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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一触即发(续)(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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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是国际惯例。


1楼2012-09-22 15:03回复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个人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亲情,爱情,友情,这些在那个年代显得是如此的珍贵,在我们现在看来仍是最能打动心灵的。感谢张勇老师写的小说并亲自改编成了剧本,虽然《一触即发》只是谍战传奇剧,和很多正剧不能相比,但此剧对各人物的刻画仍是那么动人,感谢钟汉良,白凡,李玥,杨蕊,李立群,徐翠翠,丁子玲,朱键钧等演员的精彩演绎,多谢你们共同给我们带来这样动人心魄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是伤感的,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写续文,以下是凑数之作。


    2楼2012-09-22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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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1943年8月,上海,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霞飞路上缓缓的开着,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他叫刘阿四,他的手很稳,后座坐着他的老板,在刚上车的时候,吩咐他开慢些,所以刘阿四不急不慢地操作着方向盘,他知道老板刚才赴了一趟鸿门宴, 虽然自从日本人 占 领 上海后,这样的场合,老板去了不知多少次,但这次当老板走出那扇黑漆漆的大门时,显得尤为的疲惫,上车他只说了一句“去小石头胡同,把窗户打开,开慢些……”就斜靠在后排的座位上,闭目养起神来。刘阿四也不多问,多年来的默契,主仆二人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此时,他知道老板需要清静一下,整理一下思路。
      荣初坐在车的座,闭着眼睛,心里涌动着各种情绪,刚才和冈村的会面,他知道已经让这个日本人对那个大汉奸李士群杀意更浓,这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现在已经达成,但之后的闲聊,却让他已经平复六年伤痛,却又开始痛了起来,不仅如此,还使他陷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
      “荣先生和我的一位同窗长得真象啊!我记得他叫杨幕次,他是我的学弟,在大学里,他不是成绩最好的中国学生,但却是给我映象最深的中国学生之一,他始终精力旺盛,做什么事情都认认真真,执着得象个军人。”
      荣初明显感到自己的呼吸一滞,痛楚从胸口弥漫到了全身,他不知道这个日本人是否真的与阿次是同校校友?而此刻提起阿次是什么原由?
      “……杨幕次是舍弟……”荣初稍稍沉吟后,做出了回答。而后,荣初抬眼看着冈村道:“这件事当年在上海滩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冈村先生不知道吗?”
      “喔,我一直以为只是人有同名而以,却不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冈村漫不经心地轻抿了一口茶。“我记得当年杨幕次亲手杀死自己的养父母,为亲生父母报仇,最后自尽以报养育之恩……”
      


      3楼2012-09-22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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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荣初心里清楚,当年上海滩发生的事情,冈村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清楚,当年为了掩盖阿次死因的那些报道,冈村是否真的相信。
        “冈村先生您是知道的,舍弟是个很执着认真的人,又重情义,我有时在想,把当年叔父为了一女人,为了家父的财产地位,将我们一家弄得家破人散的真象告诉他,这个决定是否真确”。
        “荣先生很爱护这个胞弟嘛?”
        荣初心中有些担忧,在日本人眼里,他一直是以不择手段生意人的形象示人,现在这次闲聊会带来什么后果?
        “虽然我和他没有一起长大,但他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双生弟弟,可惜,他始终过于执着,不懂变通,才会走上绝路,而且他的遭遇让我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哦?”冈村的眉头一挑。
        “他死后没多久,就有人开始动杨家的资产,如果不是我,这些资产恐怕就要易姓了,那些所谓的朋友也只不过想在那里分一杯羮,我算是看出来了,在上海滩只有永恒利益……”荣初说得有些愤然,而又理所当然。
        “所以,荣先生就留在了上海,您这一留不要紧,小半个上海公共租界的地产,都归您了。”
        “战争有一样东西贬值最快,就是地产,同时这也是块金矿,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这里是大上海,就是再贬值的地产,也会成为金矿的。”荣初此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对冈村微微颔首致意。
        冈村也笑了笑,又转向了其他话题。
        荣初明白,他是过关了,他让日本人知道自己之所以不择手段,比之前更加的不择手段是因为杨幕次,这一点,他已经让日本人放心了。
        ………………..
