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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我的后半生...(作者:天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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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但是也是我老公,60年里专宠我一人。
他是我孙子辈,却也是我爱人,叫我嬷嬷,我是他的茉儿。
前半生,我是他姑姑,辅主登基,做亘古一帝。
后半生,我是他妻子,看他运筹帷幄,创千秋大业。

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

我是历史,我没有页码却可以翻阅……
我是荣耀,我没有荆冠却可以骄傲……
我是石头,我没有眼睛却可以见证……
我是清风,我没有身体却可以听见……

风的声音……

PS:请大家坐下来……听,夕给你们讲述一个故事,只是故事……厚重历史下那不为人知的很遥远的我心中的童话故事。

本文完全自娱自乐,如与历史雷同纯属巧合。



删除|1楼2007-05-08 21:34回复
    我要逃离这个地方!!!

    我急急往前面正在修缮的宫殿跑去!修缮的地方那里应该有工人把,匆忙中我被支出在宫殿外用来保护宫墙的铁丝网丝划破了了手,血滴滴流下弄脏了我得团扇!完了!我的金瘩!!!我急得用手搽拭,忽见这扇子发出诡异的红光。

    “啊!小姐!小心!”旁边工人急呼!

    我绿色得瞳孔照映出一根从檐角滚落的巨大木桩!

    黑暗。。。。。。

    ※※※※※※※※※※※※※※※※※※※※※※※※※※※※※※※※※※※※※※※※※※※※※※※

    缘起

    又见红光!

    红光里坐着丹增龙喜活佛---我的师傅。

    15岁我就皈依藏密,他是我依止的金刚上师。

    我伸手去摸他袈裟,红光里他莲花盘坐得那么慈祥。。。空的!我什么都没拉到。

    “啊。。。我死了么?师傅!!!救我!”

    孩子,你现在在中阴境界!但是你命不该绝,还不能跟我去,去你应该去得地方把!

    “去哪?师傅,啊我的金疙瘩,金疙瘩,扇子呢?”我爬起来到处摸我得扇子,想不到中阴境界的我还有如此敬业精神!

    孩子,你和他有2世命债,3世情缘,记住!你要去扶持的人是天下之主。你以后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要多做善事,少杀生,切记切记!

    “师傅,我以后还能看到你么?你说清楚点啊!他?他是谁?”

    唉。。。我们还会见面一次!他就是你的债主啊!也是,,,你一生所系之人!

    切记!你一定要在他身边,影响他,善待生灵,造福天下!

    晕。。。。。。难道叫我去做观音菩萨?

    他是谁?

    “妹妹,姐姐临终托付小主子于你,实是大限已至,迫不得已。”幽幽声在我耳边浮起。

    “谁?”我向虚空中望去。

    “妹妹,我是苏麻喇姑,一个苦命的人。”她一声叹息,“我佛慈悲,蒙召信女,小主就交给你了,唯有你能助他固江山,立大业。”

    我在黑暗中挣扎起身“姐姐别走!你们托付给我的是个小孩吗!天拉不是要我去做后妈把,我还没嫁过人啊,你们不能这样!”

    “妹妹,我的时候到了,剩下的该你了,也早该还给你。”幽幽声更清淡了。“妹妹,我去了。。。。。。”

    我忿忿咬紧牙,“那个该死的“他”是谁?”

    “苏麻喇姑???难道。。。。。。“他”是。。。他?


    删除|3楼2007-05-08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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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

      泪湿罗巾梦不成,
      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
      斜倚熏笼坐到明。

      ---白居易


       
      “苏嬷嬷,嬷嬷,我是烨儿,别离开我!”那带着童音的男声耳边响起,声声揪心。

      哪家得孩子这么可怜? 

      “嬷嬷,你快醒来不能丢下烨儿,皇阿玛已经不要烨儿了,求你,不要弃我。”他呜咽着似乎喘息不过来,几声哽咽。
       
      别哭,烨儿,我会一直陪你。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湿热,心一动,缓缓睁开似乎沉睡千年的眼睛。

      红红得鼻头,,小鹿般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未干的盈盈露珠,乌黑乌黑的泛着血丝得大眼睛,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眷恋。就是这双好象凝视过我百年的眼睛,我忽然认知,是“他”。

      白雪王子的皮肤呵~~白里透红,看着有几颗米粒大小的雀斑透着玉色光洁的小脸,我。。。。。。吻了他!

      吓!对上了他怔忪的眼睛,慢慢,欣喜从他眼中弥散开来。
       
      “这一次,佛祖站在了我这边,嬷嬷!”他抱着我再不肯放。

      ---------------------------------------------------------------------


      删除|4楼2007-05-08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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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希腊......是什么地方?是姑姑来的那个国家得名字吗?”

        “恩?不是的,这个,,,这个比姑姑的国家更远些,你问下你‘玛法’(满语的爷爷)钦天监正汤若望他肯定知道!”我心虚道。“这个,,,这个,烨儿你听懂我说的意思了么?”

        “不就是泡在水里闻着香气洗澡嘛!”玄烨嗤道。

        “才不是,,,,,,不过,,,也对,,,,,,恩还有洗澡的时候,用精油推拿按摩拉。”我嗫嚅道。

        “洗澡的时候按摩?”他眼底顿时升起火光。

        “想什么呢!”我挂起“教养嬷嬷”的嘴脸,在他背上,屁股上恶狠狠地“噼啪”拍上两巴掌。“这个就是按,,,摩。”

        哎哟,好结实的肉,瞧他没甚反应,我的手却红肿起来。崇尚“马上得天下”的满人自小练武,哪怕贵为天子,玄烨每天下午总有2个时辰骑马射箭布库什么的,运动型的阳光少年和21世纪的肯德鸡儿童没得比啊。

        “呵,,,姑姑果真是在给烨儿按摩呢,很舒服,我喜欢这个‘死把’了,继续。。。”这小子一脸坏笑睇着我的手。

        听外面更声,已快子时,平日玄烨总是亥初即要入睡,我赶紧拉下他龙床上的层层围帘,掖好了他被角边,准备告退。不妨,一袭杏黄色的衣袖钻出一只冰冷的手,抱住我的胳膊,“姑姑哪里去来?”他急急道。

        “回芜房啊,我的万岁主子!子时了呢,你明天得早朝,睡把。”

        “姑姑别丢下烨儿一个!以前你不也陪我睡!”他却闹起了小孩脾气!

