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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丿奈奈﹏「连载」°《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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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六点起床,如愿在餐厅里见着乔欢。他正握着一杯咖啡埋头对着电脑,旁边的早餐一点没动。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额角贴着的纱布便落入我眼中。
我走过去,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帽子不动声色地轻轻放在他的右手边。
这顶黑色平顶帽是昨天我和江舟逛了一晚上商场的成果。如果不是江舟,我想我应该可以买到更好的。
他总是在我挑选的时候喋喋不休地说——
“乔欢哥戴哪顶都好看啊!”
“安冉,你到底选好没有?”
“安冉,我总算明白了,在你眼里,这世上就没有一顶帽子配戴在乔欢哥的头上。”
最终,我在他的啰唆里败下阵来,付钱带那顶黑色平顶帽回家。
此时,这顶我不怎么满意的帽子正被乔欢戴在头上。他借着电脑屏幕的反光侧头照一照,露齿轻笑起来:“很好看。不过,我今天要去见重要的客户。”
他指指身上规整的衬衫。
我这才发现,这帽子与他今天的衣着是多么不和谐。“哦”了一声,我将帽子自他手中接过来,无端地失落。
“不是已经送给我了吗?”乔欢伸出右手,眼睛望着我手中的帽子,嘴角的笑容慢慢扬起,“好像现在流行混搭啊。”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还是跳起来欢欢喜喜地将帽子重新戴在他头上,小心翼翼设法将那纱布遮住。
乔欢就在这时侧过头来看我,金黄色的晨曦里,他漆黑的眼睛比阳光还要亮。


IP属地:广西36楼2013-02-28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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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都翻页了,还米有人来看吗?QAQ


    IP属地:广西38楼2013-02-2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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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舟信了我的话,第二天让家里的司机给我送了一车的废纸来。我望着那一车旧书,忧愁地连叹了三叹,我怎么就跟这样的人成朋友了呢?
      我决定将乔欢的那些情书用个大纸箱存起来,等存够一箱再决定要不要接受江舟的建议——拿去卖废品。
      乔欢的一个电话,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那是个黄昏,我坐在二楼书房的地板上,将一封封从未拆开的情书高高举到头顶,对着窗**进的阳光细细研究信封内纸张的颜色与纹路,电话铃就在那个时候响起来。
      乔欢在电话那头问:“有没有一个叫周小渔的女生给我写过信?”
      我五指紧捏着听筒摇头,然后才猛然想起来乔欢看不见我,便立刻不假思索地答:“没有。”
      我说过,思考然后回答的人才诚恳,像我这样张口就答的,十有八九是在说谎。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女生给乔欢写过信,但是,鬼使神差我毫不迟疑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我知道,有魔鬼在我内心滋长,就要破腔而出。
      挂了电话,我将纸箱内的书信全数倾倒在地上,失心疯般地快速翻找,企图从那些千奇百怪的信封上寻找“周小渔”三个字,然而一无所获。最终累得跌坐在地板上。隔了良久,我仍然能听到自己胸腔里“怦怦怦”的慌乱声。
      在这个有着绛紫色天空的黄昏,乔欢特地从公司打来电话,只为问有没有一个叫周小渔的女生给他写过信,而我说了谎。
      当晚的月光特别亮,自窗户漏进来,仿佛落了一地的银霜,白得容不得一点瑕疵。我赤脚下床将窗帘拉严实,然后在漆黑如墨的暗夜里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将那些信藏到一个乔欢找不到的地方,彼岸巷的旧楼。
      第二天是周末,故意起得很晚,下楼走一圈,乔欢果然已经不在。长出一口气之后是内心里空荡荡得失落,夜沉如水的时刻做了那样的决定之后,我恐怕再不敢看见乔欢清澈的眼眸。


      IP属地:广西39楼2013-03-0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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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彼岸巷时,已经快要到中午。天极阴,大片大片烟灰色的云将天空覆盖,看不见一丝蔚蓝。铁门上拴着的铃铛已经生出浅淡的铜绿,习惯性地伸手去摇一摇,脆生生一阵轻响,然后拔出钥匙推开铁门。往常的这个时候,安然便会自花荫下的藤椅里侧过头来,说一声,“你回来了?”
        以前,总觉得她这句话很多余。然而现在,没有了这一句,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跨进这院子。茶凉了可以再沏,花谢了可以再开,人去了可以再回来吗?
        那些她种的花,她翻过的书,她穿过的时装,依然等在这里,她人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院子里的石板小径因为这阵子充沛的雨水生出厚厚的苔藓,湿滑难行。只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已经有一人高的茅草长出来,夹杂在凋败的蔷薇花丛中,萧瑟得不成样子。
        我望着铺了一地的花瓣出神。小时候,总在狂风暴雨后替那些凋落的花儿惋惜。每逢那时,安然总是劝我,“这就是它们的命啊。再美丽的花,最终不过是一半随了流水,一半附了泥土。但是,来年,它们还会再开出最美丽的花儿。不要难过。”
        我信了她,以为很多东西可以失而复得,如今才明白有一些东西如果失去了,可能再也回不来。那种浸入血脉的恐慌,让我不得不用尽全力去保护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乔欢。
        安然有一个密码箱,就放在顶楼衣帽间的角落里,那是我能想到的存放这些信件最安全的地方。我找到那只红色鳄鱼皮箱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打开。安然所有的密码都是同一串数字0802——我的生日。


