不经意地道 :「说起上来,怎麼小春会到隼人的家住呢? 不是该回三浦宅吗?」
「这、这……」巧克力色的眼瞳游移不定,看看墙,又瞧瞧天花,拼凑著各种理由 :「因为……因为……啊! 对了!! 因为小春家没有别的人,隼…不,狱寺先生怕我有危险,就叫我来这里暂住。」
吁,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原来如此。」碧安琪一顿,想了想,碧眸又闪过一抹兴味 :「对了,最近隼人房中多了一堆女性内衣,不知道……」
「哈咿!!!那是谁的! 小春每次来这里过夜也有把所有衣服带回去……咿!!!」
那张淘气的小脸瞬间爆红,小春驼鸟似地低著头,捧著水猛喝,不敢再说话了。
「套到料啊,小春。」
「碧、碧安琪姐……」
三浦春满脸红泽、声音小如蚊蚋的娇羞样子,大异於平常的活泼开朗,确是难得。
爱情的力量真大。活泼的女人因它而羞怯,强势的男人因它而懦弱。爱情啊,害过多少人? 作弄过多少颗无措的心?
抽身出来,置身事外,观尽身边人的痴、爱、恨,不有趣吗?
「小春,你和隼人要幸福啊。」碧安琪微笑,显露一分成熟韵味,只是渗了些许苦涩 :「连我的份一起幸福。」
「你怎麼这样说呢! 碧安琪姐一定能能到你的幸福!!」善良的小春激动地说,然后又吞吞吐吐起来 :「而且……我也……」
「我明白你的想法。」碧安琪拍拍小春的肩,体谅地微笑 :「你和隼人还未确定自己的心意吧。」
「哈咿!!!」
三浦春忍不住低呼,惊得下意识退了退身子。
「碧安琪姐是神啊!!! 为什麼……」
「直觉。」她挠起双腿,淡淡地说。
「是啊,」小春缓缓呼一口气,又扬起一抹精神的笑容,看起来斗志昴然 :「小春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答案,才回来的。碧安琪姐真厉害,连我们的想法也感觉得到。」
「是吗。」
成熟的女人放下杯,拿起轻盈的手提袋,迳自走向门。
「碧安琪姐要走了吗?」
「嗯,回总部。」
白晢骨感的手覆上门把,女人低声说了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三浦春听。
「直觉……对女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人总说女人天生有强烈的直觉,所谓的「第六感」。她不知道这说法是否真实,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依赖直觉。
当她遇到那个与众不同的小婴儿时,胸中的悸动使她心一动。
是这个人了。
Reborn。
不过是一个婴儿,却精通枪械,机智过人,甚至通晓读心,无所不能,多令人仰慕。
实在不能怪她的痴狂 : 千里迢迢从意大利追来日本,为他煮汤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如卫星围绕行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