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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ending系列】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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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同人,天然鸟相关。短篇ending系列。日期11.08.20


1楼2013-01-07 22:33回复


    一.

    这个世界,没有更替,没有轮回。

    人们紧握着他们的信仰安静地站立于一片荒芜的村落,人们昂起头仰望着相同的方向一同吟唱着终年不变的歌谣。

    -

    无论在描画的多么仔细的地图,或是排列得多么精密的卫星图表上,你都无法找寻出翎子村哪怕一点点的踪迹。这里的村落,这里的生命与踪迹,都被复杂而庞大的数据矢口否认。它就如同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断绝了与现实的联系而自成一体。

    但它的确就在那里,几百几千年来就存在于那里。

    荒凉狭长的山谷间投下光斑和孤零零的树影,瓦房的色彩经历了风吹雨打早已褪去。斑驳的光影间,几只天然鸟端正的立于枝条上,在毫无规律的风中安静的闭着双眼,而身旁的天然雀发着听不出情绪的叫声,不停地蹦跳着。

    这样的景象,如同奇迹一般,从村落建立开始,都没有哪怕一丝细微的改变。人们也像是受到了感染一般,信仰与习俗,乃至生活中的一切,只是原封不动地照搬着几千年前祖先所留下的训诫。

    那是无比固执却又忠实的崇拜,循着历史的长长轨迹,全部渗入在他们的生命当中,似乎终有一日,那远古的歌谣会凝在耳边,如同静止一般,再也不会随风而去;整个世界山崩地裂,传说时代所留下的痕迹一条条浮现,古老的城垣轰鸣着冲开瓦砾,迷雾之中碎石四散飞起,而人们的面貌虔诚如昔。

    他们赞颂着传承了一千又一千年的信仰,他们吟唱着流转了一千又一千年的歌谣。

    二.

    荒漠中遗留下的风声,如同年华垂暮的老人哀叹着一生。

    人们在漠漠黄沙间缓慢的前行,背着同脚步一般沉重的盔甲,背负着与生命等价的使命。厚重的铁甲在风沙铺天盖地的侵蚀下,早已锈迹斑斑。他们无比吃力,以致每一步都气喘吁吁,他们无法呼吸,即使风沙无缝不钻地侵入他们的护目镜和衬衣。 


    2楼2013-01-07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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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描的画框比一本书稍稍大些,四周镶着几颗宝石作为点缀。在G的记忆中,村子并不出产宝石,沉闷的村民们也让人不好意思开口发问,询问这些装饰品的来由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画的内容简洁明了,背景是干枯的枝条,以及其间大片大片延伸的天空。作者在简单的布局中刻意的添上了几笔狂风,似是夹杂着些许颗粒状的物体,如同沙漠中刮起的沙暴。青绿色的精灵安详而端庄的站立在枝条上,被布在了画的中央。

      翎子村千百年所信仰的神,人们笃信会守护他们的神。

      名为天然鸟的精灵,双眸直视着他,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目光像是穿透了一切。

      像是远古的人们唱起讴歌,旋律单一却绵延在半空终年不散。如同生铁的气息。

      但当你听厌了乐曲,经年的铁锈便渐渐浮出,你堵起耳朵开着音响,然而人们却像是不知疲倦的唱着。那一成不变的曲调在你的脑海中缠绵不已挥之不去。

      阳光把本就不大的空间照得炽白,少年却感到了莫名的寒冷。那寒冷不像是突如其来,反倒像是从一开始就寄宿于他的身体之中。他厌恶地甩甩手,从房间一角的木椅上站起身,走出家门。

      五.

      村民们在这里出生,长大,成人,老去,一步也不会踏出翎子村。

      这是翎子的规矩。

      -

      门外是蜿蜒的小径,曲折地通向山脚。村子的每个角落都会有村民们安置的竹筐,里面平平的铺着稻谷。偶尔会有天然雀拍着不大的双翅飞落啄食,但天然雀们却是安静的紧闭着双眼,站在砖瓦之上一声不响。

      无声无息的商店,无声无息的大街,无声无息的房屋,无声无息的一切。 


      4楼2013-01-07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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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受到了某种感染,整个翎子村的氛围安静得过分。人们之间没有交流,迎面走过也是一声不吭,但所有的村民却知道何时会有成群的天然鸟飞落,何时应该燃起篝火唱起歌谣,也似乎有共识一般不去捕捉精灵。

        而最让G恐惧的在于,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没有任何的感应,没有虔诚的信仰,也不知道自己存在于此的意义。

        “切。搞什么——!”