        冈村站在窗前,目送着荣初缓步走向他的轿车,轿车启动,离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他身后的门响了。
        “进来!”
        一个通讯兵走了进来,手中有一封写着“密”字的信件。
        冈村挥了挥手,通讯兵将信放下,行礼走了出去,门关上了。
        冈村打开了信,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他显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连眉毛都有些抖动了。
        “您这是怎么啦?”屋内一角正在收拾的妻子问。
        “没什么,我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一个我们今天来的这位客人也可能感兴趣的消息……”
        冈村看着远去轿车的车影,掩不住脸上那阴沉的笑意。
        


        4楼2012-09-22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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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小石头胡同,俞晓江正在厨房里忙着,心里想着上午收到的重庆方面来的电报:
          “山鹰回林。”
          这是说明重庆方面将会派一个很重要的人员回上海,自从军统,中统在上海的地下组织被76号破获殆尽,这是重庆方面第一次有这么重要的行动,想到76号的疯狂,俞晓江不由得暗自庆幸,作为军统第一批的潜伏人员,她的身份只有杜旅宁等几个军统高层知道,而在上海唯一和她单线联系的军统一组副组长方振山在76号百日行动中饮弹身亡,从那时起,俞晓江得到重庆方面的指示是定时交换消息,但不要有具体行动,等待近一步的命令。
          俞晓江麻利的理菜,切菜,抄锅,俨然是一个家庭主妇,她的公开身份是荣氏企业下属一个公司的行政秘书,一个普通的职业单身女性,但她的邻居都知道她有一个极有身份的男友,这个男友不常出现,但只要一出现,俞晓江就会这样忙活,邻居们都很识相,在上海这个地方,一个单身女子光靠自己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身边总要有这样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这个人不一定会给你名份,但足以使你衣食无忧。
          俞晓江很早就从邻居的支言片语中了解了自己的“处境”,这倒不失为一个和荣初相处的“方式”。
          在杨幕次牺牲的第二天,和荣初一起擦干眼泪后,他们做出了决定,分别向社旅宁和夏跃春汇报了杨幕次情况,并表示,荣初可以代杨幕次留在上海,收集情报。
          俞晓江很清楚杨幕次和荣初除了相貌上的相同,处事方式,能力,是各有所长的,荣初虽能代杨幕次留在上海,但不可能做到一个职业特工那样的身手,所以只能利用他的关系收集更高层的情报,这才是上策。如果双方都认为留下的是杨幕次,那么他们不仅不能完成任务,反而会拖累整个潜伏的计划,还有就是俞晓江的私心,收集高层次的情报相对于执行具体行动任务要安全些,利用搭建高层的关系网,荣初会更安全。
          


          5楼2012-09-22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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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天气已经过了立秋,清爽的秋风把闷热的暑气吹散,荣初下了车,回头和刘阿四说:“明早来接我。”,刘阿四应了一声,开车走了。
            荣初慢慢踱到俞晓江家门口的小石桥,他没有象往常一样快步走向俞晓江的家,而站在石桥上,看着慢慢西沉的太阳,任初秋的风吹佛他的面颊,一种之前从没有的疲累从心中弥漫开来,眼前是雅淑的笑颜,耳边响着阿次绝别时的话语,荣初的心沉了下去,下去……
            “阿初,你怎么站在这里啊?快进屋吧!”
            荣初回过神来,看到俞晓江站在面前,她轻柔而又坚定的声音,把自己的心拉了上来,荣初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没事,只是想站一会儿,吹吹风,整天闷在各种交际场合,透透气!”
            两人并排走下桥,向俞晓江的小屋走去,荣初看着俞晓江,她的子很有力,并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么多年,从没有改变过.
