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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同】践约来贴文,OA,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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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给百度
在忍迹吧贴过的,因为答应了这边的小夏吧主,所以过来贴一遍~~到目前为止的情节。非常狗血,慎入!


1楼2012-11-26 18:35回复

    第二回 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
    冷月无声。荒郊古刹旁衰草连绵,破败的墙垣上沾满了蜘蛛的残网,从寺内透出一缕极长极微的线香。
    说是线香,可这缕香气又有些奇特。细细嗅来,烧的似乎不是虔诚佛心,反而带着几分销魂蚀骨的媚意。
    便如此刻从漏风的纱窗内透出的几丝呻吟。
    一只幽幽的萤虫自窗洞内飞入,盘旋片刻,似乎害怕一般又无声逃出。
    室内的黄色蒲团上,端坐着一个美人。他浅金色的长发如波浪般流泻而下,在蒲团下横拖一缕。月影斑驳,顺着他优美的侧面细细描摹他的轮廓。此刻这美人正一手抚在泪痣之上,一手放在膝盖,紫色长袍下摆微微敞开,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
    是白天在冰帝楼下,揭穿蓝发少年骗局的金发美少年。
    这少年端然坐着,身下却雌伏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男人趴跪在地上,正捧着少年的脚放在唇边。月白色的脚纤秀晶莹,那男人喉咙咕咚吞咽着,将少年的脚趾含入口中,似乎在用唇舌舔咬。
    少年只是神色淡漠地跷起腿坐着,一副并不耐烦的模样。偶尔抬起蓝色的眸子,看看窗外。只是不知是足上触感传来,还是他天生就有这般媚态。虽然是一副冰清玉洁的姿态,唇边却逸出细细的呻吟,声如蚊鸣,却魅惑非常。
    身下的男人“呜”地一声抬起头,仰头看少年。少年微微抬起下颌,眯起双目,一副怠懒的模样。他张开双唇,露出鲜艳湿润的舌头,说:“过来。”
    像是命令,又像是极乐至死的诱惑。
    男人犹豫了半晌。忽然喉头响了一声,露出野兽般的神态,猛地站起身,朝少年扑过去。那少年不动声色地任他环住自己的纤腰,将脸颊贴上,奉上自己的唇。
    少年身上的男人浑身打着战,几乎还没捱到那一刻灵魂就要酥麻地飞去,他颤抖着,捧住少年的脸颊,准备享受那甘美的唇舌——
    少年的蓝色的瞳孔倏忽放大,整张脸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妖异。他开启嘴唇,并不贴上,仅仅是对着男人口唇轻轻一吸,方才还色令智昏,勇猛非常的男人顷刻间便倒在了地上。
    金发的少年逆着月色站起身,紫色的长袍上尘土和微光一同泻落。他雪白的面颊上忽然生出了几道鲜红诡异的痕迹。少年一把拽起男人晕倒的身体,皱起眉心,厌恶地说:“变态的老色鬼。想吃本大爷豆腐,还早了八百年呢。”
    他将手缓缓伸出袖口,修长的五指上忽然生出了齐齐五道尖利的爪,对准男人的心口下去——


