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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若是成追忆》 (天涯纪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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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早的文,貌似群里没有,发一下吧,如果已有,请删除。


1楼2012-11-07 09:40回复
    她忙点头答应。“只要薇薇同意,我带她走。”
    2 【2】 莫薇跟着小姑莫小楠走了,尽管父亲把现金、信用卡、手机全没收了,但为了离开是非之地,她没有反抗,对于出柜,莫薇并没足够准备,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已经很过了,从心里她也不想再扩大事端。 到了小姑公司的生活区,一大片家属楼,小姑的家在其中一栋的二楼,八十多个平方,装修简洁讲究,房里很凌乱。 “不对啊小姑。”莫薇说:“听爷爷讲,你的房子好大的。” “那套商品房在城北,离我上班太远了,卓尔聪去省城后,就在家属区买了这套。” “你有两套房啊?好厉害。”莫薇很感慨,父母辛苦了半辈子,在那城市才买套百多平的房子,还住着爷爷奶奶,小姑一个人就有两套房,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啊。 “我这两套也抵不了你家那套,这里是小城市。” 两人说了会话,静下来,空气中就有了丝尴尬的气氛。 “薇薇,你不够意思。”莫小楠打破沉默道:“我和卓尔聪离婚,家里可是第一个就告诉你的,你倒好,自己的事情瞒得滴水不漏,还说和我最亲,白疼你了。” “这种事情你没问我怎么好说?再说,我咋知道你怎么看的。” “什么怎么看啊?就是喜欢女孩子嘛。” 小姑的话让莫薇受到丝鼓舞,她不傻,只要小姑对这事不反感,以后和父母的斡旋还就得靠小姑了。于是,莫薇很坦诚,从高中时的朦胧到大学的青涩,一直讲到AA,情动之处,眼泪喷薄而出,有演戏的成分,更多是一份感动。 莫小楠听完,半响说:“薇薇,对你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女孩,是不是也可以喜欢男孩?” “我不能,小姑。高中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只喜欢女孩。” “那AA怎么可以结婚,接受男孩?” “你去问她啊。”提到AA,莫薇很愤懑,她从未没想到最终会是AA甩了她。 “我其实是想问,你可不可能改过来,象AA一样接受男孩?” “我不可能!我这辈子只喜欢女孩!”莫薇回答得斩钉截铁。 莫小楠感到了麻烦,昨天大哥一再嘱咐,要搞清楚莫薇的想法,及早劝回头,莫薇二十四的人了,她要认定自己只喜欢女孩,可怎么劝啊?莫小楠低头想了一会,说:“薇薇,我不愿以什么长辈的身份来教训你,可AA选择了结婚,你就该尊重她的选择,别再闹了。我现在一个人,你要愿意,和我做伴住些日子,要呆不习惯,也等十一过了再回去。好吗?” 莫薇叹口气,她并没料到自己酒后的一句疯话,竟让所有人当真紧张,点点头答应了。 莫小楠这才起身,拎个小医药箱走来。“现在我给你处理一下手腕。” “干什么?”莫薇见她拿出酒精,棉球,还有镊子剪子,忙把手藏身后。“都结壳了,不用处理。” 莫小楠不由分说地抓着莫薇手腕,几个圆圆的硬壳,周围的皮肤又红又肿。她用酒精把壳泡软,拿着镊子轻轻揭开,里面果真化脓了,她很小心地弄着,多年前,她也这样替师傅处理过,她想象不出烟头摁上去是怎样的一种疼痛,不由对莫薇又多了丝怜惜,涂上药膏,道:“好了,记得别碰水,以后别这样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该爱惜自己。” 这样近距离地看者小姑,莫薇发现岁月几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皮肤依然光滑细腻,只是眉宇间多了份娴静。 这时候大门开了,进来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径直走向莫小楠,眼睛却定定地望着莫薇。“干妈,妈妈要我看你回来没有。” “刚回不久,宝贝。这是薇薇姐姐。”
    “姐姐好,姐姐你长得——好高,好——帅哦。”小女孩赞道。 莫薇有些得意。她对自己的外型一向很自信,连小女孩都能看出帅气。“你也很漂亮啊,叫什么名字?” “我叫付朵米,我妈妈叫骆思敏,爸爸叫付逸。”小女孩说。 “是思敏阿姨的女儿啊。”莫薇笑了,她刚能走路时就是小姑和骆思敏的尾巴。 “是啊,骆思敏厉害,弄了个生命的延续。”莫小楠假样感叹着,拉起女孩的手。“走吧,去你家。” 一行人下了楼,原来两家竟住的是楼上楼下,进门后莫薇打量四周,结构和楼上小姑家一样,只是后面多了一个院子,房间很整齐,四壁挂着一些字画,平添了许多书卷气。只听见一个声音从厨房传出。“回来也不吱一声,吃饭还要人请啊?” “吱什么吱?又不是老鼠。”莫小楠大咧咧地望沙发上一坐。“思敏,看我把谁带来了?” 骆思敏抬头看见莫薇,吃了一惊,恍惚中还以为是那人回来了,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了几下。倒是莫薇给看得不好意思了,招呼道:“敏姨好,我是莫薇。” “是薇薇啊,长这么高了!”骆思敏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许是莫薇那身中性的打扮和高高的个子,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人来。“印象中的薇薇