            荣初知道俞晓江对弟弟的情愫,杨幕次的死对俞晓江的打击不亚于他这个亲生哥哥,但自那次痛哭之后,俞晓江从不在自己面前提及对杨幕次的思念,就是在弟弟的忌日,俞晓江也没有再流一次眼泪,这个女人究竟用多大的勇气来面对心中那永远的伤痛,荣初无法知道。
            回到小屋,太阳已经完全的沉到地平线下了,荣初和俞晓江围坐在小饭桌旁,一盏小灯放在中央,桌上放着三个精致的小菜,一碗炖汤,俞晓江从一旁的饭圃里,盛了两碗饭,放在两人面前,荣初端起碗,夹了点小菜,开始吃了,俞晓江看着荣初吃饭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放下心来,也慢慢地吃了起来,屋外秋蝉在不停的叫着,显得屋子里格外的宁静。
            “跃春那里没有什么新的指示?只是说延安那里缺乏**,问你是否可能安排运一些过去?”
            “唔….”
            “重庆方面,到是有大的动作,会有一个大人物来上海,具体的情况,晚上的电台广播会详细说明的。”
            “这不奇怪,这是备选方案之一,执行这个清除计划,戴老板肯定会从重庆派一个重份量的人过来,不过可能不需要他动手,最早九月,最晚十月,那个令戴老板头疼的李士群就会被日本处理了。”
            “你确定?”
            “是的,这是戴老板的上策。真没看出来,周佛海竟然会被说动。”
            “日本人真的要动手?”
            “不错,今天在冈村的酒会上,他对李士群三番五次的推诿他的命令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我已经嗅出了他的浓浓杀机,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但我想日本人不会等太长的时间的。”
            “太好了,这对我们也是个好消息!”
            “是的,不过……”
            荣初抬起头,看着俞晓江:“有件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什么事?”看到荣初欲言又止的样子,俞晓江不由得警觉起来。
            “那个冈村和我说他是阿次的校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目前他对之前报刊上阿次的死因没有怀疑,但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不是很好。”
            俞晓江的身子一震,象是被毫无防备地打了一棒,她极力的忍住心中涌起的痛楚,但这几年一直压在眼底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荣初顿了顿,终于没有劝出声……


            8楼2012-09-22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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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重庆凌晨,春和医院重庆分院,夏跃春完成了当天加出的最后一台手术。
              春和医院重庆分院是在上海沦陷的第二年,在荣家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而夏跃春则是因接到了调任重庆地下党的命令,很快离开上海来到了重庆。因为有荣家这个大财团的资助,春和医院的储备总是很充沛,所以来这里就诊人越来越多,春和医院重庆分院成了重庆最好的私立医院之一,而作为春和医院重庆分院的院长,第一把刀,夏跃春总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医院里的手术,还要负责重庆第一小组的络联站的建立。
              今天,夏跃春的心情不错,他刚为两个在空袭轰炸中受重伤的中共驻重庆办事处的人员动完的手术,手术很成功,两个人都不用截肢,如果后期治疗训练跟上的话,两人的恢复情况是很乐观的。能直接帮到自己的同志,这让夏跃春心情很舒畅。
              夏跃春换好衣服,走出医院的大门,虽然现在是凌晨,但7月的重庆天气异常的闷热,夏跃春把衬衫解开几个扣,往医院的宿舍楼走去,他没有注意到,一辆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小轿车慢慢地跟跟在他的后面,当他拐进一个小巷离医院宿舍不足百米的地方,跟在后面的黑色小轿车突然加速横在他面前,还没等夏跃春反应过来,从车上跳下两人,把他一把抓住,并拖拽上车,而后,小车一溜烟地飞驰而去,只留下黑沉沉的夜色在身后。
              车上的夏跃春刚要挣扎,就被戴上了手铐,刚要质问对方,嘴就被布堵得实在,很快一条黑布把自己的眼睛也蒙上了,刚刚把自己抓上车的人紧紧地贴住自己,夏跃春不再做无谓挣扎,心里盘算着这些人的来历;
              “自己暴露了? 如果是这样,那来的就是中统或是军统的人,在国共合作期间,这样秘密逮捕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自己的公开住所里没有地下党的相关文件,在建立起一组联络站后,已经把电台等重要的设备放在安全的联络站了,目前和自己有直接联系的上线不在重庆,不会有危险,两个下线,一个不在联络期间也安全,另一个,俞晓江会以和自己失去联络的三天后,直接和延安相关人员联系,所以只要线在自己这里断开,那么组织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夏跃春坦然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这样了。
