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罗玄从噩梦中惊醒, 梦魇里聂小凤额角流下的血丝尚未微凉. 他大喘口气, 赶紧掉头去看身子内侧的人儿.
小凤还好端端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睡得很浓. 柔软的乌丝散乱在精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枕衾上, 那般妖饶而无辜。许是昨夜的全力挣扎和身体的本能排斥消耗了她太多精力, 又抑或十香软筋散的效力尚未完全褪去, 此刻的她正睡得香甜。清艳绝伦的脸蛋上还残挂着无助的泪痕, 嫩若凝脂的白玉肌肤因昨夜强迫的房事而绽放着异样绯红的光彩, 看得他心旌荡漾。
她好好的, 就在这里, 就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哀牢山的冬季, 在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 在山庄内他精心布置、温暖如春的寝室中的床帏内, 躺在他今生今世也不再稍加放松的怀抱里. 她柔软的娇躯内还留存着他昨夜的疯狂和力量, 玉骨冰肌上他炽热的吻痕和啜印都尚未淡去. 娇艳欲滴的樱唇因遭遇他过度地吸吮和唇舌的犯入而致肿胀地微微翘起. 她就在这里,她哪里也逃不去了. 早在二十六年前的这里,她就注定了今生是他的人.
罗玄突然笑起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结果还不是一样.
她终究还是做了他的妻子.
他终究还是把她做了自己的妻子.
那中途分分合合,进进退退,反反复复,恩恩怨怨的二十年, 原来只是在他昨夜整整一宿的炽热情狂中, 增添了再多些愧疚和心疼而已.
他把头埋进那如瀑的柔软中,深深嗅吸着她那特有的、似有似无的香馥. 许是在睡梦中亦感受到他的接近, 怀里的人儿又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柔若无骨的小手像是要推拒什么, 探出了被褥, 碰触了他的脸颊。他一颤, 本能地捉住了她的小手, 细细地吸吮那娇嫩的手指, 立刻只觉喉头一紧, 呼吸紧促, 周身都燥热起来。 他赶紧令自己离开她温软的身子----昨夜, 整整四个时辰, 他都未能令自己稍加停歇, 可是小凤她早已承受不住, 几度昏厥过去. 他真怕自己放纵过度, 弄伤了她, 要坏了她, 可是, 她是那么的柔软, 那紧湿馨香的娇柔甬道…那么紧, 那么排斥, 那么甜美, 那么无助! 娇躯之内, 她本能地逃避、迎合、逃避、迎合, 松开他、 裹紧他、再松、再紧…. 除了给予他欲生欲死的幸福之外, 她什么都无能为力….那柔软紧窒的至深处, 藏着宛如鱼儿般顽皮的咬嘴, 那么脆弱敏锐地咬住他隳突的前锋, 战粟着徒劳抵抗他贪婪的攻势。。。如此不甘示弱地倔强无助。。。一如她的性格,结果却只有令他俞发地狂嚣。。。从来如此.
罗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大口地喘着气, 拼命将那份销魂噬骨的幸福感受强压回丹田深处 . 小凤今晨绝对无力再行房事了, 她连在梦中都还在挣扎. 他强迫自己起身下床,才发现脚步竟有些踉跄,四肢五骸都如同被蒸过了般, 酥软无力. 昨夜真是。。。他笑着摇头, 转身去看他强掳来的新娘.
小凤背对着他躺着,不似当年那样面朝着他. 那是自然. 承受了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数和强占之后,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体态惊惶地窝在被褥里. 她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呵,平静得一如哀牢山上的其它任何一个夜晚. 所以她是那么悠然自得地披上了凤冠霞辔,任由绛雪玄霜替她妆办起了最华丽的容颜, 当新堂之上他急不可耐地握住她绵软的柔夷,掌心都渗出汗水的时候她也未曾怀疑过他的动机. 以她天性顽皮的性格, 她甚至或许还想过当一夜无忧无虑的假新娘会不会别有一番滋味. 聪明如她, 还是再次被他骗了.
我恨你骗我! 二十年的哀牢山上, 她与他决裂的时候, 就是这么泪如雨下地冲他叫嚷.
原来自己真的一直都是个骗子. 他苦笑.
他捡起散落在地的裘衣披上, 这才发觉新郎服的腰带已在昨夜的急躁和狂乱中被自己生生扯断. 可见自己昨晚有多么癫狂, 天啊! 小凤, 我的小凤, 我的心肝宝贝, 师父究竟把你怎样了?
他急忙回到床边, 俯身去试探心上人的脉搏. 虚弱但平和. 罗玄松了口气, 一面暗暗责怪自己, 一面禁不住又躺回她的身侧, 隔着被褥轻轻熨贴着她, 感受着她轻柔的呼吸.
待她醒来时, 便是他要面对残局的时刻了. 他知道她会生气, 愤怒, 冲他叫嚷, 大骂他骗子, 会拼命地逃离, 一如当年. 但是, 他也知道这一生, 自己再也不会由她逃开他的手心半步, 一如当年.
可是自己究竟还能拥有她多久? 十年,二十年,这辈子, 下辈子?终须得散。人生苦短, 而他已浪费了那么多岁月. 命运的手段如此无常,他与小凤都见识够了. 一如她当年那般地叱咤风云, 血腥天下, 为聂媚娘报血海深仇, 也誓要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重整冥狱声威, 她做到了, 她做得极好, 没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她是那么一个睿智卓绝, 心比天高的女子, 那份篡改史册,舍我其谁的旷古豪情, 世间还有谁能与她媲美? 可如今的她, 虽死而复生, 却功力顿失, 记忆全无,以至不得不躺在他身下, 受困于他怀中, 无助地任由他痴取狂求.
想起自己昨夜侵犯入她体内, 被她的身子如此避无可避地紧紧裹着, 那么温暖, 那么真实, 那么密不可分. 当他幸福地周身颤粟时, 她的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这本该是她一心盼望的时刻,她却在他灿白的心意中流下泪来。那一刻,她脑海中隐约忆起了什么? 她娘? 还是他过往对她的所为? 抑或是。。。那个人?
一想到那个人, 罗玄的脸色立刻阴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