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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商报读到的魅力】林语堂笔下最有知足乐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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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专家谢景芳细说文人眼中的秋色:
林语堂笔下最有知足乐天感
新商报记者王军辉
台湾作家林清玄写过秋的文章,他说,生活在都市的人,愈来愈不了解季节了。“我们不能像在儿时的乡下,看到满地野花怒放,而嗅到春风的讯息;也不能在夜里的庭院,看挥扇的老人,感受到夏夜的乐趣……” 是啊,在充斥着钢筋水泥、车水马龙的都市里生活得久了,我们的感官都变得迟钝了。想想,我们有多久没有看到落日余晖?有多久没有闻到树叶的味道、青草的味道?有多久没有听到风的声音、波浪的声音,还有鸟的叫声……我们离自然越来越远。没有了大自然给我们带来的最原初的震撼与感动,生活也变得了无生机。 意识到这些,也许我们应该有点行动。在这个初秋,请把你的感官调动起来,看看秋的颜色、听听秋的声音、尝尝秋的味道。
本期文化专题,我们采访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著名清史专家谢景芳,听听他对秋的感受。
谢老师说,曾经,他喜欢秋天的饱满与成熟。如今,他更喜欢秋的宁静。年纪越大,他越发喜欢林语堂所说的秋天的精神:知足而乐天,平静、圆熟、智慧。
打开感官去看秋的颜色听秋的声音
身为历史学者,谢老师有其严谨和理性的一面。但是,生活中的某些时刻,他又是细腻的、感性的。面对四季更迭,自然之美,他也会发出自己的感叹。如他在博客上所写,“生活本身就像曲折跳荡的小溪,经常是有声音、有光亮、有色彩、有浪花的。自然有大美而不言——我们也不言,就看!就沉迷!就沉醉……” 他去看、去感、去记录,不错过大自然的美好瞬间。
春天的时候,看到校园里绽放的玉兰、樱花,他会随手拍下,兴致来了,还会题上一首小诗。 初秋时节的大连,他也是喜欢的。前两天,送走来连游玩的亲戚朋友,终于得了空闲,他便带着岳父去爬大连西郊的鞍子岭。两个人拾级而上,无需太多话,就那么慢慢地走着、看着、听着。“春天采野菜的山坡上,已经不见了蕨菜、荠荠菜、山麻楂,夏天那些曾经放蜂的人也已经不知去向。”映入眼帘的是袅袅炊烟、墨绿秋菜、紫红山楂,树叶刚刚变色,黄色、褐色、红色,悬崖上道路旁,开着一簇簇金黄的小野菊。这满眼的色彩,便是初秋的痕迹。他不禁感慨,“中秋节已经过了,重阳节就快了。”山野里的那份静谧,让他感觉放松。“安静、安静……远处,从周水子国际机场起飞的飞机还在上升,但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好像在虚空中滑动……”也许是心境的原因,谢老师感慨,如今的他更喜欢秋日里的那份宁静,不同于春的萌动,不同于夏的绚烂。 人得活出知足而乐天的秋的精神, 聊起秋天,谢老师说他特别喜欢林语堂笔下的“秋的精神”,年岁渐长,越发喜欢。“它的金黄的浓郁,不是表现春的烂漫,不是表现夏的盛力,而是表现逼近老迈的圆熟与慈和的智慧。它知道人生的有限,故知足而乐天。”圆熟、慈和、知足而乐天,多么美好的状态!这是谢老师向往的状态,也是他正在践行着的状态。
每年的初秋时节,谢老师都要迎来很多亲戚朋友,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他每次都乐此不疲地尽着地主之谊,陪他们走迎宾路,陪他们看海,给他们拍照。他说,“有能力‘爱’的人,才有资格被大众接受,也才会最大限度感受为人之乐以及生活的幸福。否则,将会被群体所排斥,也很难感受生命的意义、价值和生活的轻松与幸福。” 当然,喧闹过后,他不忘回到自己的世界,看看新闻、写写博客。他在博客里感慨世事,带着激情、带着愤慨,但更多的是一个知识份子该有的理性与良知;他在博客上写读书笔记,有关历史、有关哲学;某些时候,他还爱摘些好玩的句子,
“《西游记》告诉我们:凡是有后台的妖怪都被接走了,凡是没有后台的都被一棍子打死了。(能从书里读出这一规律者确非凡品!当妖怪也不容易,还要事先找一后台,否则也得出身名门。不然真是没有办法出来混,谁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一只孙猴子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行啊!要这么说谁还能有不开心的事儿呢?)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也是,都是感情的事,何必那么有原则呢?可仔细一想,要是没有真感情的话,还真不能感情用事,否则,不死也要眼前一黑……)