        IP属地:广西40楼2013-03-0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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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妈妈、爸爸、外公……
          我的妈妈,叫安若素,被人骂作不要脸的狐狸精。安然也因为这个原因被所爱的人抛弃。而在某个城市的某个地方,还有叫“爸爸”和“外公”的人存在,他们不要我们。
          这样难言的隐秘伤痛,只是在心里慢慢咀嚼一遍都会令人难以呼吸,安然她又是怎样熬过这些年的呢?我以为她过得轻闲快乐,却不知道她把这般如同鸩毒的秘密深藏在心里将最美丽的笑容展露在我面前,恐怕她的心早已被蚀成空壳。
          安然,你这个傻女人,我们不是……不是说好的吗?这辈子要相依为命。
          你怎么能瞒着我独自去承受?
          抓起本子飞奔下楼,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安然身边,不管她还能不能听见,能不能回答我,都要问她一句,这么多年,你怎么能独自扛起所有苦痛而任由我像傻子一般地幸福快乐?


          IP属地:广西42楼2013-03-0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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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想起来,隐约记得那个叫周文的官员总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而那个被称为“安老”的老者,有一头银发,笑起来很慈祥的样子。 也许是血脉相连的原因,我突然想站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是谁。 “我……我想去见他们。” 乔欢闻言,盯着我看了足足五秒,然后他又转头去看病床上的安然。乔欢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只听到他轻声问:“非去不可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不过我还是点了头。 乔欢立在安然床前,良久不语,仿佛陷入了深远的沉思。半晌,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来,望着我的眼神晶亮。他朝我伸出右手说:“安冉,过来。” 第一次握他的手,心境竟然是说不出的澄明,没有一丝杂念。乔欢的手掌温暖厚实,仿佛春天里和煦的风,让内心寒冷的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并肩站在乔欢的右边,我将左手握成小小的一个拳头,放在他的右掌心,肆意攫取热量。 乔欢在再次说话前又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些,然后他并不看我只望着安然说:“他们一直都生活在本市,也一直都知道你们的存在。安然和乔琦逸结婚、遭遇变故都是上了报纸头版头条的,但是他们……” 乔欢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很感激他没有试图编织“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诸如此类的理由来安慰我,而是直接将事实毫不掩饰地摆在我面前。 是认清现实的时候了,我的父亲、我的外公,十几年来他们一直都与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也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然而他们从不曾过问过我与安然,即便是现在在得知安然成了植物人,而我可能无家可归的情况后,他们始终没有露面。 我终于彻底明白,他们以我的存在为耻,那为什么还要巴巴地送上门去白白被人唾弃? 抬起空着的右手摸摸快要麻木的脸,并没有预想中的眼泪,我已经懂得不再为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流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如落在心上。窗外的小径旁两株新栽的小树在雨里迎着风挣扎,不离不弃。如此时的我和乔欢。


            IP属地:广西44楼2013-03-08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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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在一瞬间,原本柔和的日光变得热辣起来。即便是低着头依然觉得睁不开眼,眼前一片模糊的景色。也许,根本和阳光无关,只是我的心在听到“兄妹”两个字时,重重地摔了下去,从天堂直接摔倒了地狱最低层。
              我绞着手指用力抿一抿唇,将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地逼回去,抬起头来假装无所谓地微笑,嚷道:“拜托,费浩然,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什么情侣装?明明是兄妹装啊。你是羡慕嫉妒恨了把?”
              我挽住乔欢的胳膊,努力做出一副兄妹之间亲昵的样子,翘着嘴角肆意地嘲笑费浩然。只有我自己知道,在这一刻,我心里所有美好的粉色幻想,像这清晨微小的露珠,被残酷的现实蒸发地无影无踪。
              乔欢微笑,我也微笑。只不过,我的心里是在流着泪的。
              很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坚持不住掉下泪来,我匆匆跟乔欢和费浩然告别,独自向教室里走去。
              不想让同学们看到我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于是挑了树木稠密的小路来走。曲曲折折的小路尽头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茂密的枝叶向四周伸展着,像一把硕大的绿伞。可惜,再大的伞也遮不住我心里的阴雨绵绵。
              2.
              我站在香樟树下,抬头看那些碧色如洗的叶子。风轻轻吹过来的时候,摇得那些密密匝匝的叶子“沙沙”一阵轻响。七彩的阳光便在此时自叶片的缝隙间透过来,细细碎碎、千丝万缕地落在我仰起的脸上,明亮又温暖,像乔欢看我时的笑容。
              无论如何,有他陪在身边就已经是一件极奢侈的事,我还要奢求什么呢?
              有那样宛如天使的的少年做我的家长,应该是很幸福的。我弯起嘴角用力地笑,对着枝丫间露出的蔚蓝摆出最灿烂的笑容,在心理默默说,安冉,你运气已经很好了,所以不要贪心。上帝不喜欢贪心的小孩。


