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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舞翩翩〗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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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诗诗


1楼2013-02-01 19:35回复
    顾里望着手里的手机,吃惊地张着口,仿佛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在经过了一分钟的震惊之后,顾里愤怒而用力地把手机盖“啪”的一声摔上了。于是手机盖也非常愤怒地手机机身上脱落下来。  如果要对“雪上加霜”下一个定义的话,就是当顾里还没有从手机盖断开机身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时,几个骑漂亮山地车的15、6岁的小男生突然从她身边飞快地冲了过去,于是满天纷飞的泥浆劈头盖脸的朝顾里扑过来。  如果要对“最后一击”下一个定义的话,就是最后的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回过头对目瞪口呆的顾里大声说了句:“大姐,对不起啊。”   顾里把断成两半的手机朝食堂的桌子上一丢,望着我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他凭什么叫我大姐?他以为自己有多小?”   “被15岁的男生叫姐姐不是经常有的事情吗?”南湘喝着食堂送的每日例汤说。  “NO!姐姐和大姐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物种!就像阿姨和大姨一样!两个世界的生物!如果说他们把我溅得一身泥点如同斑点狗一样是一次意外的话,那么,那个小孩子叫我大姐,就是一次蓄意的侮辱!”顾里把目光从南湘脸上转过来,继续望着我,“林箫,难道我看起来就真的那么老吗?!”   “呃,事实上……”唐宛如并不打算错过这个打击报复的机会。  “我不需要你回答这个问题!”顾里果断地制止了她。然后她转头依然把目光诚恳地望向了我,“我才21岁!”   “你下个月的22岁生日我还没想好送你什么。”唐宛如迅速地把握住了这一次机会。  看着顾里迅速结冰的脸,我赶紧说:“这种事情现在很多见的,我们都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不用这么介意。”   “是吗?”顾里的脸色缓和下来。  “我没有。”唐宛如说。  “我更不可能有。”南湘演绎了“雪上加霜”。  顾里望着我:“林箫,你呢?”   “我倒是还没有啦……”我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刚刚完成了“致命一击”的动作,看着顾里慈禧一样的脸色,我迅速地补充,“……不过我相信会很快!”   “你呢,今天遇见什么事情?”南湘望着我,她们终于在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想起了询问关于我的话题。  


    4楼2013-02-01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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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完全放错重点!我的意思是质问他鬼叫什么!他却以为本小姐在对他搭讪!不要脸!”唐宛如面色依然苍白。喝了口热汤下去,也没被烫红。  顾里悠闲地喝了口肉丸子汤,说:“对于放错重点这件事情,你完全没立场去说别人。你别忘记了去年你陪我去我奶奶家,我奶奶亲热地叫你,‘呀,小姑娘,快来坐,喝口水,喝口水’的时候,你回了句多么精辟的句子。”   唐宛如的脸终于红了。  南湘探过脑袋,问:“她回答什么?回答‘我不是小姑娘’?”   顾里在胸腔里冷笑两声,模仿着唐宛如浑厚的声音说:“哎呀,干嘛要喝口水,多脏呀,”顿了顿,“谁的口水?”   “我奶奶差点没当场休克过去。”顾里眯起眼睛看唐宛如。  我和南湘看着唐宛如,立刻也产生了一种想要对她立正敬礼的感觉。这女人,活得太璀璨了。  南湘揉着笑痛的肚子,问:“你的意思是说,他又看到了你的……”   “对!这个不要脸的,又看了一次我的奶!”唐宛如显然非常生气,唾沫星子飞到了我刚刚举起来的汤碗里,我于是尴尬地停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喝。  “这次不错,中气够足,楼下烧开水的老伯也听见了。”顾里眉飞色舞。  “两次!他看了我的奶两次!”唐宛如的愤怒显然冲击了她的智商和听觉,顾里刚刚的那句话等于没说。  “两次?你的意思是他看见了你的奶、奶?”顾里显然不会罢休。  “看见你外婆!”唐宛如恢复了听觉。  “那有点难度,我外婆早就被埋进土里了,”顾里非常镇定,标准的一张注册会计师的脸,“还烧成了灰。”   我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每天都会发生的顾里和唐宛如的舌战,结果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来电人是顾源,我接起来,听见电话里他说:“林箫,顾里和你一起吗?”   “在啊,我们在第一食堂的偏厅。”   “那你们先别走,我现在过去找你们。”   “哦。”   挂了电话我告诉顾里是顾源。顾里点点头,继续和唐宛如讨论奶奶外婆的事情。  远远地看见顾源走了过来,旁边跟着一个挺拔帅气的年轻小伙子。顾源还非常配合地,抬起手钩着他的肩膀,我和南湘都眼睛一亮,燃起熊熊火焰。一瞬间回忆起高中岁月。  顾源从初中起就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他有一个特性,就是走在他旁边的人,永远都是同样的一表人才,这似乎成了一个定律,对于我们这样青春期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大的刺激。  从高中的时候,他和简溪形影不离就足以说明这点。那个时候,我,顾里,南湘,唐宛如,我们四个连同全校的花季少女们都在以他们俩为蓝本,勾勒、描绘、编造、幻想、杜撰、企划、谋算着他们两个之间无限缠绵悱恻的同人故事。并且,他们也非常配合地提供着无数可以让我们尖叫或者窒息的素材,比如两个人经常交换穿彼此的衣服,经常买同样的球鞋,一个人去排队打饭,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管书包,两个人经常分享同一瓶可乐,简溪周末回家的时候,还会把顾里的衣服带回家洗,因为顾里的家离得太远,不太常回去。