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好不容易躲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的我，虚脱般的靠在墙上，喘气着。身旁的夜月一脸不解地瞅着我，好像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我伸手擦去额角的汗珠。抬头的瞬间却无意中再次瞥见了那个人影。
——和我一起愣住的，还有站在身旁的金发少女。
夜月严肃地盯着黑暗中的人影。我隐约地看见那个人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贝森森的尖牙，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什……么？！”待那个人影走到路灯底下，使人看清他的面容时，夜月犹如触电一般地往后退缩了一小步。
灯光下站着的，是另一位金发红眼的少女。看上去年龄比夜月稍大些，过肩的长发微微卷曲，在灯光下显得灿烂无比。和夜月一样血红的双瞳中，写满的不再是天真和好奇，而是——
欲望、挑衅、杀机。
她把双手背在身后，却无法隐藏那把全身都是银制的尖锐武器。
“伊莉丝，我就知道你在人界。”
那名少女缓缓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月，从上到下将她扫描一番。
伊莉丝，是夜月原来的名字。
夜月的肩膀微微发抖，向我投去求助的目光。
就在我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时，刺刀的刀尖“唰”地停留在了她的胸口上。
被劫持住的夜月无力挣扎着：“艾莉西亚姐姐，你不是在那场爆炸中……死了……”
姐姐？
她断断续续的声音被另一名少女生硬地打断：“你所看到的只是假象而已，那枚炸弹就是我安的。”
“爸爸妈妈是你杀的？”
冷酷的话语迎来的夜月疯狂的质问。
名为艾莉西亚的少女狰狞地笑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那些早就该死的……”
面对艾莉西亚无情的言语和狰狞的面目表情，她最终连一点微弱的呻吟都无法发出，只得拼命地摇头，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银色的刀尖闪着耀眼的光芒。
而我，早已站在她面前，用右手为她挡住了刺刀。
——暗红的液体无情地滴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另一种银白色的液体趁机混进了我的血液中。
我知道那是什么。
她在银制的刀尖上抹了另一种金属。
——原子序数80，汞。
在我一点呻吟都没有发出的情况下，艾莉西亚丢下刺刀，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
“人类？”她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就在她发出声音的同时，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的夜月也睁开双眼，一脸欣喜地望着我——然而当她望见我那满是鲜血的右手时，一切都明白了。
“夜……明？”这次她没有叫我哥哥了，“手……你的手……”
我只是用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随即拾起艾莉西亚丢弃的武器。
我面色严峻地朝前走去，单手玩弄着那把刺刀。
“人类少碍事！”
她攥紧拳头，疯狂地朝我嘶吼着。
“我们吸血鬼的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那家伙才是祸害！”她愤怒地指着我身后的少女，“你知道吗，就是因为她，本来属于我的一切全都没有了！我沦落到吸血鬼世界的最底端，整天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恨你们——这些嚣张又自以为是的暗夜，只会被表面现象所蒙蔽的混蛋！真正包容我的，只有白夜！”
只会被表面现象所蒙蔽……她不会是在说我吧？我偷偷瞥了一眼夜月，没想到她正在哭泣。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光从艾莉西亚的言语中，我无法得出答案。
可我仍然相信她，相信夜月。
——尽管只和她相处了短短的两天，没有完完全全地了解对方。
只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够理解我，能够改善我的人。短短的两天——或许只要一分钟，我就能感受到。
或许就和白夜吸血鬼包容艾莉西亚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