    3楼2012-11-07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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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小区门口时,莫小楠拍打着莫薇,刚放下来就蹲下哇哇大吐。第二天醒来,莫小楠却记不得她怎样回来的,为了赶时间上班,让莫薇送朵米上学,三人走到小区门口,清洁工和几人议论着什么,莫薇一看,正是晚间小姑的呕吐物。小姑也冲进人群,一脸正气地和人们一起申讨:“太没公德了,怎么吐这里!” 莫薇赶紧拉出她,悄悄告诉那是她的杰作,小姑却双眼一瞪说:“太欺负人了!谁造的谣?” 最让莫薇哭笑不得是,一次她正洗着澡,小姑内急,竟冲进浴室,不由分说把她赶了出去。 当时莫薇很是气恼,赤身又找不到遮掩物,只好双手捂胸蹲厕所外。 小姑出来见状大笑。“怎么了?你身上什么我没见过啊?难不成你还长着什么我没有的东西?来看看。”说完要动手的模样,吓得莫薇奔进浴室,把门牢牢栓上。不满地嚷着:“什么人啊!没见过你这样的长辈!” “那你做我长辈嘛,下次我洗澡,你也进来尿尿嘛。” 莫薇觉得小姑心理之所以显得不成熟,可能是没孩子的缘故。骆思敏整日围着锅碗瓢盆,感叹着物价计算着过日子,小姑却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玩得开开心心的。有时,抱出大堆高矮不一的毛玩具,给它们洗澡烘干吹毛穿衣服,可以玩上半天,或者拿出她的那套宝贝茶具,擦擦摸摸看看,再泡上一壶在莫薇看来和中药一样苦的东西,靠着窗,摆个造型,闭着眼晃动着脑袋嗅一阵子,才小小地呷上一口,嘴里还不时蹦出些不知哪个朝代的文字,整个一伪文化人的嘴脸。也有时候喝了点啤酒,兴奋了,就逗朵米惹莫薇,不屈不挠地和骆思敏斗嘴。 正是小姑的没正经,让莫薇相处得很轻松,这些日子。莫薇自认为过得很愉快。愉快得忘记了AA,忘记了曾有的烦恼,忘记了十一将至。不过,在那些瞌睡找不到枕头的夜里,过往的点滴,却是摁不住,扯不断地在脑海里疯转,心还是会隐隐作疼。每每这时,她会反复问自己,真的是那样爱AA?真的是忘不了那段感情? 仔细地梳理过往的四年,莫薇发现,其实AA给予的爱和关心,远甚于她,也不是没有设想过遇到家庭压力,不得不分手的情形,她始终认为,AA应该是痛苦彷徨不舍的,而不是说结婚就结婚这样绝情,或许这才是她心不甘的根本所在?想明白了这点,莫薇感觉好受了些。走上这条路,她知道没有回头的可能,以后可能还会有新的女朋友,可第一次,对这种感情,莫薇有了种深深的沮丧和不自信。任凭爱得多深,任凭在一起生活了多久,但凡外界的压力一来,一切就灰飞湮灭了,拉拉间的感情脆弱致斯啊。 随着十一的临近,她努力地说服自己淡忘AA,淡忘那段感情,却又被另一中不安包围,那就是今后怎样面对父母,怎样面对亲友。这些天,她和父母没有联系,可她知道父母每天都和小姑通电话,尽管小姑什么也没说,不过她能猜到谈话内容,也想象得到父母在那边不定开了几次家庭会议,商议怎样对付她呢。 等十一一过,大人们自以为的危机日过了,她始终是要回去的,始终要面对父母,若直言“我这生只爱女孩子”是肯定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她要争取小姑,让小姑成为她和父母之间沟通的桥梁。于是莫薇给小姑推荐了些拉拉网站。拉拉文字,还下载了几部拉拉电影,希望小姑对拉拉能客观真实全面地了解。令她高兴的是小姑看得很仔细很认真,不懂的地方也虚心地请教,失望的是看完后,小姑只酸不啦叽地冒了句:“很感人,很是悱恻缠绵。” “那你得帮我。”莫薇说。 “怎么帮啊?我去召开个家庭会议,人手一本同性爱手册,统一思想提高认识啊?” 莫薇气得直翻白眼,却也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日子,再怎样都得说服小姑。
      第四章【4】 这天下午,莫小楠走进工会大楼,发现安静得出奇,办公室里只有同事张某。“人都去哪里了?”她问。 “你不知道?宏正公司今天下午举行奠基仪式,都去那里了。”同事张说:“整栋楼就留了我俩。” 莫小楠“哦”了一声,在自己的办公桌坐下。“那你怎么没去啊?” “说我汇总材料没弄完,明明是借口嘛,这材料又不是明天就要。”同事张拍打着他桌上的一叠纸。“妈的,好事都让他们占尽了,凭什么我们就是干活的命?” “呵呵。”莫小楠不置可否的笑笑,她理解同事张的愤懑。几天前,工会主席要带一支舞蹈队参加部里举办的职工文艺比赛,在挑选随行人员时,办公室里争得鸡飞狗跳,这年头出差机会少,何况又是去一海滨城市,等于是一次免费旅行,同事张没争取到,现在连奠基仪式也没能出席,自是有气。参加子公司的这些活动,出席人员是有点小红包小礼物的,最不济也可以蹭顿饭喝点小酒什么的,莫小楠不认为同事张只是贪图那点小便宜,在机关,如果什么好事好处都轮不到,那足以说明混得不好,占便宜事小,面子事大。 “小楠,我是佩服你的。”同事张又说:“我们资历浅被踩没话说,你可是干了这么久,也能忍?” “呵呵。”莫小楠仍干笑着没有答话。她早不是当年车间里那个爱哭鼻子的单纯小女工了,来集团公司总工会这些年,已给打磨得象思敏院子里的那些鹅暖石一样,又光又圆又滑了。机关是什么地方?见鸟说鸟话见鬼聊鬼语,她的处世哲学是遇事常呵呵,呵呵复呵呵。能挤进这栋楼的,谁个背后是空的坦的?一不留神得罪的是一大窜。