              车还在路上飞驰,一是心里已经做了打算,二是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实在是太累了,随着车子的颠簸,夏跃春竟然昏昏欲睡了,正在似睡非睡之间,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夏跃春被拉出了车,架着往前走,很快他被带进了一间屋子,堵住嘴的布被扯出来了,蒙着眼睛的黑布也被拿了下来,周围灯光很亮,夏跃春眯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适应的屋子里的光线。
              这是一间医务室,很干净的医务室,四周的墙壁很白,房间很大,夏跃春有些吃惊,这些人没有把自己送到审讯室,把自己挟持来的人不是军统也不是中统,而是黑道的人要自己来做手术不成?但很快一个人的出现让他否定了自己新的想法。


              10楼2012-09-22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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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房门一响,进来了一个人,他一边走,一边在大声的向夏跃春赔着不是:
                “夏院长,真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把您请过来,请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意思!”
                夏跃春回身看去,进来的是刘云普,他身着军服,满脸堆着笑:
                “夏院长,怎么样?没受惊吧?”
                夏跃春举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问:“刘副官,这么多年没见,你就这么欢迎我?”
                刘云普将夏跃春的手轻轻按了下去,没有要打开手铐的意思:
                “真对不起,夏院长,这不是我的主意,但,是处长的命令,我不能帮您打开!”
                “杜旅宁?”夏跃春心里一紧,脸上不动声色。
                “那我是算被逮捕了喽?罪名是什么?”
                “夏院长,别这么说,从上海到重庆,您的名望那么高,谁会逮捕您呢?”
                刘云普还是满脸堆笑,带着歉意说。
                “这不是我们知道您是春和医院………不!应该是整个重庆,还带上上海,您是外科手术刀的这个!”
                刘云普伸出了大拇指。
                “不仅如此,夏院长您还是外伤肢体康复的专家,我记得你们春和医院就有这样的专门疗室……….”
                夏跃春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现在他想看看刘云想亮什么牌,从他不肯给自己松开手铐情况来看,这次应该是杜旅宁的命令,
                


                11楼2012-09-2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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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只老狐狸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呢?
                  “夏院长,我也不瞒您,这里是白公馆,但您可别误会,您不是囚犯,我们请您来呢,是因为我们这里呢,有个病人,受了很重的外伤,已经昏迷近六年了,这不,前两周,他醒过来了,您看这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挑杜处长要…….”
                  刘云普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夏跃春,接着说:
                  “夏院长,您别看这小子他嘴里没说什么,可我都看出来了,他呀,不太想活,不过也难怪,他现在除了一只手稍微可以活动一下,其他的都不能动,他已经一周没有吃过东西了,我们这里的医生把他那只可以动的手绑在床边,用鼻管给他灌营养液,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就可以把那个管子给拔出来……”
                  刘云普又停了下来,求助式的看着夏跃春,夏跃春明白了:
                  “你们是想让我试一下?”
                  “我就说嘛,夏院长肯定能帮忙的。”
                  “我是个外科医生,照你的说法,你应该找一个神经损伤科的太夫,而不是我?更何况,如果病人本人没有求生的意志,医生再花多大的力气,也是行不通的呀!”
                  “能找到的最好的神经科大夫已经找过了,就是一句话,希望和失望并存。最后,杜处长想到了您,所以,我们才请夏院长您来呀!”
                  “为什么?”
                  夏跃春有些糊涂了。
                  “您是荣初先生的同窗,也是好友。”
                  “这个有帮助吗?”
                  刘云普压低了声音。
                  “太有帮助了,因为这个病人是阿次,是杨幕次,是荣初的亲弟弟!”
                  “……….”