甚至经常可以看见顾源在帮简溪整理着衣领……他们就这样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三番五次地挑战着我们的承受极限。  最经典的一次,是简溪和顾源在校运动会上的精彩接力,作为4×100男子决赛时的最后两棒,他们吸引了比平时更多的关注目光。顾源作为第三棒奋力冲向前方正弯腰等待他的简溪,在快要交接棒的时候,我们班的一个眼镜姑娘不顾一切地冲到人群的最前面,忘我地放声呐喊:“顾源!快给他!快给他呀!啊!简溪握住!呀!握紧了!握紧了!”   周围的气场在一瞬间里凝结了,寂静的空气里飘动着我们好多女生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几秒钟后我和南湘看着前面的一个女的面红耳赤地休克了过去。  从那之后,我们的高中里又多了一个暗语。经常会听见女生堆里突然有人忘我地吼出一句:“握紧了!”   最后这场旷日持久战的集体意淫被我和简溪,顾里和顾源开始交往而终结。为此,我和顾里成为了全校女生的眼中钉。我每天埋首低头,混迹在人群里,企图减弱大家的敌意,但是每当简溪靠近我站在我身边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阳极磁铁,每当他露出牙齿对我灿烂微笑的时候,就牢牢地吸引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阴极的目光。而我就像是在无数面照妖镜笼罩下的妖兽一样,痛不欲生。  那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有很多女生都悄悄地用稻草以我为模型扎成了小人,每天晚上在被窝里用针反复地捅,我甚至担心自己被那些性格偏激内心阴郁的女生除之而后快,每每经过学校宿舍前的那片低矮的灌木林,我都会心惊胆战,感觉随时都会被拖进树林里被人奸污。  但是顾里显然比我坦荡得多,高三快毕业得时候,她坐在顾源得大腿上吃午饭,在用勺子往顾源嘴里喂饭的同时,顾里潇洒地对着走过去的年级主任打了声招呼。  顾里回过头,看见走过来的顾源和他的朋友,挥了挥手,招呼他们过来。顾里刚转过身,就看见唐宛如满脸涨红,像要爆炸一样地对自己吼了声:“不要脸!”顾里正在疑惑,刚想问她为什么对自己的男朋友招手就不要脸了,就发现唐宛如的目光穿过自己,笔直而锐利地射向了自己身后。  顾里再转过头,看见顾源拍拍自己身边那个面红耳赤的朋友,指着唐宛如问道:“卫海,你是不是偷了她的钱包啊?”   然后我和南湘就同时发出了一声抑扬顿挫的“啊~”来。


      7楼2013-02-01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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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顾里,南湘的肩膀,打招呼“嗨”。最后又抬起拳头在唐宛如的肩膀上用力一捶,“嘿,兄弟。”   在完成这些礼节之后,他轻轻地伸展开他的手臂,把我拢了过去。把脸贴在我的脸颊上,温柔的蹭了几下。  大概和我亲昵了足足两分钟后,他才在南湘顾里糖丸如仿佛看电影一般的沉重目光里有点不好意思的稍微拉开了一点和我的距离。  唐宛如迅速地把握住了机会,报仇雪恨:“简溪,你真的太饥渴了。”   简溪露出牙齿轻轻一笑,说:“嘿,哥们,说这些干吗。”完了直接忽略掉唐宛如惨白的面容,转过头对顾里说:“顾源呢?”   于是顾里的脸也瞬间就惨白了。她迅速地和唐宛如站成了统一阵线,说:“简溪,你真的太饥渴了。”   在我们五个人分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之后,我才告诉了简溪,顾里和顾源现在正在冷战之中。原因就是顾源送了4000块现金给顾里。  “顾源包了个红包给自己女朋友?”简溪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可以这么说。”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没觉得顾源有多过分,但是我也确实能理解顾里的心情。毕竟无论顾里作为一个将来的会计师有多么的严肃和冷静,但是她也依然是个充满浪漫情怀的少女。。。。。。女人,我们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送给自己新鲜的玫瑰,甜蜜的巧克力,包装精美的绝版图书,哈里波特的首映场电影票,而不是赤裸裸的现金。可是,当顾源对我说“如果我又买了一只手机,那么不就浪费了么?她自己已经买好一台了”的时候,我恍惚又觉得顾源是正确的。  但是,无论我站在什么立场,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冷战。  和大家分开之后,顾里一个人走到了校门边上的那个足球场。  黄昏时候的足球场上只有很少的人。运动员和上课的学生都已经吃饭洗澡去了,剩下零星的三三两两谈恋爱的男女分布在诺大看台上。  顾里坐在台阶上,抬起头看着天幕上被风吹动着飞快移动的暗红色云朵。  她看了看手中新的手机,整整一个星期,顾源没有给自己任何的短信或者电话。而之前坏掉的那个手机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短信。从简短的“哦,好吧。”到漫长的“刚刚把你送回寝室,回来的路上看见别的情侣拥抱在一起。就觉得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并且成为你的男朋友真是太好了。你每天都要准时吃饭多喝热水,你最近脸色变苍白了。(我不会说你瘦了,因为那样你会乐翻天的)。有空去把英语六级的报名费交了,我在走廊里看到你的名字了,别忘了。”   顾里揉揉眼睛,没有任何眼泪,只是眼眶红得厉害,在风里发胀。  身后传来陌生的女孩子和男孩子的争吵的声音。  “你真穷酸,连一场电影你也不买票请我去电影院看,买张DVD来打发我。”   “你们女人真庸俗!就看中钱!”   “没钱你谈什么恋爱?你以为演琼瑶剧啊?别当自己是高中生了,扎一根草就能当戒指把女孩哄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去找个有钱的男的谈好了,天天给你钱,就像ATM取款机一样,你以按密码机他妈的哗啦啦往外吐钱给你。”   “你以为我不想啊?有这样的人我一脚就把你踢了,还用等?”   。。。。。。  顾里没有听下去,她猛地站起来,迅速地跑下阶梯,朝男生公寓跑去。  女生尖酸刻薄的声音在黄昏里被远远地跑在身后。  顾里捧着一碗从路边买来的馄饨,站在男生公寓楼下喊顾源的名字。喊了很久。他们房间的窗户依然是暗暗的。没有灯亮起来。  