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说是短篇了!!!

一
想得却不可得 你奈人生何

二
教室里陈旧的吊扇在头顶嗡嗡作响，苏小萌甩甩有些酸疼的手臂，作业还没有写完。教室里只剩下值日的同学，最后一桶垃圾倒完。
“累死了！”
“真不知道哪个大胃王！吃那么多零食！”
两个女生一边抱怨一边清理书包，“终于可以回家了。”“今天好晚啊”“不如干脆去文具店逛逛吧？”“好主意！”
两个女生笑着闹着离开了教室。
苏小萌这次真的是一个人了。
苏小萌其实总是一个人。
苏小萌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落山的太阳，不温不火刚刚好，落日余晖正好停在她的眼前的作业本上。
“靠，怎么这么多啊！”苏小萌终于爆发了，“what a **** day！”
只是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苏小萌抬头忽然看见门口站了个人。
确实是个人。
而且不是自己班的人。
而且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而且他在偷笑！
苏小萌脑袋“嗡——”地一响。在她死机之前，她强迫自己恢复理智。
“同学”苏小萌用自己有生以来最甜的笑容配上最温柔的声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啊？”
“我说实话怕你杀人灭口啊——”
完了。
苏小萌心里默默地想着。
算是说不清了。本班朋友外班朋友都断绝出路了。这个高中算是噩梦了。

三
苏小萌连着好几天吃不香睡不好，连爬楼梯都没有力气了。
苏小萌纤细的小心脏经常在偷听到同学谈论佐伊的时候“咯噔——”一沉。
“听说佐伊又是年级第二，好厉害哦，成绩又好长得又帅——”
“听说性格也很好！”
这种无聊的八卦可以直接过滤掉，这不是苏小萌关心的。
苏小萌关心的，是佐伊到底有没有把那天傍晚惊世骇俗的画面传递给更多的本班及他班的同学。
虽然苏小萌已经义正严词地警告过他了，警告？好吧——威胁过他了。
好在这几天在自己班听到的都是关于佐伊的八卦，跟那天没有丝毫的关系。
苏小萌终于安心了。
“苏小萌，有人找你——”
找我？苏小萌疑惑地抬头看去——
“快看！是佐伊耶！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不会吧？他找苏小萌？”
苏小萌终于安心了——
安心——安心个头啦！敌人都找上门了！

四
“苏小萌同学”佐伊递过来一叠资料，“这是英语老师要你自习课抄在黑板上的题目。”
“what a **** day.”佐伊小声地说着，嘴角无害地笑着。
无害地笑着，无害——
无害你奶奶个球。
“佐伊同学真是谢谢你”苏小萌尽力地、尽力地微笑着。
“噗——”佐伊没忍住。
苏小萌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佐伊同学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佐伊一本正经地说道，“苏小萌同学英语很有爆——发力，下次有机会希望你可以帮我补习一下英语。”
“你——”苏小萌几乎都要骂出来了，一口气，硬是咽了下去，“你英语那么好不用我补习——”
“哪里，我还向你多学习呢”佐伊貌似认真地说着，“年级第一的头衔不是白戴的啊”
上课铃响了——
响得太是时候了——
响得太不是时候了——
佐伊见苏小萌转身要走，“这个周末，C'est la vie见！”

五
鬼跟你见！
鬼跟你C'est la vie见！
苏小萌站在C'est la vie的门口。
靠！那我来这里干什么！
对！我只是来试探其情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苏小萌推开C'est la vie的门，还没环顾四周，就听见佐伊好听的声音。
“小萌——这里——”佐伊一边探着头一边挥手。
好听——
好听——你奶奶个球。
苏小萌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刚坐下就看见佐伊那张犯贱，哦，不是，帅气的脸。啊呸——
“什么？”苏小萌把头埋在咖啡单里，“小萌？！我靠——”
“一杯玛琪雅朵，谢谢。”优雅地点单，顺便向佐伊投去鄙视的眼神。
“苏小萌，”佐伊一只手扶着脸，一只手搅着眼前的蓝山咖啡，“你不觉你对不起你的名字么？你到底哪里萌了啊？我怎么觉得你应该叫苏不萌啊？”
“萌你奶奶个球！”苏小萌再也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在这么具有爆发力的发言面前，佐伊也愣了一会了——
下一秒——
下一秒——他就忽然拍着桌子笑起来了。
“我就觉得这才是你”佐伊面前的咖啡都有些洒了，他忽然正经地说道，“苏小萌你不累吗？”

六
苏小萌你不累吗？
我累吗？
我累。
可是没有人看穿过我，没有人心疼过我，没有人问过我累不累。
所以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怎么去回答。

