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天下吧 关注:259,701贴子:15,799,461

回复:<写意天下-0726>【推书】《山贼向前冲》(女尊)作者:诗梵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直以为是水相国把水明君送到了这见不得人的地方,都是水相国贪恋权势牺牲自己儿子的幸福,一直以为这里头我终于可以干干净净一回,可是,水萝衍做了什么?一面把水明君推进火坑,一面哄劝利诱,还让他怀了孩子,指望着窃取青月国的江山。
  无辜的是水明君,而水萝衍给了他一个虚幻的救命稻草。十二皇女封之诚,是水萝衍的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麻木的脑子终于一点点松动,被塞满了的思维终于慢慢腾出空隙,捧起水明君的脸:“我知道你很苦,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罪。你耐心地等,我会把你接出宫,带着诚儿在外头自由自在地生活。好不好?”
  水明君红肿着眼睛看我,眼底亮起了希翼:“你说真的,不骗我。”我郑重点头:“不骗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带你离开这鬼皇宫,走得远远的,自由自在地生活。”
  水明君的眼泪掉下来,抿着唇欢喜地笑,依进我怀里:“好,不要让诚儿做皇帝,不要管水家,你答应了我,要记得。”
  我的指甲掐破了手心,却不觉得痛。
  水明君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门外有个老宫人闯进来,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慌张地叫:“凤后,时间不早了,快收拾收拾脸面,后宫的宴席凤后必须露面,陛下虽说今夜在丹房,可是陛下也说要来看您,这时候可千万不能……”
  水明君哭了这些时候,早已经疲倦,他迷茫地抬起头,看一眼那老宫人,半闭了眼睛靠住我肩头:“衍儿,我不想去,我想要你陪我。”我扶起他:“以后我会来看你,现在不可以任性。”
  


226楼2012-07-27 21:21
回复

      我顿住:“不回。”
      美人师父怔忪看我,风流如玉,良久起身,一声长叹:“萧萧,你可知为什么你会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又怎么被带回来?”
      我摇头,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都没有答案。
      美人师父回头看我:“那是我师父车前子做的。你前世救过师父,我师父参透因果,知道若这一世你若再造下深重杀业,必定福报受尽,沦落恶道,来生披毛戴角做了畜生。为了还你的恩情,把你从那生死业债的轮回中救脱出来,师父在后山闭关施法,舍去六十年寿,在你的那根东圣国传世木簪上施下法咒,打开了异世界的门,希望你脱离既定的宿命,把你从异世界送回后,师父便羽化。”
      我默然。
      美人师父继续道:“萧萧,你还不明白吗?你今生的宿业必须还清,你前生挑起东圣国内乱,到如今,这个国家还是遍地操戈,战火蔓延,百姓不得安宁。你前世助水家窃得青月国兵权,使得水相国权倾朝野,操控朝堂,水家肆无忌惮为非作歹,造下多少罪孽。这一切,由你而起,就必须在你手里终结,否则你的业报会带入下一世,只要没有还清,就永远在里头挣扎,谁也救不了你。”
      我执拗地道:“我不要再投生了。”
      美人师父眉头一蹙:“萧萧,投生不投生,由不得你我。现下你还能在山上逍遥,是因为你还没有死,生身尚有气息,不过游魂未归。七日一过,你便成了真死。到时候,必得入地府受发落。萧萧,不可再逃避,做下的事必须偿还。”
      我拼命摇头,我不要回去,回去又怎样,既然明知道是我的宿世业债,知道一切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我回去好干什么?只会一步步按着已经注定好了的,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美人师父忽地朝我一笑,眸中流光瘗彩:“你不知道吗?萧萧,自从你被我师父抛进别的世界那一刻开始,你的命运已经被改变,正是因为我师父动用法力改变了你的命数,才要受天罚,折寿六十年。师父她老人家已经给了你改变的机会,可到底怎样改变,却是靠你自己了。我不希望你下一世还要这样痛苦挣扎。”
      忽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招魂的铃声,飘渺而至,伴着一团光明,我仰头看那光明,后退一步,管它是什么,我不想去。
      那铃声越发地急,一直不停地响,似乎无休无尽。是谁?是谁在摇铃?我问美人师父可有听见铃声,美人师父摇摇头,可是那铃声越来越响,从遥远的地方一声声穿破云霄,鼓噪着我。我觉得烦躁,想把耳朵堵上,可是那铃铛疯狂地响,一声声扣人心弦,光团骤然明亮,一下把我吸了进去,我模糊中看见美人师父惊愕的面孔,下一刻,便是无尽的黑暗……
      “醒了么?小姐,小姐,你醒醒罢,老奴求你了,快醒醒罢……”一声一连一声的沙哑哭泣声忽远忽近,最终清晰起来的,是鼎麓老泪纵横的面孔。
      我怎么了?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好象是在宫里。
      我好象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似乎梦见了很多人,梦见很多事,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有人把我拖下了深水。
      鼎麓又哭又笑地抱住我大叫:“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小姐醒了!”
      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问鼎麓我到底是怎么了。鼎麓脸色一暗,终于道:“小姐酒醉,误辱了张司承大人的公子,还发酒疯。可那群不安好心的东西,竟然把小姐仍进水里醒酒,结果小姐,结果……小姐昏迷了七天七夜不醒。”鼎麓的眼泪又掉下来,我终于想起了那晚的事情,道:“鼎麓,你把水莲叫来,我要问她几句话。”