        G有些愤怒的发出短促的骂声,然而语气中却是分明的不甘。他就这样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愤然再到恐惧,却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这样的情感如同受到惊吓而不断加速膨胀的木棉仔,渐渐充斥了他的内心他的五脏六腑。他觉得自己就像快要爆炸了一般。

        一声鸟类的啼叫从近旁的树冠中突兀地响起。少年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苍翠间青绿色的精灵刷地摆头直视着G的眼睛。在一阵阵毫无规律可言的风中它就那样站立在那里,像是雕像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他看见它就那样直直的盯着自己。

        少年就是在这时,决定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没有生气的可怕的村落,逃得越远越好。

        六.

        他觉得,经历了这样久远的时光,所有的思想与信仰已经无法追溯源头。不过,单从表面上来说,直到现在,那些生存的精灵们也的确会守护翎子村,但根本原因却是保护自身的栖息地。

        无论怎样费尽心思的掩饰也不过为了一己私欲。


        5楼2013-01-07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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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呼,呼——”

          G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拼命奔跑的。

          荒凉的山路上,布满了氤氲的白雾,连成一片。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去,却只剩一片模糊不清的颜色,像是一同也模糊了自己的眼睛。他在崎岖不平的小径上一路狂奔,不清楚是汗水还是雨水把衬衫打湿了一半。

          在勉强绕过面前从山顶掉落的岩石后,他停下脚步,撑住双腿半蹲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狭长的山谷看不到尽头,村落投下的大片黑影已然不见。

          “看起来不允许村人离开村子,也不过是传说吧。”他喃喃自语。这样的想法渐渐在他的脑海中确立,并一度不断地扩大,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G的脑海中迅速膨胀。

          所有的一切疾速流转于记忆。青色的精灵展开双翅飞向天空;黑暗中一双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没有任何动静;深邃的眼眸转过像是叹息着什么;凄冷的夜里阴森的墓碑布满了地面;最后一声鸟类的啼叫撕心裂肺。

          “啊哈哈。”

          山谷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储蓄了几夜的雨水由高空的云层噼啪落下,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雷声,似是从遥远的孤寂一角逐渐传来,飞越了千百年的时空。豆大的雨滴扑打在全身,被打到的地方隐隐作痛,少年却没有多余的反应。

          一声惊雷炸响。

          “啊哈哈哈哈哈——”
          “不过是这样而已,还不是逃出来了!”
          “啊哈哈,啊哈,哈哈……!”
          


          6楼2013-01-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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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挑衅似的,他的嘴角勾起嘲笑着什么,瞳孔不断的张大,黑色的眸子发出阴暗的冷光,在暗黑凄凉中独自一人,如同疯了一般,声音怪异而尖锐。

            天空的炸雷一声闷响,强烈的闪光过后是一片黑暗。乌云遮蔽了天空,只剩下一片寂静。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荒芜的山谷间存有的是一丝丝危机。

            八.

            从床上猛地坐起,少年一手擦了擦因为惊吓而沁出的冷汗。

            “呼……原来只是梦而已吗……”

            G长出了一口气,双手撑在后方闭上眼睛安静了几秒,确认了自己处于现实当中后,坐在床边穿上鞋子,一路走向厨房决定倒杯水给自己压压惊。

            整个梦境在G清醒之后,所剩下的只是自己混乱的思维。梦的概念本来就很暧昧不明,而这样的惊吓以后,当时的场景与记忆便都是一片模糊,不清不楚。

            黑色的双瞳瞥了瞥窗外,还是那样沉闷的令人不适的气氛,但已经提醒了少年,他身处于现实,他还准备离开。

            G抖了抖脑袋抛开所有令人不快的念头,回过神后,呆望着天花板愣了几秒。

            “……不对。”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目光将不大的空间扫视了一遍,有些奇怪地摇摇头,起身走向门口。

            九.