      4楼2012-11-07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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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抱歉,我丢了一段,这样吧,从头发……


        6楼2012-11-07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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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时候喝了点啤酒,兴奋了,就逗朵米惹莫薇,不屈不挠地和骆思敏斗嘴。 正是小姑的没正经,让莫薇相处得很轻松,这些日子。莫薇自认为过得很愉快。愉快得忘记了AA,忘记了曾有的烦恼,忘记了十一将至。不过,在那些瞌睡找不到枕头的夜里,过往的点滴,却是摁不住,扯不断地在脑海里疯转,心还是会隐隐作疼。每每这时,她会反复问自己,真的是那样爱AA?真的是忘不了那段感情? 仔细地梳理过往的四年,莫薇发现,其实AA给予的爱和关心,远甚于她,也不是没有设想过遇到家庭压力,不得不分手的情形,她始终认为,AA应该是痛苦彷徨不舍的,而不是说结婚就结婚这样绝情,或许这才是她心不甘的根本所在?想明白了这点,莫薇感觉好受了些。走上这条路,她知道没有回头的可能,以后可能还会有新的女朋友,可第一次,对这种感情,莫薇有了种深深的沮丧和不自信。任凭爱得多深,任凭在一起生活了多久,但凡外界的压力一来,一切就灰飞湮灭了,拉拉间的感情脆弱致斯啊。 随着十一的临近,她努力地说服自己淡忘AA,淡忘那段感情,却又被另一中不安包围,那就是今后怎样面对父母,怎样面对亲友。这些天,她和父母没有联系,可她知道父母每天都和小姑通电话,尽管小姑什么也没说,不过她能猜到谈话内容,也想象得到父母在那边不定开了几次家庭会议,商议怎样对付她呢。 等十一一过,大人们自以为的危机日过了,她始终是要回去的,始终要面对父母,若直言“我这生只爱女孩子”是肯定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她要争取小姑,让小姑成为她和父母之间沟通的桥梁。于是莫薇给小姑推荐了些拉拉网站。拉拉文字,还下载了几部拉拉电影,希望小姑对拉拉能客观真实全面地了解。令她高兴的是小姑看得很仔细很认真,不懂的地方也虚心地请教,失望的是看完后,小姑只酸不啦叽地冒了句:“很感人,很是悱恻缠绵。” “那你得帮我。”莫薇说。 “怎么帮啊?我去召开个家庭会议,人手一本同性爱手册,统一思想提高认识啊?” 莫薇气得直翻白眼,却也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日子,再怎样都得说服小姑。