                  夏跃春整个人都惊呆了……
                  


                  13楼2012-09-2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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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1937年冬,上海,杜旅宁和刘普刚走出侦稽处的大门,迎面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您是杜处长吧?我在报纸上见您的照片……”
                    见杜旅宁行色匆匆,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那人急急道:
                    “是阿春让我来的……他让我给您带一封信,说是您一定很感兴趣,是你们通缉的一个日本女间谍……”
                    “信呢?”
                    杜旅宁停下了脚步,那人把口袋里的信交给了他。
                    杜旅宁打开了信,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眉头紧锁,对刘云普说:“给他三块大洋!”
                    打发那人走后,杜旅宁和刘云普上了等在一旁的车,开了没多久,杜旅宁吩咐道:
                    “先去日本茶室!”
                    “处座,出什么事了?”
                    “刚才那封信是阿春昨天帮徐玉真寄给荣初的要求今天会面的信,应该就是现在了,你说阿次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处长的意思?”
                    “如果阿次知道,那今天去日本茶室的人肯定是阿次,这小子,要做什么?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如果他不知道,那今天荣初将身置险境,他是阿次的大哥,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他。”
                    …………………..
                    日本茶室,三面环水,只有一个进入的通道,杜旅宁和刘云普划了一艘小船,向茶室驶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茶室中央,究意是荣初?还是杨幕次?再划近一些,那个身影已经和人缠斗起来,看着那娴熟的动作,刘云普轻叫道:“是阿次!”
                    杜旅宁神情严肃,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小船轻轻地靠上了茶室的边廊,和杨幕次近在咫尺,刘云普刚要上岸,就听见枪响的声音,抬头一看,杨幕次中枪了,他不知道杨幕次中了几枪,但他清楚地看到杨幕次费力的从腰间解下了一个手雷,刘云普立刻明白了杨幕次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他挺身跃上茶室的廊台,在手雷保险被打开的一瞬间,他将杨幕次手中的手雷打落,手雷滚向枪手,而他则用身体将杨幕次护住,趴在了地上。
                    一声巨响后,刘云普被震得几乎晕厥,抬起头时,杜旅宁也已经到了廊台,他把杨幕次抱了起来。
                    “他还活着,快!送他去医院!”
                    杜旅宁和刘云普为了不和茶室里剩余的人正面冲突,带着杨幕次从原水路返岸,驱车把杨幕次送到离这里最近的一家美国人的医院里……
                    


                    14楼2012-09-22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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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重庆,白公馆,杜旅宁坐在杨幕次的床前,把伤重昏迷的杨幕次弄到重庆是化了些功夫的,总算,那家美国医院安排一架运送美国医生家属的包机直飞重庆,这才大功告成。
                      在在重庆的六年里,杜旅宁每天都会抽时间在这里坐上一段时间,和昏迷中的杨幕次说上一会儿话。
                      为杨幕次做手术的美国医生之前诊断,因为失血时间过长,杨幕次的脑部缺氧,造成这种昏迷的情况,但如果一直给予刺激治疗,他还是有机会醒过来的。
                      这六年里,杜旅宁按那位美国医生的方法,安排了一队医疗小组,每隔三五分钟就杨幕次进行刺激疗法,包括用电激刺激手脚指的末梢神经,用光照刺激视觉神经,每天都用冷热水交替擦身。
                      前面几年,杜旅宁还报有很大的希望,到后来,没有看到有很实质的进展,希望也就一点点的降低了,不过他还是坚持把这种疗法做了下来。
                      令杜旅宁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接到潜回上海密令的当天,杨幕次醒了。
                      杜旅宁马上赶回了白公馆,他心情复杂的走进杨幕次的病房,当看到阿次清亮的眼眸,杜旅宁一时不知道和这个学生说些什么……
                      在杨幕次醒来的第一周,他还是很配合康复治疗的,但到了第二周,他开始抗拒,杜旅宁隐隐知道杨幕次这么做的原因,但这层窗户纸他不能捅破,看着杨幕次的倔强,杜旅宁很着急。
                      ……………………………………………………………………….
