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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许下一个飞翔(SHINⅹ原创女主,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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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下一个飞翔
这是一个约定。 无论怎样,我都要给你一个完美的飞翔。
无论怎样。
——许夏
起始
那,真一,究竟以怎样的姿态,才算是飞翔?两年来,每当我望到那四角的天空,就有一种坠入地狱的感觉。两年来,我都要忘了你的样子,却始
终在心中不停地呼唤着你的名字,真一,真一,你这个令人心疼的孩子。


1楼2012-08-25 20:09回复
    ( 一)
    第一次看到舞台上的你们,我只能想到一个词:耀眼。娜娜也好,伸夫也好,泰士也好,他们站在舞台上那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光芒,叫人不敢直视,只能仰望。
    而在舞台一角默默地弹着贝司的你,手指翻飞在琴弦之间,震动着空气,低沉黯哑的贝司音,冲击的每个人的内心,仿佛一个魔咒,纠结着暗黑的童话,压抑得张扬。这样寂寞的你,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仿佛你就是为这音乐而生,身体以及灵魂都是这乐声的祭品。
    我心想,这舞台,大概就是你的天堂吧。真一,我想看到你就这样恣意的飞翔。
    LIVE一直开到深夜。我和那些疯狂的歌迷们一样傻傻的等候在休息室门口。不久门开了,歌迷们开始疯狂的尖叫,喊着你们的名字冲了过去。而我则留在了原地。远远的,我看到被鲜花和歌迷簇拥着的你,嘴角掀起完美的弧度,微笑。我想,这样就足够了,看到你还会如此开心的笑,我这次前来,总算是安心了。
    “许夏姐——”就当我转身离开的瞬间,这声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节选下来的呼唤,真切的不像话。我转身,对着远远向我跑来的你,微笑。
    “真一,我回来了。”
    这是两年后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
    真一,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了。
    ( 二)
    那,真一,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什么的,却强烈的渴望着一种宿命的羁绊。这样奇怪的想法,即使你想笑我也没关系哟。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我家住的那栋公寓搬来了一家人,大概是单亲家庭吧,西装革领、表情严肃的父亲,玩世不恭、拖拖拉拉的哥哥,和一个单薄瘦弱、异常安静懂事的弟弟。搬运工毫无条理的搬着大件小件的东西,父亲时而大声呵斥,时而无奈的摇摇头,点燃一根烟。哥哥一直在一边看热闹,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而那个小弟弟却总是在帮忙,小小的他满头大汗。但是,为什么……
    “爸爸,我来帮您拿吧。”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好不好,我已经焦头烂额了,别来烦我!”
    小心谨慎的轻声询问换来的却是粗暴的对待,父亲大手一挥,男孩摔在地板上,一声不吭,这一幕就被我看在眼里。小小的男孩慢慢站起身来,不哭不闹,刚才还天真可爱的眼神霎时间结了冰,冷漠的像是这样的事情在他短暂的生命中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但他微微上噘的嘴角还是透露出了他的伤心。是呀,被自己的亲人所讨厌,任谁都不愿也不想吧。
    “叔叔,你家的东西落在这边了。”我从兜里随手掏出一样东西,边跑边扬着冲那边喊道。等跑到他跟前,对上他那双微微发愣的眸子,我轻轻地对他一笑,然后——
    “啪——”因为很用劲儿,这一巴掌的声音把我自己都吓到了。我迎着那个男人诧异又充斥着愤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恨、你、们、这、种、人!”
    既然不爱他,就别给我伤害他!
    大义凛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看到那个孩子,那个让人心疼得男孩。真一,那些时候,你在哭吗?为自己的不幸,自己的悲伤,自己早已失去的爱,自己从未有过的未来?如果是的话,我想,那就不是你了,不是吗?
    那天,我逃学回家,在半路上的一个小公园里碰到了那个男孩,也就是小时候的你,真一。夏天下午的太阳很足,在强烈的逆光中,我看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孤零零的你在孤零零的公园孤零零的坐在孤零零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我几乎还没搞明白身体为什么会自己动起来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柔软妥贴的褐色短发反射着阳光,刺得我流出眼泪来。而眼前这个男孩,白衬衫上满是打斗过的痕迹,白皙的脸上也有些淤青,但他那双星蓝色的眸子却异常平淡的望着突如其来的我,慢慢地绽放出一个惨白而温暖的微笑,你好。声音低哑得不像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真一。”
    “我叫许夏。”
    “中国人?”
