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的时候,她正坐在帘后抚琴,帘外的花魁正翩然起舞,惊艳了每一个看客。男人坐在阁楼雅间里,桌上放着一只箫,脸上也带着些沧桑的痕迹,举手投足带着江湖人的豪迈之气。
“一舞霓裳疑似仙,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为在下复舞一曲?”男人笑着扬声问道,眉目中去不掉的仍是那抹柔和。
“既然如风大侠都这样说了,小女子怎能不从。”当夜,伴着月色,男人一曲《良宵引》缠着花魁绮丽的舞姿结成了一曲佳话。
她坐在帘后,隔着纱静静看着男人笑的开怀,心中百般滋味。终是男人与花魁二人相伴离开了这烟花之地,到了最后她也没能在男人心中留下半点影子,能看见便也足了。男人走后不久,她便找人赎了身,那人待了她十年终换得佳人归,她嫁做了他人妇。
“你竟然会嫁人没有想到啊!”白无常坐在老地方打量着小游魂,一脸惊异。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不愿离开,只是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也是满意的。”或许是经历了一生,她的性子稳了很多。
“你还是喜欢他?”一直没有出生的黑无常终是开了口。
“到底是变不了的,还是喜欢。”小游魂想到这儿,又不禁笑了笑。
第五世,她转生到了一家猎户,娘亲难产过身,从小她便跟在爹的身后学习打猎的技巧,到了及笄之年,她已经成为这片土地最优秀的猎手。这一世她过的安然,总是要见到的,但总是不会有结果的,执着什么都没有意义。
又过了一年,她已是碧玉年华,一个春日男人终于出现,作为从京城来修养身体的夫子。男人站在桃花树下,洁净的衣衫上落了花瓣,脸上的笑容温润如玉,她站在远处呆呆的望着,像是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只有乡间才有这般美景了。”男人叹息着,她躲在暗处捂着脸哭了起来。不知是为了三世的守候,还是那年没有等到的赏花。
之后的日子,就像是邻里一般,男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没有人知道,她也未曾去探听过,只是维持着每一天的和睦,来往之间,关系慢慢的变的亲近,她教男人如何捕猎打渔,男人教她诗词曲赋,不知不觉,她对男人升起了几分的期待,也许这一世是有可能伴他一生的?
平静的美好结束的很突然,一个美艳的女人出现在安详的小村落里,她站在男人面前,笑的动人。
“夫君最近的身体可好,妾身耐不住思念跑来探望,夫君莫要责怪啊。”
“哪里会责怪,为夫开心还来不及。”
她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低头掩去眸中的痛苦,最后还是守不到的,只是一个交错,她错过了男人投过来的复杂眼神。
快男人就离开了,分离时两人只是对望了很久,她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哥,以后要是我混不下去投靠你,你可不能不管。”她俏皮的挤了挤眼睛,男人无奈的笑了笑。
“这玉佩你拿着,就全当是信物,你要是弄丢了,我可就不认了哦!”男人从腰间解下来一块玉佩,递给她,她并未推辞,拿过来后,两人又寒暄的两句,男人离开了。
紧接这那一年,灾难接踵而来,家乡先是糟了干旱,紧接着蝗灾、瘟疫,爹爹死的时候家里已是揭不开锅,替爹爹办完丧事,她在坟上磕了三个头,上了去京城的路。
一路上,若不是遇到好心人相助,她早已是饿死街头,为了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她留在了那人家里,不久两人结为了夫妻,如此又是一世安稳。
“你为何放弃去寻他?”白无常手里拈了块点心,慢慢的品尝。
“寻到了又如何,当真看他和妻子恩爱一辈子么?门不当户不对,如何结为连理?我不能害他。”小游魂儿趴在石桌上,闷声回答。
“好了好了,还有一世,他已去投胎,你莫要耽误。”黑无常顿了顿“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游魂儿只是回眸一笑“只盼可以多积攒些和他的回忆,那万年间也有的回想。”
第六世,她生在了关外,而这一世男人确是守关的将军嫡子,不出意外将来是会继承父亲的职责继续守在边关的。她的额祈葛还有额赫对她疼爱有加,同样的她也很爱他们,第一世自己是桃花,第二世是她是篆香,第三世高门深宅亲情也被隔开,第四世她被家人卖做歌姬,第五世她甚至没有见过母亲的面容,这一世父母的爱护让她第一次开始在意男人之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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