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wei
吃过午饭还不到上课时间,人群熙熙攘攘让人感到整个学校像一个大蜂巢。我独自坐在位子上,双手在桌上交叉着,把下巴重重的压在上面,头脑一片空白。
“那个,昨天的事对不起了。”左边传来弱弱的声音。我抬头看看了看,是加奈,很冷淡地说:“奥,是加……咳,唐加奈啊。有什么好道歉的?”“那……那个蛋糕是你亲手做的吧。我看到包装了。对不起,那么辛苦做的白费了。”她的声音依旧很低,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淡淡一笑,说:“那个蛋糕啊,那是买别人做好的,我才没那闲工夫呢。再说了,那是我弄掉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倒是应该道歉吧,对不起,打扰到你和安东了!”说话间,眼睛向安东一瞟,看到安东正看着窗外。像是很后悔,很伤心,很低沉的样子,仿佛他下一个瞬间就会从窗口跳下去似的。心中一阵厌恶,纯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加奈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她有些慌张地解释:“不是的,那是因为有人要抢我的东西,还要对我……”她的声音沉了下去,不过转而就兴奋起来了:“不过后来安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救了我。那四个人都没打过他,还有一个人……”“那他们为什么那么对你?”听着她饶有兴致的叙述我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他们说是因为,是因为……”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哼,不愿说就算了,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招惹了他们。你让一下,我出去透透风!”我用无情的背影对视着她委屈的要哭的眼睛渐行渐远。
教室墙角的破音响发出一串还算悠扬的乐声,晚自习结束了。我拿掉眼镜,用力捏了捏鼻梁,刚向后伸了个懒腰就听见很有气势的喊声:“陆明轩,你给我出来!”我吓了一跳,差点仰了过去。稳住了身形,赶紧抓起书包,塞了些没完成的作业就向前门快步走了过去。心中盘算着我没得罪什么人啊,奥,对了,除了学校周围的那几个混子,可是他们不可能进校啊。并且,这,这还是女声。
出门时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堆人了。引起轰动的人就赫然站在中间,都省的我去找了。看到她,我猛地一怔,这人我认识。我刚想开口脑中却开始翻天覆地的更新着她的一切,“林伊雪……”我悄悄的咽下了那句:你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个人吧?有些底气不足的叫出了这个名字。她眉头一皱:“怎么,还不认识我?”我刚欲回答,背后便有人戳着我说:“呦,你对那女生做什么了,哎呀哎呀,看不出来啊,咱们的优等生也会这样。哈哈。”我转头看到是那个姓苏的胖子,一米五多的个子80多公斤,布着点雀斑的圆脸正笑的泛出油光。看到转移视线的我,一旁的林伊雪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一把将书包扔给了我。我慌忙不跌的接下了书包,她也不停,一把抓住包带就向楼下拽,淡淡的道:“走,回家。”我看着惊得鸦雀无声的人群,又看了一眼一副理直气壮模样的林伊雪,只得无奈的跟她下了楼。因为我脑中的数据告诉我,我与她,颇熟,从小是上下楼的邻居,在她升入高中后她的父母便将她一人留在这里锻炼生活能力,而他们则是出国工作了。
这所学校是走读与住宿并在的,但因为方便,走读的人并不多,我和林伊雪一起走在人流稀稀落落的路上保持着沉默。我思考着脑中不多的信息问:“你以前似乎不常跟我在学校联系吧,更别说一起回家了。可今天为什么弄成那样,简直就像在向他们宣布……”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她倒也是明白了,没有让气氛再沉寂下去旋即回答道:“因为唐加奈啊,我和她是那么好的朋友,我才不要和她抢人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安东了。再说了,我跟你一起走也安全些不是么。”我听着苦笑了一下把安东和加奈的是甩到了一旁,然后顺着她的话说:“跟我一起就更不安全了,遇到那帮混子我可会把你丢给他们不管自己跑的。谁知道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嘿嘿。”说完我就看着她,好奇地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可能会骂我吧,我想。但她的眼神却出现了捉摸不透的复杂神色,有幽怨有凄伤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可是语气却是平淡的出奇:“你知道他们会做什么还惹他们,犯贱啊。”我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知道我问的是谁?”“还不是那群问你要钱的混蛋。你倒是能跑,他们追了那么久都什么没拿到,你觉得他们能罢休吗?你以为为什么会现在这样,算了,我不能说,你就以后自己去后悔去吧!”
我心中的疑惑似乎已经积聚到了极点,平白无故的生出一股怒气。我走起眉头打量着她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你很奇怪,我对你似乎只有像电脑中的个人资料一样的数据!”
“喔,这样啊。是不是只是知道事情而没有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感受?”她好像提起了兴致,有些兴奋地确认着。
“嗯,差不多。”我对她起了一丝疑惑与畏惧。
“那……那安东呢?”她不知为何提起了安东。
“一样,跟你一样!”我的声音粗暴了些。
她不再说话了,周围陷入了寂静,远处残破的弥红灯在黑暗里孤独的微微闪烁,空的饮料瓶被风吹起又落到地上翻滚,发出闷闷的响声,远处有不时地鸣笛声。
“呵呵……”她突然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呦,开个玩笑不会吓着你了吧。嗯,小姑娘。你觉得我会是什么神秘的外星人?天使?你秀逗了吧?”气氛一下又被她激活了,其实我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毕竟那从小的记忆什么都有,可能一下自己出毛病了吧。“去!”我拍了一下她的头。她咯咯一笑蹦跳着小步跑开了。
“似乎没什么吧……”我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