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记我眼中的《世界站》
【无声的黑白默片与冷冽的金属诗】
请原谅我用一首尼采的诗开头:
褐色的夜,
我伫立在街头,
远处飘来歌声;
金色的雨滴,
在颤动的水面上溅涌。
游艇,灯光,音乐——
醉醺醺的游荡在朦胧中,
我的心弦
被无形的拨动了,
悄悄弹奏一支船歌,
在战栗在绚丽的欢乐前。
——你们可有谁听见?
这是在1888年,已近疯狂的天才大哲学家尼采在被好友接送回家的路上,竟然即创作出一首被后人冠上名字的此诗《威尼斯》。这首诗极为优美感伤,或许也可以看成是幸福的绝唱。在自己生命的终点就要到来之时,尼采又有这么一次心灵的战栗,他总该是带着无上的幸福感离开人间的。
不是哪个人都能有幸感受到如此幸福美丽的瞬间的,即便是天才的诗人也无法从容把握。
此时此刻诗人的不同在于,他不仅能够幸运而深刻地感受到这种幸福,而且可以把它传递给我们。
可是,在诗人看来,特别是对尼采而言,“你们可有谁听见?”只是他的一种希望而已。其实我们明明没有人能进入他的深邃的内心,没有谁能感受他的无比美丽的孤独和寂寞。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黄声和二骨文时的想法。他们俩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无关乎他人,无关乎世俗,只是因为他们想表达自己。
黄声的文字像是17世纪的黑白默片,虽然对话偏多,但总是给我一种静止感,在她的文字中,时间是静止的,我能看见波兰的大街,在我心中有着精致迷人相貌的Olivia,还有那浓浓的异域风情。文字最大的魅力在于能构建一个国度,能从字里行间透出作者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我爱这文中的左溢,他在我心中变成了一个更多元化的个体,比现实更为现实,却又比梦境更为梦境。那样略带温柔的,带着些微温暖的的男子。让我想起荷西,三毛一生最爱的男人。
而我总是觉得,黄声本人是常常在她的文字中的,那些关于某些著作,某些思想,某些文字的讨论,更像是她在和自己对话,矛盾而又和谐,她仿佛是在探究自己,也仿佛是在探究这个世界,用一种徘徊其外却又游离其中的方式构筑她自己的世界,我总是觉得很是独特,黄声给我的感觉是坚定的而且很可爱,就像她的文,清冷却不冷淡。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能够让读者觉得“主人公就该这样想”就是很显笔力的事了,黄声在这方面是做得很好的。给我的感觉是不突兀而和谐。
而二骨呢?他的文就像是一首金属诗,有一种阴暗的精致的美感。像是旧时上海的风花雪月,带有忧伤笔锋的画笔,充满迷离气息的巴黎,冷峻的思考和着细腻的笔触,两相交织下,竟也孕育出令人惊异的画面感。刘俊麟在他的笔下就像是一个天涯行走的艺术家,思想丰富,情感丰富,即便是浪漫的背景构造,也无法掩盖的是人物的立体塑造。二骨的人物因景色愈显和谐,愈显突出。这样的笔力,实在是很少见的。很多作者笔下的人物被恢弘的背景淹没,显得华而不实。而我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形容二骨的人物,我实在是词穷。
二骨的笔,有着冷冽的金属质感,就像阳光下的刀锋,不经意间就能显出肃杀来,冷峻而不刺骨的,冷淡却又温柔的。如此这般,则更显文章的深厚。
所以,在我看来,黄声和二骨实在是两位奇人,他们的故事诉说自己的哀愁,却也诡异的表现了对方的哀愁,虽是不同的笔,却写出了让人没有任何难受感的同一种文。于是我想,其实他们或许是同一种人,清醒也迷茫。
【行走的思想者】
黄声和二骨本就是常年行走的人,看多了世界,对人生的感悟也就尤为不同。不像我这样从小宅在家里思考世界的,多了份真实与美好。其实我总是认为他们都是温柔的人,感情丰富,义气,也细腻。黄声说恨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但我却觉得她很可爱。我会想到底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她,我对她说不上更多地了解,我只能从文字中感悟她的爱与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