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百里屠苏看出方兰生的懵懂,拎着他站到一边低声道:“萧风华是妖非人。”方兰生想了想,反应过来萧风华就是刚才来跟他解释丢货原因的那个红衣服的人,于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紧接着问:“那小梦是哪个?”他明明看完了全场人都没有见到类似新娘装扮的人来着。
虽然曾经分离过一阵子,但毕竟也有十几年来的朝夕相伴,百里屠苏很是了解方兰生的每个表情都是什么意思,所以在对方开始满场找人以后就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的姿态说:“小梦并非女子,而是萧风华自前世爱人魂魄而寻到的昂藏男儿。”
咦!方兰生闻言果然被吓了一跳,可是看上去又不像是觉得不能接受只是单纯的没有想到而已。百里屠苏松了口气,继续道:“说来他们也奇怪得很,看起来并不是两情相悦,却又心甘情愿的成了婚。”
“成亲又不仅是因为喜欢,”方兰生此时的神色并没有往日那种懵懂茫然的样子,而是多了几分冷然看上去格外的像是多年前临分别之时,“人生在世,总是有些无法放下的羁绊和责任的,比如家人比如朋友,如果真的只为了喜欢就不管不顾的抛下一切,那也未免太不令人不齿。”
明知他说的只是萧风华的事情,却忍不住要往自己身上套,百里屠苏心下黯然手指抚着额心应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对方的状态不太对,方兰生虽然一直觉得对方挺讨厌的但毕竟是长久以来日日相对的人而且刚刚还掩护了自己一把,转过身来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此时面对他的关心,心中更是百味杂陈,百里屠苏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妨。我们在此参加完此二人的婚礼就回琴川去吧。”方兰生皱了皱眉:“要在这里住一晚么?”百里屠苏似乎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过会儿夕阳西下,山路不宜夜行,明日再回方家就好。我与沁儿约定三日之期,只是一日她应该不会过分担心。”
方兰生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你……跟我住一起么?”他在这里认识的只有百里屠苏,其他人对他再友善终究不是贼匪就是妖类,生怕被对方抛下的犹豫让他捏紧了对方的衣角。
“嗯。自是你我一处。”并没有告诉方兰生在众多人心中他们本就已是一对的事情,百里屠苏单纯的享受着被对方相信并依赖的感觉,不觉翘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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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百里屠苏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的看着方兰生,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而方兰生也是说完了才明白过来自己迷迷糊糊的说出了什么事,一时怔住了也未加解释。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心中转着千般心思,却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开口的人。方兰生僵直的坐在床边,而百里屠苏则靠着背后的廊柱,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再也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方兰生总算开了口:“木头脸,我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你跟别人聊天不理我我会很不开心,跟你呆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只要能看见你就觉得满足,时时刻刻心里都觉得有什么东西膨胀着快要涨开一样,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喜欢吧。”
百里屠苏张了张口,却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于是颇有些急切的舔了一下过分干燥的嘴唇:“你我都还年轻,如何知道喜欢是何东西,也许是错觉也未可知。”
方兰生带着微笑听着,待他说完的同时就接过了话头,用甚至是愉快的语气说着:“也许你说的对吧,毕竟我是第一次喜欢什么人……但是即使是错觉也好,既然会有这种错觉,多少也证明你对我是不同的吧。父亲说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我觉得也是,不然怎么会单单想跟你一起出走行侠江湖呢。”
他说的虽然还算委婉,但话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百里屠苏甚至冷笑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同我试试看?”木头脸少侠平日里阴阳怪气惯了,方兰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甚至是惊喜的抬起头来:“你也这么想么?”
“我拒绝。”百里屠苏烦恼的甩了甩手腕,有了一种转头立刻走人的冲动:“或许带你离家本来就是错误。无论你心意为何,我并无此意。而且既然你有了这种心思,未免麻烦我们还是就此分开的好。”
方兰生这才觉出不对来,眨了眨眼面无表情似乎是思维还没有跟上来:“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带着我了?那,即使是我回家去成亲也没关系么?”
听闻小少爷说的话百里屠苏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了莫名的烦躁感,不禁合上双目边往外走着边冷声道:“自是随你,与我何干。”
总觉得这一章两部分的少侠对比好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