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的时装店吧 关注:51贴子:4,779
  • 20回复贴,共1

看看重庆的高考作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就是冷库工人和保安的,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


IP属地:上海1楼2012-08-31 14:24回复


    我叫吴邪,今年二十二,在一家肉类加工厂当冷库管理工。
    确切地来说,是实习工,今天刚刚通过应聘。我从办公楼出来,一路上在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回家要怎么开PARTY庆祝待业小青年生涯的结束,直到来到厂子大门口。
    红白条的栅栏横在门前,得用通行卡启动。我一个实习工哪有什么通行卡?来的时候是跟着厂里的朋友,这出去得找保安。
    我素来最怕这些麻烦事,尤其讨厌保安大爷们那张人人欠他八百吊似的臭脸和被烟熏得干黄的大板牙。但愿这个保安不要太抠门,别坏了小爷的好心情。
    保安室就在栅栏旁边,里面只有一个保安,正猫在阴凉地里看报纸。我敲了敲窗,问:“先生,开一下大门好吗?”
    谁料那保安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冷冰冰地掷过来一个字:“卡。”这字把我的兴头生生砸掉了一半,头顶上一直肆虐的似火骄阳也仿佛被砸老实了不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破厂子的破保安服务态度也太成问题了,好歹多给我几个字吧?我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又向他解释自己是个实习工,请他通融一下。他一直低着头看报纸,等我说完后才伸出他金贵的手指来把登记册一推,顺带着扔出来一枝破圆珠笔。
    好家伙,这下连一个字都没了,全靠我自己悟。我心头顿时火起。罢了,不和老头子一般见识。我抓起圆珠笔胡乱一填就向门口的公交车站赶去。
    但一出保安室我就后悔了。在大太阳底下等车简直是要人命,偏偏这狗龘日的的车站又没个阴凉地,我站了没几分钟后背就湿透了。没办法,还得回保安室蹭阴凉,即使我再不愿愿意面对保安大爷那张棺材板脸。
    那保安已经不在看报纸了,而是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发呆。我这才发现,他其实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多少,长得眉清目秀的,身材瘦削,宽大的保安服袖子里露出的两条胳膊白净纤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瞥了我一眼,眼神有些空洞。
    这年头连保安都这么帅酷又有型,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屌死活了啊!在心中发泄完各种羡慕嫉妒恨之后,我又不免庆幸这保安是个年轻人,要是碰上了个老头儿,恐怕连搭话都费劲。
    我向他说明了来意,他点了下头示意我进来,但是眼睛仍然盯着天花板。保安室里相当整洁,靠窗放着张课桌,桌角上几本杂志摞得整整齐齐,几张马扎叠着靠在墙上,墙角有个煤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拣了张马扎坐下,挑着话头想缓解下气氛。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之前白庆幸了。这家伙活脱一个闷油瓶!跟他寒暄他都跟没听见似的,光是眼珠都不转的死盯着天花板,只有问他问题时才张张嘴,用的还是最简洁的回答。我觉得自己跟个在自言自语的白痴似的,便放弃了搭话,低下头开始专心的抠手指玩。
    就在我成功地抠完了左手指甲里的积灰时,一叠报纸被送到我面前。是闷油瓶。他正望着我,眼神不那么空洞了,但还是没什么神采。我有点受宠若惊,接过报纸后期期艾艾地道了好几声谢。他见我接了,就又把目光转回了天花板。
    他这是看出我闲得蛋疼,所以送我份报纸解解闷?想不到这瓶子还挺有人情味的嘛,刚才以为他摆架子装逼,现在看也没那么夸张,性格使然罢了。这样想着,闷油瓶那张木呆呆的棺材板脸好像也柔和了起来。
    车一会儿就来了,我起身向闷油瓶道谢,思忖了一下又加了句明天见。闷油瓶愣了一下,有些木然地转过头来。我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他竟然微笑着点了下头。
    这闷油瓶子真是个怪人。他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唯一一个为了句“明天见”乐成这样的人。我在心里感叹着,向车站跑去。


