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过这么一则寓言:
一只狐狸走到一个葡萄园外,看见里面水灵灵的葡萄,垂涎欲滴。它绝食三日,才钻进了葡萄园。饱餐一顿后当它想离开时,才发现自己又胖得出不来了。
原本的结局大概是这样的:
这只狐狸只能再次拒绝葡萄的诱惑,绝食三日,当它再度“获释”时,它又成了一只瘦小而一无所有的狐狸,但是,它拥有了对葡萄的美好滋味的回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是一只快乐而富有的狐狸。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肯定是只西方的狐狸,它敢于为自己的幸福付出代价,值得我们钦佩。也可能当这只狐狸终于回到家和家人团聚时,突然发现一家人一起吃粗茶淡饭比去葡萄园“淘金”要温馨得多,如果结局是这样的,虽然不及第一个故事那样来得浪漫,却也能让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如果这个故事给中国人来写,那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这只狐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它想从篱笆里钻出来,却被卡住了,这时,人来了,他们看见了狐狸,把狐狸打死了。人为什么要打死狐狸呢?当然是因为这是狐狸偷吃了东西,是一只坏狐狸。这种故事我已经看到过好几次,这只狐狸的模样仿佛也清晰可见:尖嘴,橘红色的皮,大尾巴,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配的音也肯定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的声音。这种形象在国产动画片里经常可见,在我们这一代的脑海中,这种形象的狐狸是司空见惯的。
我曾看过一张狐狸的照片:灰褐色的皮,尾巴毛茸茸的,看样子很可爱,并没有让人感觉很坏。记得在央视《大风车》的节目里,曾有过一期讨论中外动画片差异的节目,很多小朋友都提到了中国的动画片太“寓教于乐”了,总是习惯教我们做一个“乖宝宝”,故事情节反而变得次要了。
其实抛开动画片的听觉和视觉不说,这只狐狸应该还是蛮有故事的。
这只狐狸因为出不去哭了,它的心里害怕极了,这时,人来了,人问它为什么哭,它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罪行”告诉了人,人安慰它说:“没关系,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狐狸停止了哭泣,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狐狸。
大家肯定又要笑了,这只狐狸又要“砸场”了,这次,它不仅扮演了“乖宝宝”的角色,可能还要写一千字沉痛的自我反思。
这么看来,这只中国狐狸很开窍,是一只好狐狸,但是,去丧失了故事原有的光彩。
尽管写了四种狐狸不同的命运,但我还是觉得,第一个结局是最美好的。关于葡萄的美好回忆,是最值得珍惜的。人生匆匆,最多不过几十年,权利、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的经历才是最重要的。在中国,家长们总是习惯叮嘱我们要好好读书,将来才会有出息,我们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但是不一定能真正听进去,而犹太人却十分注重那些无形的,但又非常珍贵的东西,那里的学龄前儿童都会有这样的经历:父母在书本上撒些糖,让孩子们舔舔书的味道,然后,他们会被告知,知识是甜的。我希望中国的父母们多学习一下这种轻松而感人的教学方式,每个孩子都不是圣人,都会犯错,但更重要的是在犯错后自己去认识去总结,我们都有自己的大脑,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虽不是最好的,却是最真实。我们不需要“被习惯”,我们习惯“最真实”。
我想,我们需要一只更人性化的中国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