她打顾源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  顾里再一次地企图从大门走进去上楼找他,但是依然被管理员大妈拦在外面。  “我来看我男朋友。”顾里望着管理员大妈那张岁月沧桑的脸,理直气壮地说。  “呦~~~现在的小姑娘真不害臊。里面都是穿者内裤跑来跑去的大小伙子,都是你男朋友啊?你看得过来啊?”   顾里冷哼一声,心里想:“你不也天天看,看的荷尔蒙失调吗?”不过依然不动声色,转身走了。刚转过大门,顾里就迅速地爬上旁边的窗子,在大妈的眼皮底下,迅速地冲上了楼梯。  寝室里黑压压的一片,没有灯。但是也没有关门。  顾里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顾里走进去,抬起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推了上去。莹白色的灯光下,顾源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塞,旁边放着iPod。  顾源感觉到有人开了灯,睁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顾里。  他摘下耳塞,过了几秒钟,然后温柔地笑了,他冲顾里伸开双手,说:“是我不好。”   顾里走下楼的时候,耀武扬威地从管理员大妈的眼前走过去,那个女人张大了嘴巴像是见了鬼,还没来得及抓住顾里。顾里就消失在大门口了。  回寝室的路上,顾里胸口都是满漾的甜蜜和温暖。  顾源喜欢把房间的暖气开到很足。他喘着睡觉的面部衬衣拥抱自己时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依然贴在自己的身上,像是最最熟悉的香水  顾里低下头,想了想,于是拿出手机给顾源发了条短信。  “就算不好吃,你也一定要吃完哦。我的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因为这是我买的。我以后都不再和你生气了。”   顾源拿过震动的手机,翻开来,看见顾里的头像,在顾源的手机里,顾里的名字是“老婆婆”。  顾源按动按钮,阅读完了那条短信,然后迅速地回了一条消息。  然后他低下头,打开顾里买给自己的那碗馄饨。  他并没有告诉顾里,这是自己一天多以来吃的第一顿饭。他当然也没有告诉顾里,这些天来,他的信用卡里提不出一分钱来,钱包里也没有任何的现金。  他一点也没有对顾里提及这些天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他把第一只馄饨咬进口里,然后一颗滚烫的眼泪就掉进了白色的塑料饭盒中。  昏黄的路灯下,顾里收到了顾源回过来的消息。  “我爱你。”   这是顾里新的手机上,第一条来自顾源的消息。


        12楼2013-02-02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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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口气就像是在说“等会去超市吧”一样。  我看见她没有抓狂,于是直起身子,把她的肩膀转过来,对牢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被唐宛如挥拍打中脑子了吧?!”   我被南湘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激怒了。我翻身下床,披好外套准备出门。南湘矫健地从床上跳起来,抓住我的胳膊,警惕地说:“你想干吗?”   “出门走走。”我非常心虚。  “走个屁。你敢去告诉顾里,我就把简溪写给你的情书都烧了!”南湘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信心十足地说。我的朋友里,最能看出我小算盘的就是她。  在我抓着头皮惨叫的过程里,她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我答应与她站在同一站线上,共同隐瞒顾里。  如果说我们四个人里面,唯一令南湘稍微有些害怕的,那就是顾里了。这个集中了天下所有女人的理智,冷静,残酷于一身的女人,总是让南湘不寒而栗。南湘曾经评价顾里,说“你就是活生生的一条蛇!”,顾里对此居然表示了认同。而且在接着的一个星期里,洋洋得意地把自己MSN的名字改为了“白素贞”。并且逼迫我改成了“许仙”(唐宛如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她改成了“法海”)。  在对于席城这件事情上,一向冷静的顾里却比南湘还要激烈,就像是一条被丢在端午太阳下暴晒的、喝了雄黄的蛇。  在席城和南湘纠缠的这六七年里,我早已经不再过问他们之间任何的事情,因为光是作为一个看客,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难以想象作为主角的他们,会有如此充沛的体力和青春,去挥洒浪费在这样如同九流的烂俗言情小说般的感情上面。  我更难理解的是,在每次面对席城的问题上,顾里会表现得比南湘还要激越。仿佛当初被抛弃了三次,被背叛了无数次,被甩耳光四次,被踹在肚子上一次,最后还意外怀孕一次,打胎一次,被家里赶出家门一次的那个人,不是南湘 ,而是顾里自己。  我只能说,无论是作为主角的南湘,还是作为看客的顾里,在关于席城的事情上,都太过癫狂,满脑子的智商都他妈喂鸡了!  我从很早开始,对席城这个人,还有关于他的一切,都不想再发表任何的看法。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很多次生日吹蜡烛之前,在很多次被唐宛如拖进各种寺庙许愿的时候,在少有的几次看见流星(有可能是飞得很快的飞机)的时候,在每次从脸上拿起掉落下来的睫毛的时候,我都会许愿:让席城这个人,早点离开我的人生吧。  但是看来,愿望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14楼2013-02-02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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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送的礼物很贴心,谁的很敷衍,谁送的礼物“啊正是我想了好久的东西”,谁送的却是“这玩意儿是什么!!”,我们四个人的感情在圣诞的礼物大战里,颠簸着前进。后来我们彼此都明白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应该远离我们的生活。我们进化之后的方案,是各自把送彼此礼物的钱省下来,给自己一件最想要的礼物,馈赠自己。然后至于惊喜的部分,就转交给了我们的男朋友们。  