            G仍然清楚的记得自己出逃的念头。

            他刻意选择了傍晚,却不承认是因为昨晚那场梦的缘故。这是村民们都在家准备睡觉的时间,路途很顺利,如同那场梦一般。不同的事情在于,在半路决定休息时,没有任何的意外,一片寂寥。 


            7楼2013-01-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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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得诡秘。

              十.

              当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G睁开眼,思维轰地一声像是遭受到了雷击。一瞬间无数的念想从脑袋里滑过,其中包括幻觉和梦境。然而这次一切都是现实。

              眼前没有天空,没有漂浮的层云,没有冷峻的山岩,有的只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熟悉的被褥,熟悉的房间。

              他回到了刚开始的地方。他回到了村庄。

              然而他的记忆却异常清晰。这时他才忽然想起自己的屋子里根本没有厨房的存在,那么对于昨天一路想去厨房倒一杯水的自己——

              G呆坐在床边仍旧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像是得知了某个重大的秘密后思绪被震惊得一片空白。窗外有村民四处走动着撒下给予天然鸟的稻谷,一切都如平常一般。

              G的思维里只剩下了单一的直觉。他咬咬牙从床边站起,闭上双眼冷静了一分钟,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没有崩溃的理智向门外走去。

              十一.

              G敲开村长家并不结实的木门时,他几乎是向前倒了下去,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开门的青年一手扶住了他,眉宇间所透露出的一丝惊讶,也很快便被掩去。

              黑发的青年是现任村长的养子,很久以前在村门前拾得,身世至今也未曾明了。也因此,村长给他取了个洋气的名字,叫索迪。

              而之所以找上他,仅仅是因为他是这村落里,唯一一个大概还能够算得上正常的人。

              G的印象里,第一次见到索迪,还不认识这比自己要大上七八岁的少年时,对方便看着他笑得云淡风轻。 


              8楼2013-01-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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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明白这村落里的人们所有的意识早已被同化,不知是为何缘由,却分明能感到未知的恐惧。然而眼前的这人却不同于身旁的所有气息。

                那绝不是翎子的人。翎子的村民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是一种略带讽刺的笑容,带有知晓一切的,令人不舒服的气氛。

                G吗?这名字还真是不错哟。”

                “哪里不错了啊……”

                当时的G并不知道索迪的身份,只是敷衍一般地,想要离开那种影响着自己情绪的气场。然而他却很快地意识到了什么。

                “……为什么你知道我叫G?”
                “我们才刚刚见过一面吧?”

                “啊,我可是管理这村子的事务的人哟。就这么小一个地方,记几个人的名字也不算特别难吧。”那少年轻声回答,双瞳间却满是笑意,“还有,我的名字是索迪。”

                -

                “坐吧。”索迪指指靠墙的米色沙发,作出请的手势示意对方。但后者却站在门口没有动作。青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莫名的微笑起来,将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这一次,G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霎时睁开,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知道什么吗。”

                陈述句而并非疑问句,瞳孔间带着焦虑不安,与想要得知真相的迫切之情。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大半,而冷汗仍在不知所谓地滑下。窗外的寂静忽然被无限地扩大,整个屋子散发出炽白的颜色,像是要使人窒息一般。 


                9楼2013-01-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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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打破窒息的是一声轻笑。

                  G的瞳孔一瞬间陡然缩小,黑色的眼眸间带着浓浓的杀机。瓷杯掉落在地面,破碎的声音叮零地撒满了一地。他冲上前揪住青年的衣领:“听到没有!我说你——!”

                  但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硬生生地打断。他还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揪住衣领的手便被青年一反身牢牢压在了桌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脸朝下趴在玻璃面上。G反应过来,试图挣开拘束,却只有更加难受,对方的手劲却是一点没有减弱。

                  “坐下。这样还像是来问问题的态度吗?”G想要反驳,脸却贴在玻璃上张不开嘴,而索迪坐在桌子上,仰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

                  “你不是要知道真相吗?”

                  “那我就告诉你。”

                  一瞬间所有的喧嚣又平静了下来,而青年似是很满意的笑得更开,放开了压在桌面的右手,跳跃着后退两步,两手一前一后,浅浅鞠了一躬,笑容却带着嘲讽的味道:“什么都知道的并不是我,是您哟。”

                  “我们亲爱的,神。”

                  十三.

