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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无言歌》——《向阳之诗》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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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


1楼2012-08-27 23:44回复

    向阳之诗·无言歌
    ——这是我的幸运?


    2楼2012-08-27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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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奈记忆中认识迪达拉的那天,正巧是个晴朗的早晨。
      没有任何特别,因为记忆中的夏天常常是如此。屋外因为靠近极圈的缘故,即使时辰已至深夜阳光依旧在地平线上方懒懒地悬挂,照射着长满苔藓的广袤平原;而屋内则是母亲煮茶蜿蜒飘散出的香味,食物的味道与柔和的烛光构成世上最朴素的慰藉。这样的生活每天不知疲倦地重复与交织,安稳而静好,让她更为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持续。
      和忍者村不同的是,这只是土之国北端的普通村落。加奈与她的母亲住在狭窄的公寓中,没有忍者并且道路消息闭塞,虽倒还算清静,可是有时候她会突然觉得自己依旧缺些什么。有时她会想:这块实实在在存在的空白,难道就是她应该唤作父亲的男人吗?
      「你父亲已经去世了。」
      问及此事时母亲总是冷冰冰地回答,她却不知是否只因如此让她无法融入这里。她觉得这或许是由于这个不可或缺的名为父亲的存在,又大概是由于这里反复无常的死亡与无法逃避的孤独。
      若是夏夜的风轻轻地吹过,风铃只是叮当作响,似乎能够编织出这般安宁的假像。然如果到冷天,便会时常有狂风夹杂着暴雪。即使是雪停后的正午太阳悬挂在半空中,也丝毫无法感到大地的温度,反倒是皑皑白雪将阳光全然反射入眼,仿佛要耀人至盲,街道上举步难行还涎着雪水,更有甚者在来不及回家的雪夜被埋藏在了皑皑积雪之下。
      因为太过于寻常,每当母亲看见积雪中依稀能见的尸骸时,通常都是沉默并且带着她匆匆走过。然而直到邻居家的父母彻底失踪后,母亲的脸色才有了变化。
      「他们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啊。」
      那时加奈听见母亲的叹息,脑中不禁浮现那男孩的脸。
      这里反复无常的死亡令人恐慌,同村的孩童们恶意的眼神也让人恐惧。她不明原因的没有同伴,亦无愿意同她搭话的人。每每穿过人群她只感到厌恶的眼神密密麻麻着实令人恶心,然而孩童的脾气很是简单:既无人愿意与她为伴,她便也不再稀罕同龄人之间的友谊。因而她心中总是故意想着:我不需要同伴。
      孩童对她的态度大同小异,似乎只有邻家男孩不同。
      记忆中邻家男孩过于不羁,性格也略显暴戾,倒是有些艺术细胞如馈赠般植根于他的身体里。平日里时常用粘土做些虫鱼鸟兽,倒也颇受村中孩童们的欢迎。她偶尔出门散心时便能看到男孩被村里的孩童围绕着,在孩童们羡慕与渴望的眼神中略带自负的夸耀着自己的作品,肆无忌惮地嚷嚷着「这是我的艺术!嗯!」
      夫妇俩正预备外出前往南方时,大概是因即将逃离父母的束缚,男孩正站在门边略显期待地与父母道别。她站在自家门前预备到母亲店里,却突然看见他瞄过自己时嘴角勾起了笑容。
      她感到不可置信。
      他的人缘很是好,因而起初那对夫妇出游的这些天,对他而言是自由的。加奈不禁慢慢注意起他来,看到那男孩常与朋友们嬉闹在外,饿了便跑去朋友家中嬉笑着蹭饭,累了便回到自家倒头就睡。清晨出门路过邻家窗口便可看到窗台上摆着他塑造着艺术作品,脸上还带着些得意的笑容。
      某日早晨她帮母亲店里捎些东西,却突然听见窗口传来他的声音。她抬头,便望见窗台摆满黏土制的虫鱼鸟兽,在这之后男孩的笑容被朝阳映衬,灿烂得如同幻觉。
      「哟,早。」
      「——嗯,早。」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是叫做迪达拉吧?
      那时她木讷地回答后默默前行,同时暗暗地回想着这个名字,却不知何时自己的脸因夏季温热的气流而平添几分温度。而如今夏日的阳光依旧灿烂得几近耀人致盲,照射在男孩家的窗台上。阳光照射下的黏土鸟栩栩如生到如同要放声歌唱,窗外孩童也是笑容依旧,却再也难以看见男孩那灿烂的笑容了。
      自那之后,她便反复地对自己的母亲说:「妈妈,我想离开这里。」


