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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与魔鬼
[相叶唯×不二周助/亚久津仁]
Chapter.1
夏日的一个傍晚，我怔怔的看着镜子重新变回黑发的自己。理发师一边替我吹着头发一边说：“你染成栗色比黑色好看啊，为什么要洗掉？”
我淡淡的笑一下，没有回复。我能够把头发染成和他一样的颜色，但是我能把神经染上颜色吗？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像泪水一般湿滑，我有点讨厌这种感觉，于是伸出手将它撩开。理发店特有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耳边嗡嗡的响着吹风机机械的声音，像是撒旦狰狞的笑声，我闭上眼，不知觉地拧紧眉头。
如果不是前阵子上台前坐在椅子上化妆，听到化妆师随口的一句：“闭上眼睛。……诶，不要皱眉头。”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在不知觉中让皱眉成了我下意识的表情。当时的我废了一点精力才回想起不皱眉是怎样的表情，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后，才感觉到粉饼在脸上划过。
很多人都说化了妆的相叶唯和素颜的相叶唯是不一样的味道。当我看着镜子里略显妖娆的自己时，有一瞬间甚至忘了本来的自己是怎样的面貌。我站起身理着服装，默默背着台词。
麦克白夫人无法洗净手上的血液，那我是否能洗净心中对于他的爱意？
理发师收起了吹风机，我站起身仔细看着镜子里的相叶唯。V字的领口露出胸口一片肌肤，靠近左胸口的地方一小块黑色显得那么刺眼。我失神的抚摸着那一块肌肤，身体似乎还记得当初那股刻骨铭心的痛，此刻竟再度刺痛起来。
我仍记得那一个下午，我对亚久津说：“陪我刺青去。”
老板娘是个很妖娆的女人，纤长的手指擎着烟，呵呵笑着问我要纹在什么地方。我说：“纹这个名字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语罢亚久津看了我一眼，重重的切了一声。老板娘倒是笑了，掐灭了烟头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最近要求把名字纹在胸口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我转身想让亚久津回避，而他却丢过来一瓶药，没好气的说：“吃了它。你再叫我也不会进来的。”
我低头一看，是止痛片。淡淡笑了笑，倒出一片仰头咽了下去，老板娘在里头喊道：“过来躺着吧，要弄点花边吗？”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不用了，就刺一个名字就好。”
针头与颜料在胸口放肆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我痛得皱起眉头，努力控制着不让胸口起伏，口中弥散开血的腥味，心说着这果然不是一般的疼。老板娘也是满头大汗，这是一种残忍而细腻的活儿，大约过了一分钟她停了下来说：“休息一下吧，刺了一分钟左右你的精神和身体的忍受能力都会到极限了。”
心脏依旧作痛，我胡乱的一抹眼泪，看着胸口那个名字还剩下一半。便又重重地躺回去，问老板娘：“刺青能洗掉吗？”
她抽了一口烟，说：“可以洗掉，但是即使洗掉原来刺过的皮肤颜色也会和本来的皮肤不一样，还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形状的。”
我呆滞了一会，开口向她要了一根烟，我转着烟看到上面印着“520”的字样，不禁苦笑道：“老板娘，这种女烟抽多了不是会导致不孕的吗？”
她也笑了，反问道：“那假如以后哪一天，你爱上了另外一个人，他问你这个刺青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你会怎么回答？”
这问题着实有点突然，我眨眨眼愣着说：“老实说呗。”
这下老板娘的笑容更加奇怪了，她像是在嘲笑一般生硬地说：“等你爱他爱到他喝水呛着你都心疼半天的时候，你要怎么开口告诉他这样的事实？小姑娘，有些事情只有嘴巴上说起来才简单，不要把这个世界想的太单纯。”


我更加愣住了，向她要了打火机点上，重重的将薄荷味的尼古丁吸进肺里，在血液中循环后吐出一氧化碳。闭上眼徒劳的依赖那些毒素给予的麻醉。把这根烟抽完，那让我体无完肤的痛楚就将再度来临。
这样的痛忍忍总会过去，那么心口的刀疤呢？
我甩甩头发，拿起包去前台付账。一边考虑着是不是存点钱去把刺青洗掉，一边又用零花钱有限的理由打消自己比较现实的想法。手机震动起来，是亚久津的电话，“到街头网球场来。”
心想着这不良少年又惹什么事了，一边就打了车朝那个地点而去。
其实我心中是忐忑不安的，毕竟那个地方，街头网球场，是那个人经常去的场所。亚久津看到了我也没打招呼，我也习惯了他这种与人相处的方式，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果然看到了那个人。
桃城武把球拍架在肩上，挠着头发说：“这真是难办啊，对手是不二前辈我都不能用扣球了。”