    233楼2012-07-27 21:25
    回复
      2025-08-24 00:27:44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鼎麓为难地看我,终于道:“小姐,自从那晚小姐你溺水后,府中上下都找不到水莲,素问那晚被水莲以相国大人的名义支开。素问去了南郊被一群武功极高的刺客围攻,恶战一场才脱身回宫,却发现小姐竟然落了水,陛下安置小姐在宫里养病,方便太医诊治。小姐多日不醒,凤后急得食不下咽,把当晚当值的侍卫都斩了首…….”
        我的心冷下去,水莲竟然失踪了。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只有水莲清楚,我明明让她送我回府,为什么会变成了我侮辱张公子。水莲不是水相国的人吗?难道是水家做的手脚?不可能,张家对水家无足轻重,至少现在看来没有任何的交集,即便我娶了张公子,也对水家没有半分好处,这样吃亏不讨好的事,水家是断然不会做的。不 水莲做为水相国安放我身边的奸细,没有理由背叛水相国,除非,除非她另有……
        而且当时那情形,若果然不是我酒醉糊涂,而是有人陷害的话,这局可真是好。
        布局的人先造成我奸污张公子的场景,再拉着一干官员宫人做人证撞破我的“好事”,然后张大人发怒,然后我被扔下水,接着那潜伏在附近的人顺理成章趁着混乱,将我拽下水。并且以我是国中划水第一人为借口,编造理由让人相信我早已经偷偷溜回家,拖住时间,等待我死透。
        若不是水家害我,那就另有其人……三皇女一直想要我死,不排除她借刀杀人,三皇女当晚不在,那是谁呢……忽然一个人影跃进脑海中,我吃惊地晃晃脑袋,听说八皇女是被我毒疯的,莫非她一直是装疯卖傻?恐怕她也是恨我的罢。
        还有黎儿,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嫁给了八皇女?
        我正想得出神,忽然鼎麓怨恨地道:“小姐,请小姐日后莫再相信九皇子,他和小姐不是一条心!那日小姐溺水后,他不胆袖手旁观,而且还说,还说小姐死了才是干净……”鼎麓抹抹眼泪,“老奴看着小姐长大,小姐这一年多灾多难,老奴不想小姐再有什么闪失,小姐自从上了岸,昏迷这么多天,他一眼也没来看过,这样的男人,小姐挂念着他作甚?!”
        我的心痛起来,不是不记得那晚上我坐在水洼里大骂时,秦江月冷漠的表情。天下任何一个人亲眼看见心爱的人和别人躺在一起都是不能忍受的吧,更何况,更何况水明君早已经有了水萝衍的孩子,我不能丢下水明君,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张公子……我和他,终究回不到从前了。
        素问领着太医来给我号了脉,幸好已经无碍。
        半夜里,我在睡梦中窒息得喘不过气来,醒来却是有人紧紧抱着我,我奋力挣开,却是封夙赢。灯光底下,他脸上挂的全是晶莹的泪,两只眸子塌陷得厉害。我怔住,他抚着我的脸哽咽:“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咳,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执拗,我拍拍他的背安抚这只小猫:“不要紧了,我只是累了休息几日罢了,你看现下不都好了么?”
        他抬头,仔细端详我半日,忽地咬牙道:“我恨九哥,他当时明明在那里,为什么不救你?还有那个张文,他一个**,装模做样哭什么?!要不是他自己下贱,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怔住,夙赢在说什么,这孩子怎么如此仇恨?夙赢攥着我的衣襟,眯起的眸子闪出光来:“你,你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姓张的**?!你要是想……为什么不来找我?那个**,他哪里好了?!还有九哥,你天天挂着他,可他做了什么,他见死不救,还说你死了才清净。这些天你昏迷不醒,九哥有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他日日躲在琼月宫里,不是和子车薇来往,就是忙着操置三皇姐的事,还弄了个不知哪里来的怪人,好象在学什么武功心法似地,一天到晚地摆弄个铃铛,他哪里好了!你,你不要再去找他,我哪里没有九哥好了,为什么不想着我……”


      234楼2012-07-27 21:25
      回复

          果然陛下怒极,喝道:“寡人立个储君,你们这帮老不死的还要叽叽歪歪,争论个不休,如今还要诅咒寡人早死,哼哼,可见是老糊涂了。向太傅,寡人看你已经年老力衰,不能再操劳朝政,明日就告老还乡罢!立太女之事休要再争,寡人意已决,立十二皇女!”
          女帝话音一落,水家的人都松下一口气,我叹口气,江月宝贝,日后怕是更难了……
          向太傅忽地扑在地上放声痛哭:“陛下,不可啊,陛下,若立十二皇女,国将亡矣——”
          女帝变了脸色,大口喘气,厉声喝道:“来人啊,拖出去!”
          宫中侍卫上来拖人,结果却出现了传说中的悲壮一幕——向太傅爬起身,竭尽全力一头撞上宫拄,血溅三步,立时气绝身亡。我的头皮一麻,脑袋空白一片,原来史书所载的“文官死谏,武官死战”竟是真的,为国尽忠,不惜以身相殉……
          朝堂上陡然一静,震惊中的百官反应过来,一个中年女官一头扑上去抱尸痛哭,大概是向太傅的女儿。朝中老臣尽数伏地跪拜,悲愤大呼:“陛下,请三思啊——”
          一个三朝老臣撞死在朝堂上,聚集起的怨气非同小可。水家的劫数,终于到了。
          领头的老臣是温太尉,她花冠凌乱,头发散下,只不停叩头道:“陛下,十二皇女尚年幼,实不可立为储君,望陛下缓些时日再议!”
          水相国亦下跪道:“陛下,不可,向太傅自己昏聩无能,羞愤自尽,与陛下无干。太女之位立嫡不立庶,本是祖宗之法,陛下岂能听她们老迈之言。”一班大臣跟着连声附和。
          温太尉愤然起身,指着水相国的鼻子怒不可揭地骂道:“你这老贼,一手遮天,迷惑君心,祸乱朝纲,残害忠良,罪无可恕,天会开眼的!”
          水相国白了脸,嘴角一撇,垂泪伏地大呼道:“陛下,老臣冤枉——老臣为国忠心耿耿,操置朝政,心中只有陛下,苍天可证,陛下明鉴啊——”
          女帝还未省过神来,半晌挥挥手道:“也罢,此事容后再议,寡人,倦了……”
          女帝由宫人搀扶着离去,水相国也愤然挥袖而去,身后跟着无数门生官吏,鱼贯而出。只有稀稀拉拉的老臣们留下来,坐在尸旁悲愤大哭。八皇女叹一口气,也悄然离去,刘大夫使个眼色拉拉我,我也爬起身,跟着她出殿去。也许明日,封少鸿的病就会奇迹般地好了。京城,不太平了。.果然,次日就传出三皇女病愈之事。而这边朝堂上,“病愈”的三皇女与以前判若两人,不仅才思敏捷,博古通今,深谋远虑,且文武韬略皆有所成,对朝政民事往往一针见血,陈利弊害,睥睨天下。不仅水相国大惊失色,一帮老臣更是起死回生,坚定拥护三皇女,连陛下也满心喜爱,每每朝中政事都要问询三皇女和八皇女的意见,看来女帝心中也越来越倾向于自己的两位年长皇女继承大业。
          朝中大臣逐渐活跃起来,太叔文也入了朝。而我,依旧打着瞌睡,水丰真、水清华在轮番教训我都不起作用后,终于放弃管教我。
          水相国已经慌得来不及理我,不停地召集门生商讨对策,往兵营方向的消息来往明显增多。
          我从朝堂上出来,便被封夙赢的小厮请去, 到了武场门外,见封夙赢一身天青色劲装,半靠在槐树上,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睛.看见我走进,灿烂一笑,挽住我眨着乌黑的眸子:“萝衍,咱们去跑马。”
          我怔然,跑马?我骑马都不会呢。可是封夙赢半拖半拽半摸地把我拉进了武场。他的手软棉无骨,若有若无地滑过我的腰臀。
          我的冷汗唰地冒出来,嘴角抽了又抽,这个小屁孩,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这算是我吃了亏,还是他吃了亏?


