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子哲也有些苦恼。
发烧是没有预兆的。虽然之前的一些症状表明他有些轻微的感冒,但没想到转换成高烧的速度如此之快。口舌干燥,耳鸣,接着是眩晕和眼前的重影。那时他已经回家拿出钥匙开门了。晚上十一点左右身体开始发烫,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发烧了。
对于这个似乎连病菌都可以误导的人你得原谅他对于生病这事的迟钝。事实上在此之前黑子从未发过烧,就连感冒都很少。
常识告诉他应该趁现在去倒水和煮粥放在床头以免烧得太厉害的时候下不了床,退烧贴布和药也应该备好,手机、体温计和面巾纸也得拿到床头。
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每一口呼吸都像灼烧,伴随而来的是仿佛从血管中沸腾起来的高热,意识模糊间他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部电影:那些中世纪的女巫被绑在处刑台上,火焰舔舐着她们年轻的身体*。他猜测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和那差不多。
虽然他应该算是男巫。
枕头和床单都被汗打湿,衣服就更不用提了。手撑在床上用力,半坐起来时又是一阵猛烈的眩晕感。
手机和座机都在客厅。黑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一路扶墙摇晃到客厅,动作僵硬好似阿尔家电影里层出不穷的各种僵尸,要是爱丽丝在这儿没准就会被她一枪爆头*。
汗水大颗大颗地滑下,体表的皮肤烫得吓人,身体却因无端的发冷而颤抖。
好在手机充电时的微光在黑暗里很是醒目,他支撑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开锁,然后是通讯录。因为个人喜好的关系屏幕亮度调得很暗;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简单的数字和汉字*都有了晃动得花枝乱颤的重影。
他慢慢地往下滑动着通讯薄,“C”之后是两个连着的“H”,接着是“L”……虽然黑子哲也知道给这其中任何一个人打电话他们都会很快地接起并且赶来,但潜意识里他并不想太过于麻烦——或者说依赖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