          10楼2012-11-07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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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是直人,第二个是P,AA应该是H。” 莫小楠笑着说:“我还不习惯你们的专用词,她们可以接受男人吗?” 莫薇总算弄懂小姑罗嗦半天的意图了。“小姑,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好了,不用这样绕圈子的,。” “好。”莫小楠倒也干脆了。“我就是弄不明白,同样是拉拉,为什么有的可以和男人结婚,改过来,你就不能?” “能和男人结婚,也并不见的是改过来了,而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做出的一种的选择。从生理上讲,有部分拉拉是可以忍受男人的,而有部分,比如我,生理上就忍受不了的。” “你还是没说清楚嘛。”莫小楠有点急了。“你从高中大学到现在,交的都是女朋友,你连男朋友都没处过,怎么就这样武断接受不了?” 莫薇捂着脸,很无奈的叹口气,在她看来如此简单弱智的问题,在小姑这里都说不清楚,可以想见要和父母沟通将多难,“我这样跟你打个比方。”莫薇想着措辞,一句一句地说:“你和敏姨相当的要好是吧。” “那是!”莫小楠很自豪,从十二岁认识思敏到现在,二十年的交往,她相信世间如她们这样的友谊并不多见。 “那你们有肌肤之亲吗?” “我们怎会有肌肤之亲?荒唐!” “你们有试过吗?如果没试过,你怎么这样武断说荒唐?” 莫小楠愣住了,呆呆地望着莫薇。 “所以,不管你们交往了二十年,还是再交往几十年,感情再深,也只能从友情上升到亲情,绝对提升不到爱情,不管有没有尝试,也决不可能有肌肤之亲。我这样说你明白点了没有,小姑?” “还是不明白,莫老师。”莫小楠的确不明白,她听懂了她说的是接受,而莫薇说的是忍受,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可还是没能弄懂莫薇究竟为什么不能忍受男人,尤其用她和思敏做类比,这样比较的前提应该莫薇是男人啊。


            14楼2012-11-07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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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薇把女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莫小楠问:“她们是结了婚的么?” “应该是吧。”莫薇说:“她老公出柜很早,家里和朋友都知道,她们认识后,是她老公说服她和家里出柜,又来到这里,摆了酒席,送了戒指的。现在她老公爱上别的女人,分手了。” 莫小楠叹口气说:“你们这样的感情太易变,太没保障了。” 莫薇听着这样的话不知怎的很刺耳,什么我们你们?看来小姑心里还是把这样的感情等同异类。莫薇沉默了会,问:“小姑,你到底是怎么和姑夫离婚的?” “怎么想着问这?不是和你说了嘛,卓尔聪抛弃了我。扔破抹布一样扔了我。”莫小楠转过身说。 “小姑,别老当我是小孩,说具体点好吗?”莫薇起身摇晃着莫小楠。 “你想知道什么?”莫小楠翻过身问。 “想听听你们的故事嘛。”莫薇说. “故事?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大众故事了。”莫小楠说:"03年卓尔聪在省城认识了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当时并不知道。不久集团公司准备提升他做省城那家公司的总经理,就在公示后的考察期,失踪了几月的女人出现了,象《骆驼祥子》里的虎妞那样拍着肚子说有了,逼卓尔聪离婚,我们就这样离了。” 莫薇只见过卓尔聪一次,可那次给她的印象极深,卓尔聪对小姑的那个好,夸张得几近让人觉得是作秀,可说离也就离了。“所以,小姑。并不是我们这样的感情善变,异性恋也是一样的。” 莫小楠这才明白莫薇的意思,笑着拍了她一下。“是,莫老师,我错了,收回刚才的话。” “但我也没全说错,你们这样的感情是没有保障的。”莫小楠又道:“本来找到一个可以牵手一生的人就很不容易,所谓的结婚,也只是彼此间的一种安慰罢了,根本不受法律保护,绝大多数也得不到父母亲友的祝福。如果相互珍惜,倒也是一种福缘,若发生背叛,那受伤害的那方连起码的权利都不受保护。薇薇,看看今晚那女孩,一想起她哭着说想爸爸妈妈,就觉得好可怜。” 莫薇没作声,她承认小姑说的没错,作为拉拉,或者说作为同性爱的这部分人,所谓的婚姻是不受法律的保护,也得不到亲友的祝福,可这一切难道都是我们自身造成的么?莫薇感觉很难过,为自己,也为那女孩。


