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响起的声音并不让阿里巴巴感到轻松,他试图讪笑几声,却看到布德尔直接忽略过他,走到少女身边,一手把少女好不容易捡了一半的果盘再次掀翻,堆满肥肉的脸不怀好意地颤了颤:“摩尔迦娜,你笨手笨脚地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翻了的话,领主大人会生气的哦。”
那位叫做摩尔迦娜的少女听到这句话之后,露出略微迷惘的表情,然后,突然双瞳放大,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
“不……不,我会好好捡起来的。”她有点慌乱,手脚无措,阿里巴巴忍不住想去帮她说几句话,转念却想起她脚上的铁链,刚迈出的步子硬生生顿在了那里。
“阿里巴巴。”布德尔晃着腰上的赘肉,转身叫了阿里巴巴的名字。听到布德尔的叫唤,阿里巴巴虽然不习惯他令人发毛的音色,但还是尽量凸显卑微般半低着头应和着。
“布德尔老爷……有什么事情么?小人一定会帮您办到的。”
“你昨天带给伟大领主的缺损还没有补上,现在却有闲工夫去帮一个奴隶?”布德尔阴着脸,“难道你也不怕怠慢了……”
“那个……小人其实正在用自己的积蓄购买新鲜的水果,至于帮助奴隶……”阿里巴巴用手抓住垂在腰间的红线,缓缓道,“那是误会,我只是看着这些柠檬……很新鲜,想着能不能买一点。”
“哦,好小子,混在人群里,想偷偷摸摸拿掉几个对吧。”
周围看戏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的哄笑,不响亮,但连绵不绝,阿里巴巴拒绝去接收这样的嘲笑,也不去看摩尔迦娜失神的眼。
看到阿里巴巴的反应,原本幸灾乐祸笑得开心的布德尔突然很不爽,他哼唧着抓住摩尔迦娜的手臂,肥胖的身躯一扭,摩尔迦娜被挥到地上,重重的沉闷的落地音让阿里巴巴的心脏跳动变得缓慢起来。
“听好了,阿里巴巴,如果欺骗领主,那么下场就是这样的。”布德尔边说着,高高抬起鞋子,用鞋底压迫着少女的脸颊和四肢,摩尔迦娜小声地悲鸣着,却没有反抗,像是本能中已经臣服的野兽,“看着,阿里巴巴,奴隶可是很惨的哦,就算对她做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反抗的。”
布德尔几乎是踮起脚尖,用全身的力气通过脚尖那一点刺着摩尔迦娜的腹部,一次,再一次,像一柄不钝的细剑。
这样下去,那个女孩子肯定会积淤血的。
可是……
“布德尔……”阿里巴巴的话刚说出口,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动了起来,他大步地向女孩的方向走去,可人群密密麻麻地,不时还涌动着,他们用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来嘲讽这一幕的发生。
没有人帮忙。
阿里巴巴似乎回到了几年前,那个火苗妖艳蔓延的晚上,那个时候,他同样的孤寂无助。
整个人最软弱的地方就这样硬生生地,显露在那场无情之火的面前,任由它嗤笑。
我……我想帮她。
这样子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重申了好几遍,阿里巴巴感到自己全身都是莽撞的力气。
不过这样最好了,能不计后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好不过了。
他略微压低身子,手有意无意地向胸口的匕首那里靠近,打算以最佳的路线冲过去。
可惜就在阿里巴巴浑身准备好发力,刚冲出去两三步的时候,一双被蓝色颜料所涂抹般的巨大双手从地底下破土而出,它向着摩尔迦娜和布德尔的方向,直冲冲地伸过去。
布德尔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呆的不留智商,他瘫坐在地上,本能的颤抖着,裤裆中央似乎有水迹,又暗又深的颜色,阿里巴巴厌恶地吐了口热气,偏过头,看到那双大手用手掌小心翼翼地托起那个粉发的少女,随即是渐渐浓厚的白烟,在烟雾过后,只剩下残余着恐惧的人群,和在混乱中被踩扁的柠檬。
看着飞溅在破败红砖房上的汁液,阿里巴巴少见的,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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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爷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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