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欢

2
酱油和大葱的第一个四年之约
沈聪：
我常常满怀憧憬的想，好好的学几年习，上个好点的大学，找个好点的工作，娶个媳妇。
我想无忧无虑的童年就像这样简单才称之为纯真。
我不喜欢想太多，所以我常不能明白酱油的脑子里为什么能装那么多东西。
我不觉得抽烟有什么不好，我留长发有什么不对。所以整个高中三年，成了我和学校以及我和爸爸的一场战争。
在别人眼光里理所应当的给我打上坏孩子的标签。
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我不想管那多事情，不开心了就出去运动，去爬山，去打篮球，听听歌。高兴了就手舞足蹈，独自兴奋。
我和那些和我一样标签的人嘻嘻哈哈，但是永远找不到真正能够交流的人。直到分座位的时候看见酱油。他笑容干净，眼神明亮。
我忽然犯抽的像个傻瓜一样，伸出手，我说，酱油你好，我是大葱。这话让姜佑嘲笑了我剩余的整整两年。
两年。酱油的嘲笑，从羞涩的向我挤眼歪笑，到无所顾忌的花枝乱颤。时间，真的能改变好多。
这个过程，就像，一棵树的生长。刚开始你看不出这出生的幼苗到底要在荏苒的时光里长成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甚至不知道这是一棵树还是一株过季就要衰败的草。
它笔直的向上伸出纸条，慢慢的越来越高，长出侧枝。等到你需要环抱才能丈量的时候，他依然开出无数的枝桠。
就是这样。不停的改变。但是枝干不会。它会挺拔的伸向天空。
姜佑会开玩笑说，我可不想做一棵树，要是做了，你就叫我一棵被罚站的树吧。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我想躺下！！


我想起高中毕业的时候的姜佑。刚分到一起的时候他还是羞涩的邻家少年。毕业了已经看不到当初的羞涩，内敛了很多。刚开始，姜佑除了校服，永远都是一身运动装扮，但是现在你看，衣服早就压了箱子底，再没动过。刚开始的时候，姜佑就像个白痴，篮球不会，足球不会，乒乓球也不会，但是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他，似乎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生命里面固有的东西一样。
不过，羞涩也好，肆无忌惮也罢齤。运动也好，休闲也罢。姜佑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变过。一如我刚认识的他。从上盆，到笑成菊花，揍性不改。
高考完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提着一提酒爬到学校办公楼的楼顶上喝酒。
那天晚上，星光灿烂。学校异常安静，偶尔传来学校前街道的汽笛声，蝉鸣蛙声，剩下的全是清风绕过耳畔。
喝道一半姜佑说，咦，北斗星没了呢？
我也抬头看，果真不见了。那么多的星星，怎么偏偏北斗不见了呢。
然后姜佑晕晕的说，北斗在不在无所谓，牛郎织女在就好。
我说你看见了？在哪呢？
那边！他指着天空一隅。还有那！换了个方向，说，那还有！
你真当我傻啊，哪有这么多牛郎织女。呵，多了就不再是牛郎织女了，痴男怨女罢！
有啊，三颗连成一条线的都是牛郎织女，要多一点的，这天下的有情人才能都成眷属。
你说等我们大学毕业了，会变成什么模样。姜佑接着说。
我不知道，都会成熟吧。也许都会有女朋友。
姜佑嘿嘿一笑，说，恭喜，你丫又离自己的梦想进了一步!就差孩子了。这不是你一直梦想的么。我的梦想呢。
姜佑喝了一口酒，看着办公楼前面的灯光，照亮了一片青石板地面。再往前是一片很大的花坛，种满了紫叶小薜，周围是葱郁的太阳花，太阳花晚上是看不到的，就如花坛左边的小亭，隐约着轮廓藏在黑夜里。
我一直以为我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学习，会找个马马虎虎的工作，或许就这样过上一辈子也说不定呢。可是你改变了这一切。你不会知道，碰上你这个混蛋让我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真齤他妈没意思。
我不想要这样的人生。我也要活的精彩。我喜欢高兴了就出去疯，翘个课，难过了就发泄下，去喝酒，吹个风。我喜欢尝试新的东西，让我永远保持新鲜感。喜欢有这样一个哥们，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害怕，不会退缩。
我还没疯够呢兄弟，你别以为我们这样就结束了。Game over？哼，姜佑轻蔑的笑。然后摇起头。
是啊是啊。我说。然后便不再说话。我突然很难过。对于告别的难过。人生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但有多少能成为交心知己。能碰到姜佑我一直觉得这是缘分，尽管以前我从不相信。我心里面更愿意相信这是缘分来着。
不知不觉在楼顶顶上睡着了。依稀觉得这风吹的真让人舒服，然后耳边几只蚊子，挥手拍打在脸上，然后就天亮了。
那天晚上我和酱油约定等我们大学毕业之后，还要这来这里双龙汇。因为忽然觉得这不是结束，开始而已。
而这里，只是起点，不是终点，我们打好行囊，收好梦想，要走的更远。
但是第二天看到姜佑哭成一个泪人，我更加的难过。这个傻齤b，不知到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嘛。