不二周助呵呵笑着，不做言语，而弯曲的膝盖与腰部告诉对手，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转过身毫不犹豫的抽出烟点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亚久津依旧什么话也不说，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三番五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自从一个月前我在电话里哽咽着说“亚久津，这一回我是真的打算放弃不二周助了。”之后，每隔几日我就会接到他的电话，张口就说让我到什么地方，霸道的不给我一点反驳的余地。然而每一次当我到达那个地方，就一定会看到那个人。
真正让我气愤的不是亚久津，而是这个愚蠢的相叶唯。明知去了就一定会看到那个人，却还是如飞蛾扑火般赶去那个地方的愚蠢的相叶唯。
不二周助点亮了一盏灯，我不过是灯下聚集的飞蛾中的一只，不论再怎么向往光明的世界，我都无法接近那属于火的光芒。
就像他从没看过鞋柜里那堆积如山的情书中，属于我的那一封。
古铜色的钟声敲响，整个天空浸染在太阳的血液里。夕阳下挥汗如雨的不二周助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一旦站在球场上，他所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个绿色网球而已。从前我都觉得，他的动作更像是一种华丽的舞蹈，那样流畅的线条衬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使得周围流动的空气都暖洋洋的。
我狠狠踩灭烟头，转身朝自动售卖亭走去。
按下日本茶的按钮，放下硬币，机器却卡住了。我气恼的踹了机器一脚，烦躁的再点了一根烟。说实在的，我特别讨厌这个时候的自己，仿佛永远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看到不二周助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后退一步，突然间脑海就一片空白。木然的看着饮料出口，机械的抽着烟。
心情真的能主宰我们对于时间的感知能力，就像痛彻心扉的那段日子，我以为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然而《黑子的篮球》只更新了一集。再比如此刻，我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以这种二货的姿势看着自动售卖亭这么久，久到不二周助他们都出现在了我身旁。
不二周助依旧笑着，只是那种微笑掺杂着别的意思。“呐，相叶同学……还是把烟戒了吧。”
我心里堵着一口气，使我的刺全都立了起来，我冷笑道：“不爱我的人没资格管我。”
他怔了一刻，语气明显低沉了许多：“那么能请你爱自己吗？”
擎着烟的手猛地一颤，我死死地咬着嘴唇，身体如石雕一般僵硬着，锁链从四面八方伸展出来紧紧束缚着我，每一口呼吸都显得像是苟延残喘。我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才吼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转过身，眼泪差点掉下来。


Chapter.2
我是一年前插班进青学的。转学的原因不是搬家之类，而是因为我被原来的山吹中学开除了。初二的时候我混过一阵子，由于胆子比较大再加上有几分姿色，很容易就混进了圈子里，也自然而然地认识了不良少年亚久津仁。说来可笑，事情发生的那天是我第一次跟着大家去干群架，目标是几个青学的学生。我没有问打这场架的理由，混混们打架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不是么。跟着大队人马逃了一节课去青学堵人，几个男孩子被我们堵在小巷子里拳打脚踢，紧紧的护住脑袋，尽可能的往角落里钻，以求自己的受伤面积减小一点。由于人实在多，大部分又都是男生我几乎放弃了挤进去踢几脚的想法，于是就在一旁跟着他们一起叫喊。
可是真的没想到，打得最HIGH的那群人不但没处分还被邀请加入了学校的“冲锋队”，一个成员全是混的厉害的痞子军团，专门用来管理学校管不了的混混。而我，相叶唯，一脚都没踢到只是去当活动背景墙的我，居然被开除了！
孔二狗说，有的人打一辈子架都活得潇洒，而有的人只打了一架就死了。只要把那个“死”字改掉，这句话就是来形容我的。
于是再想想也可笑，东京这么多所学校，我偏偏进了青学。由于当初把那几名男同学骗到胡同里去的就是我，他们几乎把我眼角的脂肪粒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学校里碰见之后都恶狠狠地盯着我看，很快我就出了名。明明我都跟父母约定好到了青学之后好好学习的呢。
至于不二周助，爱上他的理由很简单。
干净。
他太干净了。
就像黑暗向往光明，恶魔向往天使一样。肮脏的我深深迷恋着这一个干净的天使。
沉沦下去的前一刻，我正坐在草地上抽烟。那时的我已经习惯于放学后坐在草地上抽根烟再回家，只是平时我都会背对着道路看着江水，那一天却像是命运趋势我转身一般。迎面一阵风吹来，将烟吹进了眼睛里，我一边使劲眨眼睛一边转身想到背风的那一侧抽。