    4楼2012-11-2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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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
      大片尘土忽然扬起,寺门轰然一声响了。
      “阿嚏!阿嚏!”
      金发少年猛地掷下手中的男人。定睛看时,一个白衣蓝发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闯进门来,那人一面拿手捂着嘴唇,一面打着喷嚏,似乎鼻子对灰尘过敏得很严重,眼泪都流了出来。
      蓝发的少年好容易站稳了,往这边看了看,便露出惊喜万分的神色,扶一扶鼻梁上的玻璃片,嬉皮笑脸地说道:
      “哟!居然是公子你,咱们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金发美人在月光下默然看他,忽然“哼”地冷笑一声,走近了一步,手臂自袍袖中露出,搭在胸前:
      “别装傻了。”
      “啊?兄台你说什么?”蓝发少年仍旧笑着,说:“公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大晚上的流落到这荒郊古寺来投宿。我原本订了冰帝楼旁边的客房,谁知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那老板硬说我是骗子,还笤帚撮箕的一阵乱打,把我给赶了出来。公子,你可要赔我啊。”
      说着,他伸手拉过金发少年的双臂。眼睛仍旧弯弯,但自瞳孔深处却露出一丝冷意。
      金发少年勾起嘴角,顺着他的力道贴上了他的身子。他伸出手指,温柔地抚上他的后脑、脖颈,用腿摩擦着他的下身,轻轻在他耳边吹一口气,说
      “好啊。你说,要本大爷怎么赔呢?啊嗯?”
      他说话时,半带挑衅半带诱惑。纤腰长腿随着尾音颤抖,最是销魂不过。
      蓝发少年闭上眼睛,一副陶然欲醉的神情,感叹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一个“恩”字还没说完,他便猛地伸手,折扇风一般从袖中飞出,挡住离自己后颈只有一寸,已经变成利爪的手指。然而另一只手却留恋万分地搂住金发少年的纤腰,还不忘在他腰带上揉捏了一把。
      他闭上眼,无耻之极地笑笑,接着以品鉴的口气说:“哎呀,真是比丽春院的姑娘们的腰细多了。”
      金发的少年瞳孔蓦然收缩,双眉挑起,显然是动了怒气。他挣开蓝发少年的手,发丝被风吹起,面颊上的红痕如血一般鲜艳。接着,他的耳朵忽然变长,身后多了一条雪白、蓬松的巨尾。
      “哎呀哎呀。”蓝发少年赞叹道:“好一只可爱的松鼠。只是你的尾巴为什么是白色的?!”
      金发少年再也忍不住,伸手,一道凌厉的紫气自袖口手指处飞出。
      “嗤嗤嗤”,那紫气犹如尖锐的刀刃,随着这三声,蓝发少年的袖口应声而破。
      “美人,我这一身可是下山的时候师傅吩咐裁的。统共十两银子,现在布匹涨价,你可得赔给我二十两。”那蓝发少年一边不停地调笑,一边躲猫猫似地闪避着那边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他神色从容,步伐却轻盈敏捷非常,伸手打开折扇,貌似风流地在胸口扇着。看似随意的动作,那扇骨却分毫不差地将紫气挡开。


      5楼2012-11-2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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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死之前,本大爷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跟到这儿来的?!”金发美人欺身上前,忽然挥袖,艳红的火光自袖口翩然飞出。
        蓝发少年“哦呀哦呀”笑着,领口已经烧着,正手忙脚乱地灭火,折扇却在胸口舞作一团乱花,生生将火焰扑挡:
        “很简单,我留了美人一根头发,放到了捉妖瓶里。你听。”
        他腰间忽然哐啷作响,亮起了绿光。
        “哼,雕虫小技。”金发少年张开手掌,纯度更高的火焰自雪白掌中飞出:“你早就看出本大爷是什么妖了?”
        蓝发少年推推玻璃片,说:“这个云母片又叫眼镜,师傅给我识妖用的。我只需一眼,就看到你品相,啧啧,难得一见的美貌小松鼠。”
        “你……”金发少年气哽:“竟敢把本大爷和那种不华丽的动物相提并论!!”他妖瞳中金光盛放,长袖流水般次第挥出,紫色藤蔓一般将蓝发少年紧紧缠住。
        “咳咳……”蓝发少年的脖颈被长袖如蟒蛇般缠得死死地,不禁上气不接下气,脸上也紫了。他咳了半天,才虚弱地伸出手,讨好地说:
        “宝贝,咱们有话好好说。别打架好么。”
        “谁是你宝贝!”金发的妖右手回抽,更紧地缠上他的胸口,另一只袖子猛然挥到他面颊上,如鞭子般狠狠抽了他一下。
        “想不到美人你还好这一口……”蓝发少年半边脸已高高肿起,但嘴角仍然勾着,一脸色笑。看得金发少年越发着恼。他手上用力,正欲结果这人性命,忽然一声熟悉的、微小的呼唤自蓝发少年腰间传来:
        “迹部。迹部……”
        “岳人?!”被唤作迹部的妖手上一松,蓝发少年猛地扯开颈上的袖子,折扇扇骨忽然撑开,嗤啦一声划破长袖,他迅速地躲闪到一个有利的方位。
        “咳咳……美人你好狠……”蓝发少年捂着胸口说。
        “你……”迹部迈上前一步,双目直直盯着他腰间发出绿光的小瓶子,嘴唇中牙齿上下摩擦,怒道:“你捉了岳人?!”
        “啊,岳人?”少年轻快地取下腰间小瓶,拿到眼前,伸手去弹了弹玻璃瓶壁。迹部凝眸看去,那小瓶子内一只鲜绿的蚱蜢正上蹿下跳,急得要命,还不停地用腿摩擦身体发声:
        “迹部!迹部!快救救我!”