    “嗯。”
    我们俩边荡着秋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概是我习惯了逃学,所以对这个比我小三岁按理说应该上四年级的孩子出现在这里感觉不到一点异样。我没有问他伤是怎么弄的,也没有问及他的家庭,因为总觉得,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心痛。
    “对了,我就住你家隔壁。”
    “呃?”
    “那天搬家的时候,忘了吗?”
    恍然大悟状,他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虽然嘴角上的伤让他笑得很艰难,但能对只见过两面的人如此真心的笑,让我着实感动。
    “真一,当我弟弟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跳下秋千把他抱住,大概是碰到了伤,怀里的他吱哇乱叫起来,像个淘气的孩子。
    我在心里对他说:因为,我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再受伤。
    真一,无论怎样,我都要给你一个完美的飞翔。


    2楼2012-08-2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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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时隔两年,我再次回到了东京,这个让我不停地悲伤的地方。而昔日那个倔强自大的小鬼,也以一个十五岁的漂亮少年的模样向我奔来,顽劣地紧紧地抱住我,说,欢迎回来。
      我望着他的眼睛,心里却暗暗一惊,那看似明媚的眼神里堆积着厚厚的落寞,仿佛自两年前的那天起,他的世界就终日下着铺天盖地的大雪,快要将小小的他湮没了。
      我从你的信中知道了你加入了一个叫“Black Stone”的朋克乐队,也知道了猫眼女王样的娜娜,忠犬般的阿八,光头的泰士,比你大却比你还幼稚的黄毛伸夫,当时心里很高兴,以为你一定很幸福,比我在时更幸福,但当我刚下飞机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LIVE现场,却看到了自那以后两年的你,一头直立的蓝发,唇环唇链,硕大的Vivienne Westwood的项链打火机,一身标准的朋克装备,一把贝司。真一,你变了,这是我见到你之后的全部感受。
      那,真一,你一定不会知道,我直到现在,还在迷恋着飞翔。
      (四)
      我喜欢站在高处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站在五十层的高楼上,仰视着这片被毒辣的太阳灼烤的发晕的土地,任由高处的风将我绿色的长发层层打开,我站起身,张开双臂,想要飞翔。
      “你是笨蛋吗?人是永远不可能飞得起来的。”躲在一旁的阴凉处的真一朝我白了一眼,表情里充满了不屑和无奈。他用领子当扇子,边扇边抱怨道“走了啦,许夏姐!我都要热晕了。”“不要,”我赌气般的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年纪轻轻的,晒晒太阳又不会怎么样!真一你要阳光一点才行!”我苦口婆心的劝导道。
      “好好好,那改天再来好不好,改天阴天下雨再带你来。”他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小声嘟囔的,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喂,亲爱的真一小朋友,,你能不能把你的狂妄自大改一改,一点都不可爱,小心长大没小女生喜欢你!”
      “那对我来说无所谓,因为没有人会真心的爱我,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外表好看的玩偶罢了,玩腻了随时可以丢掉。对我来说……”真一的声音忽然变得低不可闻,清秀的眉宇间流露出浓郁的悲伤来,让人看了心疼。
      “好好,打住!”我故意挑高声调,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不要再说了。那些只会让你更痛苦的话,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跪起来将他的头揽入怀中,心疼地说:“你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真一,你只是个孩子。”
      “许夏姐, 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我的头发长得笼罩起他的脸庞,嗅着发丝缕缕的清香,他的声音变得平静而柔软。“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绿色。”我对上他那如水的目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几乎覆盖性的温柔就开始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面前,宁静的目光,暖暖的笑。我一时间忘记了语言。
      “许夏姐?”
      “啊,对不起,”我回过神来,他也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一下子又恢复了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让人不生气都不行,“你不会爱上我了吧,看我这么久?”
      “小破孩儿,一边去.”
      天台上的风呼啦啦地吹,我们俩一块哈哈大笑。风扬起轻盈的发丝,像要掌控一次真正的飞翔。我张开双臂,一步一步地向天台边缘走去,像极了一个虔诚的朝圣者。
      “许夏姐,你要干什么?”真一对我的如此举动感到害怕,他慌张地站起身来,而我此时已经站在了天台的边缘,只要一步,就可以迎风飞翔。
      ”许夏!”
