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把你变成这样的?”
“我不会被任何人改变。”SASUKE仔细擦拭着手指上的灰。
“事情总会这样啊,SASUKE,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专注地看着他。
“你很了解我?”他看向我。
“你并不复杂,对吧。”我笑着看他。
他不耐烦,想站起来。
我抓圌住他手,“我来吧。”
我走向离火堆稍远一点的荆棘丛,那里有很多耐烧的枯枝,没一会儿就搜集了一大堆,足以温暖我们一整夜。
隔天中午还没走出这荒地,风沙在日光下来回横扫,呛得人直咳嗽,我把水罐递给SASUKE:“少喝点,路还长呢。我那罐水不会分给你哟。”
SASUKE看着我,当你不觉得亏欠谁的时候,就会有这种眼神。
SASUKE只喝了一小口。
我很明显地感到饥渴。祖国啊,我快撑不住了。
我反复嚼着一根干枯的草茎,并拿出他的水罐,“SASUKE,这是你最后的水了。”
我看着他。我拍拍腰侧我的水罐,早跟你说了不要指望我。
看着SASUKE喝完他的水,我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要晕过去了,我确实晕过去了,我倒在地上,我的水罐掉在沙石地上哐当哐当滚来滚去。
没什么可惜的,那罐子3天前就空了。
(三)
听过AB定律吗,如果A是那个唯一既定的计划,B是那个无穷发生的变化。那么实现目标的公式是A≥B,即变化必须在计划允许的范围内才能让计划实现。但B它始终难以把握,在一切之外和之上,无论我怎样尝试,那唯一等号似乎遥不可及。
睁开眼看见SASUKE我第一句话就说:“水。”
你没死太好了——我感觉他眼睛是这样说的,但他实际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你醒了啊。”
“SASUKE你救了我,谢谢啊。”我笑嘻嘻盯着他看。
他把视线移开了。
我很痛快,就是这一点让我觉得他天真。
我不知道SASUKE是怎么找到人烟同时把我带上。我觉得能在床上醒来然后睁眼可以看见他,是我的运气。
干燥气候条件下,是喀斯特地形几乎不发育的地区。
这个镇子布局很紧凑,超市只有一家,旅馆倒是很多个,在超市里买点需要的食物,我推着购物车,隔着两个货架我看见黄发少年的时候对方正盯着SASUKE。
站在柜台后面满脸络腮胡的大叔在围裙上揩手,“没付钱的东西最好不要放在自己口袋里啊,小妹妹。”这年头不繁荣,偷盗不是什么足以动摇道德标准的东西,柜台边的女孩脸上瞬间有点赤红,从兜里拿出东西扔在柜台上跑出去,一盒香口胶而已。
排队的时候我感觉心肝脾肺肾都很不爽,SASUKE站在我旁边,黄毛站在SASUKE身后手拿一盒泡面。我看不到黄毛的表情。
傍晚沿路返回住处,这季节谈不上多事之秋,只是愈晚愈冷愈地广人稀。
张开大嘴的下水道井口黑洞圌洞地等在前面,天半黑不黄,路灯还没完全点上。
几个面貌年龄含混的男人在路边烧一堆垃圌圾,烈酒倒进去的时候,火苗张牙舞爪似乎不停地爆笑,发出刺鼻的酒精挥发的味道。
“喂!小子,过来坐坐嘛。”暗光下有人干咳着讪笑,喉咙咕隆咕隆作响。
我看了看SASUKE,他继续往前走,背挺得很直走得轻松自然。我投鼠忌器,手拎两大袋罐头牛奶易碎品我得学会珍重。
深绿色的玻璃酒瓶里砸向SASUKE,瓶子擦过他后颈的头发砸在墙上。
一个男人站起来,“操!你聋啦!……”
我停下来,只这一秒,男人飞出的唾沫星子在路灯的射线下泛着红光,张开的嘴已被瞬间关上,咬破的舌头流出很多血,滴在踢中下巴的一只旧球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