        6楼2012-11-2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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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发少年捧着瓶子,一脸好奇地看着小蚱蜢,对着它说:“原来你叫岳人啊。我叫忍足侑士,从今天起我每天会好好喂你吃食。嘛,虽然我曾经养死过两只乌龟三棵仙人球,但我会努力养好你的~~你可能能有幸成为我第一只养活的宠物啊。”
          可怜的名为岳人的小蚱蜢听闻此言,脚忽然一抽筋,在瓶内差点晕过去了。
          “哼,你以为本大爷抢不过来?!”迹部冷笑一声,勾起紫袖,伸出五指,身形如风掠来。
          “哇。”忍足一把护住怀里的除妖瓶,拿扇子挡住自己要害,无辜道:“迹部美人你不要这么凶。听我说,现在你的小伙伴蚱蜢岳人在我手里,是我的宠物。这个除妖瓶呢在常温下是个寻常小瓶子,但只要你用狐火或者我念咒来加热,不过一秒小岳人就会化成一滩绿色的水。”
          “不要啊不要啊!”岳人用头撞着瓶壁。
          迹部脚步一顿。
          接着忍足推推眼镜,嘴角一勾:“你的头发留了一根在我的瓶子里。你往何处走,做了什么事,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假如这些天你杀了哪个人,我便将手轻轻往瓶子上一覆,岳人就哗啦……。”
          “你……你这卑鄙小人!”迹部忍不住骂道。
          忍足已经悠闲地伸出腿靠着墙壁,懒洋洋地说:“我师父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杀你,只想让小狐狸改吃素。刚好我这几天就住在庙里,有的是供奉的素菜。你若是不嫌弃,我便将你和小蚱蜢一起养了。大家欢聚一堂。”说着,他低头看看岳人,笑得春暖花开:“你说是不是,妹妹头的可爱蚱蜢?”
          岳人蹬腿骂道:“忍足侑士!别把人当自己宠物!”
          迹部看了看瓶子,又看了一眼忍足,愣了一会儿,半晌,忽然仰天狂笑起来。他颊上红痕愈发明艳,衬得眼下泪痣亦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指着忍足,一字一句地说:“忍足侑士,你给本大爷等着!本大爷要把这笔账一分不差地讨回来!”