唐宛如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丧失了惊喜……   这一年的圣诞很快就到来了。  我为自己挑了一个电子备忘录,但它的功能远远不止备忘录那么简单。它还是一只闹钟,一台像素不太理想的相机,一支录音笔,一个会议记录本,一台简便的收音机,一部MP3……总之它是我工作的好帮手。并且它会在每天早上定时开机,像闹钟一样叫醒我起床,并且它的方式远远比单调枯燥只会“叮……”来“当……”去的闹钟先进很多。它会自动地调整出一个调频,然后开始播放当天的广播……   只是在第四天的时候,南湘实在受不了它的聒噪,从床上坐起来,扔了一床被子过去把它盖得严严实实,然后继续倒头大睡。  顾里看上了PRADA今年出的圣诞小熊挂件系列,只是当顾里在PRADA店里面红耳赤了十五分钟之后,店员依然用二分之一的白眼冲她轻轻地摇头,“表情如同一个高级的婊子在告诉我她不卖”!后来终于通过父亲的关系,找了一个上海的艺人,用她的名字去PRADA定了一只限量的圣诞小熊,拿到之后就挂在她的LV包包上,耀武扬威。  南湘买了一套颜色齐全的颜料。其实这个也算不上什么礼物了,她们专业需要。只是南湘本来就不是很富裕,而且也对圣诞节这样的日子不太放在心上。  至于唐宛如——   当唐宛如在宜家的大堂里,不顾周围众目睽睽,以第27种姿势瘫倒在陈列出来的床垫上的时候,顾里再也忍不住了,豁地站起来,说,“你再躺一次我就报警!”   但是顾里的愤怒并没有动摇唐宛如用第28种姿势瘫倒在那张床垫上。  顾里愤怒地回过头对我说:“林萧,你现在搞一把枪给我,我可以把她就地杀了。”   在唐宛如的世界里,睡觉永远都是凌驾在吃饭,谈恋爱,买新衣服之上的。在经过了几天几夜的冥思苦想之后,她终于决定抛弃自己之前的那张床垫,要买一张新的慰劳自己每天在羽毛球队训练场上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和南湘坐在唐宛如看中的那张床垫边上的另一张床垫上,我在帮南湘调整她的内衣带子。刚刚扣子不知道怎么被弄开了。我和南湘并没有怎么介意,只是周围有几个大学生摸样的男孩子,在看见两个清秀佳人坐在床上,一个从另一个衣服背后伸进手去摸来摸去,而被摸的那个低着头不说话,偶尔转过来和背后的那个低声细语……我清楚地看见他们几个没出息地烧红了脸,这种时候他们肯定是满脑子豆腐渣一样的画面。  于是我也兴致勃勃起来,表演欲望被刺激了出来,于是我轻轻地在南湘耳边边上吹了口气,然后咬了一口。果然,那几个男生的胸腔明显大了一圈,那一口用力的深呼吸差不多把周围的氧气都抽光了。目光的角落里,唐宛如像是缺氧般昏死在床垫上。  南湘像是被火烧到尾巴的猫一样迅速地跳起来,跑到另一边顾里坐着的床上去。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然后我就看到顾里用一种看苍蝇的目光反复打量我。  但是,我也是近墨者黑。因为简溪和顾源,就经常玩这样的游戏来刺激我和顾里。从高中开始到现在的大学,他们总是无时无刻地不在挑战我们的视觉底线。最常玩的一个把戏就是顾源从简溪背后伸手环抱住他的腰,然后把下巴搁在简溪的肩膀上,低沉着声音说“好累啊”,然后简溪也会非常地配合地回过头去,靠近他说,“要睡会吗?”   而每次他们两个,都会看见我和顾里面红耳赤头发倒竖,然后露出胜利的奸笑。  在这种刺激下,那个时候,我们的高中里,女生的精神都普遍不太正常。往往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就脚软者有之,呼吸急促者有之,休克者也有之。  那个时候,她们的脑子里,也肯定都是豆腐渣一样的画面。  我死皮赖脸地挤到对面顾里南湘的那张床上去,挽紧南湘的胳膊,她们两个不停地推开我,像是在推开一个男人(或者如果真的是一个男人,她们也就不推开了……)。就在我们由两个清秀佳人彼此摸来摸去演变成一个女人对另外两个女人疯狂下手的场面之后,唐宛如幽幽地醒转过来,她用一副像是刚刚被按摩完毕的****的表情,对我们说,“我决定了,就是这个床,太舒服了,我就从来……”   但是她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目光突然直直地射了出去,然后迅速地换上了一张寒光四射的表情。我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的焦距落在刚刚看着我们面红耳赤的几个男生身上。我正疑惑她为何如此愤怒的时候,突然觉得那群人中有一张非常熟悉的脸。我刚刚想提醒南湘赶快走,结果我话还没有出口,我的耳朵就被唐宛如振聋了——   “卫海!你跟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要以为我现在躺在床上,你就能怎么样!”   “你还嫌看我的奶看得不够多?!”   我和南湘已经打算拎着包走了,但是唐宛如话锋一转,指着正在猫腰溜走的我和南湘说:“我的好姐妹们都在这里!你敢怎么样!”   我和南湘尴尬地停在半路上,伸出去的腿收不回来。僵硬在半途中。  倒是顾里非常的冷静,她对周围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面上的围观的群众,微笑着点头,说,“我们在拍电视剧呢,你们不要出声。


            16楼2013-02-02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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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说上次在食堂,我和南湘已经快要把脸埋进杯子里了。那么这次——在宜家的床垫展示区域,唐宛如卧在床上,在周围的人群观望下,非常豁出去地使用着“我的奶”这样的词语——我和南湘差不多想要抓着对方的头发,把彼此扔出窗外去。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卫海终于受不了了,面红耳赤地把我们拉到安全通道的楼梯间里,吞吐地想要说什么,还没开口,唐宛如两腿分开,扎稳了马步一样自信地说:“你以为把我们拖来这里,你能占什么便宜吗?”   卫海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和南湘贴着墙,感觉很虚弱。  只有顾里站在唐宛如身后,用温暖的眼神,轻松的语气安慰卫海,说:“不用理她。”   “我姐妹儿叫我不用理你!你还是快走吧!”唐宛如气势逼人。  我和南湘快要死了……   卫海的脸像是被人用钢丝勒住了脖子,充血成了一颗番茄。他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到底要怎么才可以不再提这个事情?我……大不了也脱了让你们看回来!”他的眼神像是董存瑞一样视死如归。  我和南湘同时从墙壁上挺拔起来,连着顾里,我们三个异口同声:“那就这么办!”