                  漫天的风沙一阵阵席卷过山谷,狭长的暗影模糊了其中的青绿。名为天然鸟的精灵世世代代都存在于这个名为翎子村的地方,无论飞到了世界的哪一角,无论出生于哪里,它们最终都要回来这里。生生不息。

                  这样恶劣的环境,对于天然鸟们却没有任何的影响。这里是它们的发源地,是给予它们生命的地方,不能够随意的抛弃,而它们天生的超能力,使它们只需要冥想便可以存活下去。

                  天然鸟在尘土中生存了几个世纪,在风暴与黄沙之中隐蔽身形。

                  这样的一成不变的,毫无亮点的故事,一直到那些信徒出现,才有了转机。


                  10楼2013-01-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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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他们原本是一队迷路的士兵,穿戴着沉重的铠甲,已经绝望却仍一路前行。黄沙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似是穿透了厚重的盔甲打在身上,也迷住了他们的眼睛。然而他们却看见在狂风之中一抹青绿站立在那里,黑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他们所有人。

                    在偌大的沙暴之中它就那样安详的站立于那里。那一瞬间他们觉得他们看见了世间最耀眼夺目的光芒。

                    天然鸟救了他们所有人。

                    那些士兵醒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跪下感恩。这些永远不会屈服于他人的战士们将天然鸟当作了他们的唯一信仰,永远留在了翎子村。他们仍旧穿戴着沉重的铠甲,为了天然鸟们努力的绿化沙漠,建立村庄和天然鸟的祠堂。他们本为士兵,体力和毅力都非常人所及。

                    在他们生命的尽头即将到来之时他们完成了所有的一切,建立了翎子村,使这里成为了一片绿洲,然后带着他们对天然鸟全部的信仰笑着离去。

                    同时留下了子孙后代。

                    十六.

                    伊兰是在几百年后出生的。他从蛋壳破出的那一刻,便被冠予了无上的荣耀——他是最初那些天然鸟们首领的后代。在他什么也不懂的时候便被捧上了高台看着台下的村民们欢呼雀跃。

                    他真正地为自己骄傲。他真正地认为他们一族,是神。

                    十七.

                    可惜天然鸟们拯救的,终归只有最初的那批信徒。在接下来的漫漫时光中,它们无法给予村民们任何的恩惠。

                    它们也不过只是万千世界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生灵。

                    于是流言蜚语开始传播,天然鸟们原本的地位一天天受到挑战与剥夺。虽然碍于先人的遗训,人们没有过分的行为,但所有的危机潜藏于虔诚的信仰之下蠢蠢欲动。 


                    11楼2013-01-0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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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兰站在树枝间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些面容如此可憎。

                      十九.

                      “不去阻止吗?”

                      黑发的少年有些担忧的看着身旁停落在山岩之上的天然鸟,而后者一动不动地盯着山脚的村落,运用着意念将心中所想传递给对方。

                      「没有办法。」

                      他并非没有尝试过。伊兰天生的那种骄傲使他无法忍受这对于他来说的神圣之地受到如此玷污。然而大部分村民已经不再相信他们是神,零星几个依然在供奉祠堂的人们也没有多少实际的权力,村长甚至十分客气的将他从窗户赶了出去。

                      人们的信仰已然破灭,零星得如同玻璃碎裂一地的轨迹。

                      而自己一方,那些年老的天然鸟对于他的提议,直直的盯了他许久,随后轻叹一口气,摇摇头。

                      「信仰本就不属于这片土地。」

                      这只是创世之神与这里所开的一个玩笑,一个持续了千年的意外的插曲。

                      而真正相信了这一切的,仅仅只有自己而已。

                      -

                      伊兰所寻找到的唯一支持便是这个名为索迪的少年。他是村长的养子,但由于那位中年人膝下已有子嗣,准确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寄住于村长家的普通人。他在幼年时期被抛弃在村口,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为何会在这里。

                      他在翎子村不过是一个孤儿,没有人愿意陪伴。 


                      13楼2013-01-0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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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伊兰找到了他。

                        索迪从有意识的那一天起,眼前所见到的便是树枝上青绿色的天然鸟,从此那样安静的身影,便一直映入了他的双瞳深处久不散去。

                        他是这村庄中特殊的一员,他并不爱这片土地,却比他人有着更加虔诚的信仰。他相信自己被遗弃于此是神的旨意。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夏日的午后,山岩上青绿色的精灵飞落,伸出单翅传达着什么。

                        “和我一起走吧。”

                        于是他看见了十几年来一直渴望的光芒。

                        索迪走上前,将手搭在了精灵的双翅上。

                        “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后,看着你完成所有的信仰。”

                        二十.