        “现在你是皇帝了,姑姑可不能在陪你一起睡了,按照宫律,,,”我给他辩解道。我瞅了一眼他那温暖软软的大床,心里10万个愿意爬上去和周公约会。

        “我不管什么宫律,我是皇帝不是,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现在我下旨姑姑陪朕睡觉!”虎下脸来的他恨恨的瞪着我。

        鼓起的腮邦子还真象一个孩子呢!现在的他可一点都没有下午整治吴良辅的霸气。唉,这个时代全天下数我身边的这个家伙最大,他要是不高兴杀个人,可是一念间的事,譬如今日下午。。。。。。呜,,,,,,我胳膊顿时起了冷疙瘩。戏文里不都道“伴君如伴虎”一会他变老虎怎么办。那自然,这般,,,,,,

        “苏麻喇遵旨!”自然见风使舵罗。

        愉快的滚进他的龙床,摸着帐帘上掉的挂的一排排代表吉祥寓意绣工精美的香囊、玉坠,爱不释手。再翻开层层软软的褥子被子,摸到最下面那雕九龙的木头。哇。。。。。。是金丝楠木镶嵌海黄花梨的龙纹阳雕唉!拿到中天拍卖行得起价1000万?5000万?一亿?心里的满足顿时象阳光下的肥皂泡,无颜六色,色彩缤纷冉冉升起。

        “姑姑,以后你就睡这里了,有什么好稀罕的。”看我上下左右爬上摸下的势利样,他一脸好笑。


        删除|21楼2007-05-08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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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后宫的女人们,(宫女遇到新年等大吉日可以用胭脂)用的胭脂是一种细腻的棉纸一样的红色小纸片,用“燕支花”也叫红蓝花或者玫瑰,用石臼反复捣碎,再用细纱布过滤,用方形的绵纸片浸泡10几天,捞出来后在风干,不能烤,一烤就变色了。这样“胭脂”就做好了,用的时候用小手指头把温水洒在胭脂上,匀开就可以涂脸或者嘴了。我前些时候见宫廷造办处正在做新的胭脂,想起我看过一本讲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做的古法口红,按照记忆学着做了一管西方文明的口红。其实说来也极简单,就是在里面加了鲸油使他凝固成膏体,加一点明矾,这样颜色不易褪。再加了点薄荷和柠檬在里面,在找造办处的做首饰的宫人给我打了个银的外套子,推出来可不就是个口红了吗,不用了推回去还有精致的银盖子盖住,手工精细的造办处工匠还给我加上了精致的如意花吉祥镂空银雕,我这个可以反复使用的口红套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你这个孩子就是巧,和上次你给我做的凝神安适香一样好用的东西?”她旋开这管新型“胭脂”闻了一口那清新的薄荷柠檬香气,高贵的脸上绽出了孩子似笑容,拉着我的手开始仔细询问制作和使用方法,女人之间聊起美容莺莺沥沥起来,那是极长的话题。

          “不过我们的画法不是花3瓣花瓣一样的樱桃小口,是按照唇线均匀涂抹,颜色也以自然为主。”

          “啊……那大嘴唇好看嘛?怎生弄法?”

          “来,苏麻帮您做个示范。”

          于是,我这个漂浮的“绿叶”被慈宁宫拦截住,皇帝陛下带着他的尾巴一样的随从班子浩浩荡荡继续去各大宫殿给太妃们“请安”。临走时他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早点回宫,乖些,好好答祖母话。哈哈,现在我看他眼睛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默契?

          二月二,龙抬头。天子耕地,臣赶牛。正宫娘娘来送饭,当朝大臣把种丢。春耕夏耘率天下,五谷丰登太平秋。

          每逢农历二月初二,也叫“中和节”。是天上主管云雨的龙王抬头的日子;从此以后,雨水会逐渐增多起来。因此,这天又叫“春龙节”。今天皇帝给长辈问安以后还要率文武百官去先农坛去他那“一亩三分地”象征性的耕种松土,以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与民同耕共享太平之意。同时这一天也是后宫停止烧“地龙”和大扫除的重大节日。

          地龙,各大宫殿里先进的取暖设备,也就是“金砖”下铺设弯曲迂回的暖气通行的烟道,冬季在室外烧炭,屋内温暖却又干净无烟,比现代的取暖方式用着还舒坦。


          删除|24楼2007-05-08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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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谎的小骗子心里秫秫打颤,不知为何,这个人想做的事我坚信他能做到。不过再伟大的君主也有办不到的事,譬如,叫你穿到21世纪去杀了“轻薄“我小时候那个同桌?唉,他自己不就正干着“轻薄”我的事,罚不则己的坏蛋!

            “姑姑……”

            “恩……?”

            “没有什么嬷嬷、姑姑、侍女……”耳旁传来他闷笑声,“我只这般欺负过你……”

            呃……他在对我辩解么。“啊,你原来从小就对苏麻使坏,色死了!”我郁郁。

            “不是苏麻……只是对你……,姑姑”我的心有如小鹿乱撞,缓缓抬头,对上了他炽热而又深情带着笑意的目光。

            谁说温柔乡,英雄冢?男人的温柔更是对女人致命的诱惑,特别是这样的半大不小的“天下第一人”的深情。

            如果说你不曾被富贵震撼,那只能说明你看到的人还不够富!