不二周助就是那一刻降临到我的生命中。然而第一次见面我就是哭着的，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正是倦鸟归林的时候，我擦着眼泪站在他面前。栗色的线条流畅舒适，嘴角干净利落的微笑烙印一般刻进我的生命中，我永远无法诠释那一刻的感觉，就仿佛他点亮了一盏灯，我走近一看，那是我向往的城市。
不二周助当时正跟一人说这话，由于我突然地介入而愣了一下，然后缓缓低下头看着我手中的烟。
我像是触电一般甩了烟头就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大步跑着到家。我鞋都没脱就一股脑冲进了房间，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从那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就开始变化了。
我报名参加了钢琴课，祈祷简单的黑白琴键能使我浮躁的心沉淀下来。美女老师一遍遍让我重复单调的几个音符，但是我得承认，在简单的音符之间我的心一点点的安静下来。重复右手旋律，重复左手旋律，慢慢的合并两只手，艰难的过程可以使我的大脑没有时间考虑别的事情，一心一意专注于黑白绚烂之间。
老师布置给我班得瑞的《巴格达之星》作为作业，很柔软的曲子，然而我却不习惯于这样柔缓的旋律，踩踏板之前我熟练地谈完整首曲子，老师却一皱眉头说：“你弹得太快了。你看看，这曲子选自专辑《仙境》，你觉得你刚才弹得像仙境吗？”
这也许不是急于求成，而是我渴望的生活不能臣服于这样的轻柔。我请求老师弹《真爱》给我听，我享受与华丽的乐章之后老师疑惑的问我：“你怎么会喜欢这首曲子？”
我说我喜欢这种华丽的感觉。浓重的感情融化于音乐之中，巧克力一般的浓厚，低沉的回响，高昂的盘旋着的味道，我喜欢。老师笑笑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喜欢这种华丽的曲子，现在我更喜欢软绵绵的。”
那么哪一天我才能学会长大呢。学会承认自己只是平凡，学会爱惜自己学会放弃呢。
少女时期的我们肯定都有过这样的感觉，认为自己就是天地间不凡的那一个，独一无二。然而需要多久，我们才能终于叹着气承认自己原来如此平凡。只要有悲观因素在作祟，那一天的到来就绝对不是神话。
烦躁于这个世界不甘落寞的我很快就使得所有人都知道三年五组的相叶唯在倒追公认的王子不二周助。我享受着这种被广为人知带来的快感，因为我需要舆论来支撑我的虚荣，而不二周助却不那么想。
即使在他生日那天，我将他拉到空旷无人的场地上，沐浴着月光将袋子藏在身后，神秘的说：“把眼睛闭上，十秒后睁开。”他闭上眼的那一刻，我拿出星形的玻璃罐使劲摇晃，被纸星星埋没的弹珠迸射出七彩光芒。我举起手，不二周助睁开眼。
这一辈子我也忘不了那一刻的他。
月光洒下朦胧的光晕，宝蓝色的光芒缓缓流淌，仿佛夜晚的彩虹一般，七彩光芒在他眼眸中闪耀。那一刻，众神缄默。不二周助看着它好久，才绽开微笑伸手接过，柔声问我：“这些都是你亲手折的吗？”
我故意开玩笑说：“折的不好看别笑啊。”
可是他真的笑了，“你有这种心我就很开心了。谢谢你，相叶同学。”
脸颊灼烫起来，我又掏出袋子中剩下的礼物。
不二周助从没有当面拒绝过我，但是也没有跟我在一起的打算似的。我总是自欺欺人地认为他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只是从没想到，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是用来拒绝我的。
每天不请自到地到网球部等他训练结束，然后借由有一段路是同行的理由，自娱自乐地让别人都认为我已经是他的女朋友。
有本书上说，才女的梦想都是当压寨夫人。如果换成我的角度，也许就变成了“惑星的梦想都是当陨石。”一圈又一圈，周而复始地围绕着向往的星球转真的非常孤独，然而如果哪一天变成了陨石，狠狠地装进他的心房，闯入他的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美妙。
偶尔我还是会和亚久津会会面，我说不清楚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虽然见了面也顶多就是相对无言，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这样的对立。言情小说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句子：我们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样一定是最好的距离。只不过这样的桥段只会发生在与亚久津见面的时候，如果对桌的是不二周助，即使是一分钟的沉默我都会受不了。
无聊时在家看电影，其中一句台词给了我解释：《低俗小说》中的一个片段，男人和女人相对无言，女人抽着烟说假如我们足够默契，这样的沉默就不会这么让人尴尬。
不二周助，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够默契起来呢。


Chapter.3
时间过得越久，我进攻的趋势就越猛烈。好几次我都明显察觉到不二周助非常难为情，但是当朋友围着我用暧昧的口气说“哎哟”的时候，虚荣总是会填补那一丝尴尬。