IP属地:辽宁1楼2012-10-30 11:41回复
    更多时候,他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读书世界里。当下最热的书,他大多读过。张宏杰的《千年悖论》、金宰贤的《中国,我能对你说不吗?》、芮成钢的《虚实之间》、基辛格的《论中国》……无论是艰深还是通俗,他都来者不惧。前不久,看到倪萍凭《姥姥语录》获了冰心散文奖,他不免有几分怀疑,于是赶紧买来看看,最后得出结论:还真不错。
    林清玄笔下的秋: 人对自然的感应 不如一棵树
    前几天,一位朋友来访,兴冲冲地告诉我:“秋天到了,你知不知道?”他突来的问话使我大吃一惊,后来打听清楚,才知道他秋天的讯息来自市场,他到市场去买菜,看到市场里的蟹儿全黄了,才惊觉到秋天已至,不禁令我哑然失笑;对“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鸭子来说,要是知道人是从市场知道秋天,恐怕也要笑吧。 古人是怎么样知道秋天的呢? 我记得宋朝的词人蒋捷写过一首声声慢,题名就是“秋声”:
    黄花深巷,红花低窗,凄凉一片秋声,
    豆雨声来,中间夹带风声。
    疏疏二十五点,丽谯门、不锁更声。
    故人远,问谁摇玉佩,檐底铃声。
    彩角声随月堕,渐连营马动,四起茄声。
    闪烁邻灯,灯前尚有砧声。
    知他诉愁到晓,碎哝哝、多少蛋声!
    诉未了,把一半、分与雁声。 这首词很短,但用了十个“声”字,在宋朝辈起的词人里也是罕见的;蒋捷用了风声、雨声、更声、铃声、笳声、砧声、蛩声、雁声来形容秋天的到来,真是令人感受到一个有节奏的秋天。中国过去的文学作品里都有着十分强烈的季节感,可惜这种季节的感应已慢慢流失。 在工业发展神速的时代,我们的生活不断有新的发现。我们的祖先只知道事物的实体、季节风云的变化、花草树木的生长,后来的人逐渐能穿透事物的实体找那更精细的物质,可叹的是,我们反而失去了事物可见的实体,正是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话“只见秋毫,不见舆薪”。到如今,我们对大自然的感应甚至不如一棵树。一棵树知道什么时候抽芽、开花、结实、落叶等等,并且把它的生命经验记录在一圈圈或松或紧的年轮,而我们呢?有许多年轻的孩子甚至不知道玫瑰、杜鹃什么时候开花。更不要说从声音里体会秋天的来临了。
    自从我们可以控制室内的气温以未,季节的感受就变成被遗弃的孩子,尽管它在冬天里猛力的哭号,也没有多少人能听见了。有一次我在纽约,窗外正飘着大雪,由于室内的暖气很强,我们在朋友家只穿着单衣,朋友从冰箱拿出冰淇淋来招待我们,我拿着冰淇淋看窗外大雪竟自呆了,怀念着“红泥小火炉,能饮一杯无”那样冬天的生活。那时,季节的孩子在窗外探,我仿佛看见它蹑着足,走入了远方的树林。
    由于人在室内改变了自然,我们就不容易明白冬天午后的阳光有多么可爱,也不容易体知夏夜庭院,静听蟋蟀鸣唱任凉凤吹拂的快意了。因为温室栽培,我们四季都有玫瑰花,但我们就不能亲切知道春天玫瑰是多么的美;我们四季都有杜鹃可赏,也就不知道杜鹃血一样的花是如何动人了。
    传说唐朝的武则天,因为嫌牡丹开花太迟,曾下令将牡丹用火焙燔,吓得牡丹仙子大为惊慌,连忙连夜开花以娱武后的欢心,才免去焙燔之苦。读到这则传说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不经事的少年,也不禁掩卷而叹;我们现在那些温室里的花朵,不正是用火来烤着各种花的精灵吗?使牡丹在室外还下着大雪的冬天开花,到底能让人有什么样的乐趣呢?我不明白。
    萌芽的春、绿荫的夏、凋零的秋、枯寂的冬在人类科学的进化中也逐渐迷失了。我们知道秋天的来临,竟不再是从满地的落叶,而是市场上的蟹黄,是电视、报纸上暖气与毛毡的广告,使我在秋天临窗北望的时候,有着一种伤感的心清。
    这种心情,恐怕是我们下一代的孩子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吧!


    IP属地:辽宁2楼2012-10-30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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