          说着,他身影似鬼魅般一闪,门口掠过一瞬紫影,刹那间消失不见。
          “美人,我等着你哦~”忍足揣着小瓶,摇着折扇,望着迹部的背影一脸风流受用。


          7楼2012-11-2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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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隔墙花影动 疑是玉人来
            夜三更,古刹中。一人、一虫趴在薄被里。
            “咦,那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嘛。”忍足搔搔脑袋,说:“那姑娘就两眼放光,然后拉着我师兄的手,掐着嗓子说,那妖就在我卧房里的床上,公子你还是实地查看一下为好。可怜我师兄那么个不苟言笑的冰山脸,瞬间就变了颜色……”
            “你师兄就是根木头!”小蚱蜢岳人腰上系着一根绳子,在被子上仍旧蹦个不停。
            “别说得就像你有好多经验似的。”忍足打个哈欠,嘲弄道:“我听樱乃小姐说了,你每夜也就跟她站在一起聊聊天,小手都没拉过。真是纯情呢。”
            岳人反唇相讥:“哈?!那侑士你呢?我看你还是处男吧!”
            “处男?”忍足得意地笑了,然后把脸凑近,伸手拨弄了一下小蚱蜢葱绿色的脸,**地吐一口气:“你看我像么?”
            岳人一下子不跳了,傻愣愣站在被子上。忍足看了看,又伸手拨他一下,说:“哦呀哦呀,我们家宠物还会脸红呢。”
            “侑士你……”岳人把脸背过去,说:“侑士大笨蛋!”
            “好好我是笨蛋……”忍足无奈地笑了。然后勾勾手上拴住它的绳子,翻了个身道:“睡吧。”
            岳人呆了一会儿,忽然说:“咦,侑士。你还没说完,你师兄和那女的到底怎么样了嘛!”
            被子另一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忍足已经彻底睡着了。
            岳人顺着绳子爬到被子另一边,仔仔细细低头看了看忍足摘下眼镜入睡的脸。用前腿挠了挠小脸,嘟哝道:“仔细一看长得还挺帅的。这都过了三天了,迹部怎么还不来救我啊!”


            8楼2012-11-26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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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岳人焦躁之际,纱窗忽然轻微地响动。映在古刹颓垣上的袅袅花影簌簌颤抖,似乎被风拨来了极细的一缕玫瑰花香。
              岳人眼皮猛地一跳,低声叫道:“迹部!”
              眼前纯紫和橘色光芒倏忽闪耀,两道人影无声地出现在眼前。
              左边一位是金发紫袍,艳丽逼人的狐妖迹部。右面一位却是一个蓄着橘色齐额刘海,面容清秀,脸色不悦的少年。
              岳人蹦了一蹦:“若!你怎么来了?!”
              迹部哼的一声,说:“本大爷都说了有他在要拖后腿,这笨蛋一听说你被抓,非死拉着本大爷袖子说要过来不可。”
              橘色头发的少年一脸不悦地念叨着“下克上”,然后对着岳人一脸怨念:“向日前辈,你刚刚跟忍足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居然叫他侑士。”
              岳人急道:“若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我我……我这不是缓兵之计么。先跟他建立好关系,然后再趁机逃脱。”
              迹部低声道:“你们都给本大爷闭嘴!”他说着俯下身子,硬邦邦的被子里散发出带着潮气的霉味,迹部捂着鼻子,伸出手探了探忍足的鼻息。
              墨蓝的发丝散落在被沿,摘了眼镜的脸脱了白日的狡黠无赖,竟生生被看出了几分俊秀。
              咳咳,想什么呢。
              迹部凑到他脸颊边,用嘴唇轻轻呵出一口妖气。再次伸手到他鼻端。
              接着,他抬手,向岳人和日吉做了个手势:他晕过去了。
              日吉伸手就去解拴在岳人腰间的绳子。
              “慢着!”迹部劈手去挡。他低头仔细端详了那看似普普通通的彩绳一阵,然后说:“这似乎是龙崎制的缚妖绳。妖被束在其中,便会化为原型。若想挣脱,缚妖绳会越栓越紧。”
              岳人点头:“迹部说的不错。我起先看他把我拿出瓶子,心中还暗喜。晚上无数次地想解开这绳子,没想到我挣扎一番后,反倒勒得我腹痛。如此几次,我就不敢逃了。只好等着你们来救我。”
              迹部颔首道:“这缚妖绳还有一个奇处。对于人,这仅仅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段彩绳,而一旦有妖伸手触碰,便会如活物般生出无数触手,将妖物缠紧。”
              他低头看看趴在地上熟睡的忍足,冷笑道:“这臭小子,分明就是摆了道陷阱,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迹部前辈,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日吉看着被拴在绳上的岳人,急道。