              16楼2012-11-07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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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7】 早上,莫小楠被手机的铃响吵醒,一接听,是昨晚那女孩打来致谢的,便推了推身边的莫薇,递过手机。起床后,一看时间,七点半过了,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梳妆出门打车,八点也赶不到公司了,莫小楠在客厅呆坐了一会,正考虑是否请假,座机蓦地响了起来。 “今天去不去啊?”原来是思敏。“要不去,我就送朵米上学。” “去哪里啊?”莫小楠一头雾水。 “你前几天不是跟朵米说,今天带她去七厂你师弟那玩么?孩子昨天就请了假。” 莫小楠一拍大脑,几天前师弟邀约她今天过去聚一次,她竟忘得干干净净了。于是忙要思敏把孩子送车站,旋及打了个电话请假。进得卧室,见莫薇仍窝在床上和女孩通话,便说:“赶紧起来,今天出去玩。” 一听去玩,莫薇捂着手机坐起身问:“可不可以带昨天那女孩一起去?她今天休息。” 莫小楠同意了,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出了门。莫薇按记忆,找到女孩的住处,女孩已经站门口等候了,打扮得很清爽,背着个小包,见了莫薇,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昨夜麻烦你们了。” “你电话里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莫薇笑着说。 “我们去哪里啊?” “不知道,我小姑说去吃烤羊,现在去十字口车站找她。”莫薇上前,牵着女孩的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魏一一。”女孩说:“一二三的一。” “很好听。”莫薇说。心里却想,她父母可真省事,要下面还有孩子,就该叫二二,三三了。 到了车站,莫小楠已带着朵米等在那里了,莫薇作了介绍。魏一一对莫小楠说:“我不知道那是您的手机号码,今天那么早打电话,打扰您了。” 莫小楠摆摆手,她很喜欢女孩懂礼貌,却也不希望太客气,老是您您的,把人都叫老了。上了车,随着车轮飞弛,城市渐渐给抛在身后。进入郊区,一大片农田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田土气息。到了一个岔路口,车刚停稳,车门前就涌上来几个摩的车夫,招徕生意,莫小楠忙拒绝了,说天气好,要走着进山。 一行人便走上旁边的一条小道,两边是耸立的大山,一条并不很宽的柏油马路蜿蜒蛇行,山上树木葱郁,阳光从林间撒下,班驳地落在地面上。山谷中不时传出啾啾的鸟鸣,一派幽静恬和。 莫小楠有些夸张地闻着清新的空气,每次来七厂,她从不坐摩的,都是走着进去,一路慢慢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朵米早撒开脚丫往前跑,在路边摘些个花花草草,莫薇和魏一一则好奇地四处张望,魏一一来这个城市两年多了,去过附近的几个旅游区,却不知道这风景秀丽的地方是哪里。 “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小姑?”莫薇问。 “去七厂,我师弟家。”莫小楠说。 “这里有工厂啊?那在这里工作可真幸福,环境太美了。”魏一一叹道。 “现在在这里上班的确很舒服,这儿多是倒班工人,近年公司把一线倒班工人的待遇提高了很多。”莫小楠说:“最主要的是,这些年城市发展了,附近农民把房子都修到公路旁,于是公交车也开通了两路过七厂。以前可不是这样。”莫小楠想起十年前,师傅刚调到七厂,她来看望过几次,每次让她感觉这里出行太不方便了,进出都得算准厂车时间,一但错过厂车,进山来还可以花几十块在城里打的士,要回城就困难了,往往在岔路口等上半天,才能遇上一辆顺风车。而那时公路两边数公里都是竹林,天一擦黑就阴森得不得了。 “七厂是搞三线建设时修建的,是我们公司最远的一个厂。”莫小楠接着介绍说:“因为地势偏远,环境恶劣,当初根本没人愿来,建厂时多是外地调来的人员,后来有了技校,分来的毕业生也是我这样的外招生,厂子弟要么是家里已经有两个留总厂了,三抽一硬分一个来这里,要么就是有残疾或犯了错误给发配来的,所以以前工人们都私下称七厂为劳改厂。” 莫薇和魏一一对工厂都很陌生,饶有兴趣地听着。 “那你以前在这里工作过吗?”莫薇问。 “没有,我和思敏学的是机械,毕业后分到当时的修造分厂。七厂是我师傅工作过的地方,十年前她调过来转行搞化工操作。” “你师傅是犯错误发配来的?”莫薇又问。 “她没犯错误,她是自愿调来的。”莫小楠说到这,忽然沉默了,这话题她不愿再继续,便拉着朵米,给她擦去一头的汗,吩咐别再疯跑。魏一一打破沉默问道:“在你们工厂,学机械好呢还是学化工操作好?” “这个可不好说。”莫小楠笑了笑,道:“我们进厂时,都想做技术型工人,象车钳管卯焊,电气仪表等。这些工种很抢手,既是上白班,又能学门技术傍身。搞化工的操作工技术性不强,学个三月半载就可以出师独立,而且要倒班,那会倒班是四班三倒,很辛苦的。如今情况大不同了,收入分配向一线倾斜,原来的四班三到也变成五班三倒,所以又都愿意去倒班做操作工了。” “那你师弟和敏姨一样是倒班的操作工了?”莫薇问。 “对,我师傅过来后又带了三个徒弟,都是半路转行的,两个师弟的年龄比师傅还大,师妹也比我大,可他们非要按入门先后叫我师姐。”莫小楠说着,想起2000年他们到工会找她,当三人表明身份作自我介绍时,说的全是绰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师傅调去七厂都收些什么活宝徒弟哦。


