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不吭声了,仿佛在计算白翌的赌局中他的赢面。白翌的话诱惑太大了,只是我实在是不明白,这场赌局有什么意义,最后相柳肯定会得偿所愿啊。见我们愈发地迷茫,白翌解释道:“相柳说到底也只是借由这具肉体凡胎而‘复活’的具有神力的人罢了。这借尸还魂讲求的还是‘契机’,时机不对那就会功亏一篑。要找到这么个适合相柳的、能经受住上古神力的身体,我想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同样的,因为身体太平凡的缘故,无论做什么事之前都会三思而后行吧!”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相柳一眼。这一席话听得我顿时有些放下心来,白翌不是庚辰,但是对于相柳还是知根知底的。即使庚辰的身份不能帮助我们打败相柳,但我们也明白了,此刻的相柳,是虚张声势的,若是他还是上古的那个凶神,他还会一直不动手的和我们磨嘴皮子么。
铜权放在那里,定住了黄萌,相柳投鼠忌器不愿意亲自去拿起来。白翌偷梁换柱藏好了虎符,现在他唯一能考虑先得手的就是我身上的铜鼓了。
“庚辰你倒是算盘打得精。”相柳冷哼。
“那你要赌么?”白翌笑道。
“我不赌,就算是我暂时拿不到那印玺,但是,你身边这位小哥的铜鼓可以先给我嘛。”相柳笑得很奸诈。
他怎么知道鼓在我这里?
“我是低估了你对神器的感应能力。”白翌叹气。
“还是靠了主人给我的犀角啊。”相柳朝虚空做了一个揖。
“古语有云‘心有灵犀一点通’,诚不欺我也。”白翌又是一叹,旋即话音一转:“可以给你啊,如果你不怕挫骨扬灰你就来拿吧。”
“这是什么意思?”我暗暗用手按住藏在怀内的鼓。
“相柳,神器会选择持有自己的人,你不过区区孤魂,还要靠这皮囊才能出现,你已经老朽了,腐烂了,根本就忘了铜鼓最初是楚王的神巫用来做什么的了吧?”
相柳闻言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祭祀之日,巫觋起鼓。为河山舞,为亡者赎。”白翌喃喃念起上古祭祀之语。这在我听来竟什么耳熟,他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我看到相柳顷刻间似有所悟,继而露出了悲哀恐惧的神色。
君王御河山,将成万骨枯。巫觋为我鼓,魂魄为我奴。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四句话。我甩甩头,不知道这是不是川后记忆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