              9楼2012-11-26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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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凝神想了一想,唇畔慢慢绽出一丝笑容:“这种雕虫小技,倒也难不倒本大爷。”
                语毕,他忽然抬起缀着流苏的紫袖,将一段纤白手指露出,瞳孔微缩,从掌中燃起荧荧一片狐火来。对准岳人腹部,猛地挥去。
                “啊啊迹部!我怕火啊!”岳人吓得直抖。
                “笨蛋。”迹部咬牙切齿道:“本大爷这是在救你!听好了,要想跑路就别动。本大爷的进化一日千里,哪里就会把你给烧着了。”
                岳人听闻此言,乖乖听了话。日吉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捏了把冷汗。需知岳人化为妖形,身量极小。而忍足为了防止它逃跑,更是把缚妖绳缩得极短,那端万一有异动,便能瞬间牵动手指查知。此刻迹部动用狐火,的确可以避免直接与缚妖绳接触,但是既要避免烧到岳人身子,又不可捱到忍足手指,堪比米粒上刻字,难度岂止一二。
                却见迹部半挑双眉,全力逼出狐火,神色间却是十足把握。果然,狐火被他控制得恰到好处,恰好在绳中间将彩绳断开。分毫不差。
                “吁——”岳人憋出一口气,肚子上没了缚妖绳,身体猛然变大,渐渐地化出了人形。现出一张晶莹童稚,天真无邪的脸来。桃红色的头发有长长一段垂在耳边,其余放在脑后,确是女童常有的所谓妹妹头。
                岳人捏捏小手,似乎不敢相信已经获得自由。他蹦着跳着拉过日吉,笑道:“哈哈!终于被我逃出来了!”
                “你想死么!”迹部横了一眼,冷声道:“你当自己还是个不满一握的小蚱蜢?蹦一下这房子都跳起来了!”
                “迹部你别这么凶嘛。”岳人嘟哝一声,兴奋地拉过日吉的手,蹬足一跃,二人便如风般,瞬间掠到窗外。
                “迹部前辈。”日吉趴在窗子上叫。
                “迹部,你怎么还不出来。快走了!”岳人一边往外跑一边说。
                迹部站在古寺夜色中,朝窗外挥挥手,说:“你们先走。本大爷还有些帐要和这小子算清楚。”
                “呼”地一声,屋外传来风声呼啸。迹部知道是岳人发了脚力,带着日吉穿梭了。
                耳畔还传来日吉遥远的一声呼喊:“向日前辈,你怎么就丢下迹部前辈走了!”
                哼,死小子。光顾着拖后腿,跑路起来倒是比谁都快。



                10楼2012-11-26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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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春院~~”忍足挥挥自己的右手。
                  果然是不可相信的男人。奇特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能在向自己告白了之后毫不在乎地丢下自己去妓院。
                  迹部不禁怀疑他嘴里究竟能有几句真话。
                  “哼,你就不怕本大爷逃了么?”
                  忍足的足靴踩在覆满院门的松软梧桐叶上,回眸一笑:“那就得看小景的本事了。若是有哪一天你逃了出来,我就等着——”说着,他伸手在自己胸口,比划着做了一个掏心的动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完,这人便哼着小曲,头也不回地走了。

                  迹部是一只狐妖,需要新鲜血液和心脏的滋养。
                  双爪已经习惯了人类胸口那柔软的触感,整整一天的干渴让尖锐的爪充满嗜血的渴望,牵引浑身的神经,让他头脑欲裂。
                  几乎是本能地,他明知缚妖绳只会越挣越紧,还是忍不住用力想要挣开。然而腹部已经传来钢丝一般刺痛的感觉,将他牢牢禁锢在绳与柱勾画的方寸之间。
                  心里蓦地涌上一股悲哀。他花了那么多年战胜所有的同类,又花了那么多年偷来日月精华,吸食人血化作人形。他本是森林的狐王,风姿的狐妖,弹指一挥天地任由来去。可为何自打在冰帝楼遇上这个不正不经的捉妖师,命运就总是跟他唱着可笑的反调?到现在竟然连自由也没了。
                  他宁可他把他剥皮做成狐裘,或者斩肉熬成狐汤。也不要失掉自由。
                  没有人能主宰本大爷。更没有人能束缚住本大爷。
                  迹部低头,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抬起前足,梳理自己的毛发。哪怕落到这一步,哪怕仅仅是只可笑的小狐狸,他也要以尊严的姿态君临天下。