      我听到身后的他激动颤抖的叫声。我缓缓转过头,阳光刺得眼睛发痛。他背光而立,就像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一样。不知为什么,在我至今的记忆中,他始终都是那个身后洒满阳光的男孩。“真一,你知道吗,我喜欢绿色,就像爱自己的生命那样热爱着绿色。我想,这样的我很奇怪对不对?我自己却无法自拔,就像吸毒一样,深深地,万劫不复。”
      真一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不觉得奇怪呀。这样不是很好吗,许夏姐,”逆光的剪影,将他消瘦年少的身躯剪裁的恰到好处。我听到他说:“就像爱一个人,深深地,无法自拔。”
      我们轻轻的拥在一起,却像是在从对方身上贪婪的吮吸着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那,真一,如果我到了无法飞翔的时候,你会再次张开翅膀吗?
      我总是记得那天的LIVE,舞台上的你弹贝司的样子,沉醉的表情,像极了一种恣意的飞翔.


      3楼2012-08-25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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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在宾馆一天呆到晚,满屋升腾缭绕的雾气就要把我的生命吞噬殆尽。我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的多摩川堤岸。初七的月亮不是圆的,倒映在河水里的倒影尖锐得让人心里难受,于是我加快了步伐。
        我走到了一栋高高的老式公寓楼楼底,刚一抬头,就看见从高层的窗户吹出一大堆短册,五颜六色的,噼里啪啦的落在我身上。就在我刚想张口怒斥时,头顶上一声“许夏姐,你来了!”的欢呼,将我定在原地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整整三秒。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顶着一个刺猬头的你,笑得活像个不经事的孩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点玩过头了。”眼前这个嘴里叼着香烟,手上戴着一动就会响的Vivienne Westwood的戒指,声音豪爽的美女,应该就是信中的女王娜娜了,那天LIVE时没能看仔细,今天这样近距离的相对而立,才发现她娇好的面容帅气的一塌糊涂。那她旁边可爱黏人的女生就是阿八了,还有那个光头泰士,黄毛的伸夫,这就是传说中的707室了吧。
        “没事,没事,只能怪我这么招废纸喜欢,”我站在707室的门口,自嘲的笑。在被他们请进屋的过程中,真一仍不忘他的毒舌本性,非要拉一个跟他一样的节日盲不可:“许夏姐,那可不是什么废纸,是七夕节的短册呦,看嘛,除了我以外,也有不知道的!”完全一副调皮小孩的嘴脸。
        “真一,你可以不必在别人面前再宣传你的无知了。”娜娜说得一本正经,但再看一旁满脸问号的真一小朋友,很显然,娜娜的讽刺对他这个从小在外国长大,到现在日语依然还差的小破孩来说,完全没有达到效果。娜娜感到巨大的无力感,满脸黑线的扶着脑袋坐回了窗前。而真一似乎对娜娜的话十分感兴趣,缠着光头问个不停,“那,泰,娜娜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夸我吗?”惹得我们大家都笑起来。
        真一高兴的在光头泰士替他从黄毛伸夫那儿抢来的最后一张短册上写下愿望,我和娜娜阿八在一旁笑得不知如何是好。“阿八,下次你要多准备一点,我们这里小鬼太多了。”娜娜说这话时用眼狠瞄伸夫,就像我对曾经的小真一一样,一副以大姐头的身份自居。我望着长大的他开心的笑的样子,心想,或许遇到娜娜他们,对他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救赎。
        不知什么时候,厚厚的乌云遮蔽了天空,我们没能看到银河。但我们还是说说笑笑直到深夜,我和他们自来熟,马上就成了亲密伙伴,娜娜还说干脆叫我小九好了。我真的很开心。其实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之所以在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中将这个日子翻找出来,是因为我觉得像是收到了上帝的生日礼物,娜娜奈奈伸夫泰士,和自始至终笑着的真一。
        “那,真一,刚才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来是许夏的,这里可是七楼耶,难道是心灵感应?”阿八突然想起这个话题,让我也突然好奇起来,我回来的那天,他是怎么从那么多的歌迷中一下就认出我的呢?
        “这个很简单,除了她,还有谁会染一头绿毛呀?”真一顽皮地说,那神情,仿佛在宣告他对我是深入骨子里地了解,“她这个人就认绿色,真是一点也没变过。”
        我愣愣地摸了摸已经及腰长的头发,鲜亮的翠绿,每一次染得都是这种异常显眼的颜色,渐渐的成了一种习惯,早已不再在意。这样的我,就算是没变吗?
        阿八好像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开始不停地追问,我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不忘用眼神狠狠地秒杀他,一头绿毛,你什么时候能承认这是我的头发呀!
