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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带着一丝水润的气息，覆在树叶上，花朵上，被淡淡的阳光蒸腾出了颗颗露水。路过人的衣角轻擦，便如泪珠滚落，未及破碎就融进泥土中，倔强得不留一丝痕迹。少年没有理会被沾湿的衣摆，径自穿过白色的碎石小道，踏上白色的台阶。
“铛——”教堂的钟声响起，开启时光流转。
白色台阶破烂不堪，着着斑驳的暗绿色苔藓，肮脏而滑腻。眼前的教堂只剩下残垣断壁，纷飞的黑羽遮蔽了整个天空。风很冷，难以言说。苍白而炫目的光芒弥漫在空间中，仿佛有实体般隔绝了空气和声音。恶魔在破败荒颓铺就的舞台上演出着华丽的哑剧。踮起脚尖，恐惧蔓延；黑羽舞动，血腥气息四溢。洋溢的血色花瓣以不同姿态摩擦、撞击，“哄”地绽开，鲜红的汁液洒在少年脚下。
“啧，”少年漂亮的眉一皱，小挪一步，抬眼迎上恶魔探寻的目光，“快点给我结束。”
深蓝的眼眸轻闭片刻，少年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走进教堂大门。光线有些暗，他停下脚步让眼睛适应幽暗。教堂高高的穹顶上刻着飞舞的天使，洁白的羽柔软圣洁，彩色的壁画上圣母带着慈爱眼光注视一切，玻璃将阳光染了各异的色彩，斑斑驳驳洒在圣坛上，在少年眼前幻化着。
黑暗，在恶魔走近的那一刻，漆黑宽大的羽遮蔽了所有的光亮。冰冷幽暗中腥红的眼瞳闪烁着，随着心脏一放一缩，却是平静的脉动。少年异色的双眸无力躲闪，带着微颤的光芒定格在恶魔妖冶俊美的脸上。平静么？解脱么？留恋么？恶魔本该冰冷的气息此刻却是温热的。
“拿走吧，我的灵魂。”
“我拒绝。”
“什么？！……”
少年的疑问淹没在崩塌声中，紫黑的右瞳里有什么炸开来，碎裂、消逝……
“您没事吧？”
少年猛地回神，寻声望去，一个男人坐在一排排祷告椅中，一身漆黑，几乎隐没在昏暗当中。
“来做祷告么？”他没有等少年的回答，便接着问，饶有兴味地将他打量个遍。少年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装，披风的垂感表明了它上好的面料。少年微微一怔，便摘下圆顶礼帽向他走来，步伐干脆而高傲，似还有些绝决的意味。一位贵族少年，男人下了最后判定。
“不，只是路过。”少年在男人左手边坐下回答他的问题，却没有看他，只是微微抬起精致漂亮的下巴看着圣母像。
“你呢？”
“也是路过。觉得这个教堂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进来坐坐。我从不祷告。”
少年好像并不惊讶，淡淡开口：“我曾经做祷告。”
“那么现在不了？”
“嗯。”
少年的表现勾起了男人的兴趣：
“哦？我可以问为什么么？”
“因为一场灾难，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家人、幸福、尊严……”
少年没有改变姿势，仿似只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他的右眼戴着眼罩，男人看不到他眼里的表情。
“那个时候，上帝并没有听从我的祷告来救我。救了我的，是一个男人。”
“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少年沉默，仿佛这是个极难回答的问题。他转过脸来看着身边的男人。
近距离地看，少年的样貌更显精致。柔嫩雪白的肌肤，仿佛被精心雕琢过的鼻子和嘴唇，还有蓝得深不见底的美丽眼瞳。一切都令人感到欢喜。面对男人有些无礼的观察，少年仿似没有在意，重新别过脸。
“他和你，很像。”
“和我很像？”男人兴趣陡增，眼眸缩了缩，“您还不了解我，怎么确定我和他像呢？”
少年忽略了男人的问题，目光落在圣坛边一朵白色蔷薇上——不知是谁放在那里的。
“他承诺会陪我在黑暗中前行，帮我完成复仇，直到最后一刻。”
“那后来呢？”
“后来……他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离开了。”
少年抬手抚上右眼，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灼痛。
紫色的契约在眼瞳中崩塌的痛，如同血液被一点点抽干，如同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被鹰啄食内脏，如同被禁锢之锁揉碎了身体，任他如何呼喊，那痛刻在灵魂中，挥之不去。
当签订契约的恶魔违反了契约内容，为了保护契约者，恶魔会被迫忘记有关契约者的一切并被送回恶魔之岛。就算他再次回到人世，也不会记得曾有过一个被自己忘却的契约者。毕竟，关于一个契约者的记忆，对于恶魔来说，短暂得就如昙花一现。
少年微蹙的眉透露出了男人离开带给他的些许不适。许是难过、或是困惑、亦或是憎恶？无从知晓。
少年沉默，仿佛这是个极难回答的问题。他转过脸来看着身边的男人。
近距离地看，少年的样貌更显精致。柔嫩雪白的肌肤，仿佛被精心雕琢过的鼻子和嘴唇，还有蓝得深不见底的美丽眼瞳。一切都令人感到欢喜。面对男人有些无礼的观察，少年仿似没有在意，重新别过脸。
“他和你，很像。”
“和我很像？”男人兴趣陡增，眼眸缩了缩，“您还不了解我，怎么确定我和他像呢？”
少年忽略了男人的问题，目光落在圣坛边一朵白色蔷薇上——不知是谁放在那里的。
“他承诺会陪我在黑暗中前行，帮我完成复仇，直到最后一刻。”