                  不知过了多久,对血的渴望已经快让迹部晕了过去。忽然耳边有熟悉的低唤:
                  “喂迹部!”
                  “迹部前辈!”
                  迹部依稀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灰色卷发的年轻面庞,还有一张老大不情愿,留着茶色长发的脸。
                  他微弱地哼了一声:“向日那小子自己不来。倒是让你们来了。啊嗯?”


                  14楼2012-11-26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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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发的男孩穿着一身褐色羽衣,似乎刚刚降落在地,翅膀还未来得及收起。他急道:“不是这样的,向日前辈和日吉去找榊要冰魄剑了。”
                    “啊嗯?”
                    “长太郎你让我来说好了。”一身黑衣的长发男子皱皱眉,开口说:“向日和日吉昨天晚上等了好久,听说你被抓了,就马上去了榊那里。结果被榊告知,缚妖绳用狐火其实都没法断开。所以其实忍足昨夜缚住向日的恐怕并不是缚妖绳。”他低头看迹部腹部的彩色丝绳,说:“这个恐怕才是真的。”
                    迹部怒骂:“那个混蛋!竟敢骗本大爷!”
                    凤接着说:“龙崎的缚妖绳,传说只有榊的冰魄剑可以斩开。所以向日他们就去找榊要……”
                    “哼!”迹部闷哼一声,然后冷笑:“他愿意给?恐怕又给你们提了什么条件吧?!”
                    “……”宍户和凤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此时已然暮色四合,天色晦暗。寂静寺门外忽然传来愉快的小调,还有足靴和落叶摩擦的声响。
                    迹部低声道:“快走!”
                    宍户和凤忙化为一灰一黑两道光芒,顷刻消失不见。
                    于是当忍足醉醺醺地自丽春院回到古寺之中时,正看见那被他束在柱旁的白狐优雅地伸出胳膊,用舌头清洁自己的毛发。它浑身如雪般耀眼,身体的线条流畅明丽。尽管是一只兽,狭长眼眸里却盛满了轻慢,看上去就如尊贵的女王一般。
                    然而这份骄傲没能撑多久。
                    “咕~~”地一声,小狐狸的肚子发出清脆的鸣叫。
                    “哦呀哦呀~~”忍足笑着蹲在地上,看着尴尬地维持姿态的迹部:“小景你饿了嘛?我去了一天,你一定很想我吧~”
                    迹部怒道:“本大爷就是饿死了也不会想你!”
                    “看嘛,”忍足捉住这句话不放:“你承认自己饿了。”说着,他摸摸自己的衣服,从怀中掏出了两片白色的糕点:“这是丽春院的名点云片糕。快来尝尝。”
                    说着,忍足便伸手掰了一片,送到迹部的嘴边。
                    还真把本大爷当狗了,啊嗯?!迹部上前一步,猛地一口咬在忍足手上。纤长的小麦色手指顿时鲜血淋漓。