3
学校离家太他妈远了党
姜佑：
我对沈聪说过，这不是结束，好玩的才刚开始呢。我们不应该感伤，应该用期待把心底塞的满满的。
尽管是这样我仍像**一样会想到这个词。这个词让我想起郭默。沈聪不知道的是我那么珍惜，那么舍不得，那么痛苦更多是想到郭默。
我的好友郭默。我怀念的郭默。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初二的时候跟着家里去了宿迁，那时候我们约定说等我们都长大了，一定要去一个地方，工作生活。
后来听同学说郭默高一的时候出车祸，走了。我的身体一下被掏空了一般。当时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一个人就这样说没了就没有了，所以一直到现在提起这个词我就浑身乏力的恐惧。我见不得亲人逝去或者友朋离开的场面。
我如此的恐惧失去。那夜，夜色满地如清霜。
我知道我坐上车的那刻沈聪肯定在背后骂我，我也一样，**，好好的活。
后来沈聪问我哪天到底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北斗星来着。我奚落说你还好意思问，你忘记了我们是面朝南方的了，我们以正南为正y轴，九十度旋转脑袋，转晕看都不会看到脑袋后面的北斗！
录取通知下来的那天，沈聪打电话来，说在海南。我说我知道，不意外。这回你知道什么是冲动是魔鬼了吧？想后悔可晚了。
我知道沈聪是被一个旅游手册骗去海南的，有段时间沈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关于海南的旅游手册，每天都会翻看。
就像济南诸多因为一篇济南的冬天吸引而来的莘莘学子。如果我是骗子我也不会放过沈聪，这货什么智商我太清楚了。
不后悔，就是有点舍不得。沈聪幽幽的说。
我一阵得意，舍不得我啊？
舍不得这些坐车的钱，做火车都要四百多，真浪费啊......
你给我滚！！我提着电话听筒站在原地，看着阳光透过纱窗穿过我的身体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清晰的影子，忽然有些恍惚。
那个暑假我无数次的嘲讽沈聪，就像他做了一件本世纪最丢人的事情一样。可是一年之后我随着南下的列车，乘着破浪的船到了海口的时候，感受着无限贴近我身体的蓝天白云，无尽的海风夹杂着海的腥气扑面而来，忽然明白过一件事情，关于青春的冲动也好，鲁莽也罢，几年之后你回头再看，当初的想法还在吗。
也许会庆幸也说不准。我着实的非常羡慕沈聪，这却是后话了。
我调剂到了德州。我没沈聪的脑子，也没他对于生活的理解。考到这里当然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不需要自己站的那么高，也不刻意要在人生的路走的那么远，他说对于自己而言，幸福，不是过程也不是什么终点，随遇而安就是了。
我从不否认沈聪是我的启蒙老师。从三年前他伸出右手，左手抓在脑后，进入我的世界开始。我铮铮的看着自己的人生观楞是要扭曲成沈聪的那种模样，心里没有抗拒，也没觉得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德州，我默念这我将要朝夕四年或许要更长时间的城市，心里并没有一点概念。那是个什么样的城市，又是怎样一种模样。