        240楼2012-07-27 21:30
        回复

            封夙赢径直把我拖进了跑马场,场地上已经有两个人,雪衣白马,在风里张扬洒脱,端地风流绝世。
            秦江月穿着骑射装,越发的丰神俊郎,英气逼人,阳光里耀眼得如同九天明月,与子车薇并肩齐驾,各跨一匹高头大马,背着箭筒,后头跟着一批护卫侍从,颇是威风。子车薇一脸丢魂地看秦江月,两人不时对望,缠绵轻笑。
            我的心和这深秋的寒气一般,越过他们,可以看见三皇女正从半月门里进来,朝跑马场走过来。秦江月驾马跑过半场,忽地望见了我,笑容僵在了脸上,子车薇跟上来,亲昵地凑上去,顺着秦江月的眼光回望过来。秦江月不安地垂下眼帘,子车薇回头和他说了什么。
            封夙赢立在我身后,忽然道:“你和凤后的事九哥知道么?你真的不打算管诚儿了吗?”好似晴天打了霹雳,我白了脸,愕然回头盯住他:“你怎么会知道?!”
            封夙赢茫然没有焦距,眼睛却直望到我心里,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自顾失神道:“九哥容不了你有别人,可是你丢得下诚儿吗?丢得下你的明公子吗?”
            我低头,掐自己的手心,我不知道秦江月如果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怎么样。三皇女跟西燕太女的交好目的也很明朗,毕竟表面上看,三皇女兵力不足,如果水家一旦谋反起兵,或许西燕国可出兵相助。
            无论如何,我现在背负的太多,已经不能再给他什么承诺,而江月,背负的东西也太多,也无法确定以后……我的心一分分冷下来,也许,这样也是最好,我们终究各有各的路要走……
            有些刺眼的阳光里,秦江月他们两个人驾马慢跑到我跟前,一样的白衣,一样的白马,刺伤了我的眼睛。子车薇笑着向我招手:“萝衍,你不来吗?”
            我抿起唇努力微笑:“还是不了,比不得你马上英姿。”
            子车薇粲然一笑:那怎么行,素问,给你家小姐牵匹马来!”她神采飞扬地回头望秦江月,秦江月挺着直直的背跨在马上,颤着眼睫不语。
            素问牵来的那马通体黑红闪亮,很是老实巴交地听话,它抬了抬眼皮,面色不豫,懒洋洋瞅瞅我,我看着马,努力不去注意秦江月,只想立刻从这里逃走,逃得远远的,谁也不用看。
            皇三女病怏怏走过来,坐在边上,凉快地扇风:“素问,看来你家小姐的骑术还未长进,这匹马一倒还适合你家小姐。”
            素问恭谨地回应道:“三殿下说的是。”
            子车薇朝我招手:“萝衍,一起来啊!”
            我冷眼看过去,她正转头:“江月,咱们先冲到前头……”日头底下,子车薇的手毫无顾忌地覆在了秦江月握马鞍子的左手上,秦江月一颤,白了脸,却没有挣脱,低垂下眼帘。
            我愣住,攥着素问递过来的马鞭子举在半空,素问固执地右跨一步挡住我的视线,幽深得不见底的眼睛安静地望着我:“小姐,上马。”
            素问移开身体的时候,他们正偶偶细语,秦江月微垂着头,侧身倾听。
            这位西燕国的太女殿下眼中除了秦江月,没有任何人,秦江月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挺直了背,举手投足越发的优雅得体,气宇高华,十足的皇室贵胄。
            我迎着阳光仰起脸,看日头灿灿,天空瓦蓝,天地何其广阔,宇宙何其深渺,人在其中,何尝不是沧海一粟。我自以为学了几千年的历史和文化经验总结,自己就是刀枪不入了,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这女尊的天下,自己就可以像古代的大丈夫一般顶天立地了,结果,我什么都不是。