                      “夏院长?夏院长?”
                      夏跃春还没有从刘云普惊心动魄讲述中回过神来,刘云普上前推了一下他,夏跃春才猛然惊醒。
                      “我……现在能去看一下杨副官吗?”
                      “请您来,就是让您去看阿次的,不过先等一下……”
                      刘云普还是笑容满面,但还是没有要解开手铐的意思,夏跃春不说话了,他所认识的杨幕次不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因为身体的伤痛而放弃生命的人,那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执意要这么做呢?


                      15楼2012-09-22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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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病房,杜旅宁在杨幕次的床前踱着步,床上的病人闭着双眼,消瘦的面颊苍白的没有血色。
                        病房的门打开了,有人走进来和杜旅宁耳语了几句,杜旅宁点头,轻声吩咐了几句,那个人出去了。
                        杜旅宁看着病床上的杨幕次,道:
                        “阿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你救回来。我不会轻易让你放弃。”
                        “阿次,上海临别时,你答应我会在上海迎接我回去,但你失信了,到了重庆我得到的是你大哥荣初的‘弟代兄赴死,兄替弟报国’……”
                        杜旅宁的声音拔高了起来,杨幕次睁开了眼睛。
                        “阿次,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如果可以,我会尽力做周全。”
                        “但老师只有一个人……”
                        “你不信我?”
                        “阿次相信老师,但老师不能逆令!”
                        “所以,你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
                        “………………..”
                        杨幕次沉默以对。
                        门开了,夏跃春抬头望去,一个人走了进来,向刘云普微微点了一下头,刘云普笑着对夏跃春道:“夏院长,我们去看病人吧!”
                        杜旅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接到一项任务,要回上海几天,如果时间允许,我应该可以见到荣初,你大哥,难道你让我对着你大哥说,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又绝食而亡吗?”
                        “对大哥来说,阿次已经是黄泉人了。”杨幕次仍很坚持。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杜旅宁厉声道:“阿次,好话我已经说尽了!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心狠!进来!”
                        进来的是刘云普和夏跃春。
                        看到戴着手铐的夏跃春,杨幕次吃了一惊。
                        “这两个人都曾是你的救命恩人,一个是你的好友兼同袍,另一个是你大哥的同学兼好友。从现在开始,如果你有一天不配合治疗,我就对他们用刑,这里是白公馆,什么样的酷刑都有,到时我看是你求死的意志强,还是他们的骨头硬……”
                        杜旅宁狠狠的说道。
                        “你……你这是在滥用私刑!”
                        杨幕次拼力想要起身,可身子却一点也不听使唤,唯一可以动的手,也被牢牢的缚在床边。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当年你也不是说我滥杀无辜吗?”
                        杜旅宁俯下身,直盯着阿次,
                        “我说到!做到!来人!”
                        “到!”
                        门口出现了三个宪兵。
                        “把刘副官和夏院长带到刑讯室,从明天开始,只要杨副官不配合治疗,你们照命令执行。”
                        “是!”
                        两个宪兵把面如土色的刘云普架了起往外就拖,另一个推着夏跃春。
                        “阿次,你想从哪个人先开始呢?”
                        杨幕次的眼睛里闪出怒火,但知道这样无济于事,他很快做出了妥协选择:
                        “老师,我……饿了!”
                        杜旅宁手挥了一下,三个宪兵停止了动作。
                        “你非要我这样做,是吗?只能用别人的性命来挟制你?”
                        “你现在满心的怒火,这样很好,愤怒对你有好处,我只希望等我从上海回来时,你可以和我坐在一起下盘棋!”
                        杜旅宁回身吩付道:“把夏院长的手铐除掉吧,给他安排一个房间,从现在开始由夏院长负责对阿次的康复治疗。”
                        杜旅宁又转向夏跃春道:
                        “夏院长这次迫不得以,请您过来,要您费心为阿次治疗。不过您不用担心您的医院,我已经请了两位技术高明的美国外科医生到你的春和医院,他们应该可以胜任的,只要您……”
                        “我会写一份聘用书的。”夏跃春接口道。
                        “夏院长真是聪明人啊!刘副官!”
