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屋中央的栀子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大乔手执剪刀,缓缓地向这株花走来。清丽的脸庞不施粉黛,翠绿的罗裙,白色的丝绦,一股清雅之气自身上倾泻而出,只是脸色略显憔悴,眉宇间隐隐夹杂着一丝愁苦。每天早晨修剪花草,已成为大乔的习惯。大乔平素喜爱侍弄花草,但自从那个人走后,她便再也无心照料其他花草,唯独这株栀子花生机依旧。如今花已长得亭亭玉立,但去年站在这花旁的人,怕是再也不会看到了罢。
大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花,细长的手指与剪刀不停地在花枝间穿梭飞舞,一些残枝败叶随着“咔嚓”的声音不断落下。这花在大乔的精心照料下,虽是初夏,却早已有花开放。一些已完全绽开芳颜,也有含羞待放的花苞,而更多的却是半开的花,在枝叶间羞涩地笑着,清新淡雅。大乔的手指抚弄着洁白似雪的花瓣,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初夏,那人翩翩地站立在花旁,脸上的盈盈笑意,温暖得如同天空中照射下来的阳光。他修长的手指轻拂过洁白的花瓣,对她说:“乔儿你看,这半开的栀子花,是所有花中最美的,它清纯洁净,一如你。”
此花依旧,可,此时,那人又在何方?
一个失神,剪刀重重地刺进指尖,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溅落在花瓣上,映出一片鲜红。大乔平静地看着那血,在花瓣上渐渐晕开,纯净的白色背景下,红的炫目,如火如歌。
小乔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突然伸手从背后捂住了姐姐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变了声调问道:“姐姐猜猜我是谁?”大乔伸手拍掉了妹妹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笑着:“婉儿别闹。” 扬起的嘴角旁却带有一丝勉强。小乔撅着嘴跳到姐姐面前:“姐姐怎么知道是我?——呀!姐姐你的手怎么流血了?”小乔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姐姐指尖的伤口上,“我去找纱布和药棉。”转身欲走。大乔拉住她,语气平淡却透着哀伤:“不用了。”比起那个人的离去,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看着姐姐几近病态的苍白脸庞,小乔默然无语。
旁边,一朵栀子花悄然绽放,散发着幽幽的香,如同大乔那幽幽的思念,幽幽的惆怅。
“伯符,愿君在天之灵,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