      3楼2012-08-27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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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奈的母亲在村里经营杂货铺,平日里热情待客笑眼盈盈,然而这两日的生意确是万分冷清,原本在店内打杂的人们也纷纷找借口辞退,甚至还能看到过往路人的怪异的眼神。
        邻家男孩的父母失踪过后的某日,她如平时那般赶往母亲的店里,在路过广场时听见其他孩童的窃窃私语。她隐约间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名字与令人触目惊心的「屠村」同时出现,而待自己因疑惑而走近时却让他们赶紧闭了嘴,能够感受到的只是孩子们双双带刺的眼睛,密密麻麻地令她前进的脚步不禁趔趄。
        「不久前邻村的村民们全部被杀了,还殃及到周围的村庄。屠村者是砂隐村的叛忍。」
        到达店内问及母亲时她是这样解释的,这令加奈怔住并且着实感到恐惧。
        「他跟你都是红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母亲又补充道。
        但若仅是因为长得像,这理由似乎太过荒唐。然事已至此她便也不敢常常出门,蜗居在家期间倒是听闻南方有发生忍界大战,腥风血雨在所难免,生命更是脆弱不堪,邻家夫妇已完全失踪,以致那金发男孩起初的自由后来变成焦急,渐渐变为深深的绝望。加奈也不常看见他被众人包围了,只是有时在夜里听得到某个抽泣的声音。她在某日黄昏路过广场时,听见孩童们的窃窃私语。
        「我们伟大的艺术家最近最近看来有喜事嘛?」
        是萨尔曼的声音。
        这高高胖胖的被众孩童包围的男孩便是村长的孙子,平日里便对迪达拉抱有敌意,迪达拉的性格素来与其他孩子的逆来顺受不同,便也故意似的处处忤逆他。然而迪达拉除此以外人缘甚好,再加父母对迪达拉疼爱有加,他便也不敢对迪达拉指手画脚。然而现在萨尔曼正被原本迪达拉的朋友们包围着,看得出来情况似乎有了变化。
        「他的父母失踪了吧。」
        「难怪最近脾气臭得令人发指。」
        夏日的树木在夕阳中窸窸窣窣地摇摆,吹来的风却依旧令人全身发凉。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无比刺耳地围绕在极北的天空,就如同那日密密麻麻抵触的眼神般令人恐惧。她试图对那群孩童投以敌意,却发现那群孩子正好也纷纷望向她,双双带刺地包裹在她微弱的敌意周围。
        「你看什麽看?滚!」
        有男孩冲她吼。
        对她而言这样的敌意算是平常,但听罢后她的步伐还是略微趔趄。她扫过那些孩子的脸,慢慢转身抬头望着前方,似乎回家的想法愈发急迫,道路就显得更加漫长。
        平静与祥和往往蕴藏着深不可测的阴霾,正如这里表面的平静中所蕴藏的偏见与流言,在某种变故的刺激下疯狂地滋长。她走在回家的路途中已近夜晚,因村庄纬度颇高这里看起来只是黄昏,看似温暖的橙色光芒似血般覆盖在她与地面上,反射到她的眼中变为刺眼的光晕。
        感到前方有人的踪迹,她抬头便果然看见迪达拉走在房屋旁的树荫下,似是因看见她而停了步伐。本是面无表情的他望着她勉强地笑笑,在夕阳的映衬中仿佛与那日的灿烂却有了差别。
        「原来是你啊。」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依旧无瑕的笑容在故作灿烂,却似乎无形间添了些冷寂,冰冷而无声地包裹在他的周围。她静静地望着他,脑中回响的却是孩童们的窃窃私语,那如同针刺的眼神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与他的笑容相对比,令她紧抿着嘴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她便抬眼向他微微点头示好,便走到自家门前,将钥匙插进孔却迟迟没有转动。
        「等等!」
        加奈抽回钥匙走向他:「你吃饭没?我妈妈好像没有回来,我请你去吃饭怎样?」


