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n.
「在成为急救医生前,
我从未想过,原来,
自己所受的伤会比想像中的更深。
世上总有不能实现的事情,
不是吗?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明了、就已经接受。
但是,即便只是南柯一梦也好,
我都想让这个梦成真。
我一直期待的,也只有这样而已。」 ——绯山美帆子
在HCU内,白石和上野正在为一位老伯检查。
「久保先生,早啊。」白石特地放轻声音,唤醒了半睡半醒的病人。
「白石医生,早啊!哈哈,想不到今天这麼幸运啦?竟然有两位漂亮的医生来看我了。」久保先生拚命的想要坐起来。
「久保先生,你就不用坐起来了。我们只是要做例行检查,过一会就走。」上野边说,边拉了拉病床的帘子。
「对啊,久保先生你躺著就好。麻烦你先让我们看看小肠气的情况吧!」白石浅浅一笑。
「唉哟…白石医生你总是这麼的温柔体贴,搞不好会害老头子我爱上你哦!哈哈…」久保先生眯起眼睛掀起嘴角,同时慢慢的拉下了裤子。
「就临床诊断来看,久保先生他是典型的腹股疝气。」上野小心翼翼的轻触那团突出的皮肤组织。
「嗯…久保先生的疝气,有演变为疝嵌顿的风险,我们要尽快为他安排手术。」白石眨了贬眼睛,绶绶地道。
「可是,我之前成功把疝气推回去了耶!难道非要动手术不可吗?」
「的确有这个需要啊。上野,你来解释一下。」白石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能让上野学会怎样与人沟通。毕竟,她不擅与人交流的性格或会使她处处碰钉。
「……嗯…虽然久保先生你能够把疝气推回去,但是长远来说,这个方法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鉴於你年事已高,你腹股的肌肉会慢慢变得松弛,复发的机率只会更高。倘若待你下次急诊再被送进来,伤口感染的机率会更大,手术的风险亦只会更高。」
「原来这麼严重啊?好…好…那就麻烦医生你了…」久保先生对著上野点头称是。
「嗯,就让我们为你安排吧!那麼,我们先走了。」白石说毕便对上野略略微笑了一下,像在肯定她刚才的表现。
就在此时,她们二人的传呼机同时响起。
「藤川、绯山正在运送伤者,快过来准备一下。」一把男声接著响起。如无意外地,这人正是蓝泽。
通话结束后,白石二人放下了电话,接著便一股脑儿的跑到急症室。
「羽场公人,二十一岁,男性,事发时正在踏单车。头部、四肢多处受伤。」急症室顿时塞满了人,只见藤川推著病床,而绯山则在为伤者施行著CPR。
「现场消息指伤者被货车撞到,我们到达时他已经失去知觉了。头部正在出血,右手、右脚被撞至变形。原本还有微弱的心跳,但是在直升机上曾经一度停止。」连续为伤者进行著CPR的绯山边喘气,边把情况详细地交代一遍。
伤者的头皮被撕开,头部满布沙石。鲜红色的血液从头部渗出,沾满了一层层用以止血的纱布。他的右手、右脚明显变形,皮肤也快要被骨头刺穿。
「血压、心跳还没探测到吗?」蓝泽立即为伤者检查。
「还没。」站在旁边的白石望了监测仪器一眼。
「气道好像并没有阻塞…但又好像没了呼吸…」吉田边俯下身,边侧著头贴近伤者的口鼻,并观察著他的胸部起伏。
「我来插管!冴岛护士,八号管!」上野扬声说道。此时,她已经纯熟的手执工具,将喉管插入。
「还是不能探测血压、心跳。蓝泽,我看是心室纤维性颤动!」正在检查心电图的白石向蓝泽大喊。
「准备电击!」
「充电完成,Clear!」绯山把仪器推了过来。
「还没!再来一次电击,Clear!」
“嘟…”监察仪器终於发出声响。可是,声音之小并没有为他们带来一丝希望。
「要注射药物吗?」冴岛为伤者打完点滴,开声问道。
「输送生理盐水,试试强心针吧!」绯山还是没有放弃。
伤者的血压、心跳继续每况愈下,不断下降。
「没了心跳!再来一支强心针吧!」
如是者,数十分钟过去。
「再来一支…」
「够了!绯山医生你是时候放弃了吧?」一旁的上野捉住了绯山的手。
「羽场公人,死亡时间07:46。」一直沉默的蓝泽终於带著淡淡的忧愁开了口,他的话使绯山放下手来。
接著,绯山脱下了染满血迹的手套,到洗濯盘清洗双手。此时此刻,众人的脸上皆是无奈。
上野踏进天台,终於找到了绯山。
「那个…绯山医生,蓝泽医生正在找你。」
「我知道了。」
「……死者已矣,不要空在这里伤心。我是说…这里还有很多伤者等著你的救治。」
「为了填补我的失落,你才会特意安慰著我吧?可是,这不会使我对你改观,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难道是我说错了吗?医生根本没有必要分担患者的痛楚,要是这样做也未免太累了吧?」
「哼…你这是什麼话?你之所以会让人觉得这麼讨厌,是因为你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诸别人的身上。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并不会使人尊敬你!你这样做根本只是自我满足罢了!不要自以为很了解一切!」
「随你怎麼说,我就是没有办法面面俱圆的假装附和你、认同你的做事手法!」
一阵沉默。
「总之…我也不能接受你的态度!」绯山抛下这句话后,便气冲冲的走出了天台。
「If fear’s what makes us decide
Our future journey
Well, I’m not along for a ride
Cause I’m still yearning
I’m standing out in the street
The earth is moving
I feel it under my feet and I’m still proving
That I can stand my ground」 ——Falling Down by Avril Lavig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