          241楼2012-07-27 21:30
          回复

              他凑到我脸上亲了一口,笑得唇红齿白:“你自然是见过我的……”
              “你要小心……”
              “我在倚春楼等你……”
              我抿起唇轻笑,眼泪落下来,原来早在山寨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他早就知道我是他未来的妻主,笙儿……
              我低眉一笑,平静地走过去,向封少鸿、子车薇他们告辞。封夙赢这孩子好似受了惊吓一般粘住我,非要跟我一起回去,我安抚地朝他一笑:“好,我送你回宫。”
              秦江月正喝茶,垂着眼帘未曾瞧过我一眼,封夙赢瞧着我,眼里却有了笑意,羞涩地半低了头跟上来。快出半月门时,碰到了罗雅,她惊讶地看了我们一眼,很快行了一礼:“十殿下,水侍中。”
              我朝她点点头,她看一眼封夙赢,又望我一眼,抿住唇:“十殿下这么快便回宫了吗?”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罗雅憎恨我,其实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我害了她的姻缘,霸人夫郎,不遭记恨才怪。
              封夙赢含笑瞥我一眼,点点头:“有劳罗大人帮我选了匹好马,明日,请罗大人到我宫里来,我有些东西想要送给罗大人。”
              罗雅脸上无喜无忧,恭谨地回道:“是。”
              我蹙眉看封夙赢,这孩子又在操什么心思?
              走出好远,我偶然回头,见罗雅还立在原处,在半月门里凝望我们,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觉涌上来,我看一眼素问,她眼角微斜了斜罗雅,皱起眉头。
              封夙赢是个难缠的孩子,回了宫又闹着要我尝他煲的粥,闹腾了好些时候才从他那里出来。这孩子是认真的在往我身上操心吗?我不能,我已经害了许多人,又何必再造冤孽,还是趁早离开京城,远离他的视线,免得他陷得太深,也正好去东圣境内看看鼎麓和老丞相她们,战争已经开始了。
              我向宫人打听,知道凤后刚午睡起身,便带着素问去仰月殿。
              进去时,水明君靠着个椅塌,怔怔失神,瞧见我,眼底略过一丝不安,挥手叫左右都退下,朝我微微一笑。
              我问他为何又要让诚儿做储君。
              水明君不安地颤了颤眼睫,低头不敢看我,握着自己的手指,许久才道:“是娘的主意。再说,你以前,你以前,不是一直要我叫皇帝立诚儿做储君吗?你说过,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诚儿做青月国的太女,以后可以登基为帝,否则其他皇女做了新君即位,天下再没有水家人的容身之地。你说要掌握青月国的天下,我……我想……”
              我拉过他的手:“那是以前。你可曾为诚儿想过?她还小,日后,若一旦登基,主幼臣大,必定导致大权旁落,依娘和两个姐姐的野心,个个是虎狼之辈,早晚取而代之改朝换代。到时候诚儿作为前朝国君,会有什么下场?”
              水明君白了脸,惊惶地抓住我:“不会的,不会的!诚儿怎么说也和水家有血缘,是娘的孙女,娘不会这么狠心的,大姐和二姐看在我的面上,也不会对诚儿怎样的!”
              我苦笑:“傻瓜,你自小通读史书,难道都忘了吗?这历朝历代,哪一代江山更替的时候会留下前国君做心腹之患?你,莫要骗自己了……”
              水明君怔住,绝望地攥住自己的衣襟,茫然仰头盯住房梁,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诚儿死,不能……”


            244楼2012-07-27 21:32
            回复

                我心下一酸,安慰地拥住他:“不要怕,我不会让诚儿死的。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我会带你和诚儿离开青月国,以后,我们去东圣国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会好好照顾你和诚儿,再也不管水家,不管权利,安安稳稳地度日。”
                水明君疲倦地合上眼,紧紧搂住我:“你答应了的, 你日后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住你和诚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水明君看着我,终是展了眉头,手指勾勒我的眉眼,忽然道:“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以前你只晓得叮嘱我看紧皇帝……”
                我一笑:“人总是会变的。”
                他疑惑地揉弱额角,似乎在想什么,心神不宁,但瞧见我在看他,便换了副神情,啧啧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九皇子封江月?”
                我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水明君斜我一眼,叹气:“我与你一同长大,你心里想的事,我多少会瞧出一些。别以为我在深宫里什么都不知道,你若真的喜欢九皇子,那明公子呢?封江月不是个安分的夫郎,我瞧得出他喜欢你,可是他犹豫不定,心地难以琢磨,你若想抓住他,就莫管他如何,下狠心强要了他,他只要成了你的人,早晚跑不掉的。”
                我抿了抿唇,酸涩都涌上来,只朝他淡笑:“我自有分寸。”
                他仰头看了看我,忽然心神不定地道:“你要小心封夙赢,他,他……”
                “他怎么了?”我很是奇怪,为什么封夙赢会知道我和水明君有了孩子,水明君慌乱地道:
                “没,没什么,只是他心计深沉毒辣,恐怕不是好相与之辈,你,你莫以为他似我这般好哄骗。”
                我瞧着他,追问为什么封夙赢会知道我和他的事,到底封夙赢知道多少,难道连诚儿不是皇帝亲生女儿的事也知道吗?
                水明君面无人色地瞪着我,惊恐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你不要靠近他,不要相信他……他早就疯了,你,你要防着他……”
                其余的,水明君再不肯多说,我不知他和封夙赢到底有怎样的过节,也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封夙赢,水明君会那么惊骇和慌张。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倌儿楼,歌台暖响,春光融融;朝歌夜弦,辇来不绝。我望着楼前的车辇,赞叹一声,如此兴盛宏大的产业,竟然是我的。
                递上名贴,门上的小厮却是认得我的,恭谨客气地引我进去,七拐八弯到了后院,只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桥卧波,建的很是气派,啧啧,简直跟处行宫似的。听说非是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入不得此院,出不起价,进不得门。结果,京城里的纨绔女子们还是趋之若骛。
                也因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消息网,按照素问的说法,朝中某个大臣家里丢失了一只什么颜色的鸡,倚春楼都知道。
                当然,也有些人是例外,比如老丞相孟大人,治下甚严;那位病秧子三皇女,深居简出,以前当她是卧床不起,但如今,府中防范甚严;还有神秘的八皇女,这位装疯的八皇女身居冷宫,长年无人问津,突然一朝清醒,已经新建了府邸搬出去,据说偶尔也来倚春楼逛逛,只点头牌清倌陪陪酒,却不曾见有什么八卦新闻。
                笙儿穿着杏色大衫,卧在塌上养神,瞧见我进来,懒洋洋勾勾手指,引路的小厮立刻退下,顺便拉上门。


              245楼2012-07-27 21:32
              回复

                  和秦江月做了几年对头,水萝衍要彻底除去这颗眼中钉,将反对水家的势力连根拔除。几次派辛柔暗杀秦江月未果。这笙儿以大娘侄子的身份进山寨,只是为方便刺探消息。当时水清华已经暗中集结了军队,预备铲平山寨,而水萝衍靠着大娘的关系,顺利混进山寨,一是为的做内应,另一个,便是希望趁机混入水榭山庄,杀了秦江月,永绝后患。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一个意外打断了。
                  水萝衍不幸练功走火入魔,摔下山沟去换成了我。更不幸的是,我对杀秦江月不感兴趣,对水家大业不感兴趣,却对逃跑感兴趣。
                  我干干抽搐嘴角,最大的不幸是,我再次见到重伤的秦江月的时候,不但没有补上几刀彻底送他去见阎王,反而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今,虽然水榭山庄被毁,秦江月经营的势力却都在,他成了高高在上的九皇子,更没想到的是,无论是朝中还是江湖明里暗里一直跟水家作对的势力,包括水榭山庄,竟都来自于三皇女。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果不欺人也。
                  该傻的没傻,该疯的没疯。你看,连当时已经变傻的三皇女和已经疯掉的八皇女,也莫名其妙恢复正常,活蹦乱跳地争皇位。
                  青月国的宫廷之斗已经势成水火,因为本朝皇帝的昏庸无能,荒淫无度,本来就积弱的青月国,必定会大伤元气。东圣呢?连年战争,民不撩生,旁边却卧着一个日渐强盛的西燕国,虎视眈眈。
                