我染了头发，跟他一样的栗色。甚至刻意买了跟他同款式的T恤，当旁人都认为我们已经开始穿情侣衫的时候，我的目的就达成了。亚久津却只会重重的切一声表达不屑，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所以说啊，人就是不能得意忘形。当我自信满满的认为不二周助已经潜移默化地接受我的时候，我终于告白了。
答案或许谁都猜得到，只有我当局者迷。
不二周助婉言拒绝，“对不起，我并不喜欢你这类型。说实在的……让我有点不舒服。”
像是被蒙头一棍打晕了一般，梦醒的那一刻我终于落下眼泪。
那一晚我才意识到亚久津的重要性，他破天荒的陪我喝了酒。我们坐在河滩上，听着江水宛如泪水一般的清脆声响，抽噎着用那样伤身的方法一瓶一瓶仰头灌下。亚久津倒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听着我昏了头只会滔滔不绝的话语，看也没看我一眼，很安静。
他就是这样一个重要的朋友。不论旁人看来多么素行不良，多么凶狠残暴，当你心烦不想回家的时候就掏钱买一条烟陪你一起抽，当你伤心欲绝的时候就不请自到陪你喝闷酒，不论你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不论你哭的多么凶，都安安静静的，单纯让你知道身旁有个人在陪着你，而绝不会越线即使只是拍拍你的肩膀。
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个朋友，他的名字叫亚久津仁。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喝了几瓶，喝不下了就向他要烟抽。平时我宁愿自己买也不会向他要，因为我更倾向于薄荷清凉的味道，而他却喜欢抽味道浓重的烟，老烟枪了。我接过他的烟，点上，又掏出自己的黑魔鬼给他，他居然要了。这种巧克力味的女烟，他居然要了。
那一个晚上闷热得很，两颗星星落在我们的指间，特有的默契般，我们的频率相近的超乎巧合的范围。
酒劲渐渐上来了，没有风，我的身体燥热起来，神经在尼古丁的作用下被麻醉了。头重的像是被灌了铅，又晕乎乎的，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我意识到我醉了。
亚久津将烟放进口中大口的吸着，我转过脸盯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动起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我抽掉他口中的黑魔鬼，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吻上他的唇。身体也不安分，蟒蛇一般匍匐在他身上，我感受着口中传来的巧克力气味，乱了分寸的挑逗他。
只是久久的，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亚久津就像是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我疑惑的睁开眼看着他，红色的双眸眼神从未如此尖锐，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想要刺穿我一般。我猛地一怔，随后迷糊地傻笑起来，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
最后，嚎啕大哭。
他是真的生气了。也不顾我正哭的喘不过气，揪着我的领子就将我扔进了出租车里。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记不清楚了。唯有那时亚久津尖锐的眼神久久挥散不去。由于宿醉，我翘了钢琴课在家里躺着，头痛欲裂。我有想过打电话给亚久津道歉，但是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那尖锐的红光就会刺痛我的神经。
那是多么奇妙的一种感觉，压倒性的盖过了不二周助给予的伤害。
所以即使是现在看着亚久津，我都会莫名的惧怕起来。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也是在那之后才知道懂你的人，会用你需要的方式去爱你；不懂你的人，会用自己需要的方式去爱你。明显的，我不懂不二周助。
如果没有亚久津，或许我永远都懂不了这个道理。有时候惧怕真的是一种实用的武器，能让一个乱了分寸在疯狂的人瞬间理智起来的高质量武器。爱情则相反，一旦你陷了进去，就变成傻瓜了。
恶魔和天使谁好谁坏的深奥问题，又有谁能解答。
就像“烟醉池塘柳”的残对，没有解答。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回想自己这白痴一样的一年，冷静下来后才发现不二周助其实很多次表现出了不自然，也很多次表达过不希望我用这样的方式相处，只是被爱情麻醉的人，只有恶魔能将他敲醒。
那半个月浑浑噩噩的过着，一根根的抽烟，发呆，睡觉，如此循环。知道某一天校领导的电话打到父亲那里，严肃的告知无故旷课两周将被开除后，我才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回复说明天就去学校。
那个晚上，我终于再次拨通了亚久津的电话，一开口就哭了。我一遍遍重复说我真的放弃不二周助了，不知疲倦，仿佛不多说几遍就无法蒙骗神灵。
那之后，我便刻意与不二周助保持距离，看到了就立刻转移视线，在他面前永远笑的很开心，刻意想要告诉他没有不二周助相叶唯也能活的很自在。