              IP属地:广西47楼2013-03-11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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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如果上帝生气了,就会将他赐予人类的东西带走。所以,我不能让上帝生气。我要做懂得知足的孩子。
                嘴角又努力扬一扬,再笑起来的时候,好像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转身的时候发现江舟就站在我身后。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安安静静地立着,他的身后绿树成荫。江舟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在微微晃动的阴影下幽暗不明,像被雾气笼罩的深海,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我从来都不知道江舟有这样的一面,孤高、冷傲,就连眼里流露出的淡淡忧郁都带着一派浑然天成的高贵。
                风过树梢,轻扬如乐。我长而微卷的发丝在空中轻舞。蓬松的裙摆随风荡漾,宛如迎风静静绽放的溪荪鸢尾,蔚蓝而明媚。
                眼眸深处流露出孤傲的江舟于我是陌生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好江舟见我回身,只是愣了一愣,便立刻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轻轻吹了声口哨说:“哇,安冉同学,穿这么拉风,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
                这样的江舟才是我所熟悉的。我松了一口气,冲他眨眼:“江舟同学,你是在骂我以前不是人吗?”
                “对啊。你本来就不是人嘛——”深褐色的眸子在碎金般的阳光里漾着狡黠的笑意,他大笑着跑开,停在远远的地方,转身大声说:“你——是——仙。”
                我没有追过去,只是微笑着站在香樟树的阴影里看渐渐远去的江舟。有些不知名植物的絮状绒毛在他身后飘浮,被琥珀色的阳光照得如烟似雾,最后连江舟长长的身影也变得梦幻起来。
                只是稍微向前伸了一下手,指尖便落在了树阴外。一边是阳光,一边是阴霾,真是最奇怪又最恰当的组合。
                我没有叫住江舟,尽管我心里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他。
                每天上午的9点40到10点是炳辉的课间操时间。以前我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不去,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一大群人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整齐划一地做相同的动作更可笑的事了。不过,今天突然发现这种活动真是太有必要了。因为这种活动能让我找到和江舟单独说话的机会。当然,更重要的是能在中午吃饭之前看到乔欢,他的班级就在我们队伍的左前方。
                拉着江舟站到队尾时,天空中正飘过在一朵云,白白柔柔的,像长在天空上的蘑菇。我将眼睛隐藏在头发下,趁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时微侧了身体向江舟问:“你知道谁是周小渔吗?”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不过,我的语气寻常,音调平缓,而我猜江舟看不到我的眼睛,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谁?你说谁?”江舟在巨大的音乐声里大声冲我说,象牙白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我想他听清了我说的那个名字,他这样问只是想表达他的意外或是震惊。
                “周小渔。”我提高声音,音乐却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我的声音便如利箭一般穿过整个队伍飘向前方。我想很多人都听见了,包括乔欢。
                抬头的时候,看见乔欢在左前方的队伍里侧身看我,墨色的短发在阳光里泛出幽幽的蓝。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一双眉紧蹙着,触目惊心。
                周小渔,周小渔,这个人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吧。
                装着没有看见似的低头,下一秒又忍不住再抬头。左前45度,清风朗日里,海一般深邃的少年依然向着我的方向侧身立着,俊朗的眉头皱得更深。我想去看他的眼睛,却不知道是什么突然让眼前一片模糊。
                “快走啊。等着淋成落汤仙啊?”江舟用力地拉我。
                我愕然地仰脸,硕大的雨点砸下来,麻麻地一阵疼。这雨下得真及时啊。
                转头看去,落荒而逃的人群中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
                悄无声息地在心里叹一口气,任由江舟拉着我一路狂奔,短裙的裙摆被风鼓起来,绽开成一朵蓝色的太阳花。