            如果说你对天家贵气没概念,那只是你没亲眼见过帝王!

            如果你现在面对这样的男人……糖衣炮弹向我齐齐袭来……我,很没品的,彻底沦陷……


            删除|27楼2007-05-08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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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已至,天转凉,鸿雁下斜阳。
              桂树茂,菊散香,徐风携清凉 。
              红花绿,绿林黄,莫忘添衣裳。

              秋天的北京是最美的,没有春日里漫天飞舞无处不在的让人厌恶的柳絮,没有沙尘暴,只有那万里无云,晴空碧里。在这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携友看卢沟晓月,赏香山枫红,泛舟昆明湖,都是现代北京人心目里最美好的憧憬。

              此刻的我正站在300年前的乾清宫后院中,指挥着宫女带上几个心细手巧的直殿监的宫人把东、西暖阁,前廊后院所有湘竹纱帘,改挂上带夹层的宁绸锦帷帘。那些个能来乾清宫帮女官姑姑和宫女们做点子事情的直殿监太监,脸上满溢着神秘的幸福活似封了他爵位一般。直殿监一干健壮黝黑的太监挂完了帘子又自动打扫起庭院清洁,手脚勤快,动作利索,心里我真是想打赏下这几个干事漂亮的奴才。

              大内等级森严,能进乾清宫、慈宁宫等重量级人物行住坐卧的地方来做仆役可是这后宫里头一等一的美差。好处如下:

              第一,不用干粗杂重活,笨活杂务自有直殿监、浣衣处等部门派人来做。能养一身肤若凝脂,玉手如葱媲美人妖的花样容颜,盖这宫里看皮肤细嫩指数即代表身份等级地位。

              第二,能长近君侧。这个好处可大了,关系到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发迹”,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级奴隶。历朝历代的内监“红人”上至秦二世的赵高,下至前几年大行皇帝顺治身边的吴良辅,可不都是帝王身边的近侍卫太监嘛,虽然下场都很凄惨,可在当时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啊,盖王公贵爵也得低头几分。追逐权利的欲望就如那妖艳魅丽的罂粟花的醉人芬芳,驱使着人一拨一拨飞蛾般以身试火。

              而对于这些做杂务的下等太监来说,能来天子寝宫讨好下这里的宫女和“大太监”,他们是非常荣幸的。唉,一句话概括……这个社会比现代社会更不平等,他们是奴才底下的奴才。

              “姑姑,今年可奇怪着那,怎么改挂玫红帷帘,照历应该挂蓝色才对,是不是司设监的公公拿错了颜色?”

              我把半卷着的刺绣着暗金福、禄、寿、喜字样的玫红色宁绸锦帷帘徐徐放下,心下也是纳闷,小全子说是皇帝陛下今早的谕旨,今日一早起来就觉得那几个太监鬼鬼祟祟,似有什么事情在发生却又瞒住我般,问小全子,他也吱唔,顾左右而言他。看来……就在我眼皮底下,在这乾清宫中,正诞生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烨儿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不过今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晚上再问伟大的皇帝在弄什么玄虚。

              就如往常一般,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前夕,各六部九卿大臣,外藩封吏,宗师王公的礼品早早就送进来。玄烨对这些均不十分上心,每次仅粗粗看下折子上的礼单,勾出几样他自己喜爱的即交给我处理。来这宫中径已数年,我已是半个“宫廷通”了,这地方规矩禁忌颇多,不过你只要遵循这里的生存法则,规矩不但不是你的绊脚石,随时都可能变成你的保护伞,关键是看你会不会做,怎么去做。

              各个节日送进皇帝这里来的礼品,过目后,我均分三档挑出些来,然后和御前几个女官一一按照各个礼单上比对后,收库。

              第一档嘛自然是最精美的奇石珠玉,最华美的刺绣,和各种新奇的宫中少见西洋小物件等,这个是呈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烨儿的亲生嫡母孝章皇太后已在两年前病逝,现在的皇太后是顺治爷的第二个正宫娘娘孝惠皇后)


              删除|38楼2007-05-0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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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一切陈设齐备,这位总导演拉我对月而拜,然后对画像施三跪九叩大礼。

                最后又齐跪在画像跟前,“孩儿自幼孤悯,八岁丧父,十一岁殇母,从无一天恪尽孝道。想父母在世年幼时,承欢膝下,犹如昨日……今日孩儿大婚,以告父母在天之灵,不肖子……玄烨。”后面语句断续,哽咽几乎无声,但跪不语。

                想这后世歌颂其伟业的英明君主,其实身世真真可怜。外人只见他冷静、沉着、睿智的帝王之相,以为生性如此冷血寡情。亲密如我,多次见他午夜梦回,孤独不安的摸样,就如现在般悲苦,他也只是个需要人疼,需要人倾诉,而不被人算计的平凡人啊。就象我……与故乡相隔百年(光年),无亲无故的孤儿一般。他是真孤儿,我是形若孤儿,眼里顿生湿热,鼻头酸楚,“呜……呜……”哭作声来。

                他听我哀嚎,倒冷静下来,只道我怜他身世凄苦,感激地侧身看我一眼。哪知我在想念我远在天边的双亲,这么久了想念你们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完,实在也是不孝女。更让我痛中之痛的是惋惜我那才花重金买的笔记本和那一柜子从香港血拼回来的打折时装,一件都没有穿过呀,商标都没撕呢……呜呜……我悲痛得不能自已。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捧起我的脸,用卷起的箭袖小心地搽拭着我那喷泉一样的泪水。

                “姑姑,我母后是汉人,你可愿意我们以孔孟之礼,以天地为誓,用汉人礼仪今日结拜成夫妻。”