“那后来呢？”
“后来……他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离开了。”
少年抬手抚上右眼，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灼痛。
紫色的契约在眼瞳中崩塌的痛，如同血液被一点点抽干，如同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被鹰啄食内脏，如同被禁锢之锁揉碎了身体，任他如何呼喊，那痛刻在灵魂中，挥之不去。
当签订契约的恶魔违反了契约内容，为了保护契约者，恶魔会被迫忘记有关契约者的一切并被送回恶魔之岛。就算他再次回到人世，也不会记得曾有过一个被自己忘却的契约者。毕竟，关于一个契约者的记忆，对于恶魔来说，短暂得就如昙花一现。
少年微蹙的眉透露出了男人离开带给他的些许不适。许是难过、或是困惑、亦或是憎恶？无从知晓。
“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么？也许哪天我会碰到他。”
“哼，”少年放下右手，“我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我给他的名字，他恐怕已经忘记了。而且，”他重又盯着那朵白蔷薇，盈盈光晕映在他眼里，“你不会碰到他的。”
男人没有问为什么。少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却是平静的。也许，他并不想找到他。
长久的沉默，少年就这么盯着那朵孤寂的白蔷薇。
“喜欢么？”男人温和的声线打破沉默。
“什么？”少年被猛地惊醒，眼神中现出一丝慌乱，无措地盯上男人的脸，又极快地转开。
真是可爱的人呢。男人嘴边浮起一抹笑：“我是说白蔷薇，喜欢么？”
少年一顿，不易察觉地呼出一口气，恢复了镇定，微微别开眼去：“不……不喜欢……”
出乎意料的回答。男人皱起眉：
“看您一直在看，还以为您喜欢。那是我折的，本想若您喜欢就送给您，比放在那里要有意义得多。跟您的灵魂一样的纯净美丽，很适合您呢。”男人细长的眼眯起，笑。
“我该走了。”
少年起身戴上帽子，转身向外走去。
“少爷。”
男人对着少年纤弱的背影起身喊道，少年猛地停下脚步，一丝惊异滑过眼瞳。
“哼，”少年放下右手，“我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我给他的名字，他恐怕已经忘记了。而且，”他重又盯着那朵白蔷薇，盈盈光晕映在他眼里，“你不会碰到他的。”
男人没有问为什么。少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却是平静的。也许，他并不想找到他。
长久的沉默，少年就这么盯着那朵孤寂的白蔷薇。
“喜欢么？”男人温和的声线打破沉默。
“什么？”少年被猛地惊醒，眼神中现出一丝慌乱，无措地盯上男人的脸，又极快地转开。
真是可爱的人呢。男人嘴边浮起一抹笑：“我是说白蔷薇，喜欢么？”
少年一顿，不易察觉地呼出一口气，恢复了镇定，微微别开眼去：“不……不喜欢……”
出乎意料的回答。男人皱起眉：
“看您一直在看，还以为您喜欢。那是我折的，本想若您喜欢就送给您，比放在那里要有意义得多。跟您的灵魂一样的纯净美丽，很适合您呢。”男人细长的眼眯起，笑。
“我该走了。”
少年起身戴上帽子，转身向外走去。
“少爷。”
男人对着少年纤弱的背影起身喊道，少年猛地停下脚步，一丝惊异滑过眼瞳。
“为何这样叫我？”
双手不禁紧握，他转向男人。
“啊，没什么，只是从您的衣着和谈吐看出来的，您是个贵族少爷吧？”
蓝眸微微一沉，少年顿了顿，重新回转身体。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在想什么？
“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么？”
少年抬脚步下白色台阶，走过石道，惹得花朵再次微颤。
“夏尔·凡多姆海恩。”嘴唇轻启。
男人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阳光打在他单薄的身上，忽得变冷，漠然而绝决。
“希望还有机会碰到您，夏尔少爷。”男人轻笑着对少年的背影说道：
“我的名字，叫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双手不禁紧握，他转向男人。
“啊，没什么，只是从您的衣着和谈吐看出来的，您是个贵族少爷吧？”
蓝眸微微一沉，少年顿了顿，重新回转身体。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在想什么？
“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么？”
少年抬脚步下白色台阶，走过石道，惹得花朵再次微颤。
“夏尔·凡多姆海恩。”嘴唇轻启。
男人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阳光打在他单薄的身上，忽得变冷，漠然而绝决。
“希望还有机会碰到您，夏尔少爷。”男人轻笑着对少年的背影说道：
“我的名字，叫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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