即使我知道，越不在意，就越在意；越想忘掉，越忘不掉。
新来的美术老师给每个人发了一张洁白的面具，让我们发挥想象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去绘制这张面具。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决定将这张面具一分为二，一半狰狞一半神圣，名字就叫《天使与魔鬼》。同班的男同学们有的画成麦当劳爷爷，有的只用了红颜料画了血泪，更有可爱的画了西瓜人。
我的面具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将它举起来，毫不犹豫的套在脸上，庄重的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天使与恶魔的交界，应该是堕落天使吧。
有些面具一旦戴上，就拿不下来了。


Chapter.4
张小娴说，留不住不是因为你不在乎他而是因为他不在乎你。
早晚有一天，我能够学会在爱情的世界里全身而退，学会珍惜重要的异性朋友不做越轨的事情，并学会不将青春浪费在委曲求全上。
远处有一对情侣吵得热火朝天，互相比着谁说的话更狠。有时候我真怀疑每一对情侣都是文学系毕业的，在一起的时候不知觉得说着承诺与永恒，决裂时便有了更多可以增加气势的言语，语言的魔力真是让人心悸，爱情往什么方向发展，全看你怎么对待了。自从我被拒绝之后，这是我和不二周助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在心底怎么绝情，都不如彻彻底底喊出来更有效。
我爱你和再见，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明明决定了放弃。
明明只是不想当一个傻瓜。
拥堵在心中的一些谜团似乎解开了。我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拿出烟盒抽烟。对自己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让人痛不欲生的事情，失恋又算得了什么，悲情女主角当久了自己都觉得矫情。
爱自己啊。
不懂得爱自己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我一边给自己灌输极端却有效的想法，一边观赏着附近的景色。天色暗了下来，像是堕落天使消失前瞬间阴沉的天，人们或成对或形单影只地走向不同的方向，风吹乱了我的头发，烟钻进了眼睛里，我努力眨了眨，居然没有眼泪。
我扔了烟头越走越远，看到亚久津后立刻抹掉眼泪，深呼吸拍着他的肩膀说：“混蛋，教我空手道吧。”
亚久津看着我，忽的笑起来。
我把口袋里的烟盒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霸道地对亚久津说：“在我戒烟成功之前别在我面前抽烟。”
“别命令我。”
“那我也不会求你。”
一无所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抓不住本该属于你的。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并不会简单。母亲没有教过我什么，但是有一句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不论是淡化这段感情还是融入新的生活，战斗都没有结束。早晚有一天我会发现，我可以很轻易地想起食堂大妈的脸，却记不起那个人的面庞。如果不能拥有，怀念是最好的选择，然而你永远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没有什么值得骄傲，但是我爱过一个叫不二周助的少年，我有过一个叫做亚久津仁的挚友。虽然我的血液即使倒流也无法流进他的心脏，但是这绊不倒我的梗也只会成为我前往天国的阶梯，如果接受了这样的结局，悲剧也显得可爱。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深海里没有光亮，只能在寂寞中幻想向日葵的颜色。然而光明不懂夜的稳重，只能在燃烧中猜测极光的绚烂。
惑星与星球永远保持着最美好的距离，两两相望，满地月光。陨石大胆闯进星球的世界，伤害了星球也燃烧了自己。
世界上有这么多互相矛盾的思想，即使不去选择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按照你想要的去生活，就会变成按你生活的去想。抛向天空的皮球，再也没有回到手中又怎样。我抬起头看着天空，感觉血液一点点倒流回我的心脏。
Leave a place, the scenery is no longer
belongs to you; miss a person, thet person would no longer do with you.——离开一个地方，风景就不在于属于你；错过一个人，那人便再不与你相关。
如果是相叶唯，一定没问题。
-THE·END-

>>>>后记。
自己写完回头去看自已反映是抽嘴角。这是什么玩意……坑爹QAQ。
偏意识流神马的崩坏神马的无中生有神马的全都来报道了TAT
乌拉V5，保佑我下一篇会好一点。。。
跪求吐槽文评我会说？

SF！

我来顶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