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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这一生中跳的最后一次舞。
在门锁转开的瞬间她的整个心脏都在竭力停止跳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门开了。外面星光璀璨,寒鸦偶啼。月亮潜伏在变幻莫测的云层下,悄悄盯着下面的一切。
她忘却了疼痛,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似乎那个男人马上就会出现在她身后。她长跑没有及格过,可是此刻,她的速度和耐力让男生都望尘莫及,因为她在用生命奔跑。
终于到了浪漫的霓虹不再闪烁之处,她停了下来,一阵晕眩和呕吐。七号公园,这是她童年的游乐场,已经被各种围墙和脚手架裹得严严实实。显然,在这个城市的伟大规划中,这个渺小的公园已是瓮中之鳖。
深深的草木不断割破她的腿,她紧咬嘴唇,一言不发,穿过灌木,走上小径。远处昏黄的路灯试图点亮她,却是徒劳。
就像受伤的黑夜精灵,她逐渐朦胧的双眼愈发无神地环视着周围,地上的血一滴连着一滴。
曾经热闹非凡的露天舞池,早已没了观众,只剩下几朵孤独的小花卑微地守护着这里。她轻轻地旋转起来。月亮钻了出来,静静地欣赏她优美的舞姿。
她以为会永远沉睡,所以当醒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地咒骂了一句。她发现自己躺在舞池的地上,身边有已经烧焦的木炭屑,身上盖了一件风衣,伤口处似乎有形状奇怪的痕迹,她看不清,可以肯定的是血早已凝固。她努力地坐了起来,看到远处背身抽烟的他。
他没有转过来,风带来他略显虚弱却磁性低沉的声音:“醒了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你这么漂亮的花季少女冻死太可惜了。”
“流氓!”她不再问他,摸了下伤口,出奇地冷,但她没心思想那么多,站起来就走。
他几步便追了上来。“不要命了。”他明明在问,却丝毫没有问的语调,每一个字都波澜不惊。
她抬头,他漆黑温柔的眼睛深邃得让她的目光有去无回。她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男人。金色的头发不羁地随风飞扬,小麦色的皮肤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出成熟男子特有的雄性气息,一切都让她着迷。半晌,她问他:“你叫什么?”



IP属地:江苏1楼2012-10-25 18:40回复
    讲到这里,她啜泣了起来。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忽然,他捋起她的袖子,又掀开她衣服的后背。她反抗,但是毫无意义。零看到的是遍体鳞伤。她腿上受伤的皮肤和这些比起来,简直润滑如雪。由于伤口太多,并且缺少及时救治,已经大面积地发炎溃烂了。
    她手忙脚乱地整了自己的衣服,生气地问,“谁让你看了!谁让你看了!”
    零问,“是你继父打的?”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谁打的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去同学家开的医院检查过了,继父打我用的那些器具几乎都带铁毒。被打了两年了,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了。”
    “他为什么打你?”
    “当然是我不服从他的命令啊。”
    “世界上真的有长的和人一样的禽兽。”
    “这种废话不用你说,我早就对自己说过一万遍了。”
    “所以你就逃了出来,想死得好看点?”
    “嗯。”
    “那我告诉你,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拯救世界的主么。再说了,你有什么理由干涉我的死亡?”
    “因为我爱你。”
    舞愣住了。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前所未有。这种感觉和她继父找来的那些男人带给她的机械的空虚的令人生厌的快感不同,这是一种神圣绵长透入骨髓和灵魂的感觉。
    就像沐浴爱河,爱神祝佑。
    她哀求零不要带她回家,她说继父一定会把他们都杀了。零仍然抱着她走,越走越快。她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噩梦,可在零毫无体温的怀中,她居然祥和平静。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又能保证哪天自己没在做梦呢?又或者,除了今天,其他都是梦。
    


    IP属地:江苏3楼2012-10-25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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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两声惨叫,凭着尚存的感知,一个女声,一个男声。
      母亲倒在了自己的跟前,她虽然失去了良知,但她最基本的母性没有被磨灭。她替女儿挨了重重的一下,尽管这不能弥补罪恶,她还是笑着倒在了地上。
      而继父受到后脑勺的一击则是致命的。来自她的父亲。
      他的父亲打完之后恐惧万分,扔了棍子就跑。
      她已经理不清这些事的逻辑关系了。唯一知道的是,很可怕。
      **收拾了残局,舞被带到**局审问。零和继父被法医宣布当场死亡,母亲在急救室中恢复了意识。仍是植物人的父亲被判处无期徒刑。
      很多年以后,舞从一本书里无意中读到: 马鞭草是可以制约吸血鬼的一味药剂,给吸血鬼注射了马鞭草可以使吸血鬼丧失行动能力全身瘫软无力,人类服用马鞭草或佩戴含有马鞭草的饰物可以免受吸血鬼的催眠。吸血鬼吸食了含有马鞭草的血液等同被注射了马鞭草。
      她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零将长长的獠牙伸进了自己的血管,用吸血鬼最巅峰的能力交换了彼此的血。舞知道,以零原本的能力,杀掉继父只是弹指之事。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怕错过最后的治疗时机,毅然作出了死亡的选择。
      那是属于他的,吸血鬼的荣耀。
      她在日记中写道:我的一切本该只是一场双向时间轴的循环噩梦,永无止境,然而那个家伙的出现,让这场梦有了结局。他盗走了我的梦。他是个盗梦者。
      还是个偷心者。
      她凭着过人的天赋,自学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她越来越漂亮,追求者络绎不绝。无论对方多么优秀,多么真诚,她一概回绝。
      她说,她已经嫁过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摸了小腿和脖颈上的两排牙印,寒意还在。她体内的血液,充满生命力却波澜不惊。
      七号公园已经被夷为平地。她一步一步走上在舞池的地基上建起的摩天大厦顶部。满月,她闻到楼顶花园的芬芳。乘着月光,旋转,旋转,旋转。
      她知道,零,从未离开。


      IP属地:江苏5楼2012-10-25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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