        那,真一,和娜娜阿八他们在一起的你,任何时候,都是那么开心,我真的以为,这样就够了。
        (六)
        英国的秋天就已经很冷了,但我没想到,东京的夏天却可以比中国东北的冬天还冷。我收紧单薄的衣服,望着这个冰冷的城市的车水马龙出神。
        深夜十二点,我拨通了真一的电话。
        “嘀——嘀——嘀——”一长串的忙音,听得我心里发颤。一连好几天,我晚上给他打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有时甚至马上关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求求你了,真一,接电话,给我接电话,你这个该死的孩子!
        


        4楼2012-08-25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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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一下子跌入了冰窖,好冷,就连这几年来的夜里,都没有这么冷。什么时候开始,我把真一看得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身后洒满阳光的少年,悄然消失了?那种莫名的恐惧感一点点侵入心脏,冻结成冰。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随即便彻底熄灭。宛如他那根本无须祭奠的青春。真一俯下身,去亲吻一张火热的唇。
          对不起,许夏。原谅我已经无法再面对曾经的你。有些事,我想让它们永远成为秘密。我已经不可能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只是我希望你一直都不要改变,就这样,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许夏姐,无论是七夕节的精美短册,还是划过天际的流星,所谓的 “梦想终会变成现实”,都是骗人的吧。
          那,许夏姐,你知道吗,人是不可能飞翔的。人活得太累了,再宽大的双翼也支撑不住生活的重担。如今的我,就像一直久困笼中的鸟,早已忘记了飞翔。所以,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第二次去看你们的表演,怎么样说呢?心境转换?我站在最前排,随着音乐踏着节奏,把自己放纵成一条污泥中的泥鳅,胡乱地扭动身体,试图将心上的妖兽击垮,将丑陋的自己掩盖在灰色的人群之中。只是我的眼睛,自始至终的望着你,不曾移开。
          那,真一,我希望我流的泪,你永远看不到。我希望一直扮演你的“许夏姐”,坚毅、个性、果断、特立独行,永远守护着你,让你不再受伤。真一,对不起,我想我不够坚强。
          “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律师事务所还有工作。祝你们玩得开心。”LIVE之后照例的深夜庆功会上,身为律师的泰士说着提起手提包向门口走去。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泰士,我和你一起走。我有事要和你说。”说着不顾的娜娜阿八伸夫真一诧异的目光,拿起衣服就追着泰士出了门。
          咖啡馆到了这个时候也非常安静了。泰士在对面点燃一根“Black Stone”,浓郁的香气缓缓飘来。
          “要说的事,是什么?”
          “告诉我,真一他究竟在干什么,晚上打电话总是打不通,而且我怕……”我有些说不下去了,我一边说一边在彻底的否定,我相信我所想的不是真的,也不可能是真的。因为,他是真一,那个本应该永远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
          “你也已经察觉到了吗?我们并不是想隐瞒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激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淡淡的却致命的烟雾。他说,真一在做援助交际。
          “据我了解,她的母亲早已过世,而她的父亲也早在年幼的时候不管他了。而且,他和一个叫凌子的女人好像走得很近,我担心他太小,会误入歧途。”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了,甚至还被那个叫凌子的女人毫不客气的用脚碾了个遍。
          “许夏,也许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起太大作用,这毕竟是他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但我希望你能让他明白,世界,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希望他能清楚自己在走的路,明白自己想得到的是什么。这或许只有你能办到了。”泰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按灭了香烟。
          “谢谢你们,”我深深地埋下头,声音发颤,却完全没有哭泣,“请你们和我一起一起守护着个孩子好吗?我想他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我们不是一直在守护着他吗?”一直戴着黑色墨镜的他淡淡的笑道,语气里有说不出来的温柔。
          是的,娜娜他们又何尝不是在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真一呢。可以说,直到现在真一还能微笑,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对于我这个两年前决绝的离开一无所有的他的人,又该以怎样的方式兑现自己的承诺,再也不让他受伤呢?一想到真一那悲伤的眼神,心里就再也不能忍受的疼。我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我必须这样做。


          5楼2012-08-25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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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出租车平稳的行驶在通向郊外的高速路上,真一漠然的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让人心疼。十分钟前,他接到了美奈子的短信,现在,他已经在路上。他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异常明白这一切的后果,只是,这个一直囚禁着他的世界,不容许他回头。
