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莉与莉玛吧 关注:12贴子:1,104
  • 4回复贴,共1

最近写的塞夏短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名字还没取好……


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2-07-15 22:19回复
    >>>______[ 1.First Drop of Blood. ]
    我想去撒哈拉看日落,去看暮色之光与漫天黄沙相映生辉,感受猎猎朔风穿身而过凛冽如刀刃般刮过肌肤时疼痛的触感。我想去传说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绚丽奇异的花草争奇斗艳,璀璨的金色屋顶在太阳的亲吻下熠熠生辉,就连空气都是五彩而缤纷的。我还想拜访骄傲的尼亚加拉,看蓝绿变幻的它从断崖骤然坠落,狂吼着奔腾不息的庞大水流往下直扑而去时声势该是多么浩大。我想要亲耳聆听它令人震耳欲聋的狂放生命力,蓬勃水汽毫不留情地四处喷溅得他人一身湿,拥抱那只有尼亚加拉才能带来的极致震撼。
    但是最大最大最大最大的梦想是——
    我想要做一个四处流浪的画者。也许落魄,但无比自由。我想要拥有最最神奇的右手,只用一支小小画笔,便能描绘出世上所有最瑰丽最壮观的奇迹,给这个世界染上鲜艳绝伦的颜色。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对自由与美的渴望。绘画对我来说不是一种行为或职业,而是生命的源泉。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放弃绘画,我已经可以预见我的命运——我的灵魂将逐渐干涸,身体也会枯败衰坏,最后无声悲鸣着走向死亡。
    相反地——
    当我的右手举起画笔。
    就连呼吸也会成为无比幸福的事情。


    3楼2012-07-15 22:24
    回复

      >>>______[ 2.Second Drop of Blood. ]
      “……如果您同意和我合作的话,利益将是相当可观。等生意上了正轨开始获利,每个月至少十万英镑是不在话下。如果您肯看看这份企划——”
      “沃尔多夫先生,该你了。”
      “……什么?”
      “我是说,”夏尔似笑非笑地冲着棋盘扬了扬下巴,“该你走下一步了。”
      光头男人尴尬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光可鉴人的脑袋上的汗珠,努力挤出个讨好的笑,忙不迭地移了个棋子:“是是是,瞧我,差点忘了我们还在下棋……”
      夏尔淡淡垂下眼,不动声色地看着棋局,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要如何走。光头男人见状又忍不住开始喋喋不休,身子也急切地往前倾:“虽然说我的公司并不大,但是前景是非常乐观的。我们国家对进口货物的需求越来越大,港口船只杂乱不堪,水路交通堵塞不说,最近东南亚的海盗也是非常猖獗,货物船只的安全实在没有保证……我们公司提供的货船,不但采用了先进的科技,速度极快,而且已经装备了一些火力相当不错的武器,只需要您肯赏脸,投资个几百万英镑——”
      “沃尔多夫先生。”
      “……”光头男人第二次被打断,笑容僵在脸上有点挂不住,“是,伯爵有何指教?”
      那精致的小小少年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棋盘上的国王,“你知道欺骗国王的后果是什么吗?”
      那只手光滑细腻,白皙微冷如寒冬初雪。指甲微泛着浅浅盈盈的粉,形状宛如花瓣。指骨细瘦纤长,指节并不像大部分男性那样突出,而是充满雌雄莫辩的纤细柔韧,像是女孩的手更甚于男孩的。柔软、光洁,莹润——却偏偏不知为何带着让人忍不住想要跪下来亲吻的尊贵。
      光头男人看着这只手,有一刹那的迷乱。他呆呆地看着那只手熟练无比地将一旁的枪上膛,子弹进入弹仓时发出悦耳的脆响,那动作优雅得近乎悠闲。
      光头男人在枪口指向自己的额头时才回过神来。
      他吓得一骨碌滚到地上,但是那枪口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依旧瞄准他的脑袋。男人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躲到沙发后面,胆怯地露出一双眼,想要逃跑却绝望地发现自己腿软得站不起来。
      “伯、伯爵您您您这是做什么……”他哆哆嗦嗦地说,一双浑浊的眼做贼心虚地胡乱转着。
      夏尔彬彬有礼地笑着,精致的淡粉唇角扬起,笑容愉悦得近乎妖异。他的右手还是纹丝不动地端着枪,慢条斯理地开口:“其实你的名字根本就不是沃尔多夫——我说的对吗,斯科劳多奇先生?又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投资失败的、刚刚破产的、换了个假名到我这里来骗钱的银行家先生’?”
      光头男人被拆穿无计可施,又有枪指着他的脑袋本能地瑟瑟发抖,壮起胆扑过去抱住夏尔的腿:“伯爵大人,尊贵无比的伯爵大人!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才——请您,请您务必——”
      “——砰!”
      一声枪响。
      光头男人有那么一秒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然后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原来还活着,只是大腿上开了个血窟窿。
      男人惊恐地抬头望向少年。少年冷漠地垂着眼看他,眼睛微眯神色莫测。
      少年说话了:“先生,请你放开我的腿。”
      光头男人惶恐地照做。
      “乖。”少年笑了,轻蔑地摸了摸男人的头,“你在怕什么呢?难道你原本不知道,欺骗国王的下场,是被骑士撕裂吗?”
      “——少爷您真是的。提醒了多少次,在室内最好不要开枪。”
      一把悦耳的男音忽然插了进来,光头男人吓得打了个激灵——一秒钟之前房间里明明还只有伯爵和他两个人而已!那么……他张大嘴看着那个一身黑的执事,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执事优雅地走过来,好像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带了些责备的意味:“连沙发都沾上了血迹,清洗起来需要很长时间……我也是很忙的啊。”
      夏尔皱起眉不耐地啧了一声,用枪托敲了敲男人的脑袋示意道:“把这家伙带下去处理了,以后不要放这种骗人都骗不好的蠢货进来浪费我的时间。你忙,我就不忙了?”
      执事笑眯眯的:“如果您乖一点的话,可以考虑。”
      夏尔危险地眯起眼盯着一身黑的执事,忽然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清洗带着血迹的布料很麻烦是吧?”夏尔说。
      然后他举起枪爆了光头男人的头。
      “——那么清洗沾满脑浆的布料呢?”