              17楼2013-02-02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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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抬起手,用手机拍下灰蒙蒙的天空。风把她的头发吹乱贴在脸上。  唐宛如坐在球场边上,她从开始训练到现在,都一直在悄悄地打量卫海。看他跳跃起来杀球,看他低着头认真地听父亲训话。看见他撩起衣服下摆来擦汗,露出肌肉的腹部。她像是第一次恋爱的少女一样,浑身发烫。她甚至自己早上起来悄悄地在浴室里化了妆。她看着旁边放着卫海的包,敞开的包里有卫海的手机。她犹豫了很久,终于紧张地拿起来,拨了自己的号码。  宫洺揉了揉发痛的眼睛,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给凯蒂发了消息,让她一早买来两包咖啡。然后他站起身来,从高高的写字楼落地窗眺望出去,看见一整个缓慢苏醒过来的上海。  而我在清静的图书馆里,把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是个抄在纸上,准备寄给简溪,清晨的阳光从高大的窗户照耀进来,图书馆只有一两个零星的学生在看书。巨大的白色窗帘缓慢地摇动着,我有种幸福和悲伤交错伴随的感动。  而在悲剧的最强音节——   顾里站在门口,看着光脚的顾源沿着笔直的道路走回他的那幢宿舍。他的脚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迅速被风吹得通红。  顾里的眼眶里堆满了泪水。但是她不想哭。她控制着不要眨动眼睛,以免泪水掉落下来。顾里是不应该哭的,顾里是冷静而理智的。  她看着顾源慢慢走远。  他捡起顾源的鞋子,又走前几步把袜子也收拾起来,然后转过身,镇定而冷静地离开。她把鞋子用力地抱在胸口。鞋子上的灰尘在她的黑色外套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胸腔里翻腾的哽咽和刺痛,都被用力地压在身体的内部。像是月球上剧烈的陨石撞击,或者赤红色蘑菇云的爆炸,万籁俱寂,空洞无声。  而在她转过后的十几秒,顾源从远处慢慢地对过头来,他看见的是顾里冷静离开的背影。  他想,这就是我的爱  她冷静的朝远处走去。渐渐地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他张开嘴大哭。  冷风像是水银一样倒灌进温热的胸腔里,一瞬间攫紧心脏。  这才是悲剧的最强音节——   弥漫了整个空旷天地间的,低沉提琴的巨大悲鸣。


                24楼2013-02-02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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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里企图把她买回来那瓶大瓶装 的饮料打开来,但是死活拧不开那个瓶盖。我曾经喝国这种运动饮料,虽然它瓶身上的大串英文我不是全认识,但是对它那种能够瞬间击穿天灵盖的劲爽清凉和活力四射的口感记忆犹新,于是我守在边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是,在经过我们三个人轮流用尽吃奶的力气后,依然没有打开那个瓶盖。我绝望地瘫倒在沙发上,顾里非常愤怒,她冷静地抄下瓶身上的厂商电话,准备打电话投诉。南湘受不了了,起身去饮水机放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在她一边喝水的同时,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我。然后她就默默地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去了。这个骗子!又出卖了我!  我像是演八点档连续剧一样非常做作地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所谓地提起:“这几天没看见顾源嘛。”说完后我看见南湘整个背都僵硬了,我也迅速摸过一个沙发靠垫放在自己的胸前,随时准备着,堤防顾里突然冲我扑过来戳瞎我的双眼。  顾里一边抄着瓶子上的电话,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顾源啊,我们分手了啊。”   我看见南湘转过脸来,张大了口闭也闭不上,纯净水顺着嘴巴流出来。  在下半场的瑜珈时间里,我和南湘不断地企图挑起关于顾源的话题,但是,顾里依然如同泰山一样巍然不动地维持着她的瑜珈姿势,四两拔千斤地回答着我们的各个问题。我和南湘如同鹅毛一样,被她轻轻地随手拂开。  后来我们都放弃了,专心地沉浸在优美的幻想曲里,幻想着自己正在完善的玲珑曲线和不断增长的浓郁女人气息。  而这是大门打开了,唐宛如又尖叫了一声。  “我靠吓死我了,我一进门看见烟雾缭绕的,还以为烧以起来了,而且面前还有看不清楚的三个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说“三个玩意儿”的时候,抬起兰花指,对者我、顾里、南湘,指指点点。  唐宛如结束了我们的瑜珈时间,她一边抱怨着她父亲设计的魔鬼训练模式,一边去浴室把热水器打开,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水热起来。  