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的0.5……
泪流满面学校戏剧节今天忙到这个点还要继续接着忙……
姜世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皇甫卓的重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那个从小就坚毅果断的孩子受伤后又冷又累,姜世离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坚冰爬满山壁的道路中摸索着墙壁前行。
姜世离想叫住他,却蓦然发现记忆中除了“皇甫少主”“皇甫兄”之外,他对他并没有什么别的称呼。
然而这两个称呼在这个时间里,是属于现在和未来的姜承的。可惜姜承这个身份,和这两个称呼一起,被他在多年前舍弃了,现在就算面对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皇甫卓忽然停了脚步,转身朝向了姜世离。
姜世离缓缓蹲下身。他的视线与皇甫卓的视线相对。
孩子的面貌并没有他将来的棱角分明,姜世离只能从眉眼之间找出一点皇甫卓少年时的模样。便是只有一点熟稔,也让他觉得再欢喜不过。
皇甫卓定神瞧了好一会儿,只差把姜世离盯出冷汗来。
对与皇甫卓来说,自己于他只是陌生人。何况在此地出现,身份更是值得怀疑,姜世离不敢太过靠近他,以免他受惊。
姜世离还在犹豫如何靠近时,孩子自己却慢慢挪了过来。
……然后撞在了姜世离身上。
姜世离恍然,原来皇甫卓并不是看到了自己,而是已经分不清楚方向,只是他觉得自己走错了想要换一边走而已。
蚩尤血裔觉醒之后身上都仿佛带上了蚩尤冢内千年不息的炽火,就算他已经把魔气收敛起来,热度依旧足够在冰窟中温暖一个孩子。姜世离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的孩子,双手有些迟疑地将孩子抱紧了一些。
几经思虑,不管是从两人如今年龄的差距还是其他角度,姜世离都决定用当年听来的一个称呼来唤他。
“……卓儿?”
……还是很奇怪,他甚至没有这样喊过姜云凡。
毕竟父母兄长都是这般唤他,皇甫卓对这个称呼的反应已经是一种习惯:“嗯?”
姜世离将怀里这个孩子与记忆中那个世家少主联系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
他不是没有见过皇甫卓幼年时的模样,只是见到的时候自己与他差不了多少,故此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想。如今自己再见到幼年时的皇甫卓,心中倒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若说沧海桑田倒也不尽然,只是看着这个白嫩可爱的孩子,便不由希望曾经经历过的艰难苦恨都是旧梦一场,他今后只需要守着这个孩子,看他长大成人,看他慢慢变成自己所铭记的那个模样。
“卓儿,”姜世离低声唤道,“我带你回家,可好?” 皇甫卓动了动眉头,似是想要挣开眼的样子。而他的眼皮不过抬起来一半就不肯再往上动了。
姜世离将手贴在皇甫卓的背上,火灵法术带出的一圈火红色的光点绕着孩子缓缓转了一周。
皇甫卓慢慢活动了手指,捞起一缕散在他肩上的绛紫色发丝,疑惑道:“……姜师兄?”
姜世离动作一顿。他自己几乎都以为在自己身上已经找不到姜承的影子了。
“……?”皇甫卓凝神仔细打量面前的人,“……不是。你是谁?”
“我和他……很像?”
“和谁?姜师兄?”皇甫卓十分困难的转头去看姜世离的手,道,“是你救我的?可你还没说你是谁。”
“……我姓姜。”
“多谢姜大侠救命之恩。”
在皇甫卓的认知里,救人于水火的,除了江湖中的侠士之外,不作他想。
“我并不是什么大侠。”
“……那,多谢姜大叔。” 姜世离把“你若不弃可唤我一声姜大哥”嚼碎了吞回肚子里。
“姜大叔,你知道……”皇甫卓看姜世离脸色不是很好看,犹豫片刻还是道,“你有没有瞧见其他什么人?”
姜世离试探问道:“你要找谁?夏侯世家的少主吗?”
皇甫卓摇摇头,道:“林知亲自去找便没有找不到的道理。”
“……那你是要找……姜承?”
“你怎么知道姜师兄名讳?”皇甫卓双眉蹙起,只不过这在他一张尚显稚嫩的脸上这表情实在是让人……没办法一本正经。
姜世离自来不善言辞。纵然他也有一怒之下攻上蜀山的魄力,但要他想个借口骗人,确实是难为他了。
姜承选的那条路越走越是阴寒,他并没有遇到姜世离,自然不像皇甫卓一样能借助姜世离的功力驱寒愈伤。
若不是他生活在折剑山庄,单靠他自己恐怕也受不住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开封近来天气和朗,就算是藏幽窟中也没有阴寒至此的道理。姜承猜测他恐怕是走对了地方,只是皇甫卓究竟是否在此处迷失了道路还犹未可知。
姜承心中期许着能早些找到人,却又不希望在此处找到他,宁愿他被林知在藏幽窟前段找到。
正在思索,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唤他。
“小公子。你可是在找人吗?”