            手中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他微微一震,因为来电人那行赫然显示着:许夏。
            真一,我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我必须这样做。
            “喂,许夏姐,有事吗?”犹豫再三,他还是接了电话,只是语气十分不和善。
            “真一,过来我这里,我有话和你说。”
            “对不起,我有事。”喂,有没有搞错,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即使我才比你大三岁。
            “小鬼,你说什么,我叫你过来你就马上给我飞过来,听到没有。”
            “你和泰的事说完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显得有些落寞,什么吗,小鬼,原来在气这件事呀。“嗯,我在宾馆的房间里等你,过来吧。”
            “嗯。”
            二十分钟后,我房间的门铃响起。
            “什么事,许夏姐?”真一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声音也懒懒的。客厅里只开了暗黄的壁灯,一切都显得暧昧不明。
            “今晚留在这里陪我。”我背对着他,平静地说。但我仍能感觉到身后的他猛地坐直了身体,甚至还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在开玩笑吧,许夏姐。”他干笑,在我听来,却像是最后的挣扎。
            我从包里抽出一叠钱,转过身,递给他,“一晚十万元,我要你陪我。”我居高临下的命令他,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由诧异骤变为愤怒,然后右手一挥——
            “许夏,我要你给我解释清楚!”在满眼的“钞票雨”中,我如愿的看到了真一正视着我,眼睛里饱满着愤怒和悲伤的情绪,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甚至想上前一拳打醒我。显然,我自己亲手点燃了我们之间的导火线。因为我必须这样做。
            “你要我解释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怎么了,现在害怕了,不敢了?”我卸下刚刚放荡的伪装,恢复到那个遇事冲动的自己,“那当初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你有什么理由这样作贱自己!”我上前揪住他的衣服不停地摇晃他,“你说呀,告诉我你的苦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呀!求求你,说话呀!”
            在我大声的呵斥下,眼前的他始终怔怔的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银色的唇链再黯淡的灯光下隐隐发光,摇摆不定。他的嘴角抿的紧紧的,眼睛亮亮的像要流泪。这样的他,即使是犯了天大的错,却依然看着让人心疼。
            许久,当我骂也骂完了,摇也摇累了,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像一个不敢让人揭开的伤疤的形状。
            他说,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他说,对不起。许夏姐,我一直在骗你。
            他说,我不过是一个外表好看的玩具罢了,等他们玩腻了,就会自然而然的遗弃。
            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条件的爱你。没有人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一把将他紧紧拥进怀里,抚摸着他那刺手的冰蓝色短发,深深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在爱你,真一。
            你不会再是一个人,还有我。
            已经记不得是谁先吻住谁,我们静静地亲吻,仿佛一个呼吸都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八)
            那,许夏,接下来的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在候车室一直坐到凌晨3点,奢望着你登机时突然会改变决定,为了我留下,跑到我面前对我说,我们回去吧。但是你没有。对,这才是你,那个蛮横不讲理,霸道,却会对我好的许夏姐。
            那,许夏,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流星雨,我许下了一生中第一个愿望,但就是不告诉你是什么。
            凌晨3点30分,我敲响了凌子家的门。
            那时我已经被那个男人被彻底扫地出门,我所能依靠的,只有她。
            许夏,从很久以前开始,我总是觉得,你的存在,终有一天会突兀的消失,连泪都来不及流。有时我很恨我的预感会如此精准。
            


            6楼2012-08-2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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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真一,怎么晚来找我,之前不是还说不要再见到我吗?”凌子显然还没睡,倚在门边俯视着当时才十三岁的我,嘲笑我,像是知道我迟早会来找她。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十分惊艳的夸我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然后在每次见面的过程中,她渐渐装作无意的靠近我,对我说一些肉麻的话,要我和她一起生活。那时的我对她一向很厌恶,可是换做此时的我,却只能这么做了。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难道不应该庆贺吗?”我抬头直视她,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任何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束缚我了,我终于自由了,可以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但是,同时,我已经不被需要了。”连你也在最后选择了离开,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之后,我的世界,就彻底被掏空了。久困笼中的鸟儿,羽毛已经褪尽,又怎么能飞翔?