                IP属地:广西48楼2013-03-11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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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跑了多久,江舟松开手,将我推进逼仄的檐下。
                  肺疼得像快炸开,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呼吸,想埋怨江舟跑得太快,还没开口就呛得咳起来。
                  在我撕心裂肺得咳嗽声里,我听见江舟说:‘你竟然不知道周小渔是谁?’
                  那语气,就像我不知道周杰伦是谁一样。我将他轻轻拍着我后背的右手打开,贴着墙壁站起来,假装不以为意地问:‘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她是谁?她很漂亮很有名么?’
                  上一刻还活跃在江舟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沉寂下去。他自己倾斜在墙壁上,却伸手把我拉离斑驳的墙,将整包纸巾递给我,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女孩子啊?这么脏的墙也往上靠。这裙子穿在你身上真是可惜得很。’
                  他是这样急于借揶揄我来转移话题,竟然忘了就是在这个早晨,在那棵茂盛的香樟树下,他曾直言不讳地夸我是堕落凡尘的仙子。我想,他有这样奇怪的举动大概都是因为那个叫周小渔的女生吧。
                  我越来越好奇周小渔是个怎样的女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江舟想不了了之。
                  我紧追不舍,逼视着他的眼镜,一字一句的说;‘周小渔,她是不是很漂亮?’
                  明朗无尘的深褐色眼眸,第一次在我面前目光闪烁不定起来。江舟别过头去看远处空荡荡的操场,慢慢眼神也变的空茫虚无。但是转眼间,他又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自得其乐的踢着路边的石子,像只顽皮的小老虎。
                  ‘你说周小渔啊。应该是吧。很漂亮。’江舟答得漫不经心,我却看到他看似毫不在意的深切的在乎。
                  周小渔。我在心里反复念这着三个字,像喝一杯纯而浓的咖啡,苦涩却又令人沉迷。自然,我的沉迷不同于乔欢与江舟。我只是好奇,好奇怎样的女生能得到乔欢的眷顾。
                  “那比我漂亮吗?”这大约是我自始至终最想知道的把,于是便在这种时候看似顺理成章地问了出来。
                  “当然啊——”那双猫眼石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近的就在眼前。在我微扬的嘴角耸拉下来的瞬间,在我鼻尖处的那双透亮的眼睛里忽然露出宠溺的戏谑,江舟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骗你的拉,你跟她不同的风格哦。我呢,更喜欢你这种。”
                  “去死拉。”我跳起来将他推开,本能地觉得刚才那一幕太过暧昧、诡异。只是这感觉转瞬消逝,内心里更多的还是对周小渔的好奇,“那我是什么风格,周小渔又是什么风格?”
                  “你——”江舟退后一步,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仙嘛,自然是不食人间烟火型。”
                  不食人间烟火。我嗤之以鼻:“会饿死的。”雨势小了很多,我伸出手去,那些细密如线的精灵落在掌心里,化作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珠翠。
                  江舟指一指天,笑:“你们仙子不是只喝天上的甘露吗 ?”
                  我甩着湿漉漉的手想去狠狠敲他的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的这个男孩已经悄悄长高,高到我即使跳起来也碰不到他的头。
                  江舟敏捷地躲过我的攻击,一边向我摆手一边后退着跑进轻雾般的雨幕里。
                  “喂,你还没告诉我周小渔是什么风格。”空灵的嗓音穿透烟灰色的雨幕直追远去的少年。
                  “等你见到她不就知道了。”