一片茫然的看着车窗外面。路过一片一片的玉米地，大片大片的树林，几条河。穿梭，却没有风的呼啸。那么一刻我特别的希望这趟车能够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要停下。永远没有终点。
如你所知，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恰如己愿。
车子颠簸着进了汽车站。我试着回忆我的心情。似乎是没有心情，我讶异于自己此刻的状态。浑浑噩噩的跟着人流不知所以。没有一丝的兴奋。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半年之后我才忽然的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于是很多人看到我执拗的大声呼喊，give me a suprise！整个学校都塞满了三叶草，我又怎么可以没有希望。
我从来不把故作姿态当做一个贬义词。因为我时常要使自己保持一个故作姿态的样子。当我想学习但是却的的确确的一点也提不起兴趣的时候，我就会故作姿态。我总要做一个学习的样子出来，不然我会躺在寝室的床上，或者低声骂一句，提上包带着相机走出去。
这还不算，败类王小一会贴在我的耳朵边上冷嘲热讽令人不能忍受。
这个全世界都知道是败类的王小一。屌丝王小一每天必做的事情就不是泡在贴吧，就是地下城与勇士中。
王小一与赵八千最乐此不疲的事情就是讨论游戏的技巧，并且大骂游戏客服态度的恶劣，与服务器的差劲，但是从来不改变他不会离开游戏的决心。
差点忘记了丸子和梁十二。
丸子身高180，走起来就像一堆肉，说推土机更形象一点。真怀疑是豆腐长大的。彪悍的山东大汉，整个一个变形金刚。但是丸子其实温柔的很。轻声细语的变形金刚，你见过吗？如果不够明显，织毛衣的变形金刚，你见过么？
看到丸子和梁十二我就暗骂自己我特么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遇上了这些熊人，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梁十二戴了一副黑色的大框眼镜，笑起来让人总能想起十八禁里猥琐大叔的嘴脸。最最不能忍受的是，这厮竟然是个科技控。

真快，就这么一晃眼，狗尾草也已经长大了。我从不排斥有人要把我说成狗尾草。从什么时候呢。从我遇见了那首诗开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可不就是狗尾草么。蒹葭，我身子低到你看不见我开放，沾了满穗的露水，兀自摇曳，笑听春风。
现在是盛夏，但是影楼最忙的时候是春天。
为什么来着？记得上个春天的时候，春春站在门口啧啧的说你听听，这春天一到，猫啊狗啊都开始发春了，没完没了。
那时我正端着一杯洛神花茶，满条斯文的喝着，声调不高不低的说不然你想怎样，这春天地气萌动，别说猫儿狗儿，人也都是一样。看见枝繁叶茂，花开花谢的都矫情的不行。总要幻想来一场浪漫的春之邂逅。我就不明白了，谁谁谁不是说过，只要心里有爱，在哪不都是春天么。
春春说谁谁谁说的啊，你自己吧？再说了这不是挤兑自己么，你说哪次不是你矫情的最狠？
我乐意，这叫自嘲懂不懂。躲进小楼成一统，你管我矫情不矫情呢！
是是是，我们管不到你，至少你还没外边这些野猫子和这街上的一对对烦人。赤裸裸。明明是荷尔蒙过剩，偏要拿爱情这两个字来遮掩，你看着一双双璧人，可是一看眼神就知道，谁不知道谁么。
别，清姐说，小丫头你们就不能小声点？咱这是婚纱影楼，顾客听见你还吃饭么？
一下都噤声了，清姐是影楼一姐，每次大单子老板都要交给清姐，因为清姐的技术确实没的说。
我想这大概就是春天是旺季的原因了吧。春天外景的景色也不错。
刚开始我跟着清姐外景拍摄，清姐说我有灵性，其实可以做个摄影师，便经常提点我，现在我已经是一名摄影师了，因为前期主要跟着清姐，做过的外景也比较多，所以老板经常安排我跑些外摄。
很多摄影师傅不喜欢外边，外摄很累，但是，说实话，我其实很喜欢，喜欢广阔的空间，且不拘束。
借着拍摄之便我去过很多很久以前自己想去但是从没有机会去的地方。
辽阔的大海，咸涩的海风似乎要将海水的味道吹进我的脑子里。幽深的森林公园，树梢上的叶片簌簌低语，鸟的婉转歌喉由远而近，若有若无。或者恢弘的广场，走在大块的大理石砖上面，仿佛听到低语的诉说。无际的黄花地，逶迤的薄云紧贴着湛蓝的天空。清风拂过，微微卷起我满头的长发，旋即向远方吹去。
我努力认真的拍摄每一组动作。看着每对新人深情对望，激情舌吻，或者恬然相笑，每次我都会偷偷的想，我和苏南的婚纱照又会是怎样一种场景呢。

5
喜欢上配角真是一件伤心的事
姜佑：
“这天气有病有病有病有病~绝对有病！”
“之前还有太阳呢，突然就刮风刮的树倒了，又开始打雷.....”
“这的雨就不能叫下雨，直接就是往下倒的。一朵云过来了是暴雨，五分钟之后走了就特么又是艳阳天了....”
我笑着听沈聪大发牢骚，而且津津有味。有时候我觉得现在和沈聪说话，他的语气里都带着海南口音，入乡随俗了一般。我想象着他走在没有尽头的椰林里，表情异常生动的给我打电话。
他曾寄给我的明信片都会有椰汁温和的味道，还有着热带绿色植物刺鼻的清香。
“喂！我说话呐，你听见了没啊？！”
我对着手机话筒点了一下头，猛然醒悟沈聪是不可能看到我点头的，于是说，“嗯，我听着呢。说完了？”
“......没有。”
“那就继续。”
“我说你带点感情好不好，弄的我跟死人说话一样。”
“.....”
“给你说我在教学楼转角去遇上一个女孩，挺漂亮，特气质，一下就喜欢上了。”瞧瞧，一个单身男人的视线总是离不了女人的。