              “可怜的孩子,进来吧,我会疼你、爱你的。当然,我也会让你学会怎样让别人爱你”她的话带着迷幻的味道,让早已身心俱疲的我就这样深深沦陷。第一次被她吻住,我下意识的逃避,可是这一次,我已经没有力气逃走了。
              那天夜里,流星雨下的真的好大,人们都忙着许愿,无数划破夜空的流星,膨胀的欲望,拥挤着原本就不大的天空。
              那,许夏,对不起,我已经不可能是那个背后洒满阳光的少年了。就让他代替我,永远活在你心里吧。如果可以,我会选择两年后不和你相遇,因为那样的话,我想我们就不会这样心痛了吧。
              (九)
              许夏,许夏,许夏……不知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堂堂正正地叫出我的名字,不知什么时候起,你的视线开始长久地在我身上驻留;不知什么时候起,你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起你我之间形成了一种异常强烈的羁绊,我们已经离不开对方。
              每天无论多晚,我都会守在客厅,等待门铃响起;每天无论多累,你都会在LIVE或练习结束后背着吉他按响我的门铃,为我演奏到天亮。你的琴声总是带着绝望般的燃烧殆尽的温情,细腻得把我躁动不安的心抚平,象一剂镇定剂,压下了我心上作恶多端的妖兽,我靠在你的肩头,缓缓地进入梦乡。
              那,真一,你猜我梦到了什么?我梦到小时候的你,自从和我见了两面之后,便频繁的出现在我必经的途中,装作是偶遇,然后和我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闲聊;我梦到小时候的你,邀我一起去游乐园,却死也不要和我一起坐云霄飞车;我梦到小时候的你,一脸泪水的跑来找我,用低低的令人揪心的声音问我,为什么那个男人就不能给你哪怕一点爱;我梦到小时候的你,会对我明媚的笑,会惊喜的抱着我送你的吉他不住的鞠躬感谢,会像个孩子一样向我撒娇,和我拌嘴,会看起来很幸福,很幸福。那,真一,我知道,那些梦,是真实的。也就是因为它们太过真实,才让我无法向你提起,无法像现在的你提起。我只是希望能给你一个完美的飞翔。
              这是最后一次看你们的LIVE了吧。娜娜极具冲击力的声音强力地撞击着鼓膜,我长久的凝视着真一的眼睛开始模糊,胸口躁乱不已。手下意识的伸进,空空如也。跌跌撞撞的出了LIVE HOUSE,便再也支撑得蹲在了地上。可恶,偏偏这个时候,明明想最后好好看你一眼,难道就真的这么难吗?
              “那,美女,怎么了,要不要我来安慰你呀?”恶心的声音越靠越近,最后竟然贴在耳边说:“和我一起去Hotel吧。”
              “给我滚。”
              “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给我滚’,你就马上给我滚!”
              “你这个臭婊子,我……”整个人被提起来,一个巴掌就要落在脸上。胸口中的妖兽趁机兴风作浪,我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以维持清醒,眼前一片耀眼的白光。然后……
              “啪——”
              安静行驶的出租车里,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地从真一的嘴角滴下,浸红了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演出服。我坐在他身旁,只知道不停地哭泣,刚才的一幕幕一帧一帧的慢放,浸满了真一的血液。
              一个巴掌带着无可抑制的愤怒挥在那个男人脸上,我再一次听到你的声音:“给我放开她——!”带着你与生俱来的戾气与绝望,银色的唇链闪着凛冽的光。那个男人被你打倒在地半天才爬起,然后就不顾一切的向你扑去。你们扭打起来。我蜷缩在一旁,费力的睁大眼睛,想要再一次看看你,却没想到接下来印入眼里的竟是那条被扯断的唇链以及满嘴鲜血的你。“真一——”有什么夺眶而出,润净了雾茫茫的双眼。我看到你单膝跪地,嘴角有血不停地往下流。
              


              7楼2012-08-2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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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将脸深深地埋在长发里,泣不成声。
                “干嘛要道歉呢,许夏并没有错。”在开往医院的出租车上,我听到他依然温柔的声音,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他多年来都是一个太过温柔的孩子,从不抱怨命运施加于他的深重的伤害,一心一意的扮演着不用别人担心的角色,一点点将自己禁锢,直到失去了一切。
                沾满鲜血的唇贴上沾满泪水的唇,涩涩的,咸咸的。我们艰难的亲吻着,厮磨着,想要将对方揉进血肉里,不再分开。长久以来,我们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以至于分开甚至比死亡还要痛苦。明明说好要给真一的幸福,却被我亲手打碎,恍惚间,我记起了那句话:既然不爱他,就别给我伤害他!只是,如果我爱他,我又该怎么办?