                17楼2012-11-07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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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叫胡子的,长得又高又壮,蓄着一部罕见的落腮胡子,说话却相当斯文;猴子则矮小瘦弱,脸象用刀削过的似,没有脂肪尽剩棱角。最逗的是师妹叫妖精,真的人如其名,尽管穿着工作服,仍遮掩不住浑身散发的妖娆,尤其那双眼睛,蓄满汪汪的一潭秋,顾盼间,不经意地就把人淋个透湿。这三人在一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那次他们是来请莫小楠夫妇吃饭的,说卓尔聪帮了忙,要答谢。莫小楠从不过问卓尔聪的事情,也不清楚他们怎么会有联系。但听说师傅要去,便答应了。也正是那次吃饭,恢复了和师傅断绝了三年多的往来。在这点,她是很感激他们的。 说着话,不觉走到半山腰,路上人多了起来,道路两旁满是卖菜的农民,还有几家规模不大的商铺,颇有些小镇集的摸样。莫小楠指着前方的一个铁门说,“那里面就是七厂的生活区了。” “工厂也在里面吗?”莫薇问。 “厂区在后面的山坳里,得坐厂车进去。”莫小楠说。其实她从没去过七厂的厂区,因为听师弟们说下面经常闹鬼,所以她不去,哪怕是白天,打死也不去。 莫小楠带着莫薇等人,并没进入生活区,却是拐入一条田埂。“一会我们去的是猴子家,他和妖精结婚了,在农村修了房子。” 莫薇听着犯糊涂,怎么这里的工人可以在农村建房子?却听见魏一一惊叹:“快看!那房子好漂亮。” 莫薇抬眼望去,远处一幢建筑确实特别,四周的农家房屋几乎外型都是四四方方,墙砖外白顶红,而这幢似乎是一个“H”字型,或者说更象一个望远镜,两端是圆柱型,中间横着,墙砖是青藕两色,立在青山白云下,煞是抢眼。 莫小楠道:“就是那里了。”