                他是在询问我么?既然是问句为什么那么嚣张地用命令的语气?从今天一早就开始蒙骗、挟持我至今,他怎么就能那么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会答应呢?何况,我一直梦想的是在一个春日明媚的吉日,而不是在这乌漆摸黑的夜晚;在艳阳天下,而不是在这月亮下;穿着一套纤侬合度、洁白高贵的婚纱,而不是穿身上这套出土文物一样的加起来有几十斤的礼服;在那绽开着朵朵鲜花的荫荫草地,而不是这冰凉冰凉的汉白玉地砖。有一个高贵英俊的绅士向我伸出……

                冰冷的手……这只冰冷而又有力的手把我拉跪下来,面朝那轮分外明亮的圆月,和那对青年仙逝的夫妻。

                “我,爱新觉罗·玄烨,大清帝国的皇帝,今日愿娶苏麻喇为妻,生老病死,不离不弃,以天地为誓。”

                这个自以为是,不尊重女性意愿就“逼婚”的坏蛋!难道以为他是皇帝就不会被拒绝么?哼,从小背诵三民主义的我是不会这么容易对皇权屈服的!我猛摇我的头,准备潇洒地来句:NO!我不愿意!

                刚把头偏到左边,却不自觉地对上了他的双眼,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款款深情又带有淡淡的哀伤,睫毛上还凝结着未干的泪花,握着他的虽然约感冰冷的手,却见他脸上泛起醉人的红霞……呵……原来皇帝也会紧张……他在害羞么?百年难见呵……于是我……

                “我,苏麻喇,蒙古人氏,乾清宫二品婉仪,今日愿嫁……”直呼皇帝的名号可谓大不敬,死罪啊……我忧郁不决。

                “但说无妨,继续……”他语气急促,殷殷期待。

                “苏麻喇今日愿嫁大清帝国的皇帝,爱新觉罗·玄烨,生老病死,不离不弃,以天地为誓。”我说得激情昂扬,把苏麻喇三个字吐得铿锵有力,落地有音。老天啊,明鉴啊,是苏麻喇出嫁啊,与我叶茉儿无关呵。

                象是重新又活了过来,只见他深深吁出一口长气,语带揶揄:“姑姑可愿击掌为誓!”

                难道他还不放心我毁婚不成?击就击,“啪”两掌合为一体,犹如那儿时的记忆。

                就象那春雨过后的新笋,他顿时来了精神。把我缓缓扶起的须臾功夫,脸上就挂上了平日里人人熟悉地喜怒难辨的淡淡神气。

                “打今儿以后,在这乾清宫内,姑姑位同帝后,无外人在时,呼他为娘娘,有外人在时则改为婉仪。今日朕作此言,自是不把你们当做外人,但如若今日之事有一语泄露,哼,让我查出来即处以极刑!你等明白?”

                众人齐声应诺,誓死效忠。谁也没多长一颗脑袋,宫廷禁忌都知晓,宫里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都是这些人的入门功课啊。

                “礼毕!”

                *

                缥缥缈缈,红烛里雉尾扇遮着赭黄袍。深深沉沉,丹陛间龙鳞座覆着彤芝盖。


                删除|43楼2007-05-08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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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愁侬亦惨,郎笑我便喜。
                  不见连理树,异根同条起。

                  ------子夜歌

                  秋已转凉,御花园里,湖山洞石已经微带萧瑟,那千秋亭外一簇簇芬香怒放的菊花,和园子里的层林尽染的枫红交替着诉说秋意的缠绵。

                  走在那纵横交错的由晶莹玉润的五彩花石子铺设而成的花间甬路小径上,空气中一缕混和着桂花和菊草的清香缓缓从鼻孔里不经意的钻来,让人以三维的立体感觉领悟到秋意的美好。

                  天凉好个秋啊。

                  千秋亭下,一个身着宫装的姑姑摸样的大丫头正伫立而待,见我迂迂行来,赶紧迎上。

                  “苏麻你可来了,老祖宗嘱我在这等候。”正是那慈宁宫绣姑。

                  瞅着她往我身后看了眼,那份小心,看来今日并不是午后御花园赏花那么休闲之事了。

                  “你们俩先回宫罢,……呃……路上随便在这园子里玩会子把,不用等我。”翠儿、兰儿顿时抑不住的高兴,口里应诺着,站起身来的眼底下已带欢娱。按照宫制,内廷的宫人们除了在园子里当差或者哪天主子高兴,施恩带着来游园,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来这高贵的皇家花园游玩的。

                  打发了她们,跟着绣姑曲折地走着,过数道由藤蔓装饰而成的花门、往东北行去,在万春亭和浮碧亭之间的一处院落停下。饶是我在现代和近几年陪皇帝来过这御花园多次,也没留意到有这么一处地方。过壁石,就见一简单四合宅院,也没个回廊,只见慈宁宫两个嬷嬷悄声站在一门帘两边。

                  从屋外的自然光线进得门来,眼前一团昏黑,我呆呆适应了好几秒才分清方向。房间非常整洁,虽不似别的宫殿般富丽堂皇,但是充盈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凄凉味道。起居坐卧的桌、几、板凳倒也精致。桌上摆着4个菜碟,一碗汤,已经不带热气,看来主人被访时刚用过膳。

                  靠西的一桌有一佛台,上供奉着观音大士。台下设一蒲团,一身材纤瘦的妇人正在打坐,眼睛微阖。老祖宗正坐在她身边一椅上,怔怔的看着她。这屋中出奇的寂静,静得疹人。

                  “苏麻,过来罢,见过静妃。”

                  啊?她就是被贬为静妃的老祖宗的嫡亲侄女——顺治当年的皇后?恩……废后。都说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她虽有亲姑姑孝庄老祖宗的看顾,但是想她从那高高的辉煌云端一样的皇后身份万丈跌下,那片心……只怕也似这房间处处露出的味儿一样………悲凉。

                  我给她行了比对皇太后规格的叩拜大礼。

                  她微启眼睑,算是对我这个在皇帝和老祖宗面前当红的人儿给他行此大礼表示的讶意和回映吧。

                  “罪妇不是什么皇后,不敢受此大礼。”看她眼睑轻抖,难道十余年过去了,在这御花园东北角边隅礼佛多年的她还是解不开那心结吗?