                248楼2012-07-27 21:35
                回复
                  2025-08-24 00:21:44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我到了花厅,看见门口站着师父身边跟随的书童,一下欢喜怔住,又惊又喜地扑进厅里叫:“师父,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
                    美人师父立在花厅里正观摩壁上一幅水墨,听见我的叫声,蓦然回头,衣淡如旧,青丝玉冠,他在摇曳的烛光里朝我一笑,风流如画,我怔住。
                    咳,那个,美人师父真是越来越像仙人了,风雅俊美到了骨子里,叫人不敢多望,只怕会生出了别样心思。
                    儋台月凝视我片刻,温和地道:“我知道你出了事,就立刻下山来,还好你已经无恙。”
                    我疑惑地摸摸脑袋看师父,美人师父怎么知道我出了事?
                    儋台月微微一怔,垂了垂眼,再瞧我时,眼底波光流转,如满天星斗,尽是笑,却不答话,只坐了斜我一眼道:“怎么,莫非徒儿不想见师父吗?师父现在可是连个住处都没有。”
                    我慌忙讨好地抱住师父的胳膊:“不是不是,我很想师父呢。师父就住我府里吧,这样我可以天天看到师父。”
                    儋台月斜看我一眼,唇角尽是笑,我登时心跳漏了一拍,美人师父的神态真是,妩媚……呃,耶酥叔叔原谅我吧,我没有起歪心思……
                    越明这两日身子略有起色,为了稳妥,晚饭过后,我请美人师父过去把一把脉。越明没有力气起身,只费力朝师父点了点头,却有些不安地望望我,我握起他的手朝他点点头,以示安慰,越明眨眨眼睛,脸上隐隐泛了红。
                    儋台月把完脉,又仔细端详一番越明的脸色,眉头蹙成一团,看着我道:“萧萧,你这妻主是怎么当的,怎地如此虐待自己的夫郎,致他身子如此之差?素日饥饱不均,多时难得果腹,冬日又受得寒冻之苦,且无有进补,由此积下病弱,近来又食不下咽,神魂不属,郁结于心,此乃数病并发,且不可掉以轻心。”
                    我愕然,既而想明白,想必从前水萝衍为了报复越明和罗雅之事,对越明多有虐待,府中下人多是看人眼色行事,私下里恐更甚,越明忍气吞声,一定受了不少苦,最近又因为我,起了心病,才到如今缠绵病榻的地步。
                    我愧疚地低头握紧了越明的手,越明却是一笑,轻声道:“不怨她,是我自己一时疏忽……”
                    美人师父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转身出房门,去检查了清儿的伤势,开了方子叫书童去熬药。
                    师父就是师父,开出的药,很是厉害。我喂着越明服下一副,他精神都好了许多,我担心他屋子里寒,叫小厮们又添了两个炉子,越明偎在我怀里笑:“你师父好生年轻,生得真是美,我在京城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绝色。”
                    我刮刮他的鼻子:“师父和我们不同,常年在山中修炼,不理俗事,哪里是我们凡人能比得的?”
                    越明仰头看我,眉眼温雅醉人:“我瞧你师父对你很是关切,他---可曾有心上人?”
                    我努力想了想,呃,没有,在山上听小师侄们说八卦新闻时,似乎没有提到儋台月的事,怕是没有。
                    越明若有所思地偎紧我:“衍儿,你喜欢你师父吗?”
                    呃……我梆地敲他一锅贴:“他可是我师父,莫要胡说。”越明摸摸头,抿嘴一笑,忽地凑上来,小心翼翼地在我唇边一吻,我红了脸,越明也跟着臊红了脸,埋首进我怀里:“衍儿,不要丢下我,你若不要我,我也不想再活下去。”
                    我心底蓦地一酸,抱紧他:“不会,不会丢下你。”


                  250楼2012-07-27 21:40
                  回复

                      越明睡下后,我回房,清儿还没睡下,刚敷了药躺在床上,瞧见我进来,眉头紧了紧,抿住唇。我在他床头坐下,不在意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找人假扮了水莲?真的水莲现在在何处?”
                      言若清一惊,警觉地眯起眼睛,看我一眼忽地冷笑:“水三小姐何以知道不是真的水莲背叛了你?”
                      我叹口气:“因为,若真的水莲背叛了我,你们就应该知道一些水莲知道的事。”是的,真的水莲早就知道我是东圣国前太女左丘瞳明,若果然是水莲背叛了水家和我,那么言家和东圣国应该早知道她们要找要杀的人就是我,这样的话,不会到现在我还活得这么逍遥自在,恩,除了偶尔零零星星的暗杀以外。
                      言若清眼中闪烁不定,脸色发白地垂下眼帘,忽然又冷冽地睁开眸子,冷笑:“水三小姐既然什么都知道,还留着我这个废物作什么?我一条贱命罢了,水三小姐这么费尽心思留住,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套出些东西罢了。只是可惜,我言若清命贱如泥,便是死了也不会引出什么大鱼来!”
                      他这样的身世,本是迫不得已,哪一家的小公子不是盼望着嫁一个好妻主,美满度日,清儿生下来就受苦,长成了人却被送去做别人塌上玩物,其中的凄苦有多少能说出来?我忽地有些心疼,认真看着他道:“你错了,我不想利用你引什么大鱼,也不想从你这里套什么秘密;我知道你是东圣国派出的奸细,也知道你为什么来水家,而黎儿嫁给八皇女,是东胜国为与八皇女联手除掉水家所表示的诚意,对吗,黎儿?”
                      清儿一下抓紧被子,惊骇地看我,脸上白得没了颜色,沉默了半分钟,黎儿从梁上跃下,只是身子微有些僵硬,应是身子有孕的缘故,他眯着眼睛冷笑:“水三小姐好生厉害,想当初当山贼都做得像模像样,信誓旦旦要带我远走高飞,我差点就信以为真。”
                      我起身,黎儿还是那般清雅俊美,如三月春柳,只是眉间多了凌厉之色,全然不是从前的温雅如玉。
                      我望着他道:“我没有骗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当日我做山贼时从山上摔下来,失了忆,不记得前尘旧事,的确是想带着你远走高飞。后来,我也是真心的想把你送到水家够不着的地方,好好地过一辈子。”
                      黎儿有一瞬间的怔忪,言若清恼火地道:“黎儿别着了她的道!她这样蛇蝎心肠的歹毒之人,哪里会有半句真言?!”
                      我默然。
                      黎儿咬了牙问道:“你究竟想把我哥怎么样?!”
                      我闭上眼:“不想怎么样。我想……”言若黎手中的刀忽地刺了过来,我闪身避开,绕到他身后,在言若清惊慌的呼声中点了黎儿的穴道。言若清红了眼睛,挣扎着坐起身向我咆哮:“你放了他,你要问什么问我,你放了他,我告诉你!”
                      黎儿咬了牙凄然长笑:“算了吧,哥,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活着太辛苦了,与其这样生不如死地煎熬,还不如死了干净,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水萝衍,你下手吧!”
                      言若清白了脸,忽地冷笑一声,因为伤的缘故,很是费力地喘息:“好,死了干净。那碧衡呢?只剩她一个人去承受一切吗?”
                      言若黎一颤,痛苦地闭了眼:“哥,我实在活不下去了。我欠她太多,如今我已经身为人夫,还怀了别人的孩子,早已经配不上她,今生今世无有缘分,近在咫尺却不能见,她守着我这么多年,却为了我被娘牵制在手里,哥,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折磨吗?我真的受够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要作践自己,还要连累她……”