                苍白的面容,如水的眼眸,残留着鲜血的嘴唇,在出租车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他就像是为了我披荆斩棘而来的王子,怀揣着的满世的温情,在费力拯救出的我的面前,打翻,飞溅,点染了我整个的天空。
                “许夏,我会去接你的。等着我。”
                “许夏,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飞翔。”还没等已经泪流满面的我再说什么,他已经跳下了车。隔着车窗,我模糊的看到他那因救我而被扯裂的嘴角依然执拗的的涌出鲜血,胸前的演出服已经被浸红了一大片。“司机,把车开去机场!”最后,我只听到他这么说。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腿上的包,包里是往北京的单程机票,他又一次察觉了。是的,他太了解我的一举一动了。只是,他没能了解我的心。
                回到故乡,我整天呆在家里,对着满屋的烟雾发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耳边总会想起微微的吉他的演奏声,而演奏的那个人音容笑貌,却在时间的雾气中一点点消融。我快要忘了世界。
                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昏倒。一直挂着厚厚的窗帘的房间分不清白天黑夜,有时我是被饿醒的,出去吃顿大餐再回来。大部分时间,我在昏睡,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不想再逃。离开日本已经三年,我的脑子基本上已经自动清除里那段记忆。但总有个身后洒满阳光的少年夜夜入梦,他轻声地唤我的名字,许夏。许夏。我想我应该知道他是谁。我想我应该已经把他忘了。
                


                8楼2012-08-2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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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
                  烟雾缭绕的房间,我茫然的望向窗外,天空一如既往的灰暗,和我在英国的两年里一样,即使是羽翼丰满的鸟儿,也被压抑的忘记了飞翔。恍惚间,我听到门铃响了。
                  也就是一瞬,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后洒满阳光的身影,可就是记不得是谁了。草草的理了理睡衣,拖拖拉拉的出房间去开门。
                  “您好,这是您的信。”原来是邮递员。
                  我接过信,关上门,就地坐下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致许夏”,内容只有八个字:“我相信你会幸福的。”歪歪斜斜的汉字,看起来就像刚学写字的小朋友一样幼稚,毫无浪漫和美感可言。可每一笔每一划,却都浸透了温柔,温暖得令眼泪像汗水一样不停地滴下,晕开了最后的署名,冈崎真一。
                  记忆悄然袭来,泪水无法掩饰。
                  那,真一,我恍惚间有回到了和你相遇的那个夏天,你知道我是中国人之后,总是隔三差五的要我教你写汉字,好好的一大张素描纸,不一会儿就被你那圆不圆方不方的“美式汉字”所挤满,让我边看边笑,险些被过气去。最后不耐烦的你干脆写起了英语短文,边写边念,把我这个英语盲晾在一边和满纸的ABCD干瞪眼。就在我终于忍不住想将你平抛出去的时候,你指着纸张中间最醒目的一个英语句子,一字一顿地念道:“I wish you would be much happier than me.”
                  中文是,我希望你比我幸福。
                  那时,我认为这将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句子,而今天,我却才发觉,在我心中,最美最动听的语言,永远来自你,我亲爱的少年。
                  我将信收进信封,却发现信封上一没有邮票二没有收、发信人,难道说……
                  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打开重重的防盗门,刚才的邮递员还站在那里,身后洒满厚厚的阳光。肥肥大大的工作服将消瘦的他鼓鼓的包起来,十分不和谐,宽帽檐的帽子低低地盖住了脸,耳边残留着几绺褐色的头发。
                  “真一,”我下意识的叫出这个名字,只见眼前的他缓缓的抬起头,白皙的脸庞有了棱角,冰蓝色的眼眸柔得像一汪水,在与我的眼睛对视的一瞬,曾经的一切骤然涌起,我看到,那个记忆中不曾遗忘过一秒的少年轻轻地对我微笑,在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下的时候,稳稳的扶住我,微微粗糙的手掌抚过我手臂内侧密密麻麻的针孔,用中文低沉地对我说,我来接你了,许夏。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飞翔。
                  那,真一,那一刻心中涌出的感动,如今,该对谁说呢?
