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现代||12.07.17||再见 再也不见 [To：嫖氏家族]

抖了抖帽沿上的雪，俊秀哈了口气，走进屋内。
下雪了，屋外很冷，屋内却很温暖，暖气开得很足。
俊秀搓了搓冻得通红、麻木的双手，站在门口换鞋。鞋上都是飘舞在空中的雪。
抬头，朴有天趴在电视前的沙发上，睡着了。
俊秀尽量抬高冻得僵硬的双腿，以免鞋子的拖沓声吵醒沉睡的有天。
蜷缩着身子，抱着两人认识的第一个记念日买的大海豚，朴有天睡得很沉，呼吸声很沉稳。
没有安全感的姿式，俊秀抿了抿唇，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有点心疼这个内心孤寂的男人。
扯过一旁的毛毯，盖在有天身上，便转身去厨房泡面。
俊秀不会做饭，睡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很宠自己，从不让自己进厨房动手。


手仍有些僵硬，撕开方便面的时候有些困难，俊秀往锅里加了点水，打开煤气灶，手靠近火焰取暖。
抬头看向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窗台上积压了一层厚厚的雪。
雪下了有段时间了吧，俊秀轻叹，故意忽略或是掩饰了心底的某些伤感和心酸。
以前的他，是断然不会让自己穿行在风雪之中的，无论多忙，他都会开着那辆拉风的奥迪R8到公司楼下来接自己。
今天，站在楼下，等了好久，都不见他，直到冻得手脚发麻，才一边在心里压抑着疼痛，说服自己，一边朝着公车的站台走去。
俊秀撕开调味包，一袋一袋地倒进沸腾的水里，看着那些油状物在水中浮散开来。
俊秀看着锅里开始出神，那袋面仍旧静静地躺在灶边。
心，有些冷。


水噗噗地响，拉回俊秀飘远的思绪。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俊秀暗自嘲笑着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像个女人一样爱流眼泪了。
俊秀将方便面倒进锅里，看着沸腾的水重新回归平静，就像俊秀的内心。
被锅子烫了下手，红了，有点肿。伸进水池下冲水时，凉意渗透神经末梢。于是赶忙缩回手，焦灼感又折磨着指尖。
就像变了质的感情，舍弃掉，是痛。
留在心里，依然不是幸福，是辛苦。
端着锅子，走出厨房。朴有天已经坐起了身，抱着海豚，裹着俊秀给盖的毛毯，坐在沙发上。
俊秀扯了扯嘴角，向刚睡醒的有天笑了笑。
“起来啦。”
“嗯。回来了。”
“我煮了方便面，要吃吗？”
“别吃那些没营养的，饿了就去叫外卖吧。”
“…嗯。”以前的你不是说外卖也没营养吗？不是说饿了就给我做我喜欢吃的吗。
“几点了？”
“六点四十了。”俊秀往碗里倒着汤。
“今天回来晚了，怎么了吗？”
俊秀夹着面的手停顿了一下。
“嗯，没事。公司有点事，所以迟了点。”
俊秀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吃面。
“噢，那我睡觉了。”
“别在沙发上，小心感冒。”俊秀咬着面，含糊不清的说。
“好。”朴有天打了个哈欠，走向卧室。俊秀跟着进去，调节了空调的合适温度。
关门的时候，俊秀在房门口，背靠着房门，又发了会呆。再回到凳上的时候，才发觉面已经凉了。是不是我们的感情也凉了。
没心情再煮了，俊秀将剩下的面全部倒进垃圾桶中。洗碗和洗锅的时候，油腻的水，让俊秀很烦躁。
忽然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俊秀趴在洗碗池里干呕起来。
吃进去的唯一一口面也全都吐了出来。脑袋里晕晕的，唯一的念头，就是尽量小声，不能吵醒熟睡中的朴有天。
左手揉了揉嗡嗡作响的太阳穴，单靠着右手的力量支撑起有点沉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朝一边的客房走去。
今天他看起来很累，还是不吵他了。
俊秀顾不上洗濑，便一头栽在客房的床上，睡着了。
大概是半夜的时候，俊秀觉得浑身难受，像着了火般。
是感冒了吧，俊秀扯过一旁的被子，又忽然觉得很冷。
真的感冒了，思维混沌得像水进入油锅一样，不安而嘲杂。
嗓子干得不行，挣扎着想起床去喝口水，却发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无奈地转过身，闭上眼睛，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双手从腰间穿过，贴合自己的另一个身体靠了过来。
俊秀知道，这么熟悉地触感，来自朴有天。


俊秀不想动，后背的温度传来，燥热慢慢褪去，烦闷的心情得到部分舒缓。
就这样，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再次醒来已是上午九点。
此时天已放晴，尽管头脑仍有点沉，但温暖的阳光让俊秀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屋外传来冬天少有的麻雀叫声，这些天一直积压在心里的东西，终于像乌云般被驱散开了。
有些无力，俊秀支起身，将目光的焦距停在窗外的景象上。
小小的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跳跃。
欢快的像五线谱上自由的音符。
俊秀忽然想起那个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上下翻飞的情景。
想起那个男人和自己，在少年时代，一起谱曲，一起写词，一起挥霍少年轻狂。
那些都是回不去的挽惜。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一阵清淡的香味传入嗅觉。
朴有天端着一个橘红色的托盘，微笑着走向床边。他将托盘放置在床边柜上，拿起一个白色的瓷碗，用勺子舀起一小口粥，细细的吹凉。
俊秀看着他逆着光的表情，内心也渐渐放了晴。
朴有天伸手，将清淡的小米粥送到俊秀嘴边，等着俊秀张嘴。
“不要，还没刷牙。”俊秀微笑。
“我又不嫌弃你。”说着用嘴堵住俊秀丰润的唇。
不算早的清晨，两人温暖人心的接吻。