    IP属地:上海2楼2012-08-31 14:25
    收起回复
      三(中)
      那一晚上闷油瓶都在讲他小时候的故事。
      我以前很多次地抱怨过生活的无聊,但在今天八点档剧情真的在我身上上演了,我却只能感到荒唐得残酷。
      闷油瓶小时候跟着他爹过。他爹本来是个猎户,有一次在山里被豺围攻,受了重伤,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后便弃枪荷锄当起了农夫。他爹农忙时会下地种田,或者教教小闷油瓶拳脚功夫,农闲时便挑上菜进城卖一段日子,这样的生活虽然清苦,倒也祥和,一直持续到了他小学。那一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他爹只好背上那杆在墙上挂了好几年的猎(喵)枪进了山,从此便再也没出来。
      后来他一个远方亲戚收养了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好像他爹进山之前就把闷油瓶托付给了他。他那个亲戚开始对他还不赖,但闷油瓶的闷脾气那个时候就露出苗头了,实在是让大人喜欢不起来,时间长了老头对他也就放任自流了。
      他初中是在镇里上的。初三那年,村里突然有人到学校来找他,说是老头的了急病,死了。他从镇子赶回村里后就没再回学校,而是跟着村里一个大孩子出去打工,去杭州。
      在杭州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老乡不靠谱,整天偷鸡摸狗的。开始是偷表偷自行车,几个月一次;后来变成剃须刀、牙膏,甚至卫生纸,隔三差五就往回顺。期间也被带进过局子里几次,但是他老乡抵死不承认,过了几天也就无罪释放了出来。出来后收敛了几天,就又开始偷。那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人追上门来,闷油瓶就一次又一次地替他打回去。
      有一天晚上,他和他老乡下班回家,拐进一个小胡同时,迎面蹦出个拎着大砍刀的小孩。那小孩看起来比闷油瓶都小,骨瘦如柴,砍刀在月光下凛凛地闪着寒光,而那小孩却浑身不住地发抖。他是来讨债的。闷油瓶的老乡手里没钱,只好先跟那小孩打马虎眼。可没说上几句,那小孩就挥着刀过来,对着他老乡一阵乱砍。闷油瓶赶过去拉架,那小孩的刀便猛得劈了过来。他躲闪不及,右肩一凉,顷刻间血流如注。那小孩见自己真砍了人,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顿时响彻整个杭州城。
      残月。暗巷。悲鸣。三个少年。染血的砍刀。以及,看不到的明天。
      闷油瓶右肩上的伤缝了几针,那伤口直到今天还留着到长疤,而那小孩的事他老乡再也没跟他提起过。没过多长时间,他老乡被人砸瞎了眼,回了老家。我想,这对于他老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老乡走后来过几波讨债的,闷油瓶嫌烦,就辞了工作,退了租房,在一家工厂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一直到今天。
      闷油瓶说完时,我和他已经干掉了不知多少瓶啤酒。其间他每次停顿的时候,我都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哽住。于是我提起酒瓶,一下子撞上他的酒瓶,对他咧开嘴一笑,然后仰脖狠狠地灌下一口,而他也是狠狠地闷下一大口。几股啤酒顺着我的嘴角流下来,流进领口,冰得要命。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喝吧。把那些无奈、孤独和沧桑,都喝下去吧。但愿喝下去了,就真的没有了。
      闷油瓶捡了个地瓜,坐在炉子旁剥了起来。他剥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一句:“我爸有一次从城里回来,带了几个烤地瓜。也是这样的冬天。”他仍然垂着头剥地瓜皮,而我却仿佛看见,小闷油瓶和他爸爸正围坐在炉边,就在这儿,窗外是不绝的鞭炮声,而他们一大一小剥地瓜皮剥得满手流油。后来,只剩闷油瓶一个人。他自己坐在炉旁,静静地剥地瓜皮,静静地听着炸开的鞭炮。火光把他苍白的脸映得有了些血色,偶有几颗火星从通红的炉膛中蹦出来,见到他的衣袖上,而他浑然不觉。他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剥啊剥啊,一直剥了二十年。
      他还能怎么办,他什么都办不了,只能这样一直剥下去。
      看着这样的闷油瓶,我心口堵得更加难受。我拣了个地瓜,也坐近炉子,开始剥起皮来。
      


      IP属地:上海5楼2012-08-31 14:26
      回复
        三(下)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我酒喝得有点多,看到的东西都跟在跳芭蕾似的一个劲儿的转,眼皮也沉得要死。我甩了甩脑袋,晃悠着起身跟闷油瓶告辞。
        他想了一下,问:“你怎么回去?”
        我说走回去啊。
        他起身道:“我送你。”说着就去熄炉子。
        “不用啊,”我伸手摁住他,但却被他拨开,“我自己能回去。”
        “你喝醉了。”他熄了炉子,又道:“我不是在客气。”
        我挠了挠头。罢了,随他,我脑袋早木得转不动弯了,跟人磨嘴皮肯定磨不过,何况对方还是这只油盐不进的闷油瓶。
        闷油瓶说他去开车,让我在屋里等一会儿。哦我(喵)操,这年头保安都买上车了,而我连辆捷安特都没有,出门全靠11路公车(注1),人生太他娘悲催了!
        正当我瘫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闷油瓶回来了,把醉得压不稳步子的我架了出去。这下我算是见识到老闷的爱车了——一辆黑色的大自行车,前面有横梁那种,还不如捷安特呢。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有一辆跟这辆差不多的,在我小时候天天骑上它带着我去西湖转,我就坐在那横梁上。
        可能是看到我一直盯着横梁,闷油瓶竟然锁住眉头,很严肃地对我说:“不能坐前面,不方便。”他跨上车子,指了指后座示意我真正的位置在这里。
        谁想坐前面了啊,你请爷坐爷都不坐。我晃悠着过去,一屁股坐上后座。闷油瓶提起我的手搭在他的腰上,道:“抓稳了,我们要走了。”语毕便一发力登上脚蹬子冲了出去。
        车子刚冲出去那几步东倒西歪的,好几次冲着马路牙子就去了,再撞上的前一刻又被闷油瓶力挽狂澜,这惊险度直逼F1决赛了都。第二天闷油瓶告诉我,当时我在后面惊得吱哇乱叫,比杀猪叫还难听。
        车子好容易稳下来,我惊魂未甫地趴在闷油瓶背上,两只手死抠着他的军大衣。寒风掠过,给我发热的脸降了下温。车子拐进了小区,一路压着鞭炮皮前行。小区里是真正的空无一人了,硫磺味也散净了,两旁的楼都黑了灯,偶有几间洒着光,也融进缀着疏星的夜空中。先前的喧嚣都沉寂了下来,小年夜已经过去。我靠着闷油瓶,眼皮沉得睁不开。在这万籁俱寂中,我突然觉得这一刻很幸福。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抱紧怀里这个人,抱紧瘦削的他,给他一世安稳。
        注1:坐11路车,即步行。“11”就是两条腿嘛。
        


        IP属地:上海6楼2012-08-31 14:26
        回复
          写的不要太好哦!
          作者杀盛


          IP属地:上海10楼2012-08-31 14:29
          收起回复
            插首歌
            要一边听一边看啊


            IP属地:上海11楼2012-08-31 14:35
            收起回复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没听说过呢~


              12楼2012-08-31 14:59
              收起回复
                我看了以前损小哥的帖子真想pia史自己、、、


                13楼2013-07-17 14:0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