七
后来，佐伊常常没皮没脸地在苏小萌班门口等她放学，佐伊常常没皮没脸地要苏小萌给他补习英语，佐伊常常还苏小萌忍不住爆粗口。
后来，流言传来传去，大家都说苏小萌和佐伊在交往。
“苏小萌，”佐伊趴在桌子上看着写着作业的苏小萌，“你为什么总是在学校里写作业啊？”
苏小萌的笔顿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又接着写了下去。
“苏小萌，你怎么又不说话啊？”
“苏小萌，你听到我问你的话没有啊？”佐伊有些生气地坐了起来，“你为什么——”
“关你什么事啊？”苏小萌生气地把笔一摔，“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国家情报局的啊？以后我的事你能不能少管啊？”
佐伊气得脸都绿了，“好！我不管！苏小萌，我以后再管你我就是你儿子！”
佐伊起身把门一摔就走了。
苏小萌两只手撑在膝盖上，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八
佐伊再也没有苏小萌说过一句话。
苏小萌觉得这样就好了。
这样才对。
分班前一天，苏小萌做完作业起身回家时在教室后门看见了佐伊。
佐伊一句话都没有说，佐伊就那样看着苏小萌。
苏小萌快步走出教室。
错了，是走。在出之前，胳膊被佐伊猛得扯住了。
苏小萌回过头看见佐伊倔强的脸，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苏小萌怎么使劲也抽不出胳臂，看样子佐伊也不打算回答她。
苏小萌叹了一口气，“佐伊，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你不要再烦我了！你选文还是选理？我死也不要和你一个班！”
“你”
佐伊的语气倔强又坚定，苏小萌愣了一下，随后又咧开嘴笑了。
“那我就选文了。”

九
佐伊累了。

十
佐伊和苏小萌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像说好的一般，不再问不再说不再提起。
大二的时候，佐伊遇见了颜雨薇。那天佐伊去找一个大一的学弟，路过颜雨薇的教室，教室里只有颜雨薇一个人，埋着头写着什么东西。几缕发丝从耳朵后面滑了下来。
佐伊恍然回到了那年的教室，那天佐伊也是这样，在门外看着苏小萌写作业的样子，看了好久。
佐伊一步步走向颜雨薇，慢慢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颜雨薇吓了一跳，抬起头，正对上佐伊温柔的眼眸。
颜雨薇爱上了佐伊。
颜雨薇爱上了佐伊温柔的眼眸。
只是颜雨薇不知道，佐伊的温柔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十一
颜雨薇开始每天和佐伊发短信打电话。
颜雨薇开始隔三岔五地到佐伊的教室等他下课。
颜雨薇开始拉着佐伊去图书馆要佐伊给他补习英语。
颜雨薇开始在佐伊写论文的时候趴在桌上看着他的侧脸。
2 月14日 情人节
佐伊已经好几天没有开手机了，佐伊知道，他只是在颜雨薇身上看见了苏小萌的影子。佐伊很怕见到颜雨薇，他知道如果颜雨薇向他表白，他一定不能拒绝颜雨薇。
因为佐伊在颜雨薇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佐伊打开宿舍门的一刹，看到门外脸蛋通红的颜雨薇的时候，心猛得一疼。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佐伊看着颜雨薇眼眸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眼神温柔。
是不是什么时候，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内心呢？
是不是什么时候，这个叫颜雨薇的女孩已经不是苏小萌的影子，而是完全取代了苏小萌呢？
是不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呢？
佐伊用力抱住了颜雨薇，“我喜欢你。”在她耳畔轻声说到。

十二
你喜欢我，因为我是不错的人。
可是你爱她，即使她是错的人。
颜雨薇知道佐伊的眼眸里的温柔不是因为她。
那天在图书馆，佐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颜雨薇帮他整理书本，一张照片从佐伊的笔记本里滑落了出来。
照片上的女生明眸皓齿，长发齐腰，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一如他们遇见时的颜雨薇。
照片的背面，佐伊整齐的字迹写着：
“苏小萌，我爱你”
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才不爱我吗？
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才对我温柔吗？
正巧佐伊的电话震动了起来，颜雨薇见佐伊睡得很熟，号码又没有备注，就帮他接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
“佐伊么？我是苏小萌——”
是，因为她，你才不爱我。
因为她不爱你，你才对我温柔。
如果她爱你，你。
颜雨薇的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佐伊他在睡觉，我是她女朋友，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颜雨薇强忍着哽咽。
“哦，”电话传来失落的嗓音，“没什么，我是他高中同学，没什么。”
“那我就挂了，我会转告他你打过电话的，苏小萌对吧？”
“嗯。佐伊他还好吗？”
“我们很好啊！”
“那拜拜了。”颜雨薇放下电话就不能自持地哭了起来。
佐伊，你不要爱她，好吗？

十三
呐，佐伊，这个满是错误的人生，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遍，你会从哪里重新开始呢？
佐伊，我一直假装高傲，假装骄傲，其实我的自卑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问我累不累时，你就走进了我的心。
你不知道你问我为什么在学校写作业时，我多想告诉你原因。
你不知道我爸爸因为一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你不知道因为高额的医疗费，我妈妈被折磨得精神失常，我一直不想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
你不知道那天我看见你从宝马X6鄂Acw888上下来时我心都碎了。
你不知道把我撞成植物人，用特权金钱律师摆脱罪名的人的车子正是宝马X6鄂Acw888。
你不知道我读了这么多年法律后给我父亲翻案，才知道你不过是帮他修车的人的儿子，只是你爸凑巧有事，求车主帮忙送你来学校。
你不知道我一直都爱你，我爱你，并不比你少。
呐，佐伊，如果可以从我们相遇的那天重新开始就好了，只有你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