      4楼2012-07-15 22:25
      回复

        >>>______[ 3.Third Drop of Blood. ]
        半夜,少年从睡眠中惊醒,忽然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开始剧烈咳嗽。喉咙中仿佛有什么不上不下地哽住了,灼得咽喉一片腥甜。他无法呼吸,浑身都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只好用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想要把那东西逼出来,结果越掐越紧,肺中空气愈发稀薄,在窒息的前一刻,他终于把那个令人厌恶的小东西吐了出来。
        少年仿佛和怪兽搏斗完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四肢无力地瘫软到床上。眼角余光瞄到那团他吐出来的东西,顿时寒毛倒竖毛骨悚然——
        他吐出来了一滩巴掌大的血块。
        >>>______[ 4.Fourth Drop of Blood. ]
        他的眼是荒芜凄厉的海洋。
        -*-
        “夏尔,你觉得死亡是什么?”
        少年抬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对面一身白的女医生,语气不是不嘲讽的:“这是你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
        女医生无奈地叹口气,合上手中的笔记本,顺手将钢笔夹在里面,“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回答过。我做你的心理医生已经三年,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为什么你会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夏尔优雅地翘着腿,十指闲适地交叉置于腿上,“让我猜猜。是因为我十岁时父母死于火灾,十一岁时小姨死于难产,十二岁时未婚妻一家死于海难,所以你觉得死亡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导致我精神上的偏激与不健全?”
        女医生沉默地望着他,眼神温柔却坚持。她真是个美丽的女人,而且难得的善良,和她身上的白衣一样纯净。
        她轻轻地说:“我只是想要让你幸福。”
        阳光从她身后的窗子安静地洒进来,并不刺眼的淡金光芒给她染上一层毛茸茸的边,柔软又温暖。她白皙的肌肤润泽,面色红润有着健康的血色,眼睛是和他差不多的蓝,可却澄澈明亮,让人想起包容一切的湛蓝天空。她身上传来一阵类似温牛奶的馨香。
        夏尔不带感情地看着她半晌,忽然低低嗤笑了一下,说:“Death is the greatest leveler.——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无论人、神、天使、恶魔。你以为我会怎么看待死亡?难道我应该抱怨为什么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们都一个个先我而去?我夏尔·法多姆海恩,还没有可悲可笑到那个地步。死亡对我来说是个名词,不是动词,仅此而已。至于,幸福——”
        他骄傲地扬起下颔,颈项苍白几乎半透明的肌肤下隐隐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血液在其中无声地流动,那是生命的证明:“我十岁那年接手父亲的事业,初涉英国阴影世界时几乎所有人都在暗中窥视着伺机而噬,只要我走错一步棋,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后来他们死了,我还活着。”
        他还活着,这本身便是他胜利的勋章。
        夏尔看着女医生,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怜悯。
        “我走到了今天,你以为我靠的是‘幸福’吗?”