                    15楼2012-11-26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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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迹部清楚地记得,自己是靠着柱子睡着的。
                      等醒来的时候,柱子就长了鼻子眼睛,还架了一副眼镜。
                      醒来的时候头脑有些怔忪。在洞穴中睡去时,他的双耳是立起的,胡须随着晚风抖动,只要有外敌来犯的细微声响,他便能如同一只警觉的兔子般惊醒,抢占先机。森林的规则是残酷的:竞争、淘汰,弱肉强食。没有庇护,只有追逐、血迹。要在这样的世界变得强大,首先就要学会让自己脱离任何依赖。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所以在这个早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挣开忍足侑士的怀抱。
                      然而还没等迹部做出挣脱的动作,忍足便先放下了他。
                      他俯下身子,推推眼镜,一脸笑意。忽然伸手去,雪白长袖差点拂到地上,趁他不注意,勾了勾他湿润的鼻子:“小景,要不要跟我一道去丽春院?”
                      “啊?!”迹部翻起眼白看他:“忍足侑士,你给本大爷睡醒了再说话!”说着便一口咬了过来。
                      忍足仍旧“哦呀哦呀”地退后,张开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苦笑道:“好吧,小景。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迹部目送着他以高了八度的声调哼着小曲出门,垫好自己的小尾巴,一屁股蹲在了墙角。
                      这人的行事,他实在摸不着头脑。
                      迹部以为自己又要又晕又饿地等到傍晚,不料没过一个时辰,忍足便从外面回来了。
                      迹部正扯着缚妖绳,看见他来,便顺势又前进了一步,嘲讽道:“今天是怎么了,丽春院放假了么?!”
                      忍足走到他面前蹲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到迹部面前,伸手将它打开。
                      一股腥气扑鼻而来。迹部定睛一看,差点没被气坏,只见那油纸包血糊糊的,里面全是猪和鸡、鸭的内脏和血块。
                      他抬起尖尖的下巴,眯起眼睛,轻蔑地用白爪把那油纸包拨到一边,不屑道:“忍足侑士,你还真把本大爷当狗养了,啊嗯?!”
                      忍足笑道:“那怎么能,小景你可比狗要可爱多了。哪家的狗能边舔着毛边跟主人说话?”
                      迹部冷笑一声,一字一句说:“忍足侑士,你给本大爷听好了。本大爷是狐狸不错,但早过了吃那些腌臜东西的时候。猪血和鸡血,那是寻常人家用来除小妖辟邪用的。本大爷吃了这些,非但无助于恢复功力,反倒还减损灵气。”说着,他抬头,看着忍足说:“我说,你别再想要卖本大爷人情了。若是真喜欢本大爷,就赶紧把本大爷放出去!”
                      忍足愣了一愣,然后伸手到地上,将被迹部用爪子扒过,碎成一块一块的血块和内脏小心翼翼捡起来,好生生重新包回油纸包里。迹部看见他那挑弦捻筝的一双秀气手上沾着深红色、带点肮脏的血迹。然后他伸手在自己衣服衬里上抹了抹,才去摸他的头。蓝色的眸子依然弯起,嘴角是一成不变得有些奇特的笑意。他轻轻说:“小景,现在还不行哟。”
                      迹部一愣:“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忍足便一把抱起它,抓住他两对柔软的小爪,死命把他揉到自己怀里,贴上脸说:“小景,你真是太可爱了!”
                      妈的,刚才还以为他那话里意思是过不久就放自己出去。
                      迹部毫不留情地挥爪,在忍足脸上画出一道红痕。忍足捂着脸嬉皮笑脸,说小景啊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这么一看我跟你就更有夫妻相了。
                      狐狸怕什么?大概不是老虎更不是豹子,而是打不死的蟑螂!
                      迹部不肯承认的是,当他看见忍足把一锅子猪血鸡心炒得喷出油香的时候,他已经饿得不行了。
                      忍足端着碗过来,在他面前一口一口地吃。这人平日里打扮做个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模样,好掩盖住自己狼一样无耻的内里。居然连吃饭也是惺惺作态的,明明就拿着一双小树枝削出来的筷子,还非要从碗里一板一眼地夹起来,晃在他跟前半天,等那熟烂的香气扑到他鼻子里,才慢悠悠地放到自己嘴里。跟喝茶似的摇头晃脑品着,说好吃啊好吃。