                        少年急匆匆的步入家门,而门内那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正在与城市来的研究人员谈论着什么。索迪皱了皱眉头,敲了敲木门,空洞的声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那个,爸……”

                        “索迪,先别说话。我在和大城市来的人谈话呢。先回房间去,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中年人说完这段话后,顿了顿又加上几句,“还有,你不要再和那什么天然鸟出去了。去石油开采地打份工,你这么聪明,如果一路攀升的话还可以养活自己……”

                        摔房门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中年人无奈地耸耸肩,一脸歉意的对对面的人说着:“抱歉,我儿子就是这样。”

                        “这种固执的孩子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戴着墨镜的男人一脸官方式的笑容,浑身的打扮散发出商人的气息,“不过,没听说你有两个儿子啊。” 


                        14楼2013-01-0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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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养子,平常我都不怎么管他。”

                          “这样吗……”

                          对方嘴角的弧度却是咧得更大,像是得到什么重要的讯息。他抬手扶了扶墨镜,询问的语句随之而出:“也就是说,没有真正的感情是吗?”

                          “……嗯?”

                          “既然是在你的家,他一定是知道很多东西的吧。你刚才也说他很聪明,又整天想着那些无聊的信仰……”

                          “这样的障碍,留着做什么?”

                          窗外,机械运作的轰鸣声仍是十分吵闹。屋内男人的浅笑带着挑衅的味道,他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站起身来走向少年方才进入的房间。

                          一阵枪响,伴随着从枪口冒出的硝烟,与纷飞的木屑连成一片。

                          二十一.

                          他呆呆的站立在山岩上,山脚看不见少年的身影。只有大型的机械与小批的葬礼人员,还有少年的遗像,只有黑白两色铺设在相框之中,与满眼的研究人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最后的信徒也已经离去。

                          伊兰看着清晨的太阳升起到黄昏再到夜晚,黑夜黑得诡异无比。他忽然刷地展开双翅,眼眸散发出深邃的光芒,在夜空中显得突兀而明亮。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动自己作为精灵的能力。他要去复仇。

                          二十二. 


                          15楼2013-01-0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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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蓝色的意念席卷了整个村庄。房屋一座座倒塌,伴随着机器的爆炸声和人类的尖叫。青绿色的精灵们成群安静地飞走,没有一丝慌乱,像是早已预知到了这片土地所发生的一切。

                            而伊兰盘旋于村庄上空,全身发出莹蓝色的光。

                            然后千百年来铺设的一切被他尽数毁灭。

                            二十三.

                            “伊兰用自己所剩的所有能力建造了一个梦境。梦中的翎子村没有石油,没有天堂之地的美誉,有的只有人们疯狂而虔诚的信仰。”

                            “而天然鸟是神。睥睨一切的不可动摇的神。”

                            面前的青年直直地看着他,眼眸中全是笑意。

                            “因为他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他便也失去了关于自身所有能力的记忆。伊兰化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年,生存在这个臆想的村庄。”

                            “所有人都称他为God,于是他便也认为自己的名字是God,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地忘却了自己本来的名字。”

                            “当年的伊兰,我们称他为G,而不用他原本的名字,是因为若当他得知这个世界全部只是虚假而不真实的存在的话,那么一切,就会回归它初始的模样。”

                            对面的沙发上没有了少年,而刚刚成形的天然雀睁大了眼睛无辜地望着自己。四周的一切开始模糊不清,一点点地被空气吞噬。索迪走上前,抱起沙发上的精灵,单膝跪地,如同在宣誓一般,眼眸却满是笑意。

                            那是一种终于放下一切的深沉而浓厚的情感,随着渐渐崩塌的一切,一同被埋葬在千年前的世界里。

                            “我说过,我会看着你完成所有的信仰。”

                            END


                            16楼2013-01-0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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