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闷。伏见猿比古在睡梦中这样想。
能感觉到嘴唇上有柔软湿润的东西扫过去,然后是灵巧的舌头探进口腔细细舔舐,甚至恶意的咬了咬他的舌尖。
伏见烦躁的睁开眼睛想看看眼前的人,不过因为没有戴眼镜只好作罢。算了,他想,会散发出如此安定气息的人,也只有宗像礼司而已,于是他干脆伸出舌回应起对方来。
俯着身子的男人却突然微微错开唇问他:“不再多睡一会儿?”伏见没回答,伸出光裸的手臂揽住男人的颈脖,加深了这个吻。
等伏见带好眼镜才发现宗像礼司已经穿戴整齐制服站在床边,他裹着被子坐起来,“你要出去?…啧。”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伏见颇为不满自己的声音,一连清了好多下嗓仍无成效,干脆放弃。宗像礼司带着一脸了然的表情看着他,开口道,“今天放你一天假。”他揉了揉伏见睡得乱翘的头发,“再睡会儿。”
嘁。伏见自暴自弃的躺平,愤愤的想,谁有力气出去啊。他现在浑身都酸痛的要命,凌晨从bar回来的路上宗像借着天寒路远不如去他家住一晚的理由把他骗了回家拐到床上,一直折腾到大清早的。真不知道室长现在是如何精神抖擞的起来跑去总部,而且不知怎的好像…带着餮足的神情?
——室长我知道年轻的确是放纵的资本,但被这样玩会坏的啊。
关门的声音咔嗒一下,安静下来了却睡不着,感觉头脑发涨,伏见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出神,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放起一些细节。情绪低落下来,其实那人连马上要去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告诉他。不是吗?
宗像礼司的口才很好,这点毋庸置疑。
但他从不开口对他倾诉爱语,没有说过哪怕一次“我爱你”,就算抛开这个不谈,连其他情话也吝啬于给予。
大概只是当作玩物,又何须在意。伏见想,那么他这样义无反顾的把自己交给他,又算什么啊。
算什么啊。
准备窝在床上虚度一天的打算又被一个电话打破,伏见下床去找终端的时候感觉有点晕,落地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要靠撑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打开手机一看是宗像礼司的电话,他接起来。
“喂?”他的嗓子状态仍旧很糟,发没发出声音他不知道。
“忘记说了,记得早饭中饭要按时吃,”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完全不知道伏见这边的状态,又加了一句,“等我回家。”
家…?伏见懵了一秒,说好。然后嘟囔着说,我好像发烧了。
宗像大概是笑了,伏见听到他低声向旁边吩咐了几句,又对他说,“我马上回来。”
感觉就像在撒娇一样啊…伏见放下手机缩回被子里的时候想到。
真是麻烦。
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烦。
宗像礼司回来的时候看到缩成一团的伏见略感惊讶,印象里他从没有展现出如此脆弱的样子。他走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伏见的两颊呈现出异样的潮红,用手探额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热度。大概因为自己手比较凉的关系,宗像注意到那孩子好像无意识的蹭了蹭,像一只猫咪在拱主人的手心。
啊真是个好比喻。尽管不合时宜。
宗像礼司先去倒了杯温水,然后翻出药箱,又叫醒了伏见,少年似乎已经烧的不太清醒,被拖起来的时候直接伸手环上了他的腰借力支撑。
“室长?”伏见哑着嗓子抬起头问,一贯清澈的眸子里此时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宗像礼司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昨天果然还是做的太过火了点,少年的身体尚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就着被环抱着腰的姿势喂处在半梦半醒状态伏见吃掉了退烧药,宗像本来是准备去熬粥的,却听少年低声的呢喃:“好き…好きです…”
一定是烧迷糊了才会那么说。伏见很肯定这一点。
啊咧,被捷足先登了。宗像礼司这样想道。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他应该把一切甜言蜜语都塞进少年的脑海,告诉那个少年他有多需要他多迷恋他是多么的…爱他,但他做不到。“我爱你”这种过分廉价的情话不适合对他倾诉,就像你永远不会对着夜莺谈论起污秽,焚琴煮鹤。
于是宗像挑了一个不那么烂大街的说法。
“我很中意你,伏见君。”
——这却是伏见此生听过最美妙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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