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闪开!缩脚!跪下!”亚连拿着拖把一路吼过来。
该闪的闪了,该缩脚的缩了,该跪下的拉比却挂着粉条泪痛苦地嚎叫:“为什么只有我是跪下啊!”
“没看见我在拖地吗?地下留这么多零食碎是怎么回事?故意的?良心喂狗了吧你。还是说你的下巴被狗咬了个窟窿?”亚连不停顿地扔下一大堆话,不留一点缝隙让拉比狡辩。拉比唯有一边痛哭着跪下捡碎渣一边唇齿不清地碎碎念。
那次庆功宴后亚连就搬进了“HOME”公寓,这一住就五年,以上那幕闹剧时不时上演,五年前围观的群众是神田和缇奇,五年后围观的群众则是克劳利和缇奇,因为神田不明原因地突然搬走了。亚连并不挽留神田,他也选择继续住下去,并对神田不闻不问。
虽说亚连和神田经常吵架,但是拉比看得出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胜过任何人,然而亚连对神田不挽留不追问好像巴不得他走一样。后来在拉比再三追问下,才知道神田离开的前一个晚上喝醉把亚连上了,只留下半夜缠绵时耳边的那句我爱你,然后沉默地消失在第二天的早晨。
向拉比简述真相时的亚连脸色显然有点苍白,直到说完最后,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再异口同声地喊道:“王八蛋!”
之后那个在喊出王八蛋后笑得开怀的少年,又匆匆地离开他居住了五年的家,开始满世界乱跑,仅为了找出那个王八蛋重补那晚因疲劳而忘了挥拂的拳头。
也许,那句带着喘息的“我爱你”直叫铁石开出花来。
05
“缩脚,跪……咳!”亚连拿着拖把在屋里兜兜转转到了神田坐着的这块地方,还差点把过去的口头禅给用上了。
“干得挺熟练的嘛。”神田缩脚盘腿坐在沙发上,放下报纸饶有趣味地看着亚连。
“是谁厚脸皮让人来帮忙打扫而自己就一大爷范坐沙发上偷懒!”亚连回瞪了一眼。
“一期一会,一个星期见一次,你说过会遵循的。难得你来,当然让你打扫。”他说。
“什么鬼道理,别说得理所当然的,这条鬼规矩还不是你定的吗?”亚连甩下拖把瘫软在沙发上,摆明在说:我不干了!
“还说自己是纯爷们不怕累。”
“告诉你神田优,别拿这个来刺激我。”亚连伸出手指对着空气有气无力地挥动几下,然后快速地摔下,继续躺尸。
事实上,亚连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到了神田优。
在亚连25岁生日那天收到拉比送来最没良心的礼物——花语大全,当时他差点把这书扔进威尼斯的潺潺流河,不过他没出手,毕竟这也是份心意,而且能记住他生日的人除了拉比还会有谁呢?
亚连自从离开了公寓后就在世界里闯来闯去,用一部摄相机机收纳世界的美丽,来满足因四处奔走却一无所获而变空的心,寂寞孤独的夜晚回忆便是最温暖的陪伴。所以,能收到来自远方的心意,足矣。
那时外头雪花飘零,麋鹿、圣诞老人只青睐小朋友,大朋友的亚连唯有在夜里喝着咖啡翻翻花语大全来解闷。突然之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奇异幻想,他居然会觉得神田可能在马来群岛的某个岛屿。使亚连会有如此高超的想象力的始作俑者就是卡斯诺尔——在马来群岛里盛产的一种美艳又热情的花,它的花语就是:请原谅我。
不过神田不是那种小浪漫的人,况且马来群岛内部的小岛屿多的是,找也是找死。
不过亚连又想了想,反正都在乱跑的不如去放手一搏。
不把那王八蛋揍到贴墙边,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带着如此彪悍的内心宣言,亚连就搭上半夜的飞机,直冲马尼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话说得太对了!亚连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因为亚连在马尼拉机场上遇到要去威尼斯的神田。
倘若推迟多几分钟,或者这辈子休想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