        5楼2012-07-15 22:25
        回复

          >>>______[ 8.The Final Drop. ]
          十二月十四日。
          今天是他的生日,塞巴斯蒂安正在厨房准备给他的生日蛋糕。那个可恶的家伙还规定他最多只能吃掉蛋糕的一半,真够啰嗦的。他是birthday boy,难道不应该万事顺着他的心意来?
          梅琳菲尼巴鲁多今天都格外激动,早餐的时候还拍着胸脯保证要给他一个完美的生日,结果菲尼把刚买回来的圣诞树弄断了,巴鲁多毁了他的下午茶,梅琳打碎了好几份别人送的礼物。塞巴斯蒂安实在是受够了他们这三个只会帮倒忙的,叫他们去绕着府邸跑五十圈,美名曰运动有助于消化,等完美的执事大人精心烹调出的全宇宙最最最最最最绝顶美味的生日晚餐准备好了,他们就有胃口多吃一点。这种蠢爆了的理由,那三个傻瓜还居然都很买账!真是的……他们三个出去办事的时候可千万别说是他法多姆海恩家的仆人。
          厨房传来阵阵诱人的食物香气。竖起耳朵听的话可以听见废柴三人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声。梅琳说我不行了真的跑不动了,菲尼说别放弃啊加油啊还有三万米左右就好了,巴鲁多说想要今晚吃多多的美味甜点又不想变成肥婆的话就给我快点跑……
          梅琳又说了什么,可是他已经听不清了。
          不知为什么,他今天觉得非常疲惫,连呼吸似乎都成了种负担,不得不躺到床上去。因为是他生日的缘故,塞巴斯蒂安那个讨厌的恶魔难得网开一面没有安排工作。若是换了其他时候,这样想躺下就可以躺下的时候可是种奢侈。
          他迷迷糊糊地阖上眼。楼下隐隐传来欢快的小提琴乐曲,塞巴斯蒂安不好好准备晚餐却跑去拉什么琴,而且还来来回回地只拉一首生日快乐……他忍不住噗哧笑了一下,很给面子地竖起耳朵认真地听。只是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他好像梦见了一些人。父亲、母亲、伊莉莎白,那些尸首早已冰冷却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温暖的人们。他们微笑着望着他,就站在前方不远处,温柔地朝他招手,仿佛只要他往前迈一步,就可以彼此拥抱。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耳边似乎响起一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稚嫩犹如孩童。咬字似乎还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语气像小大人一样,认真得极其可爱。
          ——爸爸爸爸,我有一个梦想哦,我要做一个画家,每天都画画!
          又有一把更加成熟稳重的、有些清冷的声音加入进来,与糯软的童声别无二样地重叠成完美的二重奏,平静的嗓音下有着无法掩饰的热切,他们诉说着同样的憧憬与梦。
          ——我想去撒哈拉看日落,去看暮色之光与漫天黄沙相映生辉,感受猎猎朔风穿身而过凛冽如刀刃般刮过肌肤时疼痛的触感。我想去传说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绚丽奇异的花草争奇斗艳,璀璨的金色屋顶在太阳的亲吻下熠熠生辉,就连空气都是五彩而缤纷的。我还想拜访骄傲的尼亚加拉,看蓝绿变幻的它从断崖骤然坠落,狂吼着奔腾不息的庞大水流往下直扑而去时声势该是多么浩大。我想要亲耳聆听它令人震耳欲聋的狂放生命力,蓬勃水汽毫不留情地四处喷溅得他人一身湿,拥抱那只有尼亚加拉才能带来的极致震撼……
          童声渐渐淡去,最后只剩下少年清亮饱满的嗓音,寂寞而平淡地萦绕于空中——
          ——我想要做一个四处流浪的画者。也许落魄,但无比自由。我想要拥有最最神奇的右手,只用一支小小画笔,便能描绘出世上所有最瑰丽最壮观的奇迹,给这个世界染上鲜艳绝伦的颜色。
          ——当我的右手举起画笔。
          ——就连呼吸也会成为无比幸福的事情。
          -*-
          熟睡的少年嘴角含笑,他一定正做着极其甜美的梦。
          一丝血迹缓缓从他苍白的唇溢出来,鲜红的。刚开始只是一点,后来越涌越多,最后承受不住地心引力一样顺着形容枯槁的脸庞悄声无息地滑了过去,滴落在床单上,无声无息地晕开。
          第七口血。
          -*-
          “嘘……别伤心,少爷只是去了一个恶魔和人类平等的地方而已。那么……”
          一身黑的执事伫立于黑暗之中,左手举着燃烧的烛台。他浅笑着微微倾身,将蜡烛吹灭。
          “晚安,少爷——”
          -|* End *|-


          9楼2012-07-15 22:3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