                  语带沧桑,旧日的花儿一样娇艳容貌早已被岁月煎熬成这华发半白的中年妇人,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尊贵的傲气,也许就是这股子傲气才能支持她赖以生存在这个诡变多秋的后宫。

                  “你……已经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现在福临已去,日后你们在那西天相遇,难道还是这打不开心结的怨恨摸样吗?”老祖宗语气激动,颤颤的,似在我甫进门前就已劝慰多时。

                  “我早已深在地狱中……还能去西天吗……”她拿起了木鱼,阂上双眼,默默念起了经文,在她身边顿时树起无形的篱笆,让人无法再去接近她的心。

                  老祖宗深深的叹了口气,拉起了我,转身而行。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语气淡然的庄严颂经声飘来,独独那韵律越来越快的一下下木鱼……透露出平静的面孔下那始终汹涌如潮的心。

                  和老祖宗一行出来,步入秋意融融的御花园。天边已经卷起了瑰丽的彩霞,层层峦峦似那五彩的锦缎,流光异彩。望向那东北角落那一隅约显荒凉的院落,活似工笔画中出现的一抹浓墨与这富贵祥和的景色格格不调。

                  “唉……几家勋业立千秋?谁家勋业能立千秋啊……”经过那由各面而出抱厦形成圆攒尖顶式样的千秋亭,老祖宗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指着那亭子轻道:“前明嘉靖年修的这个亭子,祈祷他江山千秋万代。呵呵……万代啊……”

                  说完也不再做声,径直禺禺前行,我领着几个老妈子大丫头们离她约两米尾随其后,直至看到那天一门内著名的连理树再不前行。摆摆手叫她后面的宫人远远留步,叫我上前跟着,缓缓到得树下。


                  删除|47楼2007-05-08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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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小别胜新婚,积蓄已久的热情今晚宣泄起来真可“燎原”。

                    触目可及,就如彼此的主人,他的杏黄与我的藕白,那凌乱的衣物交缠在一起洒落在地。

                    空中袅袅升起的透明轻烟,婀娜地摇摆出那男女恩爱后的麝香和暖炉里的安神檀香混合在一起的暧昧气息……

                    已平息了喘息的他,斜靠着床沿,轻轻抚着我那撒在他胸口上凌乱的发……汗湿的脸微低下来,在我身上那些他的热情制造出来的粉红、粉紫痕迹上烙印下一个个轻吻。

                    唉……看着自己本来完美的雪色肌肤上的斑斑点点……他呀,这才不过几个月没有做这亲密之事呢,算小别吧……如果哪天来个大别……

                    呵……记得现代的死党李菲同志说过关于小别的话题,人们现在只说小别,很少有人敢说大别,大别不但胜不了新婚,大别不离婚就不错了。

                    这小别后的燕好,他的勇猛我已经承受不住,这个大别,就算我有这个机会估计也没有这个体力。

                    “姑姑……烨儿猛浪了……这‘坐月子’好似我们两个人的月子呢,我也跟着难受……天天回来抱着你却不能动,只能极困的时候回寝宫歇息……今次……有没有弄疼了你?”他约带沙哑的声音抱怨着带着些关心。

                    原来……他这个多月来起早晚睡都是故意的?呵呵,我说呢,原来他根本没有我想象的忙……原来,他怕自己受不了诱惑故意天天忙到凌晨……原来,夜深梦回处那个温暖的怀抱不是梦境。他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还以为有了喜儿这个乖女儿,你就准备和我这个黄脸婆‘大别’了呢。”

                    “大别?”他微微诧异。

                    “恩……就是把我这个下堂妻给休了。”唉,“离婚”那个字眼,实在对他说不出口。除了以后他的第N辈孙,逊帝溥仪同志享受过“离婚”这个待遇。在现在这个时代和大清帝国的康熙皇帝陛下“离婚”……呵,仅仅是想想就觉得好笑……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天方夜潭。

                    “休你?大别?”他带着好笑却又夹杂着丝怒气,托起我的下巴让我正视他的眼睛。

                    “都打哪儿钻来的这样离奇的想法……休你……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绝不可能!”他严肃的眼不带一点笑意。眨也不眨地与我相抵:“至于大别……小别我都不愿意,这大别……又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他不笑的时候瞪起人来原来这么可怕。

                    直视着这极少面对我时,不带温情的瞳眸,我咽了一口唾沫:“万一哪天你我要分离很长很长的时间,烨儿你可会还记得我?不会把我给忘了……”

                    嘴巴轻轻淡淡地说着,心却想到如果真有那一天……人海中与他相遇,他的目光轻飘飘地穿越我,象只是看到空气。我的心霎时狠狠地一抽……天!既然让我来到这个原本不属于我的世界,让我和这个帝王感情、身心、现在更加上血脉都有了交集,老天给予了我这一切,如果哪天再从我手里夺走……不!我永远不要只做他生命里的过客……

                    “分离……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他漆黑的眼正视着我,带着霸气坚定的意志。

                    “忘记你?你就在我的血里,在我这里……”他拉过我手紧贴着他的起伏的胸口:“除非它停止跳动。”