她随后拿过那瓶我们没有打开的运动饮料,轻轻一拧,然后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我和南湘的心跳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  顾里双眼发亮,迅速地行动起来,她走过去亲切地拉住唐宛如的手,温柔地手:“宛如,我和你讲哦。”   在顾里极尽词汇之能事地表达了我们三个对那瓶饮料的无可奈何,并且接和再一次极尽词汇之能事地描述了唐宛如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瓶盖为我们解决了重大难题之后,唐宛如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进去洗澡了。  整个过程里,浴室寂静无声,没有传出唐宛如往日嘹亮的歌声来。  南湘拱拳对顾里说:“佩服佩服。”   顾里摆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然儿第二天早上,我们遭到了报应。  南湘在半清醒状态下,起床去洗脸刷牙,我在被窝里躺着,默默地不断反复对自己说“最后睡五分钟”,然后突然听见了南湘尖锐的惊叫声,之后立刻唐宛如更加惊世骇俗的尖叫配合着响器,我下意识地觉得寝室一定闯进了变态,于是我也躲在被子里拼命地尖叫着附和她们。  我听见雇员从房间里走出来,镇定而平静地问:“着火了?”   我披着被子哆嗦着走进客厅。  据南湘的形容,她打开房间的门,在昏暗的还没有亮起来的清晨光线下,一个满脸惨白毫无血色,没有下半身的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从地上抬起头,用两个空洞的没有眼珠的眼洞瞪她。  而唐宛如的形容是她正在净化心灵,用冥想来排除这个世界的一切纷扰的时候,突然一声刺耳的如同厉鬼惨叫般的女生从她天灵盖上破空而下。  而当顾里打开灯的时候,发现了正劈腿盘在地上、贴着面膜做瑜珈的唐宛如。  在我和南湘依然惊魂未定的时候,唐宛如和顾里已经收拾完毕,各自说了一声“有事先走了”之后,关上门扬长而去。  我和南湘依然懒洋洋披着被子毯子,窝在沙发上,等待着灵魂清醒过来。  顾里走在清晨的宿舍园区里,人还不是很多。大部分的学生都还没有起床出门。每个寝室的窗口都亮着黄色的灯光,偶尔看得见站在窗户边上刷牙洗脸的剪影。  顾里提着手里的LV提包,转了几个弯,朝男生宿舍走去。  她走到顾源的寝室楼下,那个守寝室的老女人精神矍铄地端个凳子坐在大门口,看见顾里走过来,刚要张口,就被顾里迎面丢过来两张粉红色的一百块。于是她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嘴,把凳子朝边上挪了挪。  顾里在一群穿着棉衣绵裤,偶尔有一两个不怕冷的穿着内裤的男生目光下,平静地朝楼上走。  她站在顾源寝室门口,回忆了一下出发前心里想好的台词,然后抬起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把牙刷塞在嘴里的陌生男的,他看见漂亮的顾里,混浊的眼神晃了一晃之后迅速发亮起来,他咕噜了一下吞了一大口牙膏泡沫。  “顾源呢?”顾里像是白素贞一样,端庄地笑了。  “跑步去了。”男生拿下牙刷,抹了抹嘴边的泡沫。  这下轮到顾里无语了。  在顾里的计划里,并没有想到顾源这么早也出去跑步。  她顿了顿,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包,把一叠用纸条扎好捆紧的4000元人民币用力丢在男生的胸口上,说:“给顾源。”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幸福有点太过突然。  被钱砸死是多少男人的梦想,更何况是被一个美女用钱砸死。  三月的天气慢慢转暖。  虽然凌晨的天气里还是弥漫着尖锐的寒冷,但是随着天空云朵里的光线慢慢转强,温度会迅速地上升起来。I


                  26楼2013-02-04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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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消耗完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之后,我和简溪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我们要迅速地把顾里搞出病来,然后,在她身虚体弱的时候,在顾源去照顾她,然后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于是我和南湘迅速地行动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为了达到目的,我和南湘决定不择手段。  无论是顾里洗澡的时候从外面关掉热水器,还是在她刚刚起床的时候,关掉空调然后把窗户全部打开。  以及在她睡着之后,悄悄潜入她的房间把她的空调开成冷气。  甚至在我们的计划里,也包括不得已就在湖边上把她推下湖去的方案。  在这样疯狂的行动下,我和南湘成功地发烧感冒了。(……)。  在我们裹着毯子,彼此幽怨地注视着对方的同时,我们还要同时接受顾里的嫌弃,我们用过的被子或者吃过的东西,她总是迅速地推得很远。甚至不要我们使用客厅里的餐巾纸,没事也不准我们俩在客厅呆者。  甚至连唐宛如,也对我们表达了她的厌恶。当我们在客厅里的时候,她绝对不出房间。在学校碰见我们,她也捂着鼻子远远地就尖叫着逃开了。那阵仗弄得像我和南湘得了狂犬病一样。  南湘在唐宛如门口用像是被人捏着鼻子一样全翁声翁气的声音大吼:“唐宛如!就你那身板,就算把流感病毒直接放进汤里让你喝下去,你都不会倒下的!宛如金刚!胜似金刚!”   然后门开了,顾里戴着口罩,露出两只眼睛问我们:“学校超市有卖消毒液的么?”   