                  IP属地:广西49楼2013-03-11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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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巧合的让人匪夷所思。比如,你爱他,他爱她,她又爱另一个他,而另一个他又爱你;又比如,就在这一天,我认识了周小渔。 那是中午,雨后初晴的湿润空气里飘着几缕竹香,淡淡的,若有若无。我走在湿漉漉的林荫小道上,踮着脚尖让过那些被雨打落的花朵,低头细细数地上的花瓣。风从两旁的潇湘竹林里飘出来,引得蝉翼一样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漫天的嫣红粉白。 情不自禁,立起脚尖随那些花瓣飞旋、起舞,轻快的像只精灵。在急速的旋转中,就快以为自己真的是朵随风而舞的落花,一个火红的人影突然撞进我的视线。 “你就是安冉?”微高的声音流露出天生的优越感,女孩子的下巴微抬着,冲我说:“他们告诉我,在这里能找到你。” 不疾不徐地结束旋转,右脚尖踮地,停下,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向她这种“慕名而来”请我递情书给乔欢或是费浩然的女孩,我见得太多。 然而,那女孩子对我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只是挑着眉头问:“你不知道我是谁么?”那种口气,有浅浅的责怪,好象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天后巨星而我没能认出来。 我抿唇微笑,不以为然:“那么,你是谁?” “周小渔。” 只这三个字,足以让我缺氧眩晕。 不动声色的呼吸,潮润里夹着竹香的空气让我缺氧眩晕。
                    渐渐平静,波澜不惊地说:“哦。”却忍不住仔细去探究面前这个女孩的模样。这个叫周小渔的女孩,这个江舟说起来闪烁其词的女孩;这个乔欢百忙之中特地打电话询问是否收到她信件的女孩,此刻,站在几枝青翠的潇湘竹旁,一袭细肩带红色迷你裙随风飘动,火焰一般耀眼。白色的眼影,没有半点血色的苍白的脸上赫然是一双涂得艳红的唇。美艳而张扬,像南方热带雨林里疯长的植物。
                    江舟说得没错,我和周小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如果说周小渔 是红艳如火的虞美人,大约我只能是一朵小小的苍白纤弱的梨花。
                    江舟揶揄我说,他更喜欢我这一型的。那么,乔欢呢?他喜欢周小渔那样的吧?
                    无论怎样努力,毫无存在感的小梨花也不可能变成妖娆张扬的虞美人。
                    然而,我说过,我是个从不轻易认输的人。况且,我的世界里现在是剩下乔欢,这是我愿意舍弃一切去守护的人,单单凭她一个周小渔休想抢走。
                    慢慢向前走,与周小渔擦身而过,我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乔欢喜欢什么颜色。”周小渔走在我旁边,问得果敢而直接。
                    原来,对乔欢也不是很熟悉嘛。我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乔欢?”
                    她的眼皮眨一眨,带了美瞳的眼睛闪着淡紫色的光芒,周小渔笑着说:“我想给他惊喜,所以不能直接去问他本人。”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乔欢喜欢什么颜色。”条件反射地说自己不知道。然后,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想,不放过任何与乔欢相处的细枝末节,最后悲哀地发现,我真的不知道乔欢喜欢什么颜色。
                    “哦,好像是喜欢绿色,又好像是红色。”我板着脸,尽量让自己的建议听起来可行性很高,内心的小恶魔却在举着钢叉狂笑,“反正就七种颜色,你要准备什么,七种颜色都备齐就好了。”
                    “这样?七种颜色都准备会不会太浪费了?”周小渔略一沉吟,笑起来,淡紫色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芒,“不过也无所谓拉。七种就七种吧。”
                    冰晶色的眼影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水汽氤氲的眼睛笑起来像两弯新月,大概就是书里说的“烟视媚行”吧。周小渔笑容明媚的样子让我看得有些沮丧,大概乔欢真的喜欢她这种类型。
                    美丽、热情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
                    我紧盯着周小渔美丽如玉的脸庞,看得肆无忌惮。而周小渔在我探究的目光里始终泰然自若。最终,还是我先不自在起来,转过头去看一株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海棠。
                    周小渔侧头对着我,用俏皮的语气说:“你看女孩子也会害羞的吗?还是因为第一次看见我这样的美女?”
                    “嗯?是因为,你的眼影很漂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虚起来,不过即使内心紧张我依然可以表示得平静如水。
                    “啊,那个啊。”周小渔听我这样说,得意地笑一笑,挑着眉梢说出一个彩妆的牌子,“这款眼影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天使之泪。”然后她凑近我,挑起刘海给我看她银亮如星的下眼角,媚眼如烟地问:“这名字是不是很恰当?天使的眼泪。”
                    “唔。”我心不在焉地点头,不自觉笑起来。在我心里,有一个比天使更适合周小渔的身份——美艳而张扬的花妖。