                  18楼2012-11-07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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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9】 开席的时候,猴子在房前的坝子里支了个大圆桌。一众人坐下,上了菜,美凤就把四只肥肥的鸡腿分别夹给莫小楠,莫薇,魏一一及朵米,猴子则搬出冻啤酒,给每人斟上。猴子姐很快吃了碗米饭就离开了。众人吵吵的热闹起来。魏一一本只有一瓶啤酒酒量,加上头天醉酒,便把倒的酒都匀给了莫薇,莫薇觉得喝着冻啤酒,吃着烤羊肉,别有滋味,那份小米椒暴炒的羊肝,又鲜又嫩。最让她口谗的却是面前的那盘白切鸡,即使不用佐料,白味吃着仍那样的香。魏一一也悄声说,没吃过这么香的鸡。 莫小楠见状说:“这是猴子叔自己养的正宗乌鸡,别处吃不了的。” “那是,鸡是自己养的,菜是自己种的,没有饲料和化肥,绝对的绿色食品。”猴子颇为得意地说。 “要喜欢,待会回去,捉几只走。”美凤说。 “我可不要,猴子的鸡是卖钱的。”莫小楠说:“两百快一只呢。” 莫薇对他们的谈话插不上嘴,便很专注地享受美味,旁边的魏一一也埋头苦干,朵米则不时拿一块骨或者肉喂端坐她身边的贝贝。莫薇发觉,小姑他们并没怎么吃东西,那酒却喝的迅猛,不一会,地面上已堆放了十好几个空瓶。待她和魏一一吃得再也撑不下,又不好离开时,美凤很解人意地说:“你们去玩玩吧,陪着我们没意思的。” 于是,莫薇拉着魏一一离席,朵米带着贝贝,紧跟她们。在参观这栋楼时,她们发现有一层是空着的,其中一间房门敞开着,猴子姐在里面,挥毫书写着什么。 “那副字是我妈妈写的。”朵米指着墙上的一副字说。 猴子姐正临摹着这字,见莫薇一行人进来,很是不悦。“无知小儿口吐狂言,我肖兄弟收藏的可都是名家笔墨。” 莫薇忙拉着朵米退出,朵米懂事地轻声道:“干妈说阿姨有病,她说什么就听什么。” “那字真是敏姨写的?”莫薇问。 “是啊,落款是朵云书,我妈妈的小名叫朵云。” 莫薇这才想起敏姨客厅里的字画,原来都是出自敏姨之手。三人上了房顶,竟是个屋顶花园,魏一一很是感慨,这里的工人可以在农村建房,能买车,待遇之好让她羡慕。 “也不是你认为的这样。”莫薇说:“听小姑讲,在他们公司,也有收入也不是很高的,买房还贷,结婚生子养育后代,压力也满大的,今天你看见的都是单位好的,又都是中年人,熬也熬出头了。” 魏一一想着自己的那点收入,不禁黯然,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可以买上房,有一个自己的家。 莫薇靠着栏杆吸着烟,朵米在一个角落认真地掘着泥土玩,魏一一则凝视着前方,微风过来,她的长发缓缓起舞,莫薇心里不由一动,扔下烟蒂,上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魏一一回过头,脸蓦得红了起来,退开几步,这份羞涩却刺激着莫薇,忍不住一把搂住她,俯下身亲吻。 魏一一脸更加红了,挣扎着推开莫薇,低声道:“干什么你!”说完转身下楼。莫薇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唇间的滋味,笑了笑,叫上朵米,一起下去 莫小楠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了,刚和猴子他们认识时,她和魏一一一样,一瓶啤酒就放倒。酒量是离婚后喝出来的,那阵子,这几人隔三岔五地约她出去,也不说什么劝解的话,就是全心全意地玩,一心一意地喝酒。酒的确是个很好的镇痛剂,不管伤得多深,疼得多厉害,给酒精一浸泡就麻木了。时间一长,回头再看,什么伤都在不知不觉中结痂愈合了。 可今天这酒却喝的有些奇怪,她明显感觉到这几人兴致不高,也不发问,独自喝自己的,最终猴子按耐不住,问道:“师姐,师傅和你真没联系么?” “我骗你作什么?”莫小楠道:“以前你就问过我,真没联系,几年了。” “那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03年。”这点莫小楠记得很清楚,离婚后不久她给师傅打过电话,那次通话时间很长,主要是她在哭诉,师傅几乎没说话,只是在要挂电话时说,要她有事情去找思敏,而那以后,师傅的号码就再也没打通过。 猴子他们一直以为,师傅和莫小楠的关系更近些,照此看来,03年下半年后,师傅真的就和他们都失去了联系。猴子颇有些自责,这几年他和美凤建房结婚还债,胡子忙于买房装修送儿子上大学,莫小楠离婚,个人都忙碌着自己的生活,眼下似乎都过得顺当了,才想起师傅来。 “那师傅去投奔的那个人你了解不?”猴子问。 “那人叫江义诚,以前在我们车间作过支部书记、车间主任,后调分公司生技科任科长,2000年好象是经济问题被撤职,他也就离开公司,据说在山里开了个矿,整发达了。” “他为人怎样啊?” “这个我不清楚,只知道师傅和他关系一直很好,不然也不会去投奔他啊。” “师傅可是带着二十万去投资的啊。”胡子说。 二十万?莫小楠很是吃惊,十年前师傅调来七厂,没什么现金,在七厂干了六年,就算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啊。“她哪来那么多的钱?” “师傅一直比较宽裕,她是我们车间第一个用手机的工人,买台电脑上万,买辆摩托上万,每年年休还出去旅游。”猴子说:“后来才知道她炒股票,那些年股市低迷,她却是在熊市里挣了不少的。“ “那你没跟着炒,挣点银子花?”莫小楠笑说,师傅95年就开始炒股了。 猴子摇摇头,说:“你知道她是怎么炒股票的吗?当时师傅自己没什么钱的,她入市的本金大部分是高息借的,又全做短线,即使设有一个止跌价位,风险也太大了。


                    20楼2012-11-07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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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10】 莫薇玩得很开心,不仅领略了这大山的风景,还趁着朵米不留神,偷吻了魏一一好多次,虽然,每次魏一一都是羞羞答答地推开,她总能得逞,刺激而快活。回来时,她看见小姑和那妖精女人仍在喝酒,明白了酒鬼就是这样炼成的。晚饭是青菜稀饭就咸菜,几乎在莫薇她们放下筷子的同时,小姑便起身说要回去了。 胡子开车送,一路无语,莫薇本想随车送魏一一回去,可朵米在她怀里睡着了,小姑又心不在焉的模样,只好随小姑回家。 待莫薇安置好朵米,洗完澡,和魏一一通完话,在客厅里看见小姑,呆呆地坐着,翻看着什么。莫薇走近一看,是本影集,有点发黄,不知多少年月了。 “怀旧啊?思念逝去的岁月了?”莫薇拿起那本影集,翻看,那会的小姑傻傻的,瘦瘦小小,扎着马尾松,还穿着那种细细的踩脚下的健美裤,相当腐朽。相比之下敏姨就艳丽许多,再翻几页,莫薇发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照相的姿势都差不多,脸上却变换着一种嘲虐不恭和桀骜。 “她是谁?”莫薇问。 “我师傅肖亦。”莫小楠看一眼说。 莫薇盯着相片,一直她都以为小姑的师傅是个老头,却不料竟是个女人!彼时应该也很年轻,她似乎有点明白敏姨看见她时的诧异,明白了猴子姐何以错认,从相片上看,小姑的师傅应该和她有某种相似,难道?莫非?是T的特质? 莫薇一下子有了精神,给小姑泡了杯茶,坐一旁很乖顺地说:“小姑,和我说说你年轻时候的事吧。” 莫小楠心情很不好,从七厂回来,胸中象堵了一块什么,她不想象猴子美凤一般紧张,却也感觉到某种不安,看着这本相册,似乎打开了尘封很久的往事。 “说说嘛,小姑。”莫薇央求道。 喝着茶,她对莫薇虚弱地笑笑说:“好啊,你坐好,我和你说我年轻时的事情。” 我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来到这个城市的。城市不大,却因为有着这家大型的化工厂而闻名。那时化工厂有一万多名职工,下面有好几个分厂,有研究所医院车队,有幼儿园子弟校技工校,还有俱乐部食堂等,象一个独立的王国。职工工资高福利好。可以不夸张的讲,在大街上,能一眼就轻松地认出化工厂的人,他们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常有意无意地透露给外界一种强势的优越自豪。


