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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助……”
“嗯?”
“周助周助……”
“什么事?”
“周助啊周助……”
“怎么了?”
“周助——”拉长的语气中带了深深的哀怨不满。
终于被叫的不耐烦,不二转过头看着迹部,“到底怎么了?”
“谁叫你一天都不理我?”
明明是比自己还高大的人,却还毫无顾忌的撒着娇,不二叹气,“那你来浇水,做饭,打扫屋子?”
迹部笑的更得意,“你舍得家里的东西都被我糟蹋?”
“你也知道是糟蹋!”不二重新汲了水,蹲下身继续洗衣服。
看着那人脸上滑下的汗珠和瘦弱的双肩,迹部又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怎么忍心让不二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劳劳碌碌,辛苦万分,奈何他身为皇子,真没这方面的天赋,只能打打水搬搬东西,对于这点,不只是他郁闷,不二也相当郁闷。
“周助,你跟我回家好不好?”迹部蹲在不二对面,“我迟早是要回去的,你跟我一起走,我会一直好好待你的,好不好?”
不二垂下眼睫,“你回你的家便是,带上我做什么?”
“周助,你又任性了,我当然要带着你啊,我答应了你,无论怎样都要和你在一起。”
“那是你承诺了我,我可没要求你,”不二扁扁嘴,这样不雅的小动作由他做来便俏皮可爱。在迹部眼里,他脸上的伤非但没减少他身上的魅力,反而更加让自己心疼怜惜。
“行行行,那是我恳求你,好吧?”
“你回去便回去,我在这里等你,”不二看着他,“我不想出去,就想一辈子呆在这儿,你若是有时间了,可以来看我。”
迹部皱眉,想着该怎么和不二解释“夫妻”和“知己”之间的差别,“周助,我想要的是天天都能看见你,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
“那怎么可能?”不二说的一脸认真,“你去做你的事便好了,我不用你担心,若是哪一日我想要出去了,自然会去找你。”
迹部看着左右说不通的不二,只得叹息,“那我就不出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不二虽没再说什么,嘴角的弧度却明显扩大了几分,让迹部刮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小狐狸。
这样可称为平淡的日子,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也让不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真实,他们都不知道,幸福的时光还能有多久,正因为如此,才愈渐珍惜。
千里黄沙寒烟波,但见春江行钓者。迹部有时觉得,那些宫廷纷芜,沙场搏斗,哪及得上和这人在一起,垂钓散步,谈诗说笑,每一分每一秒都这样快乐,恨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去,然而,停留的时间越久,他的心里就越是愧疚,对等待着他回去的人的愧疚,对自己曾经的承诺的愧疚。
彼时,年少轻狂,和好友登山,站在高高的山顶,俯瞰众生,只觉渺小,他拍着好友的肩膀,许下誓言:
“总有一天,我要真正的站在最高的地方,让这山河为我改变!”
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忍足侑士微笑,“志在天下,如此雄心,可愿让我助你?”那人眉目风流,一派雅痞姿态,难怪京中还未出阁的少女皆为之疯狂。
“求之不得!”他散漫回答,眼里却是睥睨天下的流光。
他们饮酒而歌,何等潇洒,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可以绊住他的脚步,吸引他的目光。
他看向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人,自从给自己看过真面目后,他就再也没戴过面纱,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看起来愈发灵动自然,让人舍不下,放不了。
偷偷瞄了了一会儿,那人也不见理他,他只好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村里的孩子正在小路上打闹嬉戏,为了一块桂花糕争执不休,一个孩子抱着糕点躲在墙角,其他孩子怕追上去他会把桂花糕扔进墙内,都犹豫着不敢动,只有一个最高的孩子,大叫着那边有老鼠,把那孩子吓了出来。
桂花糕被一抢而光,最高的那孩子分得最多,他嘻哈着笑道:“我不过去,难道不能叫你自己出来么?这叫————兵不厌诈!”
迹部陷入沉思,似有了主意,眼底倏尔闪过几道锋锐暗色,却幽深至极,神秘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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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渣渣作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