                    是么……他在对我承诺……帝王的承诺……

                    *

                    己酉年己亥。

                    很快又到深秋。自古以来北京的秋天一直是最美好的季节。万物休养生息,天高气爽。

                    好天气向来能感染人,让人跟着也有好心情。

                    已经修缮十个月的太和殿、乾清宫告毕。这宣告我们马上要离开武英殿,再一次大“搬家”回那真命天子的正牌龙穴——乾清宫。

                    在这秋意浓浓,空气中充溢着金桂的甜香的一个大晴天,宫廷直殿监、御用监、几乎派来了所有的宫人,浩浩荡荡开始伟大的工程——“搬家”。

                    几百人一起搬家的浩大场面,只能用壮观来形容。与现代搬家还不一样得是,这“搬家”也带着浓浓的宫廷印记。


                    删除|87楼2007-05-08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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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读书的时候和朋友游景山,从景山上致高点往南鸟瞰,皇城内巍峨的琉璃瓦宫殿,红的墙黄的瓦,画栋雕梁,殿宇楼台,高低错落,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真是:“景山亭上看朝霞,一片琉璃帝王家。”

                      不知道是什么因缘聚合,把现代的我推入这帝王家……

                      出月华门,转进西甬道向北而行,黛青色的景山似触手可及,山顶那座攒尖圆亭的琉璃宝顶反射出晚霞的余辉色光芒……象块成色上好打磨剔透的斯华诺世奇水晶流转出梦幻般的潋滟光芒……

                      暮色下这前后四排,四人一排手提羊角宫灯的宫娥内监,簇拥着皇帝陛下缓缓朝着那块“水晶”行去……

                      “拐弯了,走路小心点。”他轻轻拉过我身子……在那块五彩“水晶”的诱惑下正直直向前行进而差点撞上前面提灯宫女的我。

                      因为带着我这个走不快的拖油瓶,今日他并未坐那御辇……那杏黄色的二人软轿,这宫城过于宽广,除了乾清宫范围内,如去慈宁宫问安,去花园游玩,去西苑泛舟宫内自太后、太皇太后、皇帝、皇后甚至其他小主儿,均以二人软轿代步。

                      西六宫都特别规整,每座院落的布局和建筑形式基本相同,为两进的三合院,各占地三千平米左右吧,平面呈正方形,环以高墙。宫中前殿后寝,有左右配殿,廊芜……


                      删除|95楼2007-05-0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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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着腰抬起头,捶了下已不十分灵活的身子,转头的瞬间那只暗色中透出棕黄的楠木箱见被两个丫头从那柜顶上抬下。

                        那东西储存了我十多年来太多的记忆,手抚着那四角光滑澄亮的铜角子,康熙十年就上了锁的箱子,心中终究还是不舍……

                        “宛仪,这宫里也只有你会这么傻,这么多东西这次你都一股脑地拿去‘爱国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这个就留下吧。”兰儿从我手上夺下钥匙。

                        还是这个口直心快的急性子,刚还觉得她稳重娴雅了呢。笑着摇摇头,任她当宝贝似的抱走那只箱子。她一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看我一直宝贝的锁着,按我性子猜测定是珍贵得了不得珍宝,其实……里面……呵……我微笑着慢慢踏出密室的阴影把自己融到外边芜廊上的艳阳天里。

                        戌初。

                        陪喜儿用完晚膳,再去参观了她自己设计的叫翠儿几个丫头用棉布加木头做的大碗状,窝一样的“兔宝宝宫”。

                        再三叮嘱她不准趁翠姑姑不留神的时候爬到“兔宝宝宫”里去和小兔子睡觉,看她飞快的应诺着我,若乖巧的小天使一般静静立在那,睫毛一抖一抖就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应付……小东西,你比你心机有九个窍的爹亲小时候差远了。不再去听她甜蜜地保证,只是转眼示意了翠儿两眼,见她赦颜颌首,就知道这个小东西最近没少干阳奉阴违的事。

                        对于喜儿的教育,我是赏罚分明,可宝贝她的爹亲经不住她几声奶声奶气撒娇的嗲语,常常私下和她“同流合污”,让我常常感到我是那白雪公主家的恶母亲,得了个扮黑脸的恶名。瞧这本来我不允许出现在内苑禁地的几只小兔子,堂而皇之地居然摆在寝宫里,就知道那爹亲对她放水得可以。

                        庄严而又清脆的鼓声合着乾清门外橐橐靴声传来,侍卫门正在换岗,又是快宫禁的时候了。

                        三月的清风夹杂着那属于春天特有的柳絮从廊外轻飘着袭来,鼻子敏感得打了个喷嚏,恩得回寝宫了,不知道他今日是否能在我入睡前回宫,抑或……入梦?

                        踏上最后一阶,上得丹陛,万安、万福正杵在宫门,收腹观心,见我嘴一努……那人今日早归?我欣喜低四面扫去……只见庑廊尽头我那“无忧阁”的雕花窗纱正渗出红红烛影,门口站着的那人可不就是皇帝的影子——小全子。

                        那明黄色的专属主人正立在窗前,身前大案上已不再垒着那下午小山一样的金漆搁盘,我的旧物,那……楠木箱子大开……

                        扣在箱盖上的手指已微微泛白,他看着里面那曾经都属于他的旧物出神……

                        苏绣牡丹香囊,一只小巧的白玉板指,一把镶宝石银制小刀,那块他父皇送他的龙形翠佩,亲手雕刻的喜儿百日像,几副练笔时丢了被我收了回来的字画……最里面的夹层中,那紫檀盒子里的团扇……

                        “姑姑你……捐空了所藏,就留了它们……”他咳嗽一声,掩饰浓重的鼻音,背对着不肯看我。

                        看着这曾经富甲乾清宫的地方,如今已全部清空的我的“小金库”,我轻叹……难道他还不懂我吗。


                        删除|105楼2007-05-08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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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出那个一直捂在怀里许久的折子,那熟悉的烫金封面……不就是下午叫内宫监呈给他的我的捐宝记档么。