                  事后我好奇的问他,为什么无论在英国还是中国,你都能那么精准的知道我的地址呢?他敷衍的笑了笑,但又马上郑重地说,这是只为你变的魔法,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感知得到。是啊,这是只有你才能变出的绮丽魔法。只有你,是我永远的少年。
                  “真一,你在干什么?”我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真一从刚才进了我的房间就没再出来,我忽然想的了什么,快步走向房间。
                  房间里,真一正有条不紊的把针管,锡纸,装有白色粉末的小袋和大盒大盒的镇定剂一一装进黑色的塑料袋,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有些冷峻,又有些悲伤。察觉到我来了,他慢慢地抬头看向我,“没什么,许夏,我只是在收拾垃圾,一会儿就去扔掉。”他的声音是那么理所当然,就连眼睁睁地看到我无力的跪在地上时,他也只是说,“所有禁锢你的牢笼,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为你彻底毁掉。我说过,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飞翔。”
                  我想,我已经不会流泪了,那么现在眼睛里不断涌出的,大概就是十几年来不断累加的痛苦吧。
                  我想,梦想这个东西,总是有实现的一天的。只有你足够耐心,不被生活打败。


                  9楼2012-08-2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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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那,真一,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在你的印象里,或许是这样的版本吧。
                    深夜十一点。东京国际机场。
                    风尘仆仆赶来的你。
                    泪眼朦胧惊喜的我。
                    “真一,”我激动地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喘着粗气的少年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我来接你,回家。”一瞬间,你停止了时间。
                    “我觉得你一定在这里,当我在公园没有等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笃定,我只是,不想你离开,许夏姐。”你说这番话,眼眸中涌动着波涛般的柔情与悲伤。不要再说了,真一,我求你,让我走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在禁锢着你了,这样你就可以得到幸福的。
                    一个蛮横的拥抱,却带着决绝的味道。我轻易的挣脱。伸出手抚摸你白皙的脸颊,你的泪就在这时悄然滚落,灼烧了我的手。
                    “再见,真一。”这就是两年前,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飞往英国的班机于十一点十五分起飞,我看到站在停机坪上的你慢慢地缩小成一个质点,在你的视线里,我开始飞翔。这就是你的版本吧。只是你不知道,在我的版本中,还有接下来的情节。
                    起飞之后,我掏出伪装成镇痛剂的盒子,抽出里面的最后一支,淡然的扎进血管。大概是太用力了,问问的刺痛直达神经,我皱了皱眉。不一会儿,那其中的液体就回馈给我一种轻盈的飞翔的感觉。我在心里默默地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十个小时后,我到达了英国,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戒毒所。
                    但可惜的是,两年后从戒毒所出来又会到日本时,带回来的只有一身毒瘾和一张巨额的银行卡。我的养父真的很有钱,但他是一个赌鬼,而且还有很大的毒瘾。早在十岁的时候,我就被他强迫着染上了毒瘾,每一次发作,他都玩味的欣赏我缩成一团的向他讨求,但最后他都会给我。直到我去英国的一个星期前,他在酒吧毒瘾发作,因注射过量而死。从他死后异常扭曲的惨白的脸上,我看到了我的下场。
                    那,真一,我其实根本不是你眼中的那个坚强、勇敢、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许夏姐,对不起,直到现在才告诉你,是不是太晚了?
                    (十二)
                    接下来的日子里,真一始终陪在我身旁。当我毒瘾发作时,他总是走在我身旁,为我不眠不休的弹奏贝司,在他异常温柔的曲子中,我总能想以前一样平静下来,沉沉的睡去,还是会做很美好的梦,梦里,我和真一早已老去,却还是会因一点小事拌嘴,存心想炫耀一下自己损人的口才,但最后总是会和好,没有“我错了”,“对不起”,只是一个微笑,就够了。真一,一想到这些梦,我就一千个一万个不想离开。真一,我从来没有忘记对你许下的承诺: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飞翔。无论怎样。
                    “真一,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晚上有可能不回来吃了,你也在外面吃吧。”
                    “嗯,我打完工,就在外面吃。不过晚上我会回来的,不要担心。”
                    “嗯。”我乖乖的应着,已经习惯了被他温柔的对待,只是……
                    真一,我给你带来的痛苦和伤害,我再也无法弥补。只是,我还是想让你代替我,自由的飞翔。这么自私无理的要求,请你原谅。
                    许夏,那天早晨,我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熟睡的你,心里一片寂静。就像是一个连载了太久的故事,终于迎来了尘埃落定的结局。我趴在你的床边,久久地凝视着你的睡容,日渐消瘦的脸庞失去了红润的光泽,一片淡淡的惨白;眼窝深陷,长长的睫毛静止着,连一次轻微的颤动都没有;依然翠绿的长发散在胸前,有些像是茂盛的叶子簇拥着一朵衰败的花,在向我宣告着,生命,其实很脆弱,很短暂。
                    时间仍在,只是我们在飞逝。
                    我长久的凝视,仿佛要将死亡凝视成一种恣意的飞翔。床头柜上,一份文件被你早就放在了那里。
                    “……………………
                    遗嘱订立人:许夏
                    遗产继承者:冈崎真一”
                    其他的字,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早已无法看清。
                    所以,真的对不起,真一,我不想说再见。我只想让你,再一次在舞台上,飞翔。


                    10楼2012-08-26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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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12-08-28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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