                    28楼2013-02-04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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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周五了,我一口气吞了两倍用量的感冒药片,然后喝了三杯咖啡之后,看了看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转身抓起包,朝《M.E》杂志社走去。  轻伤不下火线。  虽然Kitty已经反复询问过我到底是否需要她代班。而我坚定地拒绝了她。  我看了看工作日程,最重要的是今天上午10点钟要陪宫洺和chanel公司的人谈这一季关于他们新推广的香水的广告合作。  而其他的还有他在干洗店需要取会的一件礼服。(我在送过去的时候,干洗店的人反复地询问我这真的是脏了的衣服吗?)  他养的狗需要做新一次的健康检查。(他的那条大白熊站起来比我高,我一直担心会不会被它强暴。)  他家里的加湿器坏了需要送修。(我从来没见过家里24小时空调不停的人。)  他看到了一种新型的羽毛球拍然后我要想办法在国内帮他买到。(这个我已经问他唐宛如了,确定了她爸爸可以帮忙从国外带回来。)  还有他指定的一些书目。(这个我已经在网上买好了,昨天公司的邮件管理人已经告诉我送到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们,我觉得还不是太发热,至少我还能清醒地回忆起这些事情来。  当我从收发室取出那一叠厚厚的书之后,我把它们整齐地码放了宫洺的办公桌上,顺便把取回来的那件礼服挂在了他办公室的衣柜里。  我一边往宫洺杯子里倒纯净水的时候,一边脑子里还是在担心顾里的事情。并且感冒的症状还是困扰着我。虽然鼻涕控制住了,但是整个人在药效的作用下显得昏昏沉沉的。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看了看时间,九点三刻了,我走到自己座位上,拿着自己的资料夹,朝会议室走去。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宫洺已经坐在会议桌上了。  他穿着GUCCI的修身西装,浓郁的黑色。衬衣的领口上,那根白色的领带被一种巧妙的方法扎起来,我记得我在时尚杂志上看过,是今年流行的新的领带打法。  我小心地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来。  他轻轻地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我看着他像是动物一样狭长眼睛半闭着看我,浓郁的长睫毛把眼神都遮盖起来,我也无从得到任何眼神的讯息,不知道他是在和我打招呼,还是有话对我说。他修整得很干净浓眉毛皱起来,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尴尬地笑着点点头,“早。”   他放下手上的资料,用那张白纸一样的苍白的脸看着我,不耐烦地用冷冰冰的声音对我说:“我的杯子。”   我恍然大悟,迅速低下头出去拿水去了。


                      29楼2013-02-04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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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对方的其中一个外国人发言的时候,她也用了口流利的英文回答着对方。  我站在边上,不知道应该坐过去,还是应该退出去。  而这个时候宫洺抬起头看见了站在玻璃门外的我,他用他苍白而英俊的脸看了我一会,然后没有任何感情地对我挥了挥手。  掌心向地,手背冲我,然后朝外轻轻地挥了两下。  我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我其实情愿宫洺对我发火的,而不是对我做出这样的手势。我甚至觉得他像是隔着空气对我挥了两个耳光般的难受。  我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趴在电脑键盘上哭,眼泪滴到键盘的缝隙里。  哭了一会我打开电脑,在启动的时候,我看见了留在我桌面上的一个资料文件夹。上面写着”林萧收“,标题是”会议相关资料备忘“,落款是Kitty。  我翻开来,里面是所有相关的讯息,包括纸张。  ”如果对方问起具体的纸张,就告诉他们是和他们曾经与《VOGUE》杂志合作过的2007年12月的春装广告折页同样的纸张。“   ”但是克数增加到了140克。“   ”保险起见,你可以问制版部门要一些打印好的样张,装订出一个册子来。“   而这个时候,我的电脑屏幕上MSN自动登陆完成了,对话框跳出来,是Kitty给我的留言:”林萧,桌子上我给你发了备忘的文件。你记得看。“   我差不多想要杀了自己了。


                        31楼2013-02-04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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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12点的时候,他们结束了会议。我看见chanel公司的人带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了。  宫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忙他的事情。  Kitty走到我的面前,她看了看我,对我说:“我不是来安慰你的。我觉得今天是你自找的。”   我点点。我心里也这么认为。  ”不过,我也想和你说,我在你这个位置的时候,我刚进公司犯的错误,比你多多了。我那个时候每天都在哭。“   我抬起头,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在我印象里无所不能的女超人一样的Kitty。她冲我挤了挤眼。  她转身走了,她说:”剩下的就交给你啦。我还得赶回我爸爸的生日宴会去呢,今天他60大寿。“   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内心涌动起得很多很多的感慨,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们永远都在崇拜着那些闪闪发亮的人。我们永远觉得他们都像是神氏一样存在着。  他们用强大而无可抗拒的魅力和力量征服着世界。  比如现在正在打电话的宫洺,比如刚刚离开的Kitty。  但是我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样的代价,去换来了闪亮的人生。  我所看见的宫洺,被PRADA和DIOR装点得发亮,被宝马车每天接送着,一双脚几乎不沾染俗世的地面尘埃。他挥霍着物质,享受着人生,用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买一个杯子。他对别人冷漠,他不近人情。  我所看见的Kitty,沉迷在美丽的衣服和奢侈的鞋子里,追求庸俗的外在美貌,阿谀奉承机关算尽,拼命想要升职。  