7
不掉色的牛仔不是好牛仔
冯笑雅：
我总是偏爱浅蓝色略带清爽的牛仔裤。同寝女友总会笑着问我说冯笑雅，你的裤子在哪里买的，真好看。这种颜色现在真不好找。明明是那种颜色，洗两次就变色了。
其实买裤子倒是其次，这种颜色是我洗出来的。
有一次外出买牛仔裤的时候，看见了一件颜色并不是很浅但是也能说的过去的牛仔，便买了下来。原因不是这颜色如何如何，只是看到标签上说清洗会有掉色现象，但颜色变化富有韵味。
我想如此卖裤子的商家大概不多了，你买裤子的时候问老板，这裤子掉色吗，老板说不掉，掉色你回来找我！那表情就像我抛了一枚硬币，老板闭上眼睛一本正经的说不是正面就是反面一样自信满满，而且吃准了就算是这裤子掉色你也不会回来的嘴脸。
除了学习之外，我所有的生活都与理性无缘。我不甘做生活的俘虏，精打细算，目标明确并不是我的强项。
我需要意外的惊喜，就像对于相比校外我熟悉的几条街道上经常光顾的几家书店和餐馆，我更喜欢在无边的城市四处游荡，某个拐角的老书店或者某条老巷的小吃更能给我带来不可言说的欣喜。
就像我发现能洗出更能令人赏心悦目颜色的牛仔裤。我想大概就如这个世界一般，荡涤心灵才能洗去一身的浮华。
耐用的牛仔裤，在岁月和清水的荡涤下褪去造作，这才是牛仔裤真正的魅力所在吧。
一条条牛仔裤摆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道难题。
我向来不喜欢快餐式的感情，我怕那经不起磨难。这恰是时间的一个特点，我能在时光里找到那个经得起磨砺的感情。我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而且从来不会因为害怕时间流逝而担心韶华蹉跎。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认真青涩的脸庞，一副黑色半框眼镜。凌乱的长发向右偏分，留海遮住浓眉。我构想的想太多先森大概是这样模样，也许是另外一个样子，可是谁知道呢。
从他说美人鱼的一滴眼泪开始，我就在想象这个已经轻叩我心扉的坏人是怎样的“嘴脸”。如何能写出这样贴切的话。这个传说，我从未听说过，兴许是他自己杜撰的吧！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是怎样的三头六臂躲过时间的考验，可是说实话我心里确实慌张的紧。也许他并无意，也许他的确是条可以经得住岁月的好裤子，但我又如何能留住他呢。
他写的东西我大多都是喜欢的。从他初期的激扬文字到后来的含蓄内敛，其实一直都没改变，他热情，而且富有梦想。他从不会因为挫折改变对生活的态度。他总说生活是第一位的，生活才是他活着的意义，我简直同意的不能再同意。
但是他说我们这种人在别人看来很装逼，而且就是傻帽一样的存在。
这个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是个傻子。因为他总会说如果我们就此满足，那就太傻了。但是自己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做到。他从来不会越雷池一步，规规矩矩的以我们的网络圈子为半径，在圆周上规律运动。
想太多先森从不说自己是个好学生，有时会对学校的安排的课程失去兴趣，经常逃课。百无聊赖了就会背上背包，坐着火车去周围的城市来一次短途旅行。他从不去看旅行手册，只是随意的跑几条街道，或者爬上几个显眼的山丘，玩上一段时间就会回去。
我问他为什么要跑去这么多地方，我其实已经想好了他会要说的答案并准备与自己验证。我以为他会说，想要去看更多的风景，了解自己从未知晓的世界。
可是他貌似淘气的说了让我更加想了解他的理由，我从未想象过有人会因为如此而去旅行。大概是我肤浅了。
他说，我要去体会生命的力量呀。去体会那些放肆的，流淌的，喷发的，愉悦的，自由的力量。人和世界是一样的。
如果是一样的，为什么感情这里有些人就畏手畏脚了呢！我小声的嘀咕。
想太多先森说，蛋花妞，和你聊天身心愉悦，最近饭量又增加了不少，你功德无量呢。我开了个聊天帖，恭候大驾。
于是这个帖子就像一个生活频道一样，开始记录一些生活里的点滴。想太多先森因为生活无聊去哪里闲逛了，又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个不错的书店了，某又在某处看到一笑话，又或者蛋花妞发现那里的鲶鱼火锅真的让人留恋了。在德城某处又发现了一个恬谧安静的好去处了，鲜奶吧旁边的糖果屋的山楂卷超赞了，如此等等。
夏意盎然。

