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刚才解了一个电话。流星的。
总共只有三句话。
“喂,我是狼。”
“……你是谁?”
“狼。”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
我是狼阿。 是沈的恋人狼。
是这样没错。
<孔雀>
把你的脚步放缓,
慢慢地旋转。
因为时间短暂,
音乐终将消散。
<人造>
我颤抖着按下了通话键。
“……我是流星。”
“哦。什么事?”那边是我所熟悉的声音,冷漠的。
“我现在可以去你那里吗?”我的手心已渗出了冷汗,
“……来干嘛?”他的声音已略微有些不耐烦了。
“……我找到沈了。”我想了想,说。
“他在哪儿?”他的声调果然高了。
“我马上带他过去。”
“为什么要你带?他怎么了……”
我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中的复印件,我又开始忍不住发抖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究竟会造成怎样的效果。
可是如果不这样,就来不及了。
为了沈。
<狼>
我焦躁不安地在玄关来回踱步。
我根本不知道流星要干什么!
他在哪儿找到沈的?
为什么沈需要他带回来?
他自己不能回来吗?
他怎么了?
沈?沈!
我的头又开始疼痛了。
为什么我一想到他就会头痛?
我感觉,我的那些记忆被锁在一扇门中,而沈,就是开启这一切的钥匙。
门被敲响了。
<人造>
他激动地向我身后望去。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在不断变换。
最终,被愤怒充斥。
“沈呢?!你耍我?!”他冲我吼道,瞪着我的眼睛已变成了赤红色,我看得见里面黑色的漩涡。
我安静地走进门,然后带上。
“你看看这个。”我努力使声音显得平静。
我把复印件递了过去。
我的手在抖。
<狼,亦或是孔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有了灼热的痛感。
“混蛋……你什么意思?!”我正尽力压抑我的愤怒和……恐惧。
流星递给我的,是份死亡证明。
死者姓名:
狼先生。
“你是谁?”他轻声问。
我突然迟疑。声音、感觉、思想,仿佛都麻木了。
我是谁?
“我……是狼阿……”
“……我查了你的病历。你的头部根本没受外伤。”
他说着,来扯我的绷带。
我动也不动。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很痛,从头到心,都很痛。痛得我无法思考。
“你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流星将绷带纱布统统丢到地上,“而且,你以前从不抽烟。你看你的手。”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我的眼前,指着中指和食指之间说:“这里根本没有那种因长期吸烟而形成的痕迹。”
……可我明明那么熟悉Seven Stars的味道。
流星看着我,神情复杂。
我愣愣地,左手还攥着那张死亡证明。
如果我不是狼……
那么我是谁?
如果不是狼。
还能是谁?
流星将我拉到卧室。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那里有面穿衣镜。
我的心中突然有个声音在喊:“不要!不要唤醒我!”
不要唤醒我。
心如刀绞。
当我看见那镜中的容颜时,什么东西破裂了。
从我身体中剥离了。
从我生命中剥离了。
离我远去了。
是的,我是沈。
我细碎的刘海下划出一道细痕。
<孔雀>
那一天,雨下得好大。
我和狼从外地赶回家。
因为遇到一些意外,原本的行程被打乱了。
本来可以提前一天回家,现在却要匆忙赶路。
我明天就要上班了,他很着急。
他说要早点回家,让我能有时间好好休息。
我说好啊好啊,温柔地笑。
那个转弯,并不是很急。
可是我发现车速没慢下来。
转头看狼,他脸色惨白。
死死地踩着刹车。
停不下来。
他突然冲我笑。
然后抱住了我。
用全身将我抱住。
眼前漆黑一片。
<人造>
那天打电话给沈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
他得了一种病。
人格替换。
或许是因为脑震荡和过度悲伤,他把自己当成了狼先生。
从性格到行为,甚至连眼角眉梢细微的动作,都属于狼。
他深爱的狼。
沈无法接受狼离去的事实,他希望他能够活下来。
就算是代替自己活下来也好。
所以,他反复告诉自己,“我是狼”。
因为害怕看到面容而从暗示中醒来,他用绷带和纱布包住了半边脸。
他终于成功。
于是,“王”沉睡,“将”代替他活着。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就算暗示再怎样强烈,也不该那样相似……
难道,真的是……?
<孔雀>
我看着镜中不停流泪的脸,眼前突然出现好多黑斑。
然后迅速连成一片。
身体好沉…… 我放任自己倒了下去。
耳边传来了蠢狼的声音。
<狼>
“亲爱的傻瓜,一切都是捕风,都是虚空。
“唯一真实的,只有,
“我爱你。
“至死不渝。”
怕镜花水月终于来不及
去相遇。
END\TBC
[人造No.2]
不知道该不该说,
其实不说也没什么所谓。
流星不知道,如果他能代替他活下去,
那反倒是很好的事情。
“王”离不开“将”,“王”一旦失去“将”,立刻就会被将军。但是“将”失去“王”,大概不会有这种情况。“将”会一直保护“王”,直至生命终结。我相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