                        “处……处座!”
                        “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回家了,就住在白公馆,明白了吗?!”
                        “是……是!”
                        “我已经同意配合了,您怎么还要软禁他们!”杨幕次抗议道。
                        “你无权反对!不是吗?”
                        “阿次,我要再次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刚才的命令仍然有效,你给我记住!”
                        “护士,准备给杨副官进食!”


                        16楼2012-09-22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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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夏跃春一直睡到近十点才起来,昨晚的折腾,让他精疲力竭,梳洗完毕,用过早餐,就有人过来,请他去病房了,夏跃春努力保持平静,换上了医生的白大褂,来到杨幕次的病房,杨幕次也刚刚用完餐,护士正帮他收拾餐具,见他进来,护士们退了出去,夏跃春叫住了其中一位,问道:
                          “这里可以去外面的花园走走吗?”
                          “唔,要申请一下,夏医生想出去走走吗?”
                          “不是,我想推杨副官到外面走走,阳光和新鲜的空气对他的康复是有好处的。”
                          “这没问题,我去找轮椅!”
                          护士退出后,夏跃春想和杨幕次说些什么,刚想张嘴,见杨幕次用唯一能动的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并指了指吊灯,夏跃春明白了,这个房间有窃听器。
                          不一会儿,护士拿来了一张轮椅,夏跃春和护士一起把杨幕次扶坐在轮椅上,固定好护架,推着杨幕次出了这幢小楼,来到花园,在白公馆,这是一幢独立的小楼,和前面的**办公室后面的政治犯监禁处都不相连,这里宁静而又祥和,几乎让人忘记了这里同时也是一所充满恐怖的监狱。
                          在一棵槐树下,夏跃春停下了脚步。
                          “杨副官,自你恢复神智以来,出来过几次啊?”
                          “没有出来过!”
                          “如果这样话,护士,去拿件厚一些的外套,还是保险点的好。”
                          护士应了一声,回小楼去了。
                          夏跃春趁机蹲下身子。
                          “阿次,时间不多,为什么?”
                          “夏医生,我在这里,象死人一样躺了六年,现在是战时,人力和物力都很紧张,但军统还能派出人手,同意我老师杜旅宁给我安排的什么刺激疗法,为什么?”
                          “你知道原因??”
                          “军统上层一向对我大哥心存芥蒂,而他现在的所为,更让他们不安,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对付我大哥,我醒来后就觉得很奇怪,就是老师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力安排那么多的人力来照顾我,我只不过是个副官而已。”
                          “之前,我曾经因喝水,呛到气管里,造成一度的窒息,我清楚地看到抢救我时,护士眼中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我老师杜旅宁,应该是更高一层。”
                          “我在这里是人质,是军统日后准备对付我大哥的人质,也许我老师杜旅宁对上面的意思很不以为然,但他也对大哥的身份也心存疑虑,一旦正式的命令下达,他会毫无犹豫执行。我不能在军统对付我大哥的时候,让大哥投鼠忌器!让大哥任有他们宰割!”
                          “而现在,我失去了最后可以帮助大哥的机会!不仅如此,我还连累了你!”
                          杨幕次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就努力活下去,活着就是有希望的,更何况,今天已经不同往昔,你不是一个人,我已经加入你的行例,总是有办法的。”
                          夏跃春握住杨幕次的手,“欢迎归来!” 


                          17楼2012-09-22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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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夏跃春刚送杨幕次回到病房,就被请到办公室,刘云普一见他走进来,马上迎上去,道:“夏院长,处座临走时,说那个聘用书……”
                            夏跃春一拍脑袋道:“差点忘了,我马上写!”
                            夏跃春原打算写两份骋书,一份用中文写,一份用德文,把自己的情况和杨幕次的消息用德文的共产国际的专用密码传出去,但他的打算落空了,刘云普拿出了一份文件。
                            “夏院长,不用您费心了,已经帮您写好了,您只要签个字就成!”