                          “多年来一直知道……除了爱藏些个这些珠玉之物,你没有别的嗜好。”他深吸一口气,带着鼻音缓缓言道。

                          “这个折子从下午始起,就压在烨儿心上,好重……”他手紧按在那折子上,再不言语。

                          轻轻想掰过他头来,可他的眼执拗着躲闪着我的目光,侧面隐在烛光的阴影中……

                          唉……我上前轻轻环住他腰,他微微一抖,象是再也控制不住……他旋身过来拥我入怀。

                          脖子上顿时感觉一片湿凉……我黯然。他……也是个普通人啊,再坚强再铁血的人也有冰山下的一面。陪他这么多年,汲汲小心地度过一次又一次的政治风涯,这次又遇到了考验……现在的他应该是好累好累了,心累。

                          只是如同他小时候一般对待他,轻轻拍抚他的背,让他靠着我象个委屈的孩子无声地宣泄。就象多年以前,那些个他独自承受外朝对他“儿皇帝”、“懦弱好嬉”的评价的日日夜夜一样,每个入眠的夜晚我都会在他耳边喃喃:“烨儿在姑姑心中就是最棒的,烨儿会是我大清最出色的君王,慢慢来……什么都会过去。”

                          “姑姑……真的吗?你真的相信烨儿能做到吗?”他似也想起孩童时期,下意识地反问道,还是当年的口气,不过宣泄以后的他的声音已经约带自信。

                          “我就是知道!”我俩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我那固定不变的答语。呵……把他脸掰转过来,睇着他微红的眼睛,放心地看着他眼底那一抹坚定。

                          “美人赠我锦绣缎,何以报之青玉案。古人张衡尚且知道以青玉案报恩,不辜负美人,我岂能辜负姑姑!”他神色若定,言辞自信激昂。

                          “等这三藩之乱平定后,烨儿定为姑姑寻遍天下奇珍异宝。”

                          “唉,我已经不爱那些东西,等你空闲了我们去塞外或者江南,去看那汹涌的江、碧绿碧绿的竹、连绵起伏的群山……“我赶紧岔开话题,随口即道。

                          不是不爱,我这聚财的德行岂能朝夕改变,可这三藩……这块骨头得啃8年,想以后朝廷连年8年战争,康熙朝会富裕到哪去,可不想以后留个骂名。

                          烨儿……你知道么,你就是我的青玉案。


                          删除|106楼2007-05-08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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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中的朦胧象薄淡的浮纱
                            那袅袅皑皑的絮雪在空中飘洒
                            象遥对着远远吹来的千年嘘叹
                            意识如一片一片坠下的白色落花
                            已分不清哪里是故乡却只见落花
                            遍地雪花……

                            -------《落花》

                            好亮……什么东西在射我的眼睛,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

                            好多人影在面前晃动,眼睛却对不上焦距,只觉得眼前白晃晃的一片……白的雾,白的光,白的影……一片雪白,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她醒了……快去通知她家人。”冷静而又职业化的语气,印象中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不过,我没死……呵呵,烨儿他不知道有多开心……缓缓地撑开眼睛,等待着适应光亮,但等我看清身处的环境和周围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心却象被人狠拽着沉入那冰冷的寒湖底……天,这里不是乾清宫,而是……医院。

                            迷糊的眼终于有了焦点……那是,妈妈的泪眼,后面是跟着进来的满脸焦急内疚的死党李菲,她们俩象隔着一个世纪以后站到我面前。

                            “妈妈,茉儿好想你……”鼻子一酸扑进那暌违已久的母亲的温暖的怀里象个委屈的孩子抽抽搭搭的哭起来。真的好想妈妈……但是更想……他,脑海里浮上那人清晰的面容和那带着深深恐惧和哀痛的眼睛……莫名地,我的心也跟着抽疼起来。

                            “你这个孩子也真是的回北京了也不先回家,偏偏要去什么故宫,亏得这次福气好没有砸坏脑子,CT拍出来没事。”呵呵,妈妈还是妈妈,关心变唠叨的妈妈呀……

                            “对不起伯母,估计茉儿都是为了找我,才……”李菲懊恼地声音。

                            记忆中的她一直是女霸王一样急急的毛脾气,今日却做了难得一见的乖乖女,不顾脸上还挂着的泪痕我瞥她一眼……她手上那眼熟的深褐色的素面木盒,我的“金疙瘩”……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现在是康熙几年?我昏迷了多久?”

                            吓……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一起瞪圆了眼向我看来。

                            “你就昏迷了2小时!唉……这个孩子都说起胡话来了,看来还得拍次CT……”

                            *

                            “这次你从香港出差回来我就一直纳闷,感觉你变了不少……”李菲在旁边转悠了半天,喝了口可乐,正靠在一颗树,摸下下巴看着我若有所思。

                            “废话少说!快加把力气,给我挖!本小姐现在可还是病人,哼,大病初愈!”我眼一瞪,向她射出寒冰箭,鄙视她这种不顾姐妹情谊在旁边悠闲迨工的行为。

                            “别瞪了,你那单凤眼就瞪人也象是在撒娇卖俏,刚还准备表扬你说气质大变,有点象天鹅了……得,这一瞪,天鹅飞拉。别挖了,挖也挖不出个金疙瘩来,这儿大修最近该挖的早挖了,上来喝下偶老妈给我煲的姜丝可乐。”

                            看那懒人自在的模样心里又气愤又沮丧,休息会吧……用铁锹支撑着身体,从刚刚工人帮我掘的坑里爬出。累哇……原来搞复建的师傅当真辛苦,我才挖了那猫盖屎般的几刨子土已经就累得出汗。

                            已经一米深了……脑海中那画面清晰得犹如昨日,我记得就是这武英殿后殿敬思殿的对角处这棵明代银杏叫兰儿几个丫头埋的那个铜箱子……难道那一切果真只是梦……抑或……幻觉……

                            深秋的落叶在这已经是博物院管理处库房的敬思殿后芜这来不及天天打扫的后院,已经积成厚厚的一层,被风吹卷着到处飘洒,那心形的黄的、绿的、橘色的残破银杏树叶,象那人被撕裂的心被高高卷起……又失望地飘散到不为人知的角落。