                    251楼2012-07-27 21:40
                    回复

                        我的心揪起来,原来黎儿早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没想到竟也是这等悲苦,这长夜真是黑得看不见曙光。我起身拨亮烛火,控制住情绪,努力平淡地问道:“言碧衡,该是以前我府中的水碧罢?所以,从一开始,黎儿你就知道我在山寨里。我见过真正的言美人,你所谓的神奇之药一夜变肥之说,还真是蒙了我。”
                        言若黎紧紧抿住唇,忽地睁大眼睛,笑得流泪:“是,我一早就知道。水萝衍,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一切都是我做的事,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不要再为难我哥!你们水家,已经把他折磨得没了人样,就放过他吧!”
                        言若清挣扎着起身滚落下塌:“黎儿,别傻了!水萝衍,你放黎儿一条生路吧!和水家的一切仇怨就冲我来好了!”
                        我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塌上。
                        言若黎漆黑的眼望不见底,看一眼言若清:“哥,我已经厌倦了。你放过我哥,我来说。碧衡潜伏在你家,做了你的侍卫。水三小姐毒辣阴狠,为人深居简出,碧衡虽是你的侍卫,却也不知道你的事情,费了好大力气才查清楚你的行踪,知道你去了山寨,我们原以为那山寨里必定是……”
                        黎儿忽地顿住,我替他接上:“你们以为,水家藏匿的前东圣国太女左丘瞳明必定就在山寨里,是吗?”
                        言若清眼里冒出火来:“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哈哈哈……原来是早就知道只等看我们作戏。水萝衍,你们水家,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水家有没有好下场,那是以后的事,我道:“我想知道,你既然进山寨是为了探听左丘瞳明的下落,为什么还要跟我下山?”
                        言若黎冷笑一声:“其实我早进山寨去暗中查探过,查不出所以然,而且,表面上也不像是水家的势力。所以线索也只有在你身上,毕竟水家前两个女儿都在朝中做了官,并无自由出入京城,唯有你,碧衡也说水家很多暗中势力都由你操控。你唯一的弱点就是贪淫好色,我乔装改扮混进山寨,就是为了在你送饭的时候接近你……”
                        我叹息一声,黎儿对自己也够狠心,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消除我的戒心,竟然任那群狼一样的女山贼欺凌。
                        言若黎屈辱地咬了牙,淬我一口:“水萝衍,我上了你的当,以为可以让你相信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甘情愿侍奉你,得到你的信任,。可惜棋差一着,你狡诈之极,先是扮失忆,继而假装巧合地与你二姐巧遇,就是为了试探我。水萝衍,你当我是三岁孩童,竟然花言巧语说要送我去湘川,离开水家,哼,若不是我早知道你乃虎狼之辈,怕就真的上了你的当!在那种情况下,你迟早会发现我应该早就识破你的身份。更何况水家对哥已经产生了怀疑,我无奈之下,只好与哥暗中联络,在半路上除掉你。”
                        我闭上眼睛,黎儿疑心太重,竟把我的真心都做了巧言令色,心机险恶。
                        “不,别说了!”言若清一把攥住我的衣襟,脸上尽是哀求:“水萝衍,那都是我做的,要杀你的也是我,砍伤你的也是我,你要报复就报复我罢!看在我也曾与你有过露水姻缘的情分上,你就放过黎儿吧。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好。只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不会为难黎儿。”
                        “你说话可当真?”
                        我点点头:“当真。”
                        言若黎闻若未闻,自顾自地笑:“只是可惜你命大,竟然半途被人救走。”“你们早知道八皇女是假装疯癫?”


