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录影结束之后,已经超过午夜,体谅著个人活动、神话十五周年两头烧的成员们,Eric要大家早点回去,包括原先要开车的宝根,等到闹哄哄的一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后,独自与PD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仔细对著下星期的录制内容。 流程确认完毕,他走回待机室,把好几个文件夹一同塞进公事包里,几张扑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白纸趁著缝隙掉出包包而落到地上,他揉一揉紧绷的眉心,蹲下身拾起,而后缓缓地起身。拉上长大衣的拉链、打上围巾,神话公司的文代表走出房间,谁也没看见他脸上的疲态…… 照理说他总是藏得很好的。起先只是盯著自己的脚尖,走到电梯旁,孰料,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抢先一步按下电梯按钮,他略带惊愕地抬头,疲倦直截了当地在脸上,就以这样的脸孔,对上稍微圆润但不减精致的小脸。 「怎麼这麼慢?下期录什麼?又是特辑吗?」 「等等……怎麼还没回去?」 「第一句话就想赶我走?你这副模样要是晕倒了,可没人认得出你是神话队长啊!」 伸出食指,轻轻推了Eric的额头,彗星被对方迟迟愣住没回过神的反应逗得甚是开心。Eric尴尬地笑,手在脸颊边缘来回摸了两遍,这才发现,来不及收拾的表情,给人看见原来是多麼憔悴。 「制作组邀请到少女时代的部份成员喔,开心吗?」 「玟雨应该会很开心——我倒是没什麼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Eric眼神柔顺地盯著精神异常好的彗星,瓜子般大小的脸蛋上,因为低温和身上单薄的大衣,鼻子和脸颊红通通一片,似新鲜结在树上的红苹果。Eric呵呵笑,出其不意地在彗星的右颊上一啄,后者大动作地欲惊叫出声,却被一把揽入怀中,扎人的下巴倚在肩上,带有磁性的嗓音附在彗星耳边说著:「这是惩罚。」 「今天在吃醋?还是累昏了不正常了?」 彗星音调拉高,想推开几乎压上全身重量的Eric,脚步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靠上电梯的镜墙。空调吹来Eric身上的菸草味,和自己默契般相同的味道。 「不是,是惩罚你最近又瘦了,不好抱了。」 Eric阖上眼,说话也变得含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维持这个姿势,在心爱的人的身旁,不用考虑公务的情况下,沉沉睡上一觉。 神话这块招牌是他带回来给成员们的,一举一动,都得谨慎再三。回归厚的第二年了,神话也不能再顶著回归的光环,要如何给神创们焕然一新的舞台和面貌呢?他的脑子像是一部二十四小时运转的机器——只是,人终究无法成为机器,无可避免得迎接极度倦态的时刻。 「你先管你自己再说……」 心疼著这样的Eric,彗星手肘轻轻顶了他的腹部,盯著他的侧脸,什麼时候开始,在鲜见岁月痕迹的脸上,也被时间偷偷咬了几口呢? 电梯们重新开启。被幸福笼罩的人们,一瞬间总恍若一光年。 「太学呢?又被你留下来了?」 「啧啧,那孩子最近也懂得反抗了,擅自把车开走了,我没车了。」 「骗人,十二年了,哪一次没有郑弼教允许,他敢擅自作主?」 「我去门口等你。」 彗星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藏不住情绪的脸,偏偏又遇上Eric这个精明人,让自己屡屡被读透,涨红著脸转身就要走。这是今晚第几次了?又不是第一天在一起,怦然的感觉怎麼就是挥不去、赶不走呢? 「等等——」 Eric拉住彗星旋身就要朝门口走出的手,触摸到他冰冷的指头,将他的双手捧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中撮热,而后俐落拆下身上那条米棕色交错的围巾,绕过彗星头顶,在彗星颈间缠了好几圈,还调了调位置,找著外观完美的弧度。 「Eric……」 余温还留在围巾上,烘暖彗星的颈部,也烘暖著心。 「好看。」 Eric看著经过自己一番巧手打扮的彗星,满意地露出笑容,「我去开车,等我。」 「玟雨传讯息问要不要喝酒,大家都在。」 车内,暖气不断从空调送出,然而坐在副驾驶座的彗星,却不想解开围巾。 「这些人真是不要命,身体铁打的啊,不是二十岁年轻小伙子了,我可吃不消……」 「那今晚不喝?」 「喝!不醉不归!」 「你节制点——」 深夜的箱形车里,播放器流泄出高亢嘹亮的嗓音,主唱拥有凌晨让人陷入情感漩涡的魔力。而歌曲无限重复,像是一遍又一遍听不腻的告白。越听,反而越不可自拔。 车内两条高低声线,隐隐约约一同哼著副歌。 没凝望彼此,却默契地一同牵动嘴角。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 TBC === 原以为搁笔几天,自己调整好之后能够重振回归。 天知道临时接到的消息……低潮的夜晚能写甜文也是不简单了。 幸好有神话的歌曲,(听彗星会雪上加霜更无可自拔啊,哈) 有神话教会我们的态度,让我尝试不怕生命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