                    IP属地:广西50楼2013-03-11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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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太过清高孤傲,飘逸得不食人间烟火却也因此让人觉得遥不可及。而妖娆美丽的花妖才是人世间触手可及的尤物,正因为沾染了点滴的世俗,妖比天使来得更真实、可爱。
                      周小渔紫色的眸子睨着我,俏丽的短卷发在空中飞扬。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更像妖,法兰德斯罂粟花妖。”
                      “哈哈!”艳丽的红唇弯起来,露出贝壳般的皓齿,周小渔修长洁白的食指指着我,笑弯了腰,半响缓过劲来说:“安同学,他们没有告诉我,你原来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你知道吗?还没有人当面夸我是妖。”
                      她将重音落在“夸”字上,像是在自嘲。她不知道,我确实是在称赞她,甚至是有些羡慕嫉妒恨。
                      “那么,现在有人当面这样夸你了。”我停下脚步,侧头,睁着一双大眼望住她。
                      “嗯?”她有些吃惊,大概是不相信真的有人用“妖”字夸赞一个人,还是这样的诚心实意。
                      我并没有说谎,所以,片刻后,周小渔弯着眼笑起来,画成泪滴状的眼影在眼尾处一闪一闪,整个人像极了一个张扬而不谙世事的小妖,“我是花妖?嗯,很不错的形容。不过,法兰德斯罂粟又是什么?”
                      “虞美人。”
                      “哦?那我就是周美人了?”
                      “应该是吧。”
                      “谢啦!”周小渔摆手,轻盈地转身大步离开,艳红如火的衣裙飞扬起来,层层叠叠,如纱似雾。
                      蓦然间,天地间所有色彩都褪尽,只剩下一抹绯红,萦萦绕绕,如开在黑白的水墨山水画里的一朵妖艳的虞美人。
                      我看着那一笔艳红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忍不住喊:“喂——”
                      “什么?”
                      “你——”我下意识地捏着裙摆,仿佛这样就可以无所畏惧,“你有没有给乔欢写过信?”
                      竹林那边的绯色身影一晃,懒懒的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拂过竹叶轻灵地飘过来:“我们妖精,从来都不屑于去做写信那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的。”
                      心猛地一跳,一不小心就踩进了路边的水洼里。我手忙脚乱地跳上来,白色的长袜上已经溅了一片的水渍,浅浅淡淡的灰,别人看不出来但自己一目了然,如我现在的心情。
                      原来,周小渔没有给乔欢写过信。
                      原来,是乔欢在盼着周小渔的信。
                      4.
                      下午放学后,原本江舟是要跟着我的。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了个理由,哄着他独自坐公车回家,然后我和乔欢一起回家。
                      依然是步行,不过乔欢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大概,对于那些过多的注目他多少是有些厌烦的。
                      一条笔直的小路直通向乔宅后院大门,小路的两旁种满名贵的八重樱。
                      正值花季,纷纷扬扬、漫天漫地的烟粉,缠缠绵绵望不到尽头,连成一片一望无垠的花海,仿佛堆在天边的粉色云团。


                      IP属地:广西51楼2013-03-11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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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里竟然有毫不掩饰的哀伤。良久,他转一转帽檐重新帮我戴好,眉头轻轻皱起来,摘了耳机说:“你不喜欢这帽子?” “喜欢” “那这样不爱惜?” “哦。”我将帽子摘下来,捧在手里,想说,不是不爱惜,是因为这世上有比这帽子更值得我珍惜的东西。 “所以,你很喜欢樱花?”我抬手接住洋洋洒洒飘落的花瓣,侧头问他。 “嗯?”薄薄的唇抿紧又放松。不过是一瞬间,我还是捕捉到了他表情里的细微变化。 “刚才啊,你解丝带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生怕碰落那些花朵呢。”只是因为无意间得知了他的喜好,心情便雀跃起来,“你看,你走路的时候也尽量不踩那些落了的花瓣。你说的,因为喜欢所以爱惜。” “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才喜欢吗?”嘴角轻轻扬起来,却越发让人感觉到面前的少年神情里无尽的落寞。 “啊?”喜欢也需要理由的吗?不是因为喜欢了所以就喜欢了吗? “奈良八重樱。”黑耀石般的眸子望着远处粉色的云团,眼里的笑意柔和起来,“我母亲是日本奈良人,她说这是她家乡最美丽的植物,所以父亲就从日本移植了过来。” 乔欢突然说起他早已不在人世的父母,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心底还是高兴的,因为他愿意在我面前谈论他的家人。 奈良八重樱,因为是他母亲的喜爱之物,所以他才喜欢,才爱惜。就像乔琦逸爱安然,所以喜欢喝安然爱喝的“雾里青”,种安然钟情的蔷薇。乔欢,他是想告诉我,爱屋及乌。
                        “那乔欢你自己喜欢什么?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人喜欢你才喜欢的,只是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大概是因为急切,所以越说越词不达意,我红着一张脸抬头起望着乔欢。 “我?喜欢什么?”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忧伤。 “嗯……”我想起那个美艳而张扬的短发女孩,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比如,你喜欢什么人,又喜欢什么颜色?” “这个,我暂时不能回答你。” “啊,为什么?” “那么,安冉,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人,又喜欢什么颜色?”冷若冰山的少年看着我,忽然笑起来,大步流星地从我身旁走过,将孤傲的背影留给我。 黄昏将尽,我站在纷飞的樱花雨中,望着渐渐远去的修长身影发呆。 乔欢他喜欢什么,又跟我的喜好有什么关系吗? 炳辉中学一直是C城私立中学中的佼佼者,其与众不同之处不胜枚举。比如,每年一度由炳辉牵头举办的C城中学生篮球联赛,以及,临近高考依然“强制勒令”高三年级生参加比赛的“优良传统”。
                        “总之,全校停课,全民总动员,人人都要参加。”江舟如是向我解释最近同学间讨论的轰轰烈烈的篮球赛事时,我只得出了一个结论—真是个变态的学校。 对于我的不屑,江舟很是不满,他愤恨的说:“生命在于运动。**前辈教导我们‘身体是**的本钱’。” “篮球比赛和高考哪个重要?”我眨眼,无奈的望着他。 “呃?”江舟低头踢石子,过了半天,他无奈地说,“好象是高考重要些。”
                        知道就好。; “可是你又不高考啊,激动什么?”褐色的眸子惊讶的望着我,猫眼石般剔透,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呃……”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说不出话来。 幸好,江舟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只是一个劲地问我:“你会来看比赛吧?” “不去。”我将英文课本立在课桌上挡住对面江舟的脸。 江舟伸手拿开了我的课本,微红了脸不屈不挠的问:“真的不去吗?我的比赛你也不来看吗?” 苍白俊秀的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让人不忍心拒绝。只是,想起他之前的种种反常,以及暧昧不清的言行,我还是狠心说:“有你参加就更不去了。” “真的不去?”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眸底暗暗积蓄起哀伤,仿佛顷刻间就要碎裂开。 转过头不去看他,我将课本重新立起来,咬牙说:“嗯,真的不去。死也不去。” 等了很久,安静的教室再无响动。我以为江舟已经离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课本却发现他斜倚在教室门口征征地看我。 沉静让他变得陌生起来。其实,也并不陌生,他只是变回了那个香樟树下沉默的少年,那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让他看起来孤高、冷傲又陌生。 “那么,乔欢的比赛你也不来看吗?”江舟脸色苍白,看着我,淡淡地微笑,优雅又冷漠。 “我——”江舟的变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却依然咬着唇不屑地说道,