                            刘云普还是堆着笑,赔着小心,看见夏跃春一脸不满,他马上说解释道:
                            “非白公馆的工作人员写的任何东西,都是不能传递出去的,所以请您见谅哈!”
                            “看来情况比杨副官说的还严重,我不是被软禁,而是被监禁了!”
                            “看您说的,夏院长,没那么严重,您看这聘书……”
                            夏跃春无奈的接过刘云普手中已经写好的聘书,签了字,递还给了刘云普。
                            夏跃春发现此刻刘云普并没有昨晚那种恐惧无助的状态,非常的轻松和自在,一点也不象被限止出入的样子,看来昨天他只是配合杜旅宁在演戏,而自己真是被陪绑的一个了。
                            “哎,刘副官,看来我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了,本来我宿舍有个小工每半个月来给我打扫房间的,我上个月的钱还没有结给他,你能帮我给医院宿舍的管理员二元钱吗?请他帮我结一下!让那位工人下次不要来了。”
                            “这应该问题不大的,我叫送聘书的人去办。”
                            夏跃春松了一口气,现在总算是送了一个自己暂时无法履行职责的消息出去,希望自己的下线,能及时启用备用方案,他正要走出办公室,刘云普又叫住了他。
                            “喔,对了,夏院长,在白公馆这里除了我和处座,没人知道阿次真正的身份,只知道他姓杨,是处座的贴身副官,为救处座受的伤,所以……”
                            夏跃春当然明白杜旅宁这么做的用意,即然当年弟弟杨幕次已经身亡,没有必要让复生的弟弟,影响到现在在上海的荣初,夏跃春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18楼2012-09-22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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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夏跃春走出了办公室,走向杨幕次的病房,边走边想下一步的对策,一个护士飞奔过来,
                              “夏医生,杨副官他……又发作了……”
                              “什么又发作了?”
                              夏跃春一惊,不及细问,快步走进杨幕次的病房。
                              病床上,杨幕次痛苦得全身发抖,正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夏跃春忙上前给他做检查,一边检查,一边问护士情况: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杨副官醒来的第三天开始的。”
                              “发作频率?”
                              “两天一次。”
                              “之前采取过什么措施?”
                              “用玛啡!”
                              “剂量是否严格控制?”
                              “前两次是控制的,但后来……”
                              夏跃春停下来,回身吼道:
                              “荒唐!谁开的处方!”
                              护士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夏院长,这里是白公馆,谁都看得出处座对他的关心,如果他的痛不止住的话,这些人都怕呀!”
                              不知什么时候,刘云普也走进了房间。
                              “这里难道没有专职的医生吗?”
                              “有,只是他们不是长驻在这里,所以……”
                              夏跃春气得把听诊器狠狠的砸在手上,缓了好一会儿,转身对刘云普道:
                              “我目前已经无法判断杨副官现在的痛楚是因为身体机能好传的迹象,还是因为对玛啡依赖的一种反应。”
                              “刘副官,我是不是有全权处理杨副官病情的权力?!”
                              “夏院长,看您说的,请您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您当然有这个权力啦!”
                              “好!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许可,你们任何人,都不得给杨副官司注射玛啡!”
                              “您是主治,你说了算……啊!夏院长,你看他……他……”
                              夏跃春急回身,杨幕次身体正在抽搐,眼神开始散乱,他嘴里嘟囔道:
                              “给……给我一针!”
                              夏跃春心中一紧,上前用双手压住阿次的身体:
                              “护士,快!用压板,把他的嘴撑住,别让他咬伤自己的舌头!”
                              一旁的护士伏下身子,开始配合夏跃春。
                              “滚….滚开……”杨幕次怒吼道。
                              但护士的压板让杨幕次发不出声音来,他喉咙里只剩下痛苦而又急促的呼吸声。
                              “杨副官,你听我说,你再忍一下,会很快过去的,再忍一下。”夏跃春拼控制住杨幕次不断抽搐的身体。
                              


                              19楼2012-09-22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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