                      252楼2012-07-27 21:41
                      回复

                          黎儿在房内听到,只绝望地喊叫一声:“碧衡,碧衡!你怎么了,水萝衍,我杀了你!”
                          我回屋拍开黎儿的穴,黎儿冲出门来,只望了一眼就摊坐地上,发了疯地连跑带爬扑过去抱住水碧痛哭:“碧衡,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来?!我已经是污秽之身,你忘了我多好!”
                          水碧微微笑了一声:“我怕你出事……”
                          黎儿沾了满手的血,拼命捂住她的伤处,绝望地吼叫,水碧有些安慰似地握住他的手:“黎儿,我什么都不在意,只想你好好的。”
                          黎儿茫然搂紧水碧:“碧衡,我已经无颜见你,你走吧,我今生对不起你,你走得远远的,再不要回来!”
                          水碧忽地丢了他的手,一头伏下地,黎儿失神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和殷红的血,绝望地尖叫一声,嘴角淌出血来。清儿爬到门口瞧见,呆住。我腿一软,也跌坐地上。
                          美人师父赶到,来不及问,抓起水碧的脉搭上,翻翻她的眼皮,朝我道:“快把人抬进去。还有气。”
                          我一口气缓过来,立刻去抱起水碧进房,黎儿失神地坐着毫无反应,只是张了张嘴,吐出一口血,咕咚倒地昏死过去。
                          水碧被我安置在院中,美人师父闭关为她疗伤。黎儿像木偶般日夜守在门外,不吃不喝也不梳洗。我并不劝解,有些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自己想开。
                          奇怪的是八皇女,自己的夫郎不见了,也不见有寻找,黎儿在我这儿呆了几日,都不见八皇女府上有何动静,言家更装的没事人似的。言若清先是怀疑我有所企图,后来的主意力都集中到水碧能不能醒过来。
                          我已经预备去东圣国,但因张公子的事,朝廷的处罚还未下来,我被禁止离开京城。
                          越明的病好了许多,早上会起来披着厚厚的披风看我在院子里舞剑,我耍完剑会喂他吃粥、喝药,与他下棋。越明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依偎着我,像只冬天的猫。
                          只是我的房顶不怎么太平,偶尔夙赢会立在上头,我转头当没看见。期间杏儿来闹过几次,大骂越明是狐狸精,辛柔总是远远看着,无力而悲哀。杏儿冲动之下打了越明的小厮,我起了怒火,叫杏儿回自己院子思过半月,命辛柔看守院门,不得让杏儿惹事。
                          杏儿又哭又闹地被小厮们拉回房,辛柔愣怔在我的院子里,素问啧啧嘴,拍拍她的肩走开。
                          有天早上舞剑的时候,剑锋上反射出的太阳光刺疼了我的眼睛,我眯起眼,侧过脸,突然看见秦江月远远立在一个树杈上,披散的头发还未梳洗,怔怔地凝望我。
                          我璨然一笑,眼花了,继续飞跃入空,自由地伸展筋骨。
                          我被水相国叫去书房,其实知道是早晚的事。
                          朝 堂上终于有了变化,今天早上,打瞌睡的我听见高高在上的女帝说了一句人话:“寡人欲立三皇儿为太女,众卿家以为如何?”
                          我睁开眼,看着庙堂之上的众生。
                          女帝的话无异于落下一枚重磅炮弹,一班老臣自然是山呼万岁,水相国及门生极力反对,旁征博引,将祖宗家法全都用上了,在朝堂上闹得不亦乐乎。水相国的势力毕竟占朝中绝对的多数,这一提议毫无疑问地被群臣反对,搁置了。
                          但是陛下这一手却表明女帝心目中的天平已经倾斜,已经不利于水家,也意味着,女帝的寿命该到头了,她服用的丹药恐怕会有所不同了。素问她们的情报说,已经发现为女帝炼丹的人是水相国安插的内线。那丹药中一直有铅毒,一点一点在女帝体内聚集,慢性地吞噬着女帝的性命,这一回,早晚要下虎狼猛药直接送女帝下地府了。


                        254楼2012-07-27 21:43
                        回复

                            我道:“我打算三日后起程。”其实老丞相已经来了无数书信,催我回东圣国。我的军队已经收编了六十万,占下了十座城池,现在到了最难的阶段,东圣国境内忽然开始谣传我根本不是前太女,却假冒前太女妄图坐上皇位,军心也出现了动摇,老丞相她们也希望我尽快出面澄清谣言。
                            原是打算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就回东圣,又想等着见见柳叶,把越明家的事情安排好,若不然我一去东圣,不是三两日就能回的事,我不在的时候,谁来照应他们?除了柳叶,我没有个可靠的人可以托付。
                            柳叶这两日就到京城,我也可安心去东圣了。
                            水相国“唔”地应了一声,继续沉默。良久她忽然问道:“如今这情势,你如何看呢?”
                            我一顿,垂下眼,缓了缓呼吸,道:“娘,你要听我心里的实话,还是要听我有什么计策?”
                            水相国身形一僵,一手按住砚台,也顿住,怔在灯底下,长叹一声,摇头道:“怎么,连你也害怕水家斗不过她们?!”
                            我沉默,水相国坐下身,抚住额头:“说罢,我想听一听,你如何看。”
                            “娘是否与子车薇暗中联手?”
                            水相国惊愕地起身看我,震惊道:“此事你如何知晓?!这世上并不曾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捻捻自己的衣角,猜的,的确是猜的。
                            自从青月国力衰落,西燕逐渐坐大。在西燕众多能干的皇女中,排行第二的子车薇能成为储君并不是靠运气,她的野心极大,据她的幕僚所说,子车薇一生最崇拜的人便是十几年前灭了尤女国的西燕国第一威武将军子车天凤,当年子车天凤一手挑起东圣国内乱,并派人助水家夺了青月国皇室权利依赖的最后一根支柱——军权,以闪电般的速度吞并了尤女国,使西燕国的国土和人口急剧膨胀,西燕国的国土一下子有了战争的纵深余地,从尤女国掠夺的财富和土地让西燕国更加强大。
                            子车天凤这个人虽然残暴嗜杀,荒淫好色,却是西燕国的传奇战神,她野心勃勃,曾经为西燕规划出一个统一天下的蓝图,当时的国君甚至预备逊位于她,以让西燕国统一天下,千秋万代。可惜,这位屠夫很不幸,英年夭折,被自己的部下和当时的宰相合谋杀死。有传说,当时子车薇的母亲——现在的西燕国君为了保住自己未来的帝王之位,也掺和了一把。
                            但在西燕的史册上却毫不吝啬地称赞和惋惜子车天凤的英名,子车薇从小便以她为偶像,其野心可窥见一斑。
                            “猜的,你如何会猜测出?”水相国很是紧张,的确,她与子车薇的秘密连水丰真和水清华都瞒着,我相信子车薇真正支持的应该是水家,她和水家涉及的必定是详细的盟约和真正的合作。
                            当我得知子车薇表面与三皇女交游甚深,暗中又支持八皇女兵马粮草,我就猜到她的真正野心决不在于此。
                            本来三国之中,西燕最弱,但是东圣连年战乱,国已不国,现在连青月国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反倒成全了西燕坐大。子车薇是有野心的人,既要江山,又要美人。她若是助三皇女或是八皇女,等于是为青月国辅佐出了个英明的帝王,那便是为自己国家的旁侧养出来一头老虎。若是青月国内斗,那是最好不过。
                            青月国的水家势力,西燕国比谁都清楚,八皇女的姑母是西侯将军,手里头不巧有些兵力,而且,更不巧的是朝里颇有几个老臣也是八皇女的祖母的门生,帮助八皇女夺位是个很好的主意。


