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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你独立桥头,桥边红药入我眸。顷刻间,湖风牵起裙角,研开一池温柔。那一年,你伞搁颈后,我斜倚西楼,隔着一盏黄昏酒,醉意泛起,只看花也似你,水也似你,,呵——飘散华裳之下的豆蔻。
日落,你消失在那一抹流霞尽头,留给我一个绘有折枝梅的伞面,一个无名的剪影,以及一场莫名的邂逅。任凭最后一丝浅意入喉,断鸿声声,催断琼宇,这一刻,我不是将军,不是王侯。只是一个过客,醉在他乡不知名的黄昏后。
你并不曾回头,所以我终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面容,我只记得……湖风牵起的翩然衣袂,亭亭如荷盖,那绘有折枝墨梅的纸伞,和一池水色湖光。
偶然地,我寻得一方小砚,温润盈,仿佛掌中一湾碧水。我于是时常把玩,想象着那是丝一样的发倾泻在指尖,是脂一般的小手脉脉流转在掌心。我于是揣着这方小砚去了极北苦寒之地,在霍霍的刀剑声里用胸膛温暖着它,在枯灯摇曳的大帐里与它对视。我突然有些后悔了,北方的天气不似江南那样地静好,这温润的小石没了南国水汽的氤氲,没了晓雾笼罩,也不复寻常的清婉灵动。于是我的心也随着那明而又灭的火光,一跳一跳的。可是我又暗地里庆幸,自己携了这方小砚来。毕竟,透过那玄玉似的光晕,我又看见了南国的山水,二十四桥的明月,还有桥边红药似的女子,她有撑着绘有折枝梅的伞,消失在微熹的晓风中去了。我揉揉眼,发现星光万点,清角漫天……
最后一剑,我划开他的喉管,他剑在我胸前没柄,倒下,四周是如水一般流淌着的血,反倒笑了起来,我摸出小砚,,发现它被剑气振开一道纹痕,那砚身竟也淌出血来,如同含泪的眼,我把它妥帖地安置在胸膛,失去了知觉……
初见这方小砚,是我做上花轿的那一天。我惊讶于它是一方石砚却无半分冰冷的触觉。,一道暗红色的裂纹,覆在手,与掌心的纹路甚至于血脉相印,我蓦地将手缩回,仿佛被谁冒犯了一般。我端详着这方小砚,在大红色的嫁衣衬托之下,那红如同一抹笑意那么深,那么沉,这让我想起那日桥边,那个惊鸿一瞥的少年……
那一年,,日落青烟,我的伞稍稍高过眼帘,于是凝碧的湖水里映出楼上把酒临风的少年。湖水一下子别惊动了,粼粼清波好似痴了的眼,缱缱眷眷,慌乱的风卷起慌乱的裙摆飞扬,我慌乱之下只来得及握紧手中绘有折枝梅的伞。带到风过水歇,我竟被卷的有些摇晃,只觉得他杯中的酒总也喝不完似的,这湖光也是就,山色也是酒,流光点点,看的真切又不真。。眼见日落半边,我连忙走下石桥,桥边红药正好,于是绯红色的霞影蹁跹,我小心地转过街角,不敢回头看一眼。
惘然间,花轿落定,我握紧石砚,款款上前。身后是一片胭脂海,满天满地的红,红的令人眩目。倏然一阵狂风,吹走了罩面的轻纱。这一次,我这来得及握紧手中那方,块小小的石头,一任风儿掀起裙摆飞扬在身后,亭亭如伞盖,惊慌之中抬头,却对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我是一块石头,哦,现在应该说是一方石砚。最初的记忆,是被一只手掌包裹着,修长的手指,掌心微微有茧意。我的第一个主人,是一个将军,他总是喜欢把我贴着他的胸膛,很是温暖。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在孤灯之下同我说说话,又好像不是同我说,充其量只是——对着我说说话。他说话的时候,眸子温柔的如同漾在水里。直到有一天,随着一声锐利的摩擦,我感到猛地一震,我的身上被划出一道伤痕,我流血了,而那只温暖的手,也渐渐松了开去,我随之失去知觉。再次醒来,四周一片喜庆的红,我躺在柔软的手心,可那只手倏地就收了回去,我又陷入一片红色中去了,面前的新娘子很美,也很面善,好像我早就应该认识她一般。再一次震动,花轿到了门前,再次被柔柔地包裹住,随着一阵风的抚摸,慢慢挣开了眼。呀,面前似嗔似的含情凝望的男子,不正是我第一个主人……



1楼2012-07-18 22:16回复
    读了,想起《春以为期》里的胭脂砚,才子佳人,英雄儿女的故事.时过境迁,读着都是哀伤的调子.楼主的结尾应该是圆满的吧.另外心水各种人物描写.


    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2-07-19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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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儿的文字我不想妄自评论了,只能说很喜欢呢


      4楼2012-07-24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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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美好......~


        5楼2012-07-24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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