                      17楼2012-11-26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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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晕晕乎乎地想,气饱了,真是气饱了。
                        吃饱了饭,忍足拍拍袖子,坐到那杏黄色的蒲团上面,从包裹里拿了一卷破破烂烂的书,对着午后尚算明媚的阳光读了起来。
                        他坐得离迹部够远。迹部无聊的要死,伸长了脖子要看那书上是否写了解开缚妖绳的符咒,但可恨他被绑着的这个地方正对着阳光,从窗纱里筛进来的光线一反射,就直愣愣扑到他眼睛里。因此什么也看不见。
                        而忍足也好生诠释了一番读书人的样子。他低着头,半长的蓝发拂过露在衣襟外的一段脖颈。镜片后垂下的深蓝眼眸上,光影的碎片蝴蝶一样翩飞在幽黑的睫毛上。
                        摊在膝上的手掌正无意识地捻着泛黄的书页边。
                        迹部有点愣,他想,这死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气质了?!
                        如此默然坐了两三个时辰,迹部委实是有些撑不住了。今日比昨日似乎强了些,然而没有血液滋养,经脉都像干涸的运河一样。在加上此处气氛实在诡异,好奇心害死狐狸。他便撑不住先开了口:“喂,忍足,你这是在念什么经?!啊恩?!”
                        忍足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地回头,见迹部看着自己,方才错觉般涌上来的气质炸得一干二净:“哟,小景。我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你总算开始关心我了啊~~”说着便扯了刚才还展经卷读诗书的袖子,放在嘴边作羞涩状。
                        迹部悔得想捅自己一爪子,把头别过去,说:“当本大爷没问。”
                        忍足说:“你真不想知道?!”
                        迹部歪着身子,舔舔爪子:“本大爷没兴趣了。”
                        “你确定?”
                        “别来烦本大爷。”
                        “小景那我真的不说了哦?!”
                        “……本大爷要睡觉了。”
                        “小景~~~”
                        狐狸趴下作假寐状。
                        忍足一把扑过去,说:“小景你别睡,好啦我告诉你啦,我刚才念的是诗经~”
                        “诗经?!”迹部的耳朵动了动。
                        忍足低下头,神色如水一般罩住他。迹部在迷蒙的睡眼中觉得那样子朦朦胧胧跟某个并不清晰的影像重合,仿佛记忆里某处尘封的角落被撕拉一声开了个小角。忍足推了推眼镜,轻轻在他耳边道:“既然小景你要睡了,我也不好扰你。这琴是师傅赠我,能平息静气的,这首诗你该知道调子,我就弹给你听好了。”
                        迹部刚想说“谁要听”,忍足便自顾自地回身,从包袱中拿出那架古琴,十指轻拨,低声唱了起来。
                        琴声并没有昨夜的高低起伏。仅仅是重复着,像是燕子在梁间恋恋扑飞,来来回回,缠绕不绝。忍足低沉又带点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这片如雾般飘渺的琴声中响起,像是缠在潭间的一缕云,飘然地就进了他的梦里。
                        那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还算跟他有些关系。那旋律也没什么出奇的,勉强算是有个调子。然而这琴这声却像一条回廊,将他困在梦里,忍不住徘徊困惑。
                        是哪里来的熟悉?似乎已经不怎么想起,或是不敢想起。一碰到那处就牵起比饥饿更深的,煎心熬肺般的痛楚。
                        那歌声仍然飘在入夜的古刹里,悠远神伤: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过了很久,等他完全沉到梦里。依稀觉得忍足将手递到他的犬齿之间,磨出新鲜的血液。在这个红色和蓝色浸泡的梦中,他仿佛找到了什么,成了那个懵懂天真的小狐。又仿佛失去了什么,头一次感到害怕。


                        18楼2012-11-26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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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受太抽了……so我今天就发这么多?


                          19楼2012-11-26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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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咔咔~喵酱偶爱死你了!千恩万谢尽在不言中……


                            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2-11-27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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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贴那么多真的好厉害~~~


                              21楼2012-11-27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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