                          256楼2012-07-27 21:45
                          回复

                              我扯住水相国的手,恳切地求她:“娘,放手吧,现在还来得及,离开青月国,把权势还给她们封家。等我平定了东圣,我们一家人隐居山林,逍遥度日,不好吗?我是水家养大的,我不想水家一朝夕人头落地,满门子孙断绝,无有立身之地!”
                              水相国神色一缓和,和蔼地拍拍我的肩头:“衍儿,你说此话,娘心甚慰。你虽不是水家人,但娘总算没有白养你一场!娘就是要搏一把,三十年来,娘咽不下这口气!你不必再劝,哪怕拼得此身灰飞湮灭,娘也要争这一口气,否则娘死不瞑目!你到底还是年少,不懂得这世上的事无有恒常,娘不相信有什么报应之说,谁规定这江山是她封家的!不放手一搏,如何成大事?!再说,再不济还有东圣一国之力,一局,水家赢定了!”
                              水相国不再说话,挥挥手叫我出去。看来无论如何是劝不动了,我无奈退身出来,走到门前,忽然听得水相国问道:“衍儿,言家两个孽种你打算如何处置?怎么还不杀了以除后患?!我听下人说你还养在府里,莫不是贪看那些个美色?”
                              我一顿,回头:“娘,我不是贪恋美色,容貌再美,不过是副皮囊罢了,到头来哪个不是枯骨白发,化做尘土。我留着他们只是因为还有用处。”
                              水相国点了点头,疲倦地道:“你去吧,关于子车薇之事,不可泄露。”
                              我应了一声,退出去。说水无忌是佞臣也好,弄臣也好,就冲着这血性和胆量,我心底里敬佩,认她是位枭雄,只是生不逢时,也许此时是乱世,虽说时世造英雄,造的却不是水家。自古以来民为重,社稷为轻。
                              封家此朝国君虽然昏庸无能,偏听奸言,但是天下皆知是水家弄权,只手遮天,蒙蔽圣听。战未发,水家已经失了道义,失了势。
                              水相国忘了一件事,自古以来,天下治国伐战,必需阳谋大道,才可令四海臣服,若是阴谋诡计,终令史官不齿,天下唾弃。
                             


                            258楼2012-07-27 21:47
                            回复
                              2025-08-24 00:15:44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秦江月不知道,我在山上的时候,美人师父早已经教会我穴位移位,普通的点穴手法不起任何作用。我闭着眼,只当自己真的已经睡着。
                                秦江月坐上塌的时候,有冰凉的东西抖落下来,落到我脸上,很熟悉的冰凉的晶片的感觉,顷刻融化,是雪。原来,下雪了……
                                这是我来到这个异世界后的第一场雪,第一个雪夜,他和我依偎在一起。秦江月疯了一样紧紧抱着我,无声地啜泣,长长的眼睫扫着我的脸,眼泪一颗颗地落。
                                外面,雪花纷飞,下雪了。
                                清儿、黎儿两个自然不能继续留在京城,我收拾了几辆大马车,叫人铺上厚厚的被褥,预备带着他们和水碧离开这是非之地。忙碌了这几天,行李已经打点好,连药草都依着美人师父的单子备足。
                                话说美人师父这两日得了空,总支着我干活,连药草都是我扎的,给药包上写上字,和美人师父一起把药理好,我想大概是因院里小厮多是看见美人师父都看呆了眼的缘故。
                                昨夜秦江月走后,我坐在地上灌了几杯烈酒,早饭后嘴里依然沾着酒气,被美人师父闻出来,蹙着眉头掰开我的嘴瞧舌苔。咳,美人师父的皮肤真好,凑近了看越发地眉是眉,眼是眼,眼睫又长又浓,瞥一眼都是光影流离,风华照人。
                                我看得心头嘭嘭地乱跳,瞧着美人师父那近在眼前的柔软薄唇,淡淡地一抹红,很是好看,我越发地口干,到底是忍不住,咕咚一声,干干吞口口水,美人师父似笑非笑斜我一眼,我腾地涨红了脸脖子。
                                美人师父弯了眼睛,点点我的唇:“张口。”
                                那食指晶莹玉润,温柔地按在我唇上,我呆住,机械地张开嘴。美人师父笑吟吟捻着一粒药丸塞进我嘴里。
                                我看得傻眼,又是咕咚一声咽口水,呃……咽死我了……
                                柳叶一到京城,我便叫素问去帮忙柳叶操置酒楼之事,并调些人手保护柳叶他们的住处,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要解决的。是以素问这两天白日都在柳叶那里,中午素问回来,我挑着眉头问素问:“柳叶那儿一切可好?”
                                素问不知所以然地道:“还好,已经安置妥当了。”
                                我暗地里偷笑几声,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素问有没有心上人啊?”素问一怔,狼狈地道:“没……功业未成,何以为家?”
                                我抿口茶:“家中可有订过亲事?”
                                素问莫名其妙地看看我,尴尬地扁嘴,别扭地道:“不曾,素问的职责是保护小姐,一日不曾复国,素问一日不敢肖想婚娶之事。”
                                呃……
                                我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今日去给柳叶安置家什,可有见到柳公子,气色如何?”
                                素问想了想,道:“柳公子想是旅途劳顿,有些疲倦,精神还好。”
                                我啧啧嘴:“我问的是柳公子相貌如何,可合你心意?”
                                素问愕然,跟着明白过来,腾地涨红了脸,连脖子也红透,低头不做声,我清清喉咙:“柳公子可是我认的干弟弟,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样貌嘛,你今天瞧着如何?”
                                素问的脸红成了猪肝色,勾头不语,我嘿嘿一笑,柳凤兮姿貌俊美,温雅端庄,便是放在宫里头,也是璀璨耀眼,素问又不是瞎子,有戏,不做声就是默认了。  我放了托盘,朝他呲牙一笑:“我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你且关照下去,叫她们好好护着柳公子,若在京城有一些差池,我拿你是问。”


                              260楼2012-07-27 21:4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