                        IP属地:广西53楼2013-03-11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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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着唇,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双手紧紧揪住衣袖,选择自动性失聪。然而,即便如此,仍然屏蔽不了女生们的愤怒、鄙夷和谩骂。
                          “真不要脸,竟然……竟然暗恋乔欢学长。天哪,光想一想就替她觉得羞耻。”
                          “兄妹啊!狂汗!”
                          “不过,人家好像本来就不是亲兄妹啊。再说,现在不是流行那什么吗?”
                          “什么嘛?”
                          “不伦恋啊。”
                          “啊呸呸,不要玷污乔欢学长在我的心目中的形象”
                          “就是说啊,乔欢应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呢,只是某些人一相情愿罢了“
                          “不行,我要去告诉学长,每天被这么龌蹉的人暗恋、偷窥着,学长真是可怜。”
                          不可遏制的愤怒,或者,还有正如她们所说的羞耻,让我猛然站起来。结果动作太大带倒了桌椅,响声轰然。诚然,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可是,那又怎样呢?这是我的隐私,没有人可以偷看并且妄加评论。
                          也许是出离愤怒的我让他们害怕。他们跳开,远远站着,沉默着用一双双冰凉的眼睛盯着我,或鄙夷,或嘲讽。
                          我想,我的眼睛此时一定是血红的,像发了狂的野兽,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与敌人对峙着。指甲陷进掌心里,我捏紧了拳,双肩微微耸起,一副蓄势攻击的模样。
                          纷繁芜杂中,颀长的人影一晃,一只手轻轻落在我的肩头,不等我挣扎就将我揽紧。我侧头,便遇上江舟一双似笑非笑的褐色眸子。
                          苍白优雅的少年,用一种清丽秀绝又天真烂漫的神情看着我。


