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司篇】
一.
我叫冲田总司,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我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杀掉挡在我面前,或者说,挡在新选组面前的人。因为,如果你不挥刀杀死别人,那么,死掉的可能就是你。
在很小的时候,因为生活所迫,姐姐把我送到近藤先生的试卫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被亲人抛弃的感觉,就像是全世界都否定了你一样。那些同情你的目光,那些可怜你的话语,就像是一盆污水倒在你的身上。在别人眼中,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可怜虫!
即使我很明白,姐姐并不是不要我。
我很高兴,当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是可怜虫时,近藤先生没有觉得我可怜。
从那时起,我要变强,保护近藤先生,保护我所珍视的东西。
二.
因为岁三的原因,无意间闯进了一个院子。
满院的樱花开的异常繁盛,我看见一个女孩正在很好奇的看着我。
我说明了来意后,她的表情…怎么说呢.?反正很奇怪。
我以为我的贸然闯入吓到她了,于是连声道歉。
那个女孩始终没有说什么,而是一直用一种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些尴尬,于是转身想走。
但是这里的樱花很漂亮,我不由的转身说了一句:“这里的樱花开得不错哦。”
那个女孩依然没有说什么,我感觉更加尴尬了,于是匆忙离开。
都是岁三那个家伙害的!明明和副长一个名字,为什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等我找到它我非揍它不可。
三.
和平助在街上巡逻时发现有不逞浪士在闹事。
平助一下子就冲过去了,真是急性子。但是我怎么可能落后?于是也冲过去了。那些人还真好对付,三下两下都趴在地上了。
我正想把他们带回屯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天的女孩。她还是很好奇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冲她笑了笑,说:“又见面了。”
四.
长谷川织,很可爱的孩子。我喜欢叫她:小织。
后来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了。原来不是不想说,而是不会说。
她不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出去玩,她身体很弱,除了和家人出去拿药,几乎没有离开过庭院半步。
我经常会看到她抱着双腿蜷缩在樱花树下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个时候,心口总会多一丝尖锐的疼痛。
我总会把屯所里发生的趣事告诉她,当然,偶尔会冒着“生命危险”偷出土方先生的俳句集来逗她开心,我会每天来跟她说话。我希望她开心,仅此而已。
五.
我的病,医生确诊为肺痨。肺痨。多么可笑!
我感觉到有些窒息。原来如此,命运还真是残酷啊……我哑然失笑。
可是,我还能握刀!我还能战斗!我依然是一名武士!我依然是新选组的一番队队长!!!
六.
今年的樱花似乎开不尽一样,异常的繁盛。
我的身体也日益的虚弱,即使我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愤怒,它还是一天天的越来越虚弱。
望着满院的樱花,我忽然有些伤感。
我看着那棵粉色的樱花,突然想起一个很久以前听过的传说。
我说:“小织,你知道吗?在很久以前,当时只有白色的樱花,壮志未酬的武士选择在他们喜爱的樱花树下了结自己的生命,鲜红的血缓缓的渗进泥土里,才把樱花的花瓣渐渐染成了红色。”
小织依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在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苦笑,她怎么会明白这些,她是一个太过安静的孩子。
眼睛有些不舒服,我低下头,说:“小织,今年的樱花真好看啊。”
一滴眼泪狠狠的砸了下来,带着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不甘,重重的砸在心里,生疼。
七.
命运总是在痛苦与挣扎面前展示幸福,以便于把你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爱,所有的所有全部摧毁,把你的过去统统否定,把你击得溃不成军。
我感觉得到,心里有个黑洞正在无限的扩张,越来越大,流出污黑腥臭的血。
小织,小织。这些事情,你明白吗?
八.
终于,土方先生下令让我回江户静养。
我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看小织。
院子里的樱花也快败了吧,今年的樱花花期真够长的。
我又看见小织蜷缩在樱花树下,安静的看着天空。
我的心里再次划过一阵尖锐的疼。
我说:“小织,我要去江户了。”
小织顿了一下,拿起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写字。
我笑了,这是我们之间惯用的交流方式。
她用树枝在地上写:有任务吗?
我苦笑着说:“算是吧,奉命去享福。但时间可能会很长。”
小织抬起头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写:什么时候回来?
我突然有些语塞,是啊,什么时候回来呢?或许,再也回不来了吧……
小织突然站起来拉住我,仿佛急着说些什么。
心里突然多了一丝温暖,我摸摸她的头说:“小织,明年,我还和你一起看樱花。”
然后小织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笑容纯净。她又蹲下来在地上写:那你注意安全,任务完成后就快点回来,否则就赶不上明年的樱花了。
我也笑了,但是心里却有止不住的苦涩。
临走时,我把“岁三”交给她照顾,那样,在她孤单的时候,至少岁三可以陪着她。
为了缓和气氛,我故意用平时那副语气说:“如果我回来时发现它变瘦了,就砍了你哦。”
小织忽然笑了,用唇语说了一句话,我知道,她在说:“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
或许,真的回不来了呢?
我转身,没有回头。
夕阳很美很美,只是快要坠落了。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
——小织,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
九.
知道你安好,我便了无牵挂。
那么,小织,你现在好吗?
——小织,我只是再也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