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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天国恨》 作者:吴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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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超星看到了这篇评《天国志》的文章,看完之后好激动哦~
so就敲了一段上来~


1楼2007-03-01 22:05回复


    《天国恨》因为典型环境的幅度较为宽广,所以写到的人物相应也多。仅就第一卷出场的人物来看,至少有上百人之多,主要分敌、我、友三方。或许因为是第一卷吧,作者派给自己的任务只是给人物留下一幅剪影,主要人物只勾画一个轮廓,以便他们的思想性格在未来卷帙中具有更宽广的发展余地,因而就不可避免的给这部小说的人物塑造带来了这样的局限:出场的人物纷纷扰扰,但真正丰满精细者却鲜见。这种情况在其他多卷本的长篇中也多有存在,只不过相比之下《天国恨》稍见突出一些罢了。主要原因是作者计划安排还不够缜密。然而即使如此,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小说第一卷携机的众多人物,不少多能给人留下较为鲜明生动的印象。其中几个主要人物如冯云山、杨秀清、石达开、韦昌辉、萧朝贵、苏三娘、邱二嫂、张嘉祥、王作新、向荣、林则徐、郑祖琛等,都写得很有个性,基本上在我们心里立起来、活起来了,达到了别林斯基所说的“他们永远不可磨灭地印在你的记忆中,是你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的境地。关上书后,闭上眼睛,我们打他都能清晰的想象出这些人物各自独具的声貌形态。

    小说写得最见功力的是英雄群像列体,整部作品可以说是为天国英雄谱写的一曲悲壮激越的颂歌。但作者并没有“三一三十一”的平均笔墨,而是尽可能做到多中有重点,群峰之中显主峰,从而多少避免了人物塑造上的某些“滥”化现象。这个重点和主峰在第一卷中主要便现在对冯云山进行的侧重描写,把他摆在准备基本完成其思想性格的一个半典型之中的一个(还有半个是张嘉祥)这样的突出地位上。这样的构思和写法是精当的。这不仅因为冯云山是太平天国早期卓越的世纪领导者和组织者,“事情的必然性”(托尔斯泰)药酒作者倾全部热情和挚爱为之讴歌,而且还在于他在起义不久的蓑衣渡战役中就不幸牺牲了(第二卷开篇不久将要写到),不在这里集中对他施重墨描写,在时间上就无法弥补了。