                          IP属地:广西55楼2013-03-12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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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几天前,他早已经猜到事情的玄机所在。现在,他是唯一一个,我不需要在他面前遮掩我对乔欢的情愫的人。于是,我咧开嘴朝他笑,以一种无畏的、凄美决绝的姿态。
                            像是我的笑容猛然刺痛了他一般,江舟迅速地转开脸。只是,他的手并没有放开我,而是揽得更紧,以一种宠溺的语气说:“安冉,你都没告诉我你把我写进了日记里。”
                            啊?”我一脸错愕,不是不明白他这样说的意图,只是实在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形式挺身而出。
                            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仿佛是悲凉的哭泣,江舟凑近我,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不想让乔欢知道,就配合我演这场戏。”
                            胆怯的我没有勇气面对知道真相的乔欢,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江舟的提议。我义无反顾的利用眼前这个优昙花一般洁白无暇的少年,只因为,我不想失去另一个人。
                            “哈哈,现在想起来,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真的是在一个有着雾的夜晚呢。嗯,你姐姐婚礼那晚。”江舟看看我,漂亮的眼睛里,有了然,有了哀伤,唯独没有责备,“你大概不知道吧?是我先喜欢你呢。那晚,在车上远远看见你的时候,就无法遏制地喜欢你了呢。”
                            我怔住,所有预先想好的“台词”都哽在了喉咙里。他的眼睛望着我,一闪一闪的,像那晚的星星。我知道他没有说谎,他也不是在演戏,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像我这样的纨绔子弟。‘江家大少’的身份,为了你我可以不要的。”明亮般的眸子睨视着我,却是对着众人,笑着说,“安冉,这样你能不能考虑接受我呢?”
                            至此,一场戏已演到了尽头。原本所有指向乔欢的“证据”被江舟这样一解释,好像日记里提到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乔欢,而是江舟。有人信以为真,有人狐疑揣测,有人羡慕不已。我想,不出一天,这件事便会传遍整个炳辉校园。
                            两天后,篮球比赛接近尾声。几级淘汰,天中和炳辉的最后对决定在周二。周一的下午。有炳辉校队的最后一次常规训练赛。
                            女孩子们兴奋地奔走相 告,一直没有在比赛场上露面的队长乔欢,将会在今天下午的训练里上场,打小前锋的位置。
                            我听到这消息时,江舟正从我的课桌旁走过,似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表情似笑非笑。他穿素白的衬衫,浅灰色羊毛背心,麻质的米色宽脚裤,儒雅又优雅。
                            “喂,喂,江少真是优雅又帅气呢。” 有女生望着他离去的潇洒背影,小声同旁边的人议论 “真是便宜了某些人。”
                            “我还是更喜欢乔欢学长那样的啦,冷酷的冰山王子,很让人向往的呢。”
                            “喂,你们说优雅贵公子PK冰山王子,会是什么样子?”
                            “看了不就知道了。今天下午江少和学长要同场竞技呢。”
                            “啊!身为炳辉的女生真不是一般的幸福呢。”


                            IP属地:广西56楼2013-03-12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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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啦,走啦,去迟了就抢不到最佳观看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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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从游离中惊醒,我茫然失措地抬起头,“我,我还要看书。”扬一扬手里的书,我抱歉地笑着。
                              并不深究,她们礼貌地点头,然后转身并无恶意地议论:“真是怪人呢。”
                              弯弯曲曲的小河,横穿整个校园,流水叮咚。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慵懒。
                              河边,低垂的细长枝条上,开满成团成团的樱红色小花,七八瓣一起,疏疏朗朗地飘落下来,在清澈的水面上打着旋。
                              我站在河边,向两旁看一看,人们都去看比赛了,幽静的河边,没有一个人影。
                              确定没有人,我从容地脱了鞋袜,提起洁白的裙摆,攀上那株染满红云的老树。慵懒地斜靠在树上,轻轻荡着光洁的双脚,任由长至足面的裙摆随风起起落落。层层叠叠,五六层薄如蝉翼的欧根纱,缓缓刷过脚踝,酥酥地痒。
                              我望一望对面低凹处人头攒动的篮球场,心情好起来。即将开始的篮球比赛,坐在树上会一览无余呢。
                              轻轻地哼着歌,我伸手折那些柔长的枝条,编一个花环戴在头上。鲜红的细如米粒的笑话,成簇地缀在墨玉色的长卷发上。白裙,乌发,我想此刻的我一定飘逸得宛若精灵。
                              球场上,参加训练的队员分成两组,已经开始做热身运动。前倾了身体去看,没有找到穿0号球衣的身影。听说,乔欢一直穿0号球衣。
                              繁茂的花枝遮挡了视线,我正要拨开枝叶探身去看时,树下突然有人清清冷冷地说:“你在干什么?”
                              江舟懒懒地站在树下,淡淡地笑着。褐色的眸子闪一闪,目光浮现流影般扫过我,落在远处的篮球场上,眉头就皱了起来。
                              啊?”猝不及地,隐藏的心思被人看透。我僵直了后背向后退,却忘了此刻自己正靠在并不十分粗壮的树枝上。
                              清脆的一声断裂声,身体一轻,人便坠下去。我紧紧闭了眼睛不敢去看,急速坠落的感觉,心悬得无处着落······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便跌进一个怀抱里,清清淡淡,男士沐浴液的雏菊清香萦绕在鼻端。耳边响起轻浅的一声笑,我诧异地睁眼,便看见江舟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瓷白的脸,英气逼人,微笑着的眸子里含着宠溺。
                              有一丝恍惚,乔欢也曾经以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关切地,宠溺地,毫无保留地看着。只是,那样的眼神,他只是以家长的身份给予我这个他口中的“妹妹”。不想江舟此刻眸子里的深意让人沉沦深陷。自欺欺人地以为眼前的人是他,舍不得离开,忍不住心跳如鼓地接近······


                              IP属地:广西57楼2013-03-12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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