                      22楼2012-11-07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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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我们这种生活在小县城,家境一般,渴望早点工作减轻家里负担的,能够考进技校当一名工人,自是从小就梦寐以求的事情了。早在我读初中的时候,你爷爷你爸爸就开始找关系,为**后考技校做准备了。 化工厂当时办技校的主要目的,是解决本厂子弟的就业,对外招收很少,能考进来的也算的上同届中的人中龙凤。象我们那届的初中技校,四个班只外招十几名。当年,思敏在我们县力拔头筹中了个女状元,我也考了个县里第三名。天晓得我们这些十四五岁的孩子是怀着怎样的热情、憧憬,又背负着多少父母亲友的期待和羡慕来到这个城市的。 进了技校很快发现,厂里的人就象那些个机器一样,冰冷守旧排外,尤其是那些内招的厂子弟,打骨子里歧视和排挤着外招生,所以我们天天盼着能早点毕业,正式上班,就无所谓内招外招了。两年理论学习,一年实际操作,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和骆思敏友情得到了加固。我和思敏在县城念初中时便是好朋友,在技校,她是我们外招生里混得最好的一个,人漂亮成绩好,又是文艺积极份子,字画在市里比赛得过大奖,给学校争了脸,因此作了学生会主席,连年三好生。利用这些优势,她处处象老母鸡一样庇护着我,几年的友谊把我们连成了一个没有缝隙的整体。 终于熬到毕业,分配时内招厂子弟全去了新建的,据说很有前景的一个分厂,我们十几名外招生给分到修造分厂的机修车间。虽然分配吃了亏,而且还有半年的学徒期,可我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成为一名拿工资的工人了。 我永远记得下车间报到的情形,那是92年盛夏的一个下午。 那天,我们在车间会议室等候着车间的安排。主任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头,对我们的到来极不高兴,大骂总厂人事处分这么多人来,恁大的包袱怎么塞!又骂我们实作时只学过钳工,骂完后开始一个接一个打电话。


                        23楼2012-11-07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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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有个30多岁的年轻人是车间支部书记,姓江。叫江义诚,他解实间的钳工已经超员,我们要改学其它工种,希望服从安排。 我们木然地听者,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真要改学其它工种,那一年的实作钳工算是白学了,一切得从头来。 陆续有人进会议室,主任指着谁,谁就跟来人走,思敏跟一个胖胖的象弥勒佛一样的男工出去了。最后同学们都陆续给领走了,就剩下我一个。这时进来个40多岁的男人,他看我一眼径直走向老主任说:“我反复考虑了,不能让肖亦带这个徒弟。她才进厂几年!而且那个鬼模样别把人家娃给带坏了。让老康或者老姚带吧。” “老康要退休了哪有心思带徒弟?”主任说:“老姚更不行。”


                          24楼2012-11-07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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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姚怎么就不行了?当初肖亦不也是他带的?”那人说:“实在不行就安排其它机床,不一定非要学刨床嘛。” 听他们的谈话,我知道了这个王姓中年男子是个什么班的班长,他不同意车间安排的那个叫肖亦的人做我师傅。时间在一分分过去,他们仍未统一意见。


                            25楼2012-11-0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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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这样好不好?把她分其它班组去?”那班长又建议道。 “你替我想想行不?”老主任不耐烦了说:“车间早就人满为患,这次好几个班都是硬分下去的,连钳工班也塞了一个,你偌大的铣刨班才给一个还往外推,其他班组的班长怎么想?”


                              26楼2012-11-07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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