                            “真是的,让我也跟着你发疯!今天本该我休息却来帮人值班,还牺牲了老妈做的一饭盒可乐鸡翅来贿赂管理处的小丁,说你是研究古树来考察古树培植土层的……”

                            看她非但不帮忙还滔滔不绝在旁边添油加醋数落人的小人德行,一口恶气上来,狠狠地把铁锹往坑里一丢:“李大小姐!我……”

                            “叮叮”两声金石之响……

                            打断了我的话,我和李菲惊诧得一时象被人点穴了似的,楞了几秒,齐齐朝那坑看去……

                            铁的锹,头正斜杵在坑当中,那金属的另外一头的圆把敲到了坑壁一侧看似一团泥土的东西……

                            这时她再不唠叨,跟着我跳下去,我们两人连挖带拽把那已经绿锈加褐锈的铜箱从那已经石头一样密实的泥土中扒拉出来。

                            轻轻一拧就开了的已经锈蚀掉的铁锁已经失去了防盗的功能,看着铜皮大箱里面的那口眼熟的淡黄褐色水楠木的箱子……我眼里霎时水气朦胧模糊一片……拉开箱盖下那密封好的油纸,是一块绣着一枝梅花的已经泛黄的丝绢,是三百年前兰儿的手笔……控制不住自己那串珠一样的泪一滴一滴滴落在这丝绢上漾了开来。

                            “天……”李菲目瞪口呆得看着这丝绢下堆得满满的珠宝,再看看我,嘴巴大张象是受刺激已极。

                            “一对金猫儿、四对蓝猫儿、四对绿猫儿赤金戒指,两只翡翠如意,一对合和二仙和田水丞,一只云龙戏水独山玉臂搁……别的还有一些耳饰吧我不太记得,除了……我要拿走唯一的一样属于我的东西……”我抽出最下面的那张用油纸做套的小笺,“浓黛消香澹两娥,花荫试步学凌波。专房自得倾城色,不怕凉风到扇罗。”飘逸出尘的董体行书《题团扇仕女》。

                            李菲只管一个一个按照我说的比对箱子里的器物,越到后来她越沉默,我看也没看的随口而出的宝物列单和她比对后的结果完全吻合,只是还多出一些细物。


                            删除|113楼2007-05-08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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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敦两颊生光,高兴地朝我招手:“茉儿你过来,这是我们的博硕克图汗葛尔丹,我的夫君。”

                              葛尔丹……真是久仰啊,我久仰了300年的名字,早就知道阿敦是个王妃级别的女子可是没想到她丈夫居然准葛尔的汗王——是烨儿的敌人……康熙这一生3次亲征都是因为他!也只有他能劳帝国的皇帝亲自围剿又是个10年战争啊……他也算是个流“芳”千古的枭雄了。

                              迷茫中……我对他行了礼,按照记忆中以前在南苑见过的蒙古王公的礼节应对。

                              “哈哈……天果然助我!来得正是时候!”

                              “茉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马上就要看到你故乡的亲人了,你看那边……”阿敦指向那队刚刚在葛尔丹身后的战士,现在正分成两列,让出一条道来……几辆在草原很少出现的拉着蓝色轿厢的马车队伍正徐徐而来。

                              “这个可是俄罗斯帝国的大公,准葛尔的福音,我们的远方的客人!从帝国的心脏来到这里!不畏惧寒冷俄国冬天的大公在我们鸟语花香的绿色草原却受了风寒,他要是见到祖国的亲人应该也是很开心的,这就去吧……”

                              “可我不是俄国人啊……”我细小呻吟被热情的阿敦当做了矫情,不容我反抗拉着我就到了蓬车跟前。

                              车上缓缓步下来的却是一个穿着普通蒙古人衣着的高个男子,微扬的帽子下露出那板栗色的头发和玻璃珠般天蓝色的眼睛才显示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俄国人。

                              此刻,这蓝色的玻璃珠正惊讶的看着我……我褐色的长发和……带着隐形眼睛的绿色大眼。

                              我这个冒牌货在这个正牌俄国人面前不禁冷汗涔涔,又不是我说自己的俄国人的,是那两口子主观地卤莽臆断的,再说想我华夏5000年文明做那番婆有什么好的……想到这里胆色大涨,向那直勾勾盯着我看的“蛮夷”瞪了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见我瞪来他恍惚的眼一闪错愕,眼神却变的玩味起来,嘴角也拉出一道弧线,嘴巴里咕噜咕噜一句问话,应该是问号吧,因为是升调。

                              “说什么?听不懂!”

                              我摇着头分别用中、英、满、法回答:“听不懂!”

                              “啊你会说法语?”

                              “啊你是法国鬼子?”

                              “鬼子?不,我家祖很多都娶了法兰西公主和贵族,我母族就很多说法语的。”

                              “你叫什么名字?”

                              “阿列克谢维奇,尤里.阿列克谢。你可以叫我尤里,美丽的女士。你叫什么?”

                              “茉儿,茉莉,Jasmine,你可以叫我杰丝。”

                              “来自法兰西?”

                              “不,来自……英国。”原谅我吧我又撒谎了,总不能告诉他我来自未来吧。撒谎的孩子据说鼻子会变长,我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

                              噶尔丹和阿敦见我和他们这个尊贵的客人一问一答好象聊天得很愉快,也面带喜色。

                              “对了,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我斜眼望了望那对夫妻。

                              “他们需要我提供的的帮助,”他冽开嘴嘻嘻笑了一下,看那忑灿烂的笑容,原来还是个大孩子呵,我以为做大公都是老伯伯这样的年纪呢。

                              “而我……需要一个翻译,去见中国的皇帝。”他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删除|121楼2007-05-08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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