（二）
生活好像又再次回归了平静，一切好像都未曾发生。
只有俊秀知道，那些不安与彷徨都在前一段时间里很深刻地存在过。
“今天要陪客户吃饭，你别等我回来吃饭了，对了，如果喝得多了，可能就得睡酒店。对不起啊，俊秀。”
“没事，我知道你很忙，我能理解。”你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可是你知道吗，最近你说对不起的次数太过频繁。
我思考过，我徘徊过，我懂得，这份感情，我割舍不了，也舍不得放下，所以我忽略了你对我的不在意，放纵了你对我的不关心。
只是我不知道我还剩多少耐心可以让你消磨，哪天等它殆尽，我和你又该怎么办。
一个人，不是自由，是寂寞。
从公车上下来，俊秀有点累，穿行在斑马线上，看着人来车往。
手插进口袋，俊秀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得自己开车了吧，真不想挤公车。
还记得当初自己计划着买车的时候，朴有天曾一脸浪费的表情说：“你买车干嘛，不是有我这个专职司机嘛！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着。”
这些话，我都还记得，可是，说过这些话的你，去了哪里…
时光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可以让承诺褪色，让回忆成为真正的过往，让相爱的恋人成为陌路。
我们兜兜转转，也会相忘于时光的洪流里吗。


或许我就因为你这样寂寞，才会死心踏地的爱你。
“很报歉，我，已经不想再陪你继续这可笑的游戏了，我说过，我决不会接受背叛，而你，一再地挑战我的极限。”
“珉…”少年很快的红了眼眶，声音断断续续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先告白，并不等于我非你不可，是你，一再地践踏我的感情。”
“珉…，不要这样，好不好…”少年双目含泪，有些呆滞僵硬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可笑，却让人隐隐揪心。
“不要这样，这句话我要求了多少次。先说出爱，并不等于丧失背离爱的权利！”
“昌珉，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泪滑落。。少年抬手覆上沈昌珉，想要挽留。
“不用说对不起，你说的已经够多了，何况，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遇到他。”沈昌珉不着痕迹的挣脱开少年的手，搂住了俊秀的腰。
“昌珉…”少年泪眼婆娑的跑出酒吧。
俊秀目睹了这整场闹剧。当目光随着奔走的少年停驻在酒吧门口时，俊秀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停缓了。
因为俊秀看到了朴有天那张冷峻的脸。


将手插入口袋，因为俊秀实在不知道该手放在哪里。
想往回走，才番然悔悟到，那里，不再是家了吧。
该往哪里去，真的茫然了。
“俊秀。”
转过头，是沈昌珉。
“如果是因为我…”
“不，不是。”俊秀急切地打断沈昌珉的话。
“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
“如果真的没关系…”温热的指尖抚上同样冰冷的脸庞“这，是什么…”
是泪啊…
“被人甩了，呵呵。”装作无谓地耸肩，肩膀轻颤地幅度，却无法掩饰同样颤抖的心。
“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吧。我也失恋了，只不过我是甩人。当然，跟被甩也没什么区别。”俊秀没有吭声。
“走吧，去喝一杯。”沈昌珉搂着俊秀的肩，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站在街尾，看着他们离去的，是被刘海遮挡住眼睛的朴有天。


『五』
回房搬行李的时候，金俊秀是躲着朴有天的。
那天雨夹着雪，阴冷着金俊秀拖拽着行李箱的手。
开完会的朴有天开着那辆R8疲惫推开家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玄关那双乳白色的米妮拖鞋不见了。
朴有天关着门的手随着目光的空落停顿。没来得及换上那双灰黑色的米奇人字拖就一脚踏进了大厅。
空了，朴有天哑然地看着那些空缺，呆愣着站在大厅的中央。
想要自嘲的笑却扯不出一丝力气。
那些空出的不习惯让朴有天早早地睡下了。
混泄的梦持续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一睁眼，金俊秀已经离开的潜意识便钻回大脑皮层，朴有天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想动，睁着双眼无焦地望着天花板。
躺了一会儿，飘忽的意识提醒着朴有天今天还要上班。想要拿手机看时间的手却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请了假。
朴有天朝外蜷着身子，伴着孤寂紧了紧被子，背朝着金俊秀原先的床位。
闭眼，不想，你已离开。
细不可闻的叹息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氤氲起来。
下午两点，饥饿感迫使朴有天从床上爬了起来。
皱巴巴的衬衣紧贴在匀称的骨架上，朴有天掀起被角的时候，目光终究没有落在依旧平整的另一边。
带着一脸倦容，朴有天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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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我追了

Mark

昌珉真是腹黑啊…

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陌我一直等着你回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