但我没有看见的他们的部分,却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当我沉睡在被窝里的时候,当我为我的爱情心花怒放的时候,当我无聊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肥皂剧的时候,他们喝光了新的一杯咖啡,揉揉眼睛,继续新的事情。他们握者手机在沙发上稍微闭眼休息一个小时。  旋转着的,五彩缤纷的物质世界。  等价交换的,最残酷也最公平的寒冷人间。  宫洺在MSN上面告诉我他要出去了,让司机在楼下接他。  我赶紧打了电话。  之后他对我说,你也可以下班了。  我提者自己的包,非常沮丧地走出公司。  在走出大堂的时候,我看见站在公司门口的简溪。他斜挎着一个DISEL的包站在路边,像所有青春蓬勃的男生一样好看。  我望向他,眼里充满了泪水。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温暖的笑容在眼泪里折射出光彩来,像是一个小小的太阳。  我走向他,他把我手里的包接过去,然后伸手把我揽进怀抱里。  他用脸颊轻轻地贴着我的耳朵摩擦着。他安慰我说:”别沮丧了。我陪你回家。“   我点点头,然后又听见他问我:”那个就是你的变态上司?“   我赶紧脱开他的怀抱,回过头去,宫洺站在路边上,正在看着我。他身后,那辆宝马车正缓慢地朝他开过来。  他的那身GUCCI西装让他显得更修长,他手上那个提包我曾经看见过,摆在LV橱窗的新款非卖品柜台里面,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也没有说话。像是一个正站在街边等待被镜头捕捉的外国模特。他冷漠的深情和他像是黑夜般漆黑的头发将他装点得像一个精致的机器假人。我回过头偷偷看了看简溪,他也在用同样一张冷漠而微微带有敌意的脸庞望着宫洺。  他们对峙的时候,我感觉简溪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  司机伸手伸手恭敬地帮宫洺拉开车门,宫洺转身坐进了后座。  窗户玻璃缓慢地摇上去,宫洺那张完美的侧脸消失在玻璃的倒影背后。  简溪揽过我,低沉着声音说:”走吧,回去了。“   淮海路上迅速奔流的高级黑色轿车,街边巨大的法国梧桐把阳光过滤后投影下来。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奢侈品橱窗里,模特展示着下一季的流行。他们和宫洺一样,有着阴郁而邪气的五官,却也英俊逼人。  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边踩着高跟鞋飞快赶路一边用英文讲电话,她们转身消失在淮海路沿路的高档 写字楼里。  还有更多年轻的女孩子,她们素面朝天,她们踩着球鞋,穿着青春可爱的衣服挽着身边染者金黄头发的年轻男生幸福地微笑着。  我是这些女孩子中间的一个。  我们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流,交错旋转着,从世界的南北两极而来,汇聚在上海的空气里。  青春的炽热,和强力的寒流。  而在大学与世无争像是伊甸园一样的环境里,唐宛如怀着如同初恋一样的心情,反复地看着自己包里做好的便当。  她在等待男队训练结束。  而当卫海换好衣服,穿着一身帅气的休闲服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她快步地走了上去,她甚至为他穿上了难得的裙子。  她从包里拿出便当盒,告诉他里面是她做的饭团,很好吃的。  卫海有些惊讶,随即开心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高兴。他摸了摸头,说,谢谢你啦,正好要去图书馆,来不及吃饭了。他摸摸肚子,像是肚子饿了的样子。  她目送他拿着她的饭盒离开,心里像是胜满了一碗温热的蜂蜜水。  卫海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微笑着,依然是那个露出整齐洁白牙齿的微笑,他说:”我可以给我女朋友吃吗,她特别喜欢吃饭团呢。“   唐宛如愣了一愣,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茫然地点了点头,说:”哦,好啊。“   卫海笑了笑,朝图书馆去了。  绿树掩映下,这个奔跑的挺拔的背影,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唐宛如的梦境里。  唐宛如呆呆地站在那里,几分钟前还沉浸在美好而甜蜜的喜悦中,而几分钟后,她却像是被拔掉电线的电视机一样,没了声音。I


                          32楼2013-02-04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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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过了很久,她终于哭了起来。眼泪弄花了她早上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化好的妆。  而校园的另外一边,顾里一个人在寝室里,她站在客厅里动也不动。  因为刚刚宿舍的阿姨说有人给她一个包裹。她下楼取上来一个很大的纸箱。  她打开来,连绵都是她曾经给顾源的礼物。  有D&G限量的球鞋,一个有范志毅亲笔签名的足球,一件KENZO的毛衣,一个和自己现在正在用的笔记本一样的MOLESKINE,一副LV的手套,一条LV的围巾。  她站在敞开的纸箱面前,然后慢慢蹲了下来,她把头埋金膝盖里。  她忘记了顾源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冷静的,理智的,略微显得残忍的。这样的顾源。  回带家之后,我就去浴室洗澡了。我觉得像是整整工作了24小时一样疲惫。  简溪和我爸妈都很熟悉,他们在客厅里聊天。在我放水找衣服的时候,简溪帮妈妈削好了一个苹果。简溪回过头来眯者眼睛微笑着问我,“林萧你要吃吗,我帮你削一个。“   我摆摆手,无力地走进浴室。  我把花洒开得很大。呆呆地站在莲蓬头下,任水从头发上流到脸上。  其实我有很多眼泪没有流,现在要一起把它们排出眼眶。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简溪在门外叫我,他说:”林萧我先回家啦。“   我问他:”怎么急着走呢,不是说好了等下陪我吗?我马上就洗好了。“   他笑笑说:”妈妈在家还等我吃饭呢。要不是你在电话里哭了,我才不出来找你呢。“   我冲他说:”嗯,好吧。“   然后我听见他对我爸妈说再见。  而我所并不知道的事情,是他躺在我房间的床上,看见我的包敞开着,里面乱七八糟的各类文件和各种化妆品,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帮我整理起来。直到他看见宫洺送我的砖石戒指。  那颗砖石发出的光芒像是在他眼里撒下的一把针。  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把戒指塞回进我的包包。  然后他就走到浴室门前来,温柔地和我说话。  我在热水下,眼泪顺着脖子、肩膀,然后流到脚底。  门外是简溪离开时的关门声,他的动作总是那么温柔。关门声很轻,像一声短促的叹息。


                            33楼2013-02-04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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