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为了吾王!!!”
“冲!!!”
……
在狂乱的喊杀声中,有一人始终高踞于马上,他的战甲尚还整洁而干净,在喧嚷的战争中显得各外醒目。然而每次长剑微挑便有一人性命被夺,执剑的手在月光下显得苍白而修长,如上好的和田美玉,这只手比任何人的理应更适合于抚琴作画,却也比任何人的……都适合持剑戮血。
下一秒,那手被高举,剑尖斜倾向上直指云霄,然后缓缓放平。
身后的兵阵组成一道血色的洪流向前,冲锋,杀敌。
敌人与自己,刀刃与血肉的声响在那些满身伤痕的老兵耳畔响起,但是没有一人后退。
他们的将军还在身后,他们的帝国还在身后!
剑尖所指,便是吾王所向!
他们坚信自己的姓名是所向无敌!
敌军的将士在这潮水般的兵流前溃不成军,张起灵却依旧静圌坐于马上,泓光如水的宝剑同主人一般沉静若渊,饮尽千人血后仍润泽如初。他紧紧地抿着春,忽地垂下眼睫再不想看这纷乱的战场。
只是有些倦了……他淡淡地想。
大胜而归,自有人去细细打扫战场,但那呛鼻的血气还会在这里蔓延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来年的春风吹过,鲜花肆意盛开,战士们的尸骨才能真正安息。
张起灵策马静静返回营中,栓了马褪了沾血的战甲,一人缓缓步入帐内,然后滑坐而下。
帐中还有一个人影,见了他如此颓态倒也不以为奇。“回来啦,来来来让胖爷瞧瞧伤着那没?”油灯被点燃,灯花下口花花的倒还真是个胖子。
“……”张起灵半撑着眼皮没去理他。这胖子是吴邪让他带出来的人,原是个老兵油子,只身逃过数场必死的战局,人样子虽糙心却细如针眼。吴邪看重他能力,硬让张起灵随军带着。这些年他混着个不上战场的私军名号,专为张起灵处理些军中事务,两人相处倒也安然。
低低地喘了一会儿后,张起灵打开胖子伸过来搀扶的手自己站立起来,走回卧榻旁复又坐下。“明日去派人和谈”他要的,从来不是杀戮,只是一纸应允和平的文书,可惜总有人要让那纸上染透了血,才甘愿低头。
“得得,将军你可以好好歇着了”胖子在一旁冲他挤眉弄眼。“这何谈嘛可是要看我们这些口齿伶俐人本事,张大人您啊……还是望天去吧……”张起灵冷冷地瞥他一眼,径自和衣卧下。
“……干粮我这还热着,又是不想吃?”见人不理,胖子也收了收正行,严肃的腔调听起来隐隐有几分担忧。“你的身体受得了?”
“…………无妨”已经带了几分睡意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张起灵略侧过身,疲倦地合上双眼。胖子叹了口气,灭了灯也悄声退了出去。
“……吴邪”漆黑的帐中,张起灵低低地呢喃了一声,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戎马生涯,对于生与死也并没有他人想象中的漠然,但是……那个人还在京城里等着他,他答应过,许他一个歌舞升平的天下……
这时候,他尚未知晓一纸皇昭正从那金碧辉煌的京城,朝这个偏城急速传来……
TBC
实在抱歉自己心情不好把大家的心情也败了,之前耽误了太久我去洗个脸然后加油赶回来……我会努力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