有时候会有大学生在操场中间踢足球。七八个人分成两队，人少的时候就会摆上一个小的铁架球门，球门大概有一米宽，所以连守门员都没有。
远远的走过来一个面庞清秀的学生，留着长长的头发，风一吹有些散乱，他到也不在乎，招呼了两声之后便加入了进去。
我虽然不怎么懂足球，但是我知道足球这项运动是要讲战术的，有些人踢好自己的区域就可以了，但是刚刚加进去的学生似乎早饭吃了太多，有力气没有地方发泄一般，追着足球，在满个足球场里面疯跑。
我望着这个执意要耗费掉自己全部体能的疯子愣神。
半个多小时以后终于没了力气，退了出来，躺在场地旁边的草皮上看天。我仿佛能听见他空气顺着他张开的嘴，灌进宽大的胸膛，然后再用力粗野的大口呼出。想来他们是极其熟稔的，不然的话谁碰上这样的疯子不被气疯才怪了。这哪里是踢球，分明是捣乱来的。
学校虽好，但我不能不说，只有学校加上这些大学生们，才能算的上是一个头尖绯红刚好成熟的桃子。
昨天苏南说今天发工资，要一块吃午饭庆祝一下。我想起这回事，便起身从看台上下来，离开了学校。
苏南在一个中式餐馆打荷。他说庆祝的时候一般都是买上好些材料在我们租的房子里，给我做上一桌子的美味。苏南向来自诩说虽然单就打荷的手艺就在德州无敌手了，但是做菜也不输餐馆里的主厨大叔，只不过老板从来没给过机会而已。
表姐有一次问我是怎么被这个臭小子骗到手里的，我支支吾吾说他为我做过好多事情，才把我感动的，要不然怎么显示本姑娘的矜持。可其实当时却并非如此。我是被苏南搞的神经衰弱才落入了他的圈套。


从游乐场出来已经很晚了，倒了一次车就没车了，我和苏南只能走回去。苏南这傻小子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伸出手来想握住我的手，而我总能回避。我又开始面临在石凳上的境遇。我无奈的把双手搭在背后。
怎么办，怎么办好呢。我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等我们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只能又失望了一回。想拒绝都不能真是件丢人的事。
我心一横，问苏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苏南扭扭捏捏一番说，我喜欢你，这个青涩少年的低微声音忽然间让我觉得心颤。我心里想你终于说出来了，虽然是在我的威逼之下，可是我一下就没有拒绝他的想法了。他是个不错的人呢。
我看着苏南停顿了一会说，好吧，如果说我没有你喜欢这般喜欢你，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脾气很臭，还总是骂人，你还坚持吗。
嗯，陈望秋，我喜欢你这件事，与你无关，所以我不管你到底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你是改变不了的。我知道你脾气很臭，也知道你会骂人，我还知道你不怎么合群而且不喜欢和别人一块玩。可是这不重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说到这苏南抬起头望向我的脸。仿佛一定要看穿我的想法一般。
让我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还真有人这么傻，可以不计后果的喜欢一个人啊。
是啊，我傻我才告诉你。所以不喜欢就拒绝我吧，别让我有所期望。苏南的声音顿时萎靡了几分，隐隐的有一些失落。
你想的美，惹了本姑娘就乖乖的认命吧，我还没见过点了火就自己跑掉的混蛋。也不允许。你听见了吗！
给我听歌的时候你在干嘛？
....我在给你扇蚊子。
我听了之后肆无忌惮的大声笑起来，笑弯了腰。苏南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挠着后脑勺。咧嘴憨笑。
即使七八年之后，我仍旧记得那时一路在时光里氤氲的风景。天高云阔。阳光透过高大的杨树零碎的散落在柏油马路上。过去一辆轿车，带动着温热的空气翻起我和苏南两人的衣角。树梢上的叶片簌簌低语，蝉的声音由远而近，若有若无。然后看见两只小鸟，受惊似的从草木从中蓦然腾起，朝原远方向的树飞去。
记忆这东西真的不可思议。那片风景当时未曾感觉如何美好惬意，甚至未曾注意这些东西，可是当你回想时，这些风景就像早已打印好一般，整整齐齐的放在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