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胜者,夜神月,6-4。”
夜神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放下球拍。这场所谓的友谊赛原本能凭他的能力轻易取得胜利,却因为他的心事重重而导致费了一番功夫,险些输给对面那个看似不擅长运动的家伙。
“龙崎把这称为友谊赛?”
正午的暖阳透过网球场的缝隙投射到身上,虽然有林木的遮阴,在夏季的绿意间还是显得过于毒辣。汗水从额角滑落,身上的衬衣也被浸出湿透的阴影区域,月抬起手擦拭了汗珠,轻松地笑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以全国第一的成绩并肩迈入东大的两人之间的较量,以绝对的精彩吸引了运动场上的众多学生,居然连裁判和围观加油的群众都有了,只是自己方才沉浸在与龙崎的对决之中没有发现。
比赛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场地上只剩下一些回味余韵的东大学生。月挂着毛巾向龙崎走去,那个家伙经历了剧烈的大幅度运动,居然丝毫没出现气喘吁吁的迹象,只有不再显得苍白无比的脸色出卖了他,瘦削的脸颊甚至隐约透出淡淡的红润,这让他病态的黑眼圈看上去还有些健康的意味。
他注意到此刻的L状态有种说不出的不好,驼背比平时更弯了。
这家伙果然还是缺乏运动,月皱了皱眉头,注视着黑眼圈加深的家伙慢腾腾地走过来,一脸茫然地直接越过了胜利者,朝校道走去,看不出是否有在意自己落败的事实。
月紧随他后,风中飘落的絮絮低语,声音不大却正好能准确捕捉。
“不愧是月君,果然很厉害啊。”
落英缤纷的曲径两侧种植着樱花树,大学校园内最正常不过的景象。刻意等到夜神月追上后,龙崎才放开脚步踩上满地的碎樱。明明是先候在路上的人,现在却隔着半米的距离跟在夜神月身后。他用隐藏在蓬乱黑发下的双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月的后背,就好像那是什么世界最先进的监控设备似的。
月自然察觉到背上针刺般的监视视线,他停下步伐,叹了口气,还是转头对上龙崎毫不意外的眼神,那双眼一直很无辜地偷瞄着他,并且被当事人发现后也没有做了坏事的自觉。
“龙崎,你……”
话音未落,忽然戏剧性地起了风。
拂面的清风淹没他想要诉说的话语,枝头抖动,半朵陨落的樱花垂落在视线中,粉嫩的花瓣轻飘飘地打着旋地从眼前勾过,转眼间余风毫无预告地止息,碎樱起起落落地最后沾在了龙崎的头顶上,犹如半只尖尖的小猫耳朵,还在轻微地颤动着。
夜神月倏然逼近那只猫咪,满腹的推理等待着被一一验证,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过快提及令人扫兴的话题。
不过,既然是恋人之间,就没有关系了吧……
“月君?”
黑眼圈包围下,眼前人迷惑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惊恐的意味。这个眼色的解读非常简单,明显害怕被他碰触,又不甘于后退,与龙崎出色的头脑相比,他的肢体语言则直白到一种可爱的地步。
“龙崎,”夜神月没有停止地将龙崎逼到最近的樱花树下,轻柔地抵住他的额头,四目相对,“我想吻你。”
L或许早就不记得他是如何答应与基拉交往的,但这场交往中的细节,对于月来说,却一向有着足够的重视。
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连哄带骗地让L接受自己拥抱他,这期间有不少花费都摊在了甜品屋的光临上,那些有着各种各样丰富口味的蛋糕,甚至比自己的甜言蜜语还要更受到L喜欢。
至于恋人之间平常的亲吻,他还要考虑到L是否在工作中或者进食的情况,第一次碰触到L的嘴唇,则是他们的约会被临时召开的ICPO会议打断,L允许忍无可忍的月从他身上寻得的一点小小安慰。
但是要说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在一个百般拒绝他的L面前,他的一切想法都只能暂时地化为美丽的泡影了。
就是现在,十分钟前才被自己击败的L,也依然是一副警惕得不肯靠近的样子。恼火的情绪被L的防备引燃,月用力地拥紧他,在没经过同意的情况下品尝了他的嘴唇。
校道上来往的学生有些发出小小的惊呼,显然是都认出了这所高校内最瞩目的,正在进行亲密接触的两名天才。这之后周围响起轻微的快门声,路人的指指点点让他感觉到了不爽。月蹙眉片刻,继续在L的唇上动作,下一秒却冷不防地接收到了被狠咬一口的刺痛。
因为他们的亲热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所以L生气了?
月不怒反笑,伤处的血液灌入口腔,被舌尖舔舐,他没有放开生气的L的打算,第一次得到来自L的回应,即使是红色的,也无法克制地勾起了他的兴奋之意。
L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日光将他深重的黑眼圈打得亮亮的,近距离地注视时,瞳孔还会有一瞬间的紧缩,这也是他喜欢同L接吻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双眼原本就应该只容下他,而不是什么甜食、案件、基拉。
只是那个眼神忽然不再聚焦在他身上,远远地看向了某个地方,天空,樱花树,或者别的能想到的什么。呼吸之间便弄丢了专属于他的眼神,月没有察觉到自己几乎是恶狠狠地摩挲L的嘴唇,他的手圈过L的腰际,借助衬衫的遮挡隐蔽地向下前行,探索L从来没有向他展露过的,而他渴求已久的另一面。
手掌游走出一道心怀鬼胎的轨迹,最后按在了作为目的地的股沟之上,低腰的牛仔裤出卖的细节可不止这些,他将L压在身后的树上,围观者看不清动作而只是盲目地起哄,直至月心头一动倏然摸上L的臀部轻揉为止。
L至今未准许月对他做出拥抱亲吻外的身体接触,然而泡影也不是完全无法实现的。月轻柔而又泄愤般地将那挺翘的弧度捏在手心,隔着厚实的牛仔裤布料,传递过来的手感并没有预期的圆满,但也舍不得放开。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动了一下,或者说是挣扎,抗拒着他的举动。这次的挣扎则要剧烈得多,L准确地拉开月在他臀上逡巡的手,像只受惊的小猫敏捷逃离了他的怀抱。
月正要追回,促使他停下脚步的,却是下一秒留意到的L有些反常的神情。
一贯的固执中带点难得一见的哀求,几乎流露出他从不肯轻易表现的示弱之气,足以让神产生动摇。
“只有今天,请不要这样做……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