    冯云山和洪秀全是太平天国领导集团中双峰并峙的两个杰出领袖。如果说洪秀全是拜上帝会的精神教主,其主要功绩是创造性地为太平天国绘制了一个自由、平等、富强的理想蓝图的话,那么冯云山测试身体力行的传教者,诚心尽智地为这一理想蓝图化为现实而奔走呼号。太平天国所以能在远离洪、冯家乡千里之外的广西紫荆山首创大业,全赖冯云山的惨淡经营的组织领导工作。杨秀清、韦昌辉、萧朝贵、石达开等人所以能聚集在“太平天国”的大旗之下,并能结成一个坚强的领导核心,全靠他的因情循势的引导、敦促各调补。冯云山与太平天国其功大矣,他起到了洪秀全所不能起的作用。在艰难的创业时期,冯云山还表现了不凡的谋略和义胆。韦昌辉被蓝如鉴之流逼得无路可走时,他不仅及时把这个“富甲一方”的财佬吸取进拜上帝会中来,而且为了对抗团练官兵的可能镇压,有效的利用韦“合法”乡绅的身份,乘机搞起一支“合法”的革命武装力量,从而为太平天国的起义提供了雄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显示了一个政治家的远见卓识。他勇敢无畏,具有“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坚强性格。当清王朝组织三省会剿,天地会中张钊等人阴谋叛乱时,他冒死深入虎穴,大义凛然,镇定自如,以其过人的胆识和智慧迅速击败敌手,挽狂澜于既倒,表现了一个革命造反者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和化险为夷的应变才能。所有这些方面,小说均作了不少充分而生动的描写。但我认为它的成就并不止于此,或者说主要不在于此。致力于表现他博大的胸怀、谦让的善良的脾性,把他塑造造成一个德昭日月,具有水晶般洁白无瑕思想情操的理想形象,这才是《天国恨》刻画冯云山的独到之处,也是它有别于写农民领袖的其他用类小说的主要标志。小说通过正面、侧面和反面等多种途径,笔蘸情感、娓娓动听地描绘了冯云山作为一个能民领袖所具有的卓然不凡的道德品行。他远离妻子儿女,不想天伦之乐,千里迢迢来到广西,为太平天国开辟了革命根据地,其功大矣,其望高矣,但他却处处注意与普通会众自居,去树立洪秀全的威信。起义前夕,为防不测,洪秀全等六位主要首领都将家眷接到军中,他考虑到这样做的影响“该有多遭”,就忍痛冒险地将娇妻爱子留在家乡(以后冯云山的家族果然惨遭清妖的毒手)。他谦虚随和,平易近人,已于律己,宽于待人,生活朴素,作风正派,心地仁慈,为人厚道,不贪财,不好色,不谋私利、不计权位。正因为这样,他才自下而上地赢得了人们的仰慕。他不幸被捕入狱时,拜上帝会内部包括洪秀全在内的广大会众才会产生那般失却理智的盲动。在这方面,小说第四十一章中有一段相当生动感人的描写,它既循层递进的透视了冯云山的“像浩瀚的海洋那样,能吞吐潮汐”的心胸,又形象生动地展现了天国广大将士对他的尊敬和爱戴。当他亲赴张钊驻地驱叛,路经洪宣娇大营听到女兵们高唱“生死紧跟洪、冯走”的山歌时,就主动提议要将“洪、冯”改成“洪、杨”。当洪宣娇等大批女兵不顾军法,匍伏在地,呜咽啜泣地恳求他不要去叛营时,“部下的爱戴固然使冯云山感到安慰和感动,也是他产生不安。自己的威望和在会众心目中的地位超过了洪秀全,对整个大业将是不利的,历史上这样的悲剧有的是。他了解洪秀全:当他一旦掌握指挥一切的权力时,是由扭转乾坤的魄力的。


    2楼2007-03-0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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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付出代价和牺牲,不正为了保证洪秀全的这种权力吗?他横下心,用不近情理的严厉口吻对谭、赖二人命令到:‘你俩把洪宣娇绑了,立即送回金田去,让洪先生处理,我一人过江去了!’这一声命令比什么都有效,女兵们纷纷立起,含泪给冯云山让道。她们一怕宣娇受委屈,二怕云伯单人渡江,风险更大。”正是在这样浸透感情色彩的描写上,才使冯云山近乎圣洁的道德风范发出耀眼的光华。人物的独特个性也就出来了。

      可惜的是,纵观全文,类似这样的形象化的情节和场面太少。这可能跟作者未能鲜明准确地把握住人物立体性格中的主导方面有关。冯云山思想性格的主导方面到底是什么?作者似乎有点含糊,故落笔之时,不免心力分散,描写浮泛湮没了人物更鲜明的个性特征。以我之愚见,冯云山性格中最突出最感人的一面,应当是上段中所述的善良朴实,高尚圣洁的禀赋和气质。这样写不仅很符合历史真实,而且还有利于塑造出充分个性化的典型,使冯云山这个形象有可能在众多农民英雄画廊中显得独具神韵和魅力。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认为小说中有关“政治联姻”的描写和处理就不尽令人满意。冯云山说服洪秀全割断洪宣娇与石达开的情缘,力促宣娇与萧朝贵结合,这固然强调和突出了他的深谋远虑。但我们也不能不遗憾地指出:一、这样写,洪秀全深沉有心计的思想性格便无由得以成分的揭示,二、冯云山善良朴实的个性特征也就多少有所模糊消淡了。从小说的实际描写来看,这两个弊疵已显然存在。由此而观,我认为倒不如易位一下,把冯云山说服洪秀全,首创“政治联姻”,改写成洪秀全首创“政治联姻”,最后终于说服冯云山同意。这样一来,洪、冯两人的性格或许就能更鲜明准确地显示出来。鄙见如此,他人自然不一定作如是观。是耶?非耶?不敢自断,提出来无非是供作者参考而已。


      3楼2007-03-0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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