        4楼2012-08-2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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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达拉先是愣住,但只消片刻他便回过神,然后故作无奈地笑笑。
          「真没办法。」
          她便故意留着些许距离与他并排走着。她本非多话的人,而他似是因变故而变得略微寡言,因而路途中他与她并无太多言语,仅是用沉默填满这段欲说还休的寂静。落日余晖把他与她的身影镀上金色的边框,她回头看见他们的身影也被斜阳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夏夜的太阳终已落山,漫长白昼过去后路灯亮起在林荫道上洒下摇曳而昏黄的色彩,路上似是因孩童们的归家而略微寂寥,只有树木在风的吹拂下窸窸窣窣地摇摆。商店早已纷纷卷门打烊,路边有家拉面店的灯光自昏黄的路灯中露出明亮的色彩。
          店老板娘正在柜台后忙碌,听见脚步声便面带着略微官方微笑转过身来。
          「欢迎光——」
          临字还未出口,老板娘的笑容在望见加奈时突然僵硬了。她看着她那欲盖弥彰的笑容却只有缄默不语,掏出两碗拉面钱丢在柜台内。
          莫非真的只是因为长得像?老板娘的反应又让她忆起那日的窃窃私语。热气腾腾的拉面气味扑面而来并氤氲在她的眼圈周围,越发模糊了村民们共同隐藏着的那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朦胧翻腾的蒸汽与香味刺激着味觉,她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着,然后看见明显迪达拉已经将拉面消灭得干干净净。
          「确认爸妈的死之后就没去朋友家蹭饭了,村长要我明晚之前搬去孤儿院,嗯。」
          似乎是感受到面前红发女孩的诧异眼神是因为见到自己的吃相,迪达拉这样回答,然而语气却已没有了往日的戾气。谈及这尤为沉重的话题,他似乎不似她所料想的那般沉重,反而是轻描淡写得却着实令人恐惧,可是她却分明记得自己听见过邻居房间的抽泣,虚如梦境却真实地刺激着她夜晚枯槁的听觉神经。
          「孤儿院离我们家很远,所以说以后就很少见面啦,嗯。」
          她并不是首次看见村中的孩童失去父母。她看到过那些孩子们失声痛哭,看到过他们泪流满面的双颊以及紧紧抱着布偶的双手,在得知父母失踪讯息时无言的静默,心中却反复无数地祈祷着父母的平安,甚至在得知确认死亡的消息后依旧等待着父母归来的身影。
          她不知道迪达拉究竟是过于冷静,还是过于隐忍。
          而无论如何她确实不希望迪达拉被送去孤儿院,孤儿院的条件毕竟不比自家倒是其次,对她而言原因很是简单:或许是想看到窗边栩栩如生的黏土鸟,或者是想经常见到他的笑容。
          或者说没有原因,仅仅只是不想。
          或许是因为迪达拉从来与自己不同。她始终觉得自己在孩童们眼里只是个节庆日中廉价而粗制滥造的装饰,所以取走也无妨,在幼童时期会稍微哭闹并且苦恼着为何自己没有朋友,然而年龄愈增并愈发装作无所谓友谊以突显自己的无畏,但是现在她却无比地渴望这对她而言曾只是个词语的存在。
          她想与眼前的男孩成为同伴,非常想。
          极北地带夏日的夜晚甚是凉爽,夜风吹得街道边的风铃叮铃作响,这样美好的夜晚回忆起来却是无端的生涩而哽咽。面前的那碗拉面早已把面汤吸收而团在碗中,臃肿的姿态使她越发提不起食欲。结伴走到家门前之后,她却见迪达拉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
          「虽然很少跟你说话,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很好的。我叫迪达拉,你呢?」
          「加奈——我叫加奈。」
          她很是欣喜,但那晚回家后她便看见家中已经被母亲清理干净,仅剩三两包裹病怏怏地躺在客厅中央,问及母亲才知她之前日思夜想的搬迁计划在明晚就要实现。母亲回答完后对她的晚归必是免不了责骂,然而此时的她却并未在意而只是懊恼,全然已无离开这里的想法。
          「你不总是说要离开这里么?」
          听到她的变卦母亲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烦躁与无奈。这语气使得她深知搬离这里已经无法改变,然而她却仍在想:至少明天在他搬